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長大概還沒有感應到對方的不滿,他笑呵呵道:“正東兄,你喜歡字畫嗎?我改天給你送兩幅,我小美人畫的畫不錯,我寫的字也不錯,知道別人要多少錢嗎?起碼也得十來萬,不過誰叫你是我朋友呢,我白白送你好了。”
彭正東不想再深聊,淡淡道:“謝謝王局長的擡愛,這事情以後再說,我怎麼可以無功受祿呢。”
說完他才發現,跟他說多了話自己竟然也變得這樣文縐縐的,他在心裡禁不住罵去他大爺的擡愛。。。。。。
很快他便收到了波波的住址,他趁着這個機會要去看看她們,今天必須得找到她,母親的建議讓他送小雙回家簡直是天賜良機。
他開着車子速度很快,他心情特別複雜,他害怕自己去晚了就真的會出事,波波儘管是個小受,可他曾經也是一個正常男人,害怕她們單獨相處,特別是他電話說她在洗澡,在醫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卻說波波在接了他電話後不久,就通知趙念欣去拿手機,因爲他沒吃飯,要在家裡做點吃的,他也想借機給趙念欣展露一下自己的廚藝的機會。
趙念欣在接了他電話,和周紅商量,兩人打車去,周紅不放心她一個人。
去的路上週紅想了很久還是疑惑的問:“念欣,波波是做什麼的?”
趙念欣不想揭別人的傷疤,避重就輕:“他是一個藝術家。”
周紅卻有些不相信,自言自語的說:“感覺不像,倒一個鴨 子,或者同 性 戀,不像正經人。”
趙念欣有些想笑,這兩人看來八字不合,雖然都沒有見過,但他們說話的語氣何其相似,都那麼尖酸刻薄。
趙念欣尊重別人隱私的人,在她看來即便他要真是同 性 戀也沒什麼,人應該有包容的心,她倒不覺得有多麼奇怪,波波的畫讓她震撼,他真是個有才華的人。
她笑了笑,淡淡道:“周紅,你不懂,他是玩藝術的,他家佈置得特別漂亮保證讓你驚豔。”
“你們怎麼認識的?”周紅漫不經心道。
“偶然。”她說的輕描淡寫,真不好給她說有那樣狗血的曾經,誰會相信她們居然可以成爲朋友。
車子到達波波家的時候,趙念欣去按門鈴。
很快裡面就傳來一個歡快的聲音:“哎喲!是我的小念欣嗎?你稍等我這就來了,來了。”
周紅落了一地雞皮疙瘩,她撞了撞趙念欣:“這藝術家說話真是一鳴驚人啊!”
趙念欣湊到他耳邊小聲道:“習慣就好,習慣就成自然了。”
波波打開門,看到趙念欣背後還有一個人,遲疑了下,不過很快恢復鎮定,他笑笑道:“來了,都進來吧!”
趙念欣指着周紅道:“波波,她叫周紅,是我最好的朋友。”說完後對周紅道:“波波。”
兩人友好的點頭打招呼,剛進門小白就從旁邊的鞋櫃上一個縱步跳了下來,周紅沒看清楚,嚇得哎呀直叫。
她緊緊抓住趙念欣的手:“什麼東西?”
趙念欣早就看清了是小白,她忍不住笑:“瞧你膽小鬼,是一隻可愛的貓,你怕什麼?”
周紅拍拍自己的,虛驚一場:“我以爲是一隻狗,你知道我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害怕嘛!”
