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罪惡
“其實不一定的。”蘇菲幽幽的這麼說着。
道森正要說什麼,突然覺得的手腕處一陣尖銳的疼,手現一用力便使不上力來。
“你做了什麼?”他絕對是確認過,蘇菲的身上是不可能有武器的。
“我只是在你的手腕上紮了一針而已,不會致命的。”蘇菲淡淡的敘述。
道森睜頭看蘇菲,黑暗是他只能看到她的輪廓,那麼美麗的一張臉,在這個夜裡卻安靜的可怕。
“你知道嗎?你的男人殺死了我的弟弟。我知道,你是他心愛的女人,這一刻我也要讓他嚐嚐失去至愛的痛苦。”說完他拔出那根針,伸手要把蘇菲扔下船。
“奕軒哥抓你,是因爲你做了壞事。”蘇菲說着,手竟已經解開了,她手裡還有一根針,在靜謐的海洋中,她那根針就直直的朝他刺過去。
到底,道森的眼神沒有其想像中那麼好,在他要推蘇菲下船時,那根針居然就刺到了他的眼睛裡。
他立即發出痛苦的呻吟,而蘇菲也從他身邊彈開,後面着船尾。
“你這個可怕的女人!”道森發出低吼,這個女人身上怎麼會有針呢?他想不通,而且她的眼神怎麼就這麼準。
其實還是蘇菲防備心重,雖然譚奕軒他們給了自己槍,但是槍是最容易被查到的東西,反而她在包裡插上兩根針卻不被人注意。
她小時候會做手工,還會做一些棉布娃娃,後來養成了習慣,去哪兒都會帶個針線包,身上有兩根針並不奇怪。
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就能朝這個人的眼睛插過去。
但是此時,船也失去了控制,開始搖晃。
“你以爲這樣就能抓到我了嗎?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道森捂着自己受傷的眼睛,手裡拿出槍對她瞄準,“蘇菲,有你陪我,我也值了。”
蘇菲穿着禮服,海邊把她的頭髮吹亂了,她看着那隻槍對準自己,她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竟半分害都沒有。
但是最後,槍響了,這一槍並沒有開在她身上。而是一個人從船底下鑽了出來,撲到了道森身上。
那船一時沒受得住船的重力,開如搖晃,而船頭另一端的蘇菲已經站不穩了。
“蘇菲,跳船。”說話的是平昊林,他水性好,這會兒正在跟道森纏鬥。
蘇菲游泳一般,但還是立即跳水。冰冷的海水涌過來,她下意識的滑動身體,只是手腳有些發麻,很快就遊不動。
而且從被道森關在房間密道,一路從密道滑到海邊,又被綁着跟道森從懸崖彈跳到了崖底船,這連翻的折騰,她漸漸的失力,只感覺更多冰冷的海水涌來,她好像聽到一聲槍響,然後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安靜的很,她躺在一張很軟的牀上。眼睛刺刺的還有些疼,她努力的睜開眼,自己果然還躺在牀上。
這是哪裡?她掙扎着坐起來,發現竟還是在古堡的船上。難道一切是在做夢,什麼都還沒開始嗎?
她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穿着一身棉質長衣褲。手上還有勒痕,頭還很痛,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是安全了嗎?她緩緩的下牀,推開了房門,長長的走道依然沒有人。
她一路下去,出了古堡,迎面而來的是左藍。
左藍神色灰敗,眼睛微紅,像是剛剛哭過了。
“你醒了。”左藍神情頹敗,“營救的飛機已經到了,你可以上飛機了。”
“一切結束了嗎?”蘇菲似乎意識到不對勁,拉住左藍問道。
“嗯。”左藍點點頭。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她心一跳,難道是奕軒哥出事了嗎?
“赤練死了。”左藍說完,神情一傷,便往裡面走。
赤練死了?那不是平昊林嗎?蘇菲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跟道森在船上,他要朝自己開槍,平昊林出來讓她跳船。接下來發生什麼,她就再也沒有印象。
她大步的往機場的方向走,卻撞上了譚奕軒。
譚奕軒神情肅然,只是眼睛佈滿了紅絲。
“奕軒哥!”蘇菲跑過去,“平昊林死了?”
他點點頭,在船上糾纏的時候平昊林被槍打中,後來道森也制服了,把平昊林救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那一槍,打中了心臟。
他把蘇菲救上去的時候,再回去他已經奄奄一息,看到他時,眼睛睜的大大的,只嘴微微一動,閉上了眼睛。
但是他卻微微的聽到那一聲的氣息,他說只了三個字:“我妹妹。”
那一刻他的心臟彷彿都被糾住,瞬間喘不過氣來。平昊林,是他進部隊第一天就認識的戰友,他們在一個班,睡上下鋪。他們一起進鷹凖,一起訓練,一起出任務,後來又一起進鷹眼,這是他生死之交的兄弟。
他沒有想到,這一次他就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他無能爲力。
蘇菲無力的放開了譚奕軒,表情也出現片刻的失神:“他是因爲救我而死的。”
“菲菲,這是我們的任務和職責。”譚奕軒握住她雙肩安慰她。
蘇菲耳邊彷彿又響起了他的那聲跳船,他救了她,自己卻死了。她很難接受這個,一個人就這麼生生的死了,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
“道森已經抓到了,而且他一隻眼瞎了,還中了兩槍,馬上會送回國去。這件案子結束了,你先回去。”譚奕軒即使內心再傷痛,也要強忍住,他要行這撫好蘇菲。
“你呢?”蘇菲還沒有從平昊林的死亡中緩過來,人還脆弱的,面對死亡時總是那麼無力和絕望。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譚奕軒說道,“左藍會送你回去。”
蘇菲眼眶裡堆滿了淚水,她眨也不眨的凝視着譚奕軒,卻不放開他,只嘴裡叫他,好像這次分開,真的再也見不到面。
“沒事了,菲菲,跟你沒關係。”譚奕軒將她抱到懷裡,可是一想到赤練死了,他又覺得自己此時能抱着她是一種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