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牀,迎面出去果然看到浴室暖暖的光芒,轉身進去看到鏡子裡的斬月已經對着他微笑了,靳湛柏從後把她抱住,腦袋埋在她肩頸中慢慢呼吸,斬月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問他:“怎麼醒了呢?”
他撒嬌一般呢喃:“老婆不在,睡不踏實。旆”
斬月笑了,輕輕拍拍他的手:“你先回牀上,我漱了口就來。”
他卻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抱着她詢問:“爲什麼刷牙?嫌老公髒?”
“怎麼會呢!”斬月用肘尖抵開他:“我每天晚上都要刷牙的,不然睡不好覺,快回牀上去,我馬上就來。”
靳湛柏滿足的蹭了蹭斬月的脖子:“那寶貝快點。”
“嗯,好噠。”
回臥室去看到他點了一盞牀頭燈,他在那片白霧般的光線裡赤luo着雙臂微笑的等着她,當斬月走來時他將被子掀開,側身等着她上來,然後將被子蓋好,把斬月撈到懷裡來。
“睡吧,寶貝。”他輕輕拍她的背,斬月縮在他懷裡,偷偷笑起來。
“終於結婚了呢,人家女孩子24、5就成家了,我30了。窠”
靳湛柏的下巴磨蹭着斬月的額,笑眯眯的反駁:“那我呢,人家男孩子24、5就成家了,我37了。”
“哪個男人24、5結婚了?”斬月擡頭和他辯駁。
靳湛柏低下頭,伸手拂開斬月額前的長髮,又心疼的抱緊到懷中:“現在流行早婚早育早離,我們拖國家後腿了。”
斬月抱着他的腰,感慨而語:“結婚早有什麼好,都沒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隨便找個人就早早結婚,然後再離婚,我情願花大量時間找到適合的人,遲點就遲點,我不跟人比誰的婚姻早,只比誰的幸福能到老。”
“是的,”靳湛柏抱着懷裡的斬月,像擁抱珍寶一般捨不得鬆開一點點縫隙,“我們追求的是從一而終,天長地久。”倏爾又鬆開一點點距離低頭問斬月:“寶貝,老公抱的會不會太緊?難受就跟我說。”
“嗯,好的。”斬月笑盈盈的,卻似乎更朝他懷裡縮了又縮。
窗外浩淼的夜色不禁激發起靳湛柏深思的意念,漆黑的夜晚寧靜的夜,他不禁嘆息:“寶貝啊,老公27歲就認識你了,37歲才娶到你,真不容易,但是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種感覺真好,其實就算你真的討厭了我,不會再和我複合,我也沒想過要隨便對待我的婚姻,結婚嘛,一輩子的事,肯定要找自己喜歡的,唉,現在有點感慨,覺得人這一生,每一件事都需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實現,連愛情都一樣,如果我沒去爭取,我今天估計還是單身。”
斬月卻聽的意猶未盡,昂着下巴看着靳湛柏漂亮細瘦的輪廓:“老公,你27歲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很風流?”
靳湛柏笑了笑,輕輕拍起斬月的後背,深邃的眼睛陷入無邊的回憶之中:“男人的27歲,就像女人的15歲一樣,幼稚,行爲莽撞,你老公絕對不是風流的男人,不過二十幾歲也和青春期的小孩一樣,不知道人生是什麼,每天隨性而爲,是交過幾個女朋友,但那時候純粹把愛情當人生的調味料,純粹是因爲愛情而去愛情,我只是喜歡談戀愛的過程,但說實話,我並不懂怎樣經營愛情,更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適合我,所以我渾渾噩噩的過了那麼些年,慢慢開竅,每一次失敗的戀情都能讓我學到很多,漸漸的,我對愛情有了自己的見解,心中也慢慢出現了那個適合我的女人的模樣,27歲看到你,你那天的模樣我到現在都忘不掉,小丫頭又瘦又高,化了妝,你看你那眼影,化的能嚇死人,小馬尾跟掃把似的晃來晃去,那時候你才20歲,你知道那麼年輕的你對一個奔三的男人是何種衝擊力嗎?我陷進去了,雖然你那眼影化的我實在接受不了,可是我好喜歡你,我暗戀你了。”
斬月使勁往他懷裡縮,靳湛柏把她背後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夫妻兩密不可分的抱在一起。
“每個人的愛情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們都是在一次次錯誤中反省自己,等到我們改正了那個錯誤的自己,就會遇到那個合適的人,唉,寶貝啊,老公真幸福,真的,以往我一個人,家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沒有任何意義,我也從沒留戀過,可是現在不同了,我現在最惦念的就是家,每天都想早些回家,陪老婆,陪孩子,再沒有什麼比家人更重要的了,以前我喜歡愛情,可是現在,我喜歡家庭,你知道每當我看到那兩個小孩想到他們是我們兩製造出來的那是種什麼感覺嗎?唉,太幸福了。”
斬月心滿意足外加慨嘆的枕着他的胸口,一臉沉醉:“老公,以後我們好好的,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團結一致,不可以敵對哦。”
“當然。”靳湛柏欣慰的看着窗外的夜空:“我現在真覺得,孩子是夫妻間最重要的紐帶,有了孩子纔像一家人。”
“那你的意思是,沒有孩子你就不把我當一家人?”斬月有些埋怨。
“我脾氣也不好,放在以前,我的女人如果跟別的男人談戀愛了,我絕對不會去求的,但是現在不同了,雖然那時候恨你這個沒良心的死女人,不過一想到她是我孩子的媽媽,我又不忍心了,所以一次次腆着臉去找你,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愛情讓人改變,讓人犧牲,對不?”