她小時候真被狗咬過,而且是農村喂的土狗,更重要的是那狗就咬她屁股,到現在還有個印記。
其實那一次她們兩一起去玩,大概是秋天的時候,那時候田間有些蘋果和梨子,周紅看着嘴饞。
“念欣,我們去摘了個蘋果來吃,反正也沒有人,看着可好吃了。”她變得不能行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念欣有些心虛:“周紅,一會兒來了,我們就跑不了,我看還是算了,要吃我們去買,要不了多少錢。”
周紅白了她一眼,開心的說:“那能一樣,偷來的多香!”她說完就朝着蘋果樹下走,瞧準了兩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她踮起腳尖,還好距離剛剛好。她摘點蘋果,有些興奮的遞給她:“那,嘗一嘗香不香。”頗有些得瑟的樣子。
趙念欣拿着沉甸甸的蘋果,臉上也沒有先前的害怕,朝她豎起大拇指:“你是英雄,看出來了,如果你早點出生,那會讓雷鋒撿了便宜進史冊的應該是叫周紅。”
周紅啃着蘋果,邁着大步樂呵呵道:“那是,你說的沒錯,本小姐不流傳千古,就遺臭萬年,反正人生就該大悲大喜,大哭大笑,我不喜歡平平淡淡。”
周紅說的沒錯,她向來是有自己的規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從來不糊塗。
兩人肩並着肩,沒走多遠,突然耳後傳來一陣狗叫聲。
周紅撒腿就跑,趙念欣在後面喊:“等等我呀,別跑。”
周紅嚇得快哭了,她有些害怕道:“你自己快跑,我害怕,你快點來追我。”
後來她沒有追上去,倒是狗先她一步上去把她撲倒,她的屁股被狗咬住不放。
狗將她摔倒在地上,周紅哭着喊:“念欣,快幫我啊!”
她本來也是怕狗,但這種情況下,她毫不猶豫的拿起路邊一個根木棍朝着狗腦袋狠狠砸去。
狗哀鳴了一聲,嗖!很快便跑了,這樣周紅身上烙下了永遠的印跡。
後來她們還常常講起那段往事,兩個蘋果代價不小,這也成了她怕狗的原因。
趙念欣招呼:“小白,小白過來。”
小白根本不搭理她,緊緊貼着波波的褲管,不讓他走,波波只好蹲下抱着它。
“小白跟阿姨們玩,爸爸要去做好吃的,一會再陪你。”
周紅仔細瞧,這隻貓還真是可愛,她也過去試着逗它。
一會兒,廚房傳來一陣陣菜的香味,波波站了起來:“念欣,你帶着周紅玩,隨便參觀都可以,我先去做飯。”
“嗯。你去吧!”她和周紅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周紅看見波波繫了一條小碎花的裙子,看上去不男不女的樣子,昨天晚上還沒有看清楚他,原來這傢伙五官也長得很精緻,只是那條裙子讓人覺得怪怪的。
趙念欣很自然的充當起她的導遊,帶她去參觀畫室,看着那些靈動的畫,周紅也很詫異。
後來又帶着她上樓了,兩人在鞦韆處坐了下來。
小兔子看見她們,汪汪直叫,周紅一隻手抓着她的手,指甲都快陷進肉裡去了:“念欣,有狗。”
趙念欣溫和道:“別怕,有籠子關着,它不會咬人。”
“波波到底是什麼人,感覺好特別,怪怪的。”周紅忍不住再次問道。
她不想告訴她波波的一些隱私,即便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想,她要替波波保守秘密。
“別管這些,反正他不是壞人。”
小白很喜歡跟周紅玩,一會兒就貓在她懷裡睡着了。
坐在鞦韆下,她們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時候她們都無憂無慮,認定了以後也會這樣。
回不去的舊時光,像一杯喝下去的烈酒,回味時有甘甜,有苦澀有永遠無法割捨的東西。
“念欣,要是我們永遠長不大就好了。”周紅有些傷感道。
“怎麼可能,我也不想長大,可是這就是人生,我們無法預料,有驚喜,有悲傷。”
過了一會兒,波波在下面喊:“念欣,快下來吃飯了。”打斷了她們的回憶。
波波手藝不錯,做了4、5個菜,可惜她們都吃飽了,再也吃不下東西。
看着滿桌豐富的菜餚,兩人又後悔剛纔不該先吃飯,可叫她們現在還真是吃不消。
波波熱情的招呼她們:“念欣,快來坐上,嚐嚐我的手藝,一般人還吃不了我的菜。”
桌上有兩道特色串串,乾煸肥腸、土豆燒牛肉、芋兒燒雞、清蒸南瓜、小白菜炒粉絲;看上去都是色香味俱全。
趙念欣不打算麻煩他,搖頭:“波波,我們剛吃過,吃不下。你自己吃就好了。”
波波笑笑道:“來嘛!嚐嚐人家的手藝,給點面子。”
周紅向來在美食麪前沒有抵抗能力,她拉着趙念欣:“那我們就去給別人面子。”
波波很高興的去酒櫃拿了兩瓶尚好的芝華士,他一邊給她們倒酒,一邊吹噓自己的廚藝驚人。
波波自己根本就沒有怎麼吃飯,他只是偶爾喝兩口小酒,菜基本沒怎麼動,倒是周紅吃得很認真。
看到她們形影不離的樣子,波波感慨道:“哎!我要是有這樣的友情就好了,你們應該是見證了彼此的青春,你們這種情誼很珍貴。”
“誰說不是,我們就是彼此的另一面鏡子,從她身上就可以看到我。”趙念欣如實說。
周紅擺擺手:“不,不對,我們可是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我們都差不多大的年紀,以前上一個學校,同樣的愛好,甚至喜歡同一個男人。”趙念欣脫口而出。
波波拍拍手,樂呵呵道:“哎呀,敢情是姐妹情深,那講講你們的狗血戀愛史,我喜歡聽。”
趙念欣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那麼八卦。”
周紅心情似乎不太好,藉着喝酒的機會,一口一大杯,喝得有些生猛。
害怕她一會出醜,趙念欣便叮囑她:“少喝點,一會兒醉了怎麼辦?”
