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蘇淺淺整個身子都被打溼了。
衣服被黏在身上,長髮也蜿蜒的貼在背後,她一張雪白的小臉被凍得發青,卻依舊不肯認輸的,倔強的看着他。
她大而明亮的雙眸裡面,似乎有一簇火種在燃燒,不……或許燃燒的並不是她,而是葉說不定。
要不然,爲什麼他的心像是被灼燒了一般痛苦?
被另一個人視爲傷害,竟然可以讓他感覺到如此痛苦,就連蘭斯也意想不到。
他很想伸手去碰觸她,擋住她看着他的雙眸,他竟然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她眼底對他的怨恨和厭惡了。
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從心底浮現出來,這陰暗的天空下,他眼前似乎又飄過一朵白色的小花,一張笑顏如花的臉從眼前一閃而過,那張臉跟面前的蘇淺淺重疊,讓他有那麼一瞬間,分不清現實還夢境。
森林,竹房,還有面前的女人……
那一直迷霧飄渺的夢境,似乎一下子清晰了許多,他心跳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抽筋一般痛苦起來。
蘭斯面色一變,那像是夢境一般的幻覺一下子退散了。
他擡起眸子,盯着蘇淺淺,一字一句道:“五年前。我們見過面吧?”
“沒有。”蘇淺淺毫不猶豫的回答。
“竹房,山,水潭……”他每說一個詞,蘇淺淺的臉就越發白了幾分,他微微眯起眼,然後道,“紋身。”
“……”蘇淺淺身子一晃,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手臂卻突然被蘭斯伸出的手拉住了。
“你……後背上的紋身,還在吧?”男人的面容很奇怪,帶着驚異和猶豫,而握住她手腕的手卻毫不鬆懈力道。
他並不是想起了過去全部的回憶,有些東西只是模糊的在腦中浮現,可是那也夠他說出來唬她了。
而從她的臉色上來看,他那些記憶裡的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或者說,是曾經發生過的。
被他捏住的手腕細瘦的可憐,在他掌心裡微微顫抖着,像是走投無路的小獸,無端的讓他起了疼愛之情。
他把渾身溼漉漉的女人拉近了懷裡,並不計較她身上的雨水,她的身子顫抖的比她的手腕更加劇烈,像是在狂風中吹打的花朵,好像他一用力,她就會被折斷了。
“放……放開!”蘇淺淺的嘴脣都紫了,紋身,那個紋身!
那屈辱的一夜,那受盡折磨的夜晚……
她怎麼可能忘記?
她比誰都記的更加清楚!
“讓我看看吧。”男人在她耳邊甜蜜的說道,“看看還在不在。讓我確認一下……”
是記起來了嗎?
爲什麼會是在現在?
爲什麼?!
她感覺到蘭斯的手指伸到了她的後頸,捏住了她後背的一塊衣料,然後——用力一扯!
“嘶——!”
布帛撕碎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了下去,但是聽在蘇淺淺的耳裡不亞於雷鳴!
他……竟然就在這裡把她的衣服撕碎了!
“蘭斯,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她尖叫起來,裸。露的後背感覺到雨水的滴落,她感覺到胸前的那塊布料也往下垂了下去,她慌亂的護住胸口,眼底已經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