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清甜蜜蜜的把字條收好,哼着歌去了樓上。
她進入臥室做了個面膜,然後想起什麼似得,打開門進入一個小小的房間。
房間裡面沒開燈。
窗戶還開着,夜風很涼,蘇清清打了一個噴嚏,抖了一抖,裹緊了浴袍。
空氣裡帶着淡淡的黴味,尿騷味,消毒藥水的苦味,腐爛的臭味,還有各種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難聞的要命。
就算開窗也消散不了裡面的臭氣。
蘇清清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才止住了,捏着鼻子皺着眉頭,轉身摸索着開了燈。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大牀,粉刷成白色的牆壁,在夜風的吹拂下刷刷的掉渣。
蘇清清慢慢走過去,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的男人。
或者說是老人更加合適。
躺在牀上的老人瘦骨嶙峋,蒼白的皮膚上吊着掛針,雙目緊閉,一頭曾經灰白的頭髮,此刻已經全白了,懨懨的貼在頭皮上,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澡了,看起來油膩膩的。就連老人斑也出來了,露出的手臂上遍佈着黑色的斑點,看起來像是一個死人。
——曾經叱吒在商業的男人,此刻卻變成了如今這副悽慘的模樣。
蘇清清捏着鼻子站在牀前,暗道這老傢伙不會已經死了吧?
她伸了伸手,在快碰到老人的臉的時候,又嫌惡的縮了回來,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東西,又轉身去了外面,找了一個一次性手套過來。
她戴上手套,拍了拍老人的臉,十分不客氣道:“喂,老不死的,你醒醒!”
她下手很重,拍在老人臉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在她用力的掌摑之下,道格拉斯這才從昏睡中幽幽轉醒。
渾濁的蒼老眼睛慢慢睜開,在定睛看到面前的女人的時候,還是一下子睜大,帶着怒氣和憤恨,他嘴裡發出喝喝的聲響,竭力想掙脫束縛住他四肢的束縛帶,就算病入膏肓,但是老人畢竟人高馬大,這一掙扎,竟然讓鐵牀也移了位子!
“……”
蘇清清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準備情況有變就逃走。
她等了一會兒,見道格拉斯在牀上掙扎了一會兒,才無力的跌落回了牀鋪,氣喘吁吁,胸膛不住起伏着。
他一雙眼睛不甘的看着面前這個曾經他摯愛的女人,又想起她是如何聯合自己的親弟弟把自己折磨成了現在的模樣,他就恨不得能回去掐死曾經的自己!
引狼入室,家破人亡,他這輩子唯一犯下的錯誤,就是娶了蘇清清!
蘇清清見道格拉斯終於不掙扎了,這才笑眯眯的走上前,她保養的白皙水嫩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把老人臉上的白髮順到耳後,語氣慵懶:“你瞧瞧你,一見我就這麼激動,醫生不是說了嗎,你現在的身子骨,可不適合這樣激烈的情緒了。”
她的動作輕佻極了,一點也沒把道格拉斯當做人似的,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慢悠悠道:“我對你好吧?給了你一個房間,讓你可以安度晚年。你要知道,你的子女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又是一笑,“你肯定不想看到他們死亡時候的樣子。我是爲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