周紅根本不理睬她端着酒只顧喝:“別管我,我就喜歡享樂。”
一陣敲門聲打破她們的安靜,波波有些疑惑,他自言自語:“今天沒有應酬,誰來找我?知道我住房的人不多。”
趙念欣擔心是他的特殊朋友,害怕她們見面會有些尷尬,她便提出:“波波,我們去樓上,等你們聊完了,再下來?”
波波遲疑了下,疑惑的說:“也許,是誰敲錯了門,你聽現在又沒有聲音了。”
他話剛說完,門外再次響起了緊促的鈴聲。
趙念欣拉着周紅:“走,我們上去,他有朋友來了。”
周紅並沒多想,她無辜道:“他朋友來了,就大家一起喝酒高興開心哦!哪兒需要上樓。”
趙念欣暗自抓了她一把:“別在這鬧,你要喝酒,提一瓶上去就是了。”
後來周紅極不情願的提着酒,兩人又一起上樓去了。
大概見她們已經上去了,波波纔將身上的圍裙拿下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
門鈴聲已久鬧過不停,波波有些疑惑,難道是王局長?這房子說來還是他送自己的定情禮物。
昨天去重慶就是陪他,晚上臨別的時候,兩人不是說好過幾天聯繫,這老傢伙就等不及了。
他邊開門邊道:“是我的王寶寶嗎?”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波波暗想,這傢伙還搞突然襲擊,幸好他也沒叫其他人,實際上這些年他陪的客人並不多,大抵也就那幾個,其實他們也都知道,他周旋在幾個男人身上。
最牛逼的客人肯定不是王局長,他有次去一個姓李的客人家裡,他算是權高位重,圍着他轉的人不少,對人很大方,只是脾氣很古怪難伺候。
他喜歡波波叫他李爺爺,每次他們一起的時候,都不許波波有其他應酬,他只能是他一個人的。連接電話他都會介意,他是那種霸道而有猜忌很重的男人,也許是權位高了擔心的問題也就多了。
還記得第一次去他家,客廳有座菩薩做的金像,他豪氣的對他說:“小波波,你要是把這座金像抱起來了,李爺爺就送你。”
王局長對他算是有情有義,給他買了房子,還帶他認識了不少有地位的朋友。
見喊王寶寶沒有人應聲,他便試着道:“是李爺爺?”
姓李的客人也來過這兒,他的車子就是他送的,一般來說他都會錯開他們的碰面。
他急不可耐的打開門,看着一個十分不情願見到的人,他正準備關門的時候,手被他拉住。
彭正東冷冷道:“我就是你爺爺,怎麼,人呢?”
波波掙脫他的手,有些生氣道:“你真是野蠻,就不能溫柔點。”
彭正東不請自來,他四處打量着客廳每個角落,看見桌子上還擺着三幅碗筷,卻不見趙念欣的蹤影,他轉身道:“趙念欣呢?”
波波白他一眼:“不知道,她早走了。”
走了?
