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慢慢擡起頭來,她眼中閃着絕望的光,她已經崩潰了,活着這麼痛苦,爲什麼不能死去?
“讓我跟你走……”她低低的笑了一下,“我還不如去死!”說罷,她拿起那瓷片,就往自己的頸動脈割去!
這種地方荒無人煙,割傷了動脈,就別指望能活過來。
蘭斯眸色一寒,知道她是存了想死的心思,拔出懷裡的手槍,一槍打在蘇淺淺手上那片瓷片上!
瓷片瞬間碎裂,蘇淺淺的手也因爲那子彈的軌跡而擦傷,她似乎是被槍聲嚇到了,維持着原本的動作,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蘭斯輕哼了一聲,“沒有我的允許,你死也死不了。”
他走過來看了她一眼,她空洞的眼神讓他心裡也極爲不舒服,他索性不看了,擡起手在她後頸處敲了一下,直接把人抱在懷裡,打包帶走。
顛簸的山路讓蘇淺淺昏睡的並不徹底。
她在睡夢中回憶起了很多事情。
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易寧修的時候,那個清冷的少年從樓上緩緩下來,帶着不可一世的霸氣席捲了她今後所有的人生。
她又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易寧修的模樣,她並不能看到他的臉,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麼急匆匆的下了懸崖,去救蘇清清。
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給她。
你說你會來救我,可是爲什麼到現在,你還沒有來?
她心裡難受,覺得委屈極了,爲什麼我這麼愛你,你卻連我的命都可以捨棄呢?
夜涼如水,蘭斯來到新的住所,把蘇淺淺放在牀鋪上。
她還在昏睡中,眼角卻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淚痕。
晶瑩的淚珠從她臉上滾落,她在夢中無聲的哭泣着。
他藉着燭光靜靜的看在她,伸手一點一點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然後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脣。
別哭了,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他心裡輕聲道,只要你不逃跑的話。
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這樣上心過,就連曾經很合他口味的蘇清清,他也不過是憎惡她的欺騙,才故意過來耍着她玩。
只有現在的蘇淺淺,讓他生氣,又讓他心疼,讓他一顆心,像是一下子在冰水裡,一下子又在油鍋裡。
上上下下,不得安寧。
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過,明明是極不應該的感情,但是他卻感覺這感覺,並不壞。
他甚至喜歡這種感覺。
他坐在牀邊,靜靜的看了她許久,從她紅腫的臉頰,到她被他捏出指印的下巴,他輕輕嘆了一聲,又傷心又甜蜜的對着她道:“只要你乖乖聽話,你要什麼,我能不給你呢?”他伸手慢慢抹去她眼角再次落下的淚水,指尖晶瑩,他低頭嚐了嚐,嚐到了淚水的苦澀。
在做惡夢吧?
只是不知道,那個噩夢裡,會不會有他。
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能讓她記住,就算她想殺了他,他也甘之如飴。
如果不能讓她愛上,索性就讓她恨。
他無所謂。
只要她心裡有他,這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