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被驅趕

賣身 028 被驅趕

車子很快就出了市區,進入了高速。頓時,這性能上佳的保時捷宛如脫繮的野馬一般,朝着黑色的夜幕,疾馳而去。林夢一開始還沒多大的感覺,但在看到車子一次次地越過前面的車輛之後,她才覺得不對勁。再借着外面那幽暗的路燈細看,她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高速道上栽種的樹木,正以鬼魅的速度倒退着。在她眼前上演的,好像是電影的倒帶,一切都是那麼的快,快的無法捉摸,快的感覺景物好像纔出現在眼前,即刻就被甩出十萬八千里。林夢怕了,身子當下繃緊了。前面的車子一次又一次地被超過,這讓她的心越來越緊,有一種近乎自己的心被人掐緊的感覺,快要窒息了。

“飆車”這兩個字眼,近乎是血淋淋地在她的腦海裡面飄蕩,浮現出一副她以前見過的倒在血泊裡面的一動也不動的婦女圖像……

“容……容凌……”她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別……別那麼快……會……會出事的……”

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拽住了車座。她一臉蒼白,驚慌地看着容凌。可是這樣的規勸,進不了容凌的耳朵。她只感覺到,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外面的景物倒退的也越來越急速。

“呼——”

猛然兩盞大燈照了過來,拐彎處一輛大卡車迎面而來,前面卻還行駛着幾輛私家車。以現在這保時捷快近似在飛的速度,不是要撞上那最近的私家車,就是要撞上那輛大卡車。

“啊——”

林夢急促地尖叫了起來,睜大雙眼迎視從那大卡車照過來的大黃燈,臉上頓時沒有一絲血色。

“閉嘴!”

卻是容凌緊繃的怒吼。

然後也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在眼看着就要撞上大卡車的空擋,操縱車子越過前面的私家車,擠入了兩輛私家車之間,然後在數輛私家車中間見隙插縫的時候,笨重的大卡車一路遠去,他又操縱保時捷衝出重圍,像是得勝將軍一般,囂張地以原來的高速飛馳而去。

後面遠遠傳來一聲聲的怒罵,是來自那幾輛跟着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的私家車車主的。

“找死啊!”

“想要投胎,趁早!”

“媽的,有你這樣開車的嗎?”

……

死裡逃生,皆是大汗淋漓的責罵!

林夢身體僵硬,臉上冒了一頭的汗,慘白的臉龐彷彿從鬼門關剛逛了一圈回來。容凌的車速這下終於降了下來,可卻降地很急。

沒等林夢從剛纔那千鈞一髮的生死關頭回神過來,車子卻已經停了下來。不愧是全球限量款的保時捷,在速度和性能方面,真是沒的說的。

容凌傾身過來,暗沉沉的臉上盡是勃發的怒意。他伸手,即刻解開了林夢身上的安全帶,打開車門,推了林夢一把。

“下車!”冰冷的,仿若無情的驅趕!

林夢僵着身子,在他冷酷的目光下,踉蹌地下了車,還沒等站穩,就聽得“砰——”地一聲,黑色的車門立刻被關上,這輛黑色的保時捷好像一點也沒有接受剛纔的教訓一般,像閃電一般的急竄而出,瞬間飆開十幾米,頃刻間,就將林夢遠遠地甩在了後頭。車尾照射出來的那兩點紅,遠遠看去,就像妖怪的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中,透露着猙獰,一點點的遠去、變小,最後在林夢的眼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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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驚了一下,終於在這一系列的驚變中回神過來。耳聽着一輛輛從她身邊經過的車子發出的呼嘯聲,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竟然丟下了她,還把她丟在了這個地方——這個車來車往卻看不見人煙的高速公路上!她就算犯了錯,就算不小心惹怒了他,他也不該這樣的對待她!

冷風嗚嗚的吹過,吹起了她一身的雞皮疙瘩,僅穿着半截短袖的她,輕輕的哆嗦了起來。伸手,環住自己的胳膊,看着這漆黑色、暗沉沉地透着死氣的周圍,她白淨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求助無門、欲哭無淚的慘淡!

天,也是暗沉沉的,沒有一顆星星,有的也只是暗沉沉的烏雲,像他的臉,無情冷漠,讓人覺得壓抑!深吸一口氣,舉目四望,她自嘲地牽了牽嘴角,將那一抹濃重的苦澀咽回肚子,她擡腳,緩慢地朝市區走去。

不走還不知道路途遙遠,這般漆黑如墨的天色,將前方的道路都遮掩了了起來,一眼望去,除了黯淡的路燈,便是除了黑色還是黑色。這濃墨的黑,彷彿望不到頭一般,彷彿會就此斷了回家的路,讓人的心也變得空蕩蕩了起來。

冷風在那不識趣地吹着,風勢較之剛纔,變大了許多,吹着兩旁的樹葉沙沙地響。高速公路上偶爾會有一些車輛經過,不過都像是匆匆的過客一般,從她的身邊疾奔而過。這個人情偏冷、世態偏淡的社會,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都是不會關心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死活的。這樣一個淒冷的夜,走在路上的林夢,沒有得到絲毫的關注。

也許老天爺也是一個愛落井下石的人,從未見過他雪中送炭過,倒是常有雪上加霜之舉。黑沉沉的烏雲終於開始了發泄,使勁的撞擊着,扭曲着,拼命地將一滴滴似淚珠的雨水擠出來,掉落人間。

被冷風吹的有些麻木的林夢,好半晌才發覺有些溼冷的東西掉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如夢初醒一般地擡起胳膊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一團團的水漬。狐疑的皺眉,才後知後覺地看到下雨了。她下意識地四下環顧,看中前方一棵大樹,急急忙忙地朝那棵樹跑過去,希望能夠藉此躲一躲雨。

不幸的是,這雨越下越大,轉瞬,就有豆子般大小了,這下,可是把林夢給困在大樹下了。林夢看着這嘩啦啦下着的雨,心裡越發的苦悶了。她想不明白,爲什麼她會這麼倒黴!被容凌放在了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她認了。爲何她打算靠雙腿走回去,也要下一場大雨來阻擋她。

風很大,那顆大樹根本就遮不了太多的雨,很快,林夢的身子就溼了大半了。她哆嗦着,緊貼着樹幹,雙眼無神地打量着這漆黑的雨幕。時而有過路車急匆匆的經過,車燈在她的身上晃過,可是依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過問她一下。

初夏的雨,透着一股春寒,加之天色已晚,半溼透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輕輕地哆嗦了起來,打起了寒顫。她越發地將自己縮緊,雙手懷抱着自己的胳膊,半低垂着眼看着一邊的路面,看着水花不斷濺開,腦中空蕩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

“嘎吱——”

突然一輛大貨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距離她不過一米。

林夢看着擋住自己全部視線的龐然大物,呆愣愣地擡起了頭。立刻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狼哨聲,很像是九十年代初那些街邊的毛頭小子看見一個漂亮的女孩經過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大貨車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肥大而油膩的臉,那張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臉,透露着長途貨運的疲憊,盡力睜大的眼,還是可以看得見下面那因爲睡眠不足而顯現出來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貨車司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林夢,粗聲問:“小姐,做一次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