彭正東看見沙發上趙念欣的包,十分確定的是她並沒有走,也許他早料到來者是他,故意藏起來了。
他過去抓住他的衣領,態度不友好道:“你最好給我把人交出來,否則我不管你是誰的人,照樣收拾你。”
波波去拉開他的手,他整理下自己凌亂的衣服,沒好氣道:“你算什麼男人?就知道發火,就知道撒野,難怪念欣不喜歡你了。”
彭正東聽不得這樣的話,他本來就有一肚子火沒地方撒,他居然說他的念欣不喜歡自己了。
他顧不了那麼多,一拳頭朝他鼻子上砸了過去:“就算她不喜歡我,也輪不上你,你算什麼東西,你是男人嘛?”
波波的鼻子本來原來就有做個墊高手術,平常又有點鼻炎,他這狠狠的一拳,他可吃不消。
鼻血一下子流了下來,彭正東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傻眼了,他連忙拿起旁邊的紙巾遞給他。
波波根本不買賬,他冷笑固執道:“有種,你再打啊!你最好打死我,如果你打不死我,說不定我就會搶走她。”
彭正東害怕事情鬧大了,畢竟也只是芝麻大的小事,他連忙道:“你就別賭氣了,自己身體要緊,趕緊止血。”
卻說樓上的趙念欣和周紅,本來以爲波波會很快來找她們,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聽到下面有的爭吵,兩人便躲在樓梯過道看過究竟。
周紅看到彭正東進來的那一刻,她正想喊彭正東,被趙念欣堵住了嘴。
“別吵,看他要幹什麼。”
他打波波的那一幕都被趙念欣看在眼裡,她本打算原諒他,沒想到他這樣欺負波波,心裡對他怨恨又添加了幾分。
波波的血流不止,不行,他必須要止血,嚴重要送醫院,不然會出大事。
趙念欣和周紅走了下來,彭正東看見眼前的兩人,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他攤了攤手,認真的說:“念欣,我來接你回家。”
趙念欣根本不搭理他,走到波波面前,用紙巾給他擦拭:“你怎麼這樣傻?別人打你就不知道還手?”
波波嫣然一笑,看了看彭正東,回頭說:“沒什麼,我挨一頓打,讓你看清一個人,是值得的。”
彭正東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他這就是故意惹惱自己,想要自己沒法下臺。
他氣得說不出話,腦子嗡嗡作響,不過很快恢復鎮定,他把這一切希望寄託在周紅身上。
“周紅你什麼時候回來?好久不見。”
周紅剛纔也看到他發飆的那一幕,實話說本來以前她就不怎麼喜歡他,雖然他有錢,又是高官,可是對念欣怎麼樣她一清二楚,特別是剛纔發瘋的樣子,她很失望。
周紅態度冷淡道:“哦!我剛回來。”
波波的血還在繼續流,冷靜了一會兒,他哭了起來。
“你這壞人,你打壞了我的鼻子,讓我以後怎麼辦?我不活了,我真不活了。”
彭正東陪着小心,低聲說:“波波,對不起,主要我是擔心你對念欣怎麼樣了?”
波波並不打算放過他,他不喜歡他,不喜歡他對趙念欣動粗更不喜歡他打了自己,氣呼呼道:“你這是不信任,既然不信任幹嘛還要在一起,兩個人就是應該信任彼此。”
彭正東點點頭,他可不想再惹惱趙念欣:“嗯,你說的是,我以後都信任她,要不咱們去醫院看看你的鼻子。”
“我的鼻子,是我吃飯的工具,你給我把工具都弄壞了,你拿什麼賠?”
彭正東態度友好,商量的說道:“你要什麼賠償,我都給,你說你想要錢,要多少?”
波波愣了愣,反應過來:“我不要錢,別以爲我除了錢,就什麼也不喜歡,我找到了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哦,那我和念欣都要恭喜你。”說着他自然的去拉趙念欣的手。
趙念欣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生氣的說:“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
實話說看到周紅也在的那一秒,彭正東懸着的心又落地了,他相信周紅肯定是自己的說客,怎麼說她男朋友生病的時候也是自己伸手搭救了一把。
被趙念欣冷落的他不甘心,他走到周紅面前:“對了,你男朋友身體怎麼樣,還需要錢嘛?”
周紅偷偷