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很注重妻子之位,但也要分先後。
若是先娶妻後喪妻,隨後再娶妻,那麼後任妻子便沒有葬入陵墓的資格,只能夠在陵墓附近的一座私人墓地中入葬,視同族人享受一般供奉。
所以,涼阮安曾經說,若夏不過是靳烈暖牀的女人,因爲原配始終是靳雲霆的母親夏侯維言!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載着靳雲霆和季笙的車子緩緩的駛入靳家老宅。
按照靳烈的要求,只允許他們倆進入老宅,其餘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包括阿堯和阿卡。
季笙隱約覺得,靳烈這一步棋打亂了靳雲霆和靳尚堯這幾天商量之後得到的佈局,因爲,靳雲霆進了老宅,靳尚堯在外,孤掌難鳴。
車子停穩,立刻有一個保鏢上前拉開銀色寶馬的車門。
這次,他們換了輛車子。
銀色車門裡,一隻鋥亮到反光的皮鞋緩緩落入人羣視野,靳雲霆徐步走出,高挑的身形十分好看。
季笙還坐在車中,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格外的暖心,她有種錯覺,彷彿這次靳家奪權之後,她會穿着最漂亮的婚紗嫁給他,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忽而,靳雲霆轉過身來,不經意的對上了季笙的眸子。
她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腦子也轟隆了一聲,她趕緊起身,將手伸出車門,靳雲霆此刻像是一個僞裝成斯文的紳士,他躬身牽着季笙,將人帶出車外。
但落在一直等待着靳雲霆到來的若夏眼中,那邊是**裸的炫耀!
他的手,他的懷抱,他的溫度,都應該是獨屬於她一個人的!
怎麼可以給另外的女人?
她咬了咬下脣,巴掌大的小臉略顯扭曲,片刻,兩人手挽着手朝着大門口走去,腳步聲傳來她纔回過神,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她笑着迎了上去。
“阿霆,你回來了?聽先生說你中午會回來,我還專門吩咐人給你準備了你喜歡的午餐,累了麼?一會我幫你揉揉肩錘錘腿。”
她眼底滿滿的全是柔情,且自動的將季笙屏蔽,好似天地間只剩下了靳雲霆一個人。
季笙不悅,她正想將若夏推開,靳雲霆卻率先將季笙的小手握緊,然後冷冷的譏笑:“不勞煩你,我有女人,你可以閃一邊去,別擋路。”
季笙在心頭冷笑,可若夏置若罔聞,面不改色,說道:“先生說讓你休息好了就去書房找他,那……你先把你的小女朋友交給我吧。”
“我沒手沒腳?要你多事?”
靳雲霆再度嗤笑,當着衆人的面絲毫不給她留情分,保鏢也好似見怪不怪,不敢多言。
若夏擰了擰手指,她道:“我只是想減輕你的負擔,先生昨天冒了很大一通火。”這個先生,便是靳烈。因爲她的身份不上不下,所以,她便稱他爲先生。
“不必。”
靳雲霆冷冷拒絕了若夏,便摟着季笙進了大門,着兩人走遠,目光落在搭在季笙腰間的那隻大掌上,立刻彷彿淬了毒。
餐桌上的確已經擺滿了鮮嫩可口的食物,可兩人都只是掃了一眼便上了樓。
有僕人領着他們去到居住的房間,靳雲霆很早就搬出去了,房間空了許久,所以現在便重新分配了房間。僕人在走廊前,指着房間,說道:“二少爺,這裡是您的房間。”
“我不和他住一起?”季笙詫異。
僕人躬身,款款答道:“靳家有規矩,未成婚男女不適宜居住在一個房間,還希望二少爺和季小姐可以遵守規則。”
“誰說未婚?”
靳雲霆自然不會答應將人分開,否則,指不定什麼時候靳烈用來要挾他的就不止母親的棺木了。
“呃?”僕人大吃一驚,眸色盡是質疑:“你們結婚了?可是……族中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啊?”
“我的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們做主?”男人厲聲道,“滾下去,沒眼色的東西。”
僕人遭遇呵斥,打了個顫,便退了下去。
直奔靳烈的書房,二少爺居然結婚了?!老爺和宗族的人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天吶,他已經預想到了靳烈即將會發什麼樣的火!
僕人走後,靳雲霆和季笙進入房間,是個朝陽的屋子,光線很充足。細碎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地板上,季笙走近窗戶,伸了個懶腰,好似一隻吃飽喝足的懶貓。
靳雲霆抿着脣看着季笙,單手插在兜裡,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父親叫我前來,有何貴幹?”
拖了幾個小時,靳雲霆才姍姍來遲,而主位上的靳烈明顯已經等候多時,他面前的書桌上正攤開一本書《論語》。
靳烈好似不將僕人報告的事情放在眼中,他拿起《論語》在空中晃了晃,道:“看過這本書麼?”
靳雲霆不知道他打什麼啞謎,只順着他的話道:“你想我讀這本書?”
“聖經,論語,其中有不少異曲同工之妙,或許你生病的這段期間在家好好呆着,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多多翻閱,稍後我就派人把書給你送過去。”
這是要禁他足?
“多謝父親好意,不過……我想最近事務繁多,恐怕沒有那個閒情逸致。”
“孩子大了,總是有些想單飛的。”他平靜的盯着手中的書頁,似感慨,可話鋒陡變:“可那也得掂掂自己的斤兩!若飛到一半摔倒了……不一定能再爬起來!”
“既然說了是飛,那何必爬?”
兩人句句帶刺,你來我往間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第二天早上,季笙早早的就醒了,她伸了個懶腰,便趁着靳雲霆還在洗漱的空當先下了樓。
“阿姨早啊~”
她下樓便夏站在樓梯旁,手中還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她想着自己剛來這裡,還是別得罪人,便主動同她打招呼。
“你……”
若夏咬牙切齒,狠狠的瞪着她:“你從哪裡看出來,應該叫我阿姨?!”她今早起牀的時候只化了個淡妝,水果色的脣彩,明明獻着很嫩。
居然叫她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