“對。”靳湛柏輕輕拍着斬月的背,聲音喃喃:“睡吧寶寶,明天老公帶你去醫院產檢,今天這麼辛苦,檢查一下好讓老公放心。”
“嗯,好,那我們睡吧。”
“晚安寶寶。”
“晚安老公。”
“把被子蓋好。”
……
第二天早晨,靳湛柏洗漱後先去了隔壁房間,三個小孩躺在牀上喝奶,靳湛柏問了問老太太孩子早上吃什麼,又問了他們什麼時候回s市,最後和老太太打聲招呼,早上帶斬月產檢。
回去房間看到斬月還縮在被窩裡睡的香甜,他沒叫她,到外面用座機找酒店點了餐,剛掛機聽到房裡的斬月找他:“老公?”
“嗯,來了。”靳湛柏放下話筒大步朝房間走去,雙手一撐,俯下身來看着不捨得睜開眼睛的小寶寶,寵溺的柔聲詢問:“睡好了嗎我的公主?”
斬月皺着小臉蛋時靳湛柏已經俯下去親了她的脣:“老公點了早餐,要不要起來吃?”
斬月睜開眼睛,問:“寶寶們呢?”
“我剛去隔壁看過,媽正喂他們喝奶。”
斬月點點頭,一鼓作氣爬了起來,靳湛柏揉了揉她的發頂,柔情款款:“goodgirl.”
他往浴室走,邊走邊說:“寶貝把衣服穿好。”繼而他進去浴室,幫斬月接好漱口水,擠好牙膏纔出來。
斬月坐在牀邊,下地時打量起自己的兩腳來,困惑重重:“老公,我右腳好像腫了耶。”
“是嗎?”口吻不急不忙腳步卻凌厲如風,走到牀邊他低頭看了看,然後蹲下去,捏起斬月的右腳輕輕按摩起來:“產檢時問一問醫生,好像懷孕時會局部浮腫一些。”
斬月駝着背坐在牀邊,對正幫她按摩的靳湛柏說:“我刷牙了,你去忙你的吧。”
靳湛柏忽然擡起頭:“寶貝,我接點熱水來給你泡泡腳好不好?”
“沒關係啦,”斬月笑的雲淡風輕,“我好餓,想刷牙吃飯呢。”
“好,我們刷牙。”靳湛柏蹲在地上幫斬月穿上襪子,然後抱着她起來,斬月不由發笑:“我又不是生病,你幹嘛這樣呀。”
“懷孕也要小心的,以前女人生孩子,那就是鬼門關走一趟,不要大意。”
斬月賴進他懷中,柔軟無骨的被他抱着走向浴室。
早餐送來後靳湛柏打電.話叫隔壁的老太太帶着小孩子過來,原本一個安靜美好的早晨在三個小孩搖搖晃晃走來後變得熱鬧非凡,斬月忙着給三個小孩喂早餐,還是一樣要求,靳湛柏叫她不要管他們,斬月怎麼會聽,沒辦法,最後變成了斬月喂孩子吃飯,靳湛柏喂斬月吃飯,直叫老太太和徐媽看的哭笑不得,但這樣子的一大家子確實非常幸福。
早飯後老太太領着三個小孩去找老太爺和其他家人,靳湛柏帶斬月去醫院產檢,產檢結束後斬月坐在副駕叫天上那炙熱的陽光烤照的昏昏欲睡:“天氣好好呀。”
靳湛柏心情不錯,扭了頭問她:“寶貝想不想走一走?”
“好哇,醫生說孕婦要適量的活動呢。”
“嗯,那老公停車,我們散散步。”
找到了停車區,穩穩停放後靳湛柏跑下車,幫斬月打開車門,如今身孕都已六個月多,雙胎肚子又大,斬月連轉個身都有些吃力,靳湛柏彎下腰去車裡把斬月牽出來,護着她的頭,等斬月下了車他又幫她整理好蜷住的羽絨服,照顧好斬月他才鎖了車門。
斬月用掌心擋住太陽仰頭往天上望,眯着眼睛越發慵懶:“好暖和哦。”
“寶貝,來。”靳湛柏握住斬月的手一併放進自己大衣口袋中,夫妻兩沿着人行道漫步,情人節之後的這一天,每個人又都回歸到自己的生活中去,該上學上學,該上班上班,時間唯獨在他們身上停下了腳步,路過的每一間門面房斬月都好奇的打量一番,遇到感興趣的也會走進店裡選購選購,靳湛柏一直跟在她後面,幫她提着包包,斬月喜歡什麼又拿不定注意時就會問他,他就會說:“嗯,戴在寶貝身上很好看。”
斬月無法理解的看着他笑,良久才呢喃出一句:“老公,你變了好多哦。”
他一下把她抱住,順便又拿來幾個適合斬月的圍巾,讓她慢悠悠的試戴:“婚後對你好纔是真的好,找男人就該找老公這樣的。”
斬月默,搖頭苦笑。
出來精品店,靳湛柏牽着斬月慢慢往前走,凡事都問她的意思:“寶貝想不想去南鑼鼓巷逛逛?中午就在那邊吃一頓,嗯?”
斬月搖頭:“不想跑了。”
“好,那我們就在這條街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