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美
他伸出手將她的手握進手心裡,柔聲說:“其實這不算是做了一件壞事,沫沫本來就是我的,這樣做只是物歸原主。從此之後,沒有人會跟你搶冷肖了,一舉兩得,又不傷天害理的事,你還在猶豫什麼?”
慕容淺淺一聲不吭,心裡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她以前不是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她雷令風行,說做就做,可是遇上了冷肖,她似乎變得前怕狼後怕虎,生怕哪個地方不如意就會讓他徹底把自己否決了。
她想起那天在冷宅裡跟秋沫的對話,秋沫的神態淡然,眼底帶了抹仿若勝利者的笑容,現在想想,那幾乎就是對她的嘲諷和憐憫,她憑什麼那樣篤定的說“如果你用深淺來衡量愛情,你一開始就輸了”。
她沒輸,她怎麼會輸,從小到大,她樣樣拿第一,又怎麼會輸在一個空有一身美貌的女人身上。
她的拳頭驀地握緊,雙眼迸射出帶有挑戰的光芒,身邊這個男人說得沒有錯,不殺人不放火,不傷天害理,她只是爲了贏得她的愛情,機會並不是隨時都有,而有的時候,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看到她的表情,葉痕冷冷一笑: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多麼善良與溫婉,在強大的嫉妒心下,也一樣會迷失了心智,做出破格的事情來。
“我要怎麼做?”慕容淺淺下定了決心,看着葉痕問。
“你這麼聰明,不用我教吧,只要你把她引出來,剩下的事就是我的了。”他悠然的閉上眼睛,一副放心交給她做的樣子。
慕容淺淺點點頭,“我知道了。”
客廳裡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聶榮華還在樓上打牌,劉媽放下手裡的工作趕緊去接電話。
“少奶奶,是找夫人的。”劉媽將電話擱在桌子上,看到秋沫自沙發上擡起頭看過來便笑着說道。
“嗯,你去吧,劉媽。”
秋沫繼續看書,卡特懶洋洋的把頭枕在她的拖鞋上,勺子則遠遠的躺在沙發的角落裡,遠離卡特這個危險的物種。
知道她喜歡看書,冷肖特意在自己的書房裡爲她做了一個大書櫃,照着她喜歡的類型去買書籍,整整裝了一臺小貨車。
平時他工作的時候,她就坐在他的書房裡看書,安靜的只有不時傳來的翻書聲,他累了便擡頭看看她,她低垂着小小和頭顱,長長的睫毛像是浮動在水裡的海藻,細長繁密,她抿着櫻桃一般鮮嫩的紅脣,臉上的表情隨着書裡內容的變化而變化。
他常常被她這樣認真而柔媚的表情所吸引,絲毫沒有了繼續工作下去的心思,走過去將她圈在懷裡,抽出她手中的書,非要跟她溫存一番。
所以,秋沫更喜歡他不在家的時候靜靜的坐在客廳裡看書,這樣才能看得清靜,不被那個孩子一樣無賴的傢伙打擾。
聶榮華匆匆的下了樓,她剛贏了錢,此時心情大好,秋沫看到她,急忙站起來說:“媽媽。”
她淡淡嗯了一聲,然後便去接電話。
秋沫將書捧在身前一直站在邊上安靜的等着,長輩在眼前的時候,她是不能專心做自己的事,這樣會讓長輩有被忽略的感覺。
聶榮華笑容滿面的講電話,邊講邊看向秋沫,似乎電話的內容跟她有關。
“秋沫,你現在有事嗎?”聶榮華放下電話,難得笑着對她說話。
“沒什麼事,媽媽想要我做什麼?”秋沫將書放到茶几上。
“淺淺想找你說幾句話,她就在別墅外的山坡上。”聶榮華走到秋沫面前,頗有些語重心腸的說:“她說她想爲那天的事跟你道歉。”
秋沫面色平靜的說:“媽媽,那天的事也不是她的錯,說道歉,我受不起。”
秋沫不想再跟慕容淺淺有任何的糾葛,而且,她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跟她說,有些事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她也不會強求別人去明白。
聶榮華的臉色當時就沉了下來,“秋沫,不是我說你,你做人也太高姿態了,人家淺淺都來到家門口向你道歉,你卻避而不見,以後真要做我們冷家的兒媳婦,怎麼能連這點肚量都沒有。”
“媽媽,冷肖說過,沒有他的允許,我們都不能擅自離開冷宅的大門,您忘了嗎?”
“又拿冷肖來壓我。”聶榮華長期壓抑在心中的怒火終於爆發,“秋沫,冷肖是寵着你,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將我這個當媽的不放在眼裡,一有事,你就拿冷肖來嚇唬我,你就是這麼尊敬我的嗎?”
秋沫急忙解釋:“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並沒有用冷肖壓你,如果她有什麼事找我,你可以讓她進來啊。”
“進來?”聶榮華冷哼:“上次冷肖已經說那樣絕情的話,閒雜人等,不要再踏進冷宅半步,淺淺還是要這個臉面的,你以爲她會進來嗎?她只是想找你好好談談,三個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聶榮華的口氣又軟了下來,“我知道冷肖喜歡你,我也準備接受你了,但是淺淺也是個好女孩,你就出去跟她說說,讓她看明白這個道理,她以後也不會再糾纏冷肖了,這樣豈不是皆大歡喜,你要是真爲了冷肖好,真爲了這個家的安寧,你自己看着辦吧。”
她雖說看着辦,但是態度卻很強硬。
秋沫低垂着頭,半天才小聲應了句:“好,我去。”
跟慕容淺淺有過幾次接觸,感覺她那個人似乎並不壞,但還是懷着一些防範之心的,聶榮華這樣一說,都牽扯到家庭安寧的高度上來了,她就算再不想去,也得硬着頭皮去應付一下。
卡特看到她要出門,趕緊跟了上去。
劉媽見外面天氣涼,給她取了件外套。
駝色的雙排扣針織毛衫穿在她身上稍微有些寬鬆,卻不臃腫,倒顯得十分的活潑可愛,一頭長髮就那樣隨意披散在肩膀上,清新靚麗,惹人眼前一亮。
當她像秋日裡的一道風景闖進葉痕的視線,那細長的眼睛頓時微微的眯了起來,他拄着下巴,嘴角泛起迷人的微笑:“沫沫,你還是那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