易夫人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一時也驚呆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看着蘇淺淺手上的腿,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想教訓她一下,好給蘇清清討回公道,只是沒想到,會把蘇淺淺推到了地上。
醫藥箱很快就送過來了,因爲有布片的纖維扎進了肉裡,因此只能用剪刀一點一點剪開布料,再用鑷子把碎片渣滓和纖維一點一點挑出來。
這比剛纔扎進去更痛,不亞於第二次的折磨。
當把牛仔褲整個小腿剪下來,露出她還貼着膏藥的地方的時候,易夫人也呆住了。
她原本就受傷了?
她想起剛纔她走路一拐一拐的模樣,早上出去看她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
難道是在醫院……?
明明是她在欺負清清,爲什麼受傷最嚴重的反而是她?
她看着蘇淺淺蒼白的臉,一時之間心亂如麻,一個念頭從心裡浮出,又被她壓了下去。
不可能,明明是她欺負她,不會是清清的……
“痛就叫出來。”
易寧修看着傭人一點一點從肉裡面挑出碎片,實在有點不忍心看下去的感覺,蘇淺淺一直沒有吭聲,只是一張小臉慘白的驚人,血色從她脣上褪去,一張臉被冷汗浸透了。
“沒事。”她虛弱的朝他笑了笑,然後眉頭又忍不住皺了起來,痛得咬牙切齒。
“……”易寧修伸手撫摸着她已經被冷汗浸透的長髮,他無法去幫助她什麼,只能看着她受這些痛苦,甚至被他母親欺辱,這讓他感到無力。
易夫人是他的母親,他不可能爲了蘇淺淺,而跟她翻臉,他不知道如何維持這個家的平衡。
在用酒精消毒的時候,蘇淺淺終於忍受不住,痛得小聲啜泣起來,她本來就不是多麼能忍受痛苦的人,她只是想在易寧修身邊裝出堅強的樣子,可是現在也實在維持不住了,痛得渾身瑟瑟發抖。
易寧修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他用力抱住她,低聲道:“很快就好了,沒事了。”
他感覺到蘇淺淺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了他的背上,就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明明說不要讓她哭泣,卻依舊食言了,看着她被別人欺負,他卻無法爲她報仇,這種感覺,實在憋屈。
膝蓋終於被包紮好了,她吃了幾顆止痛藥,被易寧修抱上了樓。
易夫人看着地上殘留着的血和從蘇淺淺膝蓋裡挑出來的,染着血跡的碎片,臉色漸漸蒼白起來。
她明明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爲什麼,卻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傭人們很快就上來開始打掃衛生,一下子就把大廳打掃的一乾二淨,易夫人站在那裡,眼前還是浮現出那刺目的紅色……
她握緊手,低低的自問了一句:“我真的做錯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
她只是想要清清幸福,補償她一點小小的心願……
這個世界上,母親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吧……
“媽。”
易寧修從樓梯上下來,對着易夫人道:“我有話要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