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喻給柴露打了幾通電話,一直沒有打通。最後沒辦法,她直接去了市政大廳。
市政大廳的人都認識她,不過現在青陽已經變了天,樓下的保安表情尷尬,只得請她在一旁的會客室坐着,打電話到秘書處。
柴露正跟人開會,秘書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柴露臉色微變,繼續開會。
她還是開完了會,請丁喻上來。
丁喻看到,往日和丈夫的辦公室變成了柴露的辦公室,丈夫的那套書法丹青還掛在牆上,可是主人已經變了。
“阿喻,想喝什麼?我這兒只要毛尖,要不要嚐嚐。”柴露說着,便讓秘書泡茶進來。
“露露,現在見你一面,還真難。”丁喻苦笑,以前兩個人關係親近,什麼話都說。可是這會兒,眼痛的這位已經是青陽市長,她穿着青色的套裝,頭髮梳成了髮髻,看着幹練精明。同樣一個人坐在自己面前,她發現以前認識的那個柴露離自己很遠了。
“抱歉,阿喻,我現在工作太忙。我正想,忙過了這一段,就去找你的。”柴露笑的疏遠。
“我來的找你,是有事情想找你幫忙。”丁喻不想拐彎抹腳的。
“阿喻,如果是遠平的事情,我怕是沒有辦法。”柴露不等她說出來,事先就給她打好預防針。“露露,你該知道,遠平的事,是省委那邊在查。”
“我知道的。”丁喻點頭,“我就是想,想見遠平一面,可以嗎?”
柴露頗有幾分意外,立即爲難的說道:“阿喻,你這是在爲難我,很多事情我也無能爲力。”
“露露。”丁喻聽她這麼說,臉上露懇求之色,“露露,我求求你,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只想見遠平一面,有些話,我想問他。”
柴露面露猶豫,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說道:“我試試看,但是不保證真的能做到。”
一聽柴露說可以試試看,丁喻立即面露喜色:“那我等你的消息。”
柴露微笑迴應:“讓我小劉送你下去。”
“謝謝你,露露。”丁喻非常之感激,再三說了謝謝才離開。
慕婉知道,這天一大早,柴露和溫凌天去民政局離了婚。她上班的時候,就一直擔心這件事。後來高和打電話給她,說柴露和溫凌天的離婚手續已經辦好。
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們離婚再好不過,但是慕婉仍有些感傷。她所知道的柴露和溫凌天是相愛結婚的,曾經那麼相愛,到最後尚且會這樣,愛情其實真的是天底下最不牢靠的東西。
她有些心不在嫣,到了公司上班,先處理一些緊急的事項。直到安有倫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婉婉,我們之前的那個一米陽光計劃被打回來了。”說着,安有倫將文件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一大早我申報上去的財報被打回來。”
“爲什麼?”慕婉極爲意外,這個之前是跟提交過沒有問題的。
“我也不知道,財務處說這個季度沒有一米陽光的財報項,不能批。”安有倫回道。
“不可能,我之前發了郵件申報這項計劃的。”她說着,馬上開了郵箱,點開了自己項目申報郵件回覆。這是分管溫暖陽光的王副總回的郵件,大意就是要根據集團的年度計劃,下個季度開始要縮減溫暖陽光的財報支出,現在運行的項目要逐步縮減,新立項目全部停滯。
慕婉看着這封郵件愣了一幾秒,馬上打王副總的電話。
“王總,我是溫暖陽光這邊的慕婉,不知道現在方便說話嗎?”
“慕總,您好。當然有時間,您請說。”誰都知道慕婉的身份,對她當然是極爲客氣的。
“是這樣的,王總。我收到了您發來的郵件,我記得前兩天我申報一米陽光立項的時候您還是審覈批准了的,怎麼會突然要決定縮減溫暖陽光的支出呢?”
“是這樣的,慕總。這是根據公司下半年度計劃做出的決定,是總裁親自批示的。你也知道,在公司大的方向上,還是要總裁來做決定的。”王副總乾笑着回道。
就知道是溫瑾陽,她不同意離婚,他居然公報私仇,真是無恥極了。
“是這樣啊,抱歉,打擾您了,王總。”
掛斷了電話,安有倫正看着自己。
“我去一趟五十一樓。”慕婉說着,不等安有倫迴應,便上去。
一到樓上,誰也沒攔她,只是方秘書走過來:“慕總是要找溫總嗎?”
“對,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慕婉臉色不好看。
“溫總說了,他現在有事,不見任何人。”方秘書保持着禮貌的笑容,對她說道。
“我一定要見他。”慕婉說着,大步上前去。
“慕總,何必讓我爲難呢?”方秘書攔住她。
“我一定要進去,方秘書你要攔我除非來推我。”慕婉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她直接挺着肚子和她四目相對。
方秘書哪肯碰她,她肚子裡可是溫家的種,有個好歹她承擔不起。
“如果你敢推我的話,請讓開。”慕婉說着,推開她便推門進去。
進去時溫瑾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聽到動勁看到她進來,本來一臉柔和的馬上變了臉,不過語氣還是極溫柔:“我現在要忙了,再給你打電話。”
慕婉正在氣頭上,聽到他那低沉的嗓音,語意中帶着極致的溫柔憐意一時間傻了一下。他在跟誰打電話,纔會這麼的溫柔。
“慕婉,你還懂不懂職場規則,居然就這麼衝到我辦公室來。”溫瑾陽看她,沒有好臉色。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溫總你談。”慕婉生生壓下所有的怒意,說道。
“就算你重要的事情跟我談,應該先打電話到秘書處跟方秘書敲定時間,按約定好的時間上來。而不是這麼氣沖沖的進來,你當總裁辦公室是什麼地方。”溫瑾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口氣也極盡斥責,跟剛纔電話裡溫柔蜜意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溫總,是不是你做什麼事情都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