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長長的通道,又出了古堡,老頭領着他們進了一片花草叢生的空地,空地的盡頭孤零零的豎着兩座墳墓。
季笙震驚不已。
走近墳墓,墓碑上沒有刻字,只有兩張照片鑲在墓碑中間,一男一女,男人穿着英國騎士裝,騎着大馬,威武雄壯;女人一襲類似百褶裙的公主裝,十分清純可人。
老頭看了一眼冰冷的墓碑,然後纔對着季笙道:“跪下。”
季笙被這冷厲的命令驚着了,什麼跟什麼?一來就讓跪下?她連這是誰都不知道!
“爲什麼?”
餘光還是悄悄看向靳雲霆,能讓靳雲霆從老宅後門溜出來看望的墳墓,裡面埋着的肯定是至親。
至親?
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季笙不再廢話,沒等那個老頭不滿的責罵她,便主動跪在了墳前。
“你們好,我叫季笙。”
靳雲霆順着墓碑看過去,嘴角噙着一絲薄笑,他揚脣,緩緩地吐出一句:“外公,我帶你孫媳來看你了。”
這兩座墳墓裡,埋着的便是他的外公和外婆。
在他有記憶的時候,他們是給他最多溫暖的人,不過可惜……好人不長命,十多年前他們倆先後去世,應老人要求,死後沒有葬入公墓,也沒有進入家族陵墓中,只是在古堡後面這片花叢中修建了兩座墳。
老頭將柺杖咚咚的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他道:“老爺,你好好看看,小少爺找的女人還是很漂亮,將來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也很乖巧,有福咯,聰明可愛的曾外孫……”
幾個人在兩座墳墓前喋喋不休的說着,多半是那個老頭在說,季笙和靳雲霆就這麼安靜的聽着,偶爾會插嘴說上點什麼。
按照工匠所給出的地圖,靳尚堯帶着人馬殺進了陵墓。
躲過層層機關,他們一路前進,而那些個四十好幾的保鏢們基本上算得上是功能退化了,而靳尚堯帶來的皆是精兵能人,才幾個小時的功夫,這場搏鬥輸贏已經揭曉。
守護陵墓的人,到死都沒想明白,這是他們自家的少爺,爲什麼要損毀陵墓?
難道,他認定了自己以後不會成爲掌權人,繼而被葬入其中麼?
進了最後一道門,靳尚堯以及下屬門才真正的感覺到靳家族幾百年來累積的財富究竟有多麼巨大!
陵墓最裡面一層,包括牆壁、瓷磚甚至於各種各樣的擺放物件全都是用黃金打造,陵墓裡亮堂堂的,但無一不是夜明珠之類的東西。
一入其中,恍若進了純金天堂。
而在往裡走幾步,還陳放着幾十口水晶棺材,純水晶棺材,且加入特殊材料,可以保證屍身不腐,長達百年之久,屍體依舊面色紅潤,好似只是睡着了。
靳尚堯雖有些震撼,但到底不會失了分寸。
他的下屬卻有人蠢蠢欲動,想要把這些鉅額的財富據爲己有。
靳尚堯冷眼掃過衆人,眸帶威脅,所有人不敢再有別的想法,紛紛低垂着頭一言不發,耐心的等着靳尚堯的吩咐。
半晌之後。
靳尚堯按照棺材擺放的順序一一找過去,終於看到了夏侯維言的棺材,他嘴角微勾,單手插在兜裡,身上沒有一點血漬,絲毫看不出來在不久之前,他是殺的最瘋狂的那個人。
可就在瞬間,他臉色微變,身體一僵
那口棺材中並沒有人!
靳雲霆剛剛帶着季笙上了車,準備回老宅。
季笙懶洋洋的坐在靳雲霆懷中,靠在他胸前,單手圈着他精壯的腰肢,安慰他:“二少爺,你別太傷心了,外公年紀大了,離開你是正常的。他和外婆現在一定在天堂看着你呢!”
靳雲霆將她抱的更緊,牽着她的手便往自己脣上送去,同時指着脣瓣,將話題轉移
“吻我。”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應該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他們倆早上剛從靳老宅出來的時候,司機就已經在等着了。開了幾十年的車,他早就已經處變不驚,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
季笙垮下臉,撇撇嘴。
靳雲霆不依不饒,眼底閃爍着戲謔的光芒,季笙正琢磨着要不要吻他,男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季笙趕緊見縫插針:“手機響了,快接。”
男人無奈的將手機掏出來,一看清屏幕上跳動的姓名,眸子瞬間眯起,眸光犀利。
“棺材裡沒有她的屍體。”靳尚堯簡明扼要的說着。
靳雲霆眸頭一冷,他道:“不可能!二十年前我親眼看着她的棺材被送入陵墓了!你再仔細找找,或許是放錯了位置。”
他親眼看着被送進去,怎麼可能不在其中?
靳尚堯毫不猶豫戳破這個可笑的觀點,“我的人,找遍了整座陵墓,包括下人居住的地方。”
靳雲霆的臉色,不好看了。
季笙感覺到靳雲霆的胸膛因爲氣息不穩而起伏不定,她便想安慰他點什麼,可這時候,他突然道:“老頭子毀了她的屍體?”
“或許。”
“還有沒有缺少其他屍體?”
靳尚堯打量過四周的棺材,他道:“沒有,除了她,全數在場。”
靳雲霆抿脣,低頭思索片刻,他道:“你想怎麼處理陵墓?”
“你覺得呢?”靳尚堯妖異的勾脣,不答反問。
“不出意外,我會和老頭子攤牌,接下來……我的處境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好,我看着辦。”
兩人說話間,車子已經近了靳家族的後門,看着門口側邊的幾個大字,靳雲霆冷冷一笑,他手一緊,眉梢鋒利,帶着詭異的語氣,道:“我會讓他把欠了她的,一一還回來。”
季笙和靳雲霆剛從後門進去,迎面而來的便是管家希爾,他像是等待多時了,雙手交握着垂在身前,一見着兩人回來,便微微頷首示意。
“二少爺回來了?”
靳雲霆眸色幽暗,眸底波濤洶涌,似乎還沒有從夏侯維言的屍身消失這件事回過神。
他冷冷反問:“怎麼,你想來指責我?”
希爾面色一滯,隨即恭敬的低着頭,道:“二少爺未經老爺許可便私自外出,老爺很生氣。”
季笙聞言,心裡咯噔一沉。
靳雲霆卻沒有太大的感想,他轉身將季笙牽着,隨即便朝着大堂而去,希爾低頭,眸中閃過一絲幽光,隨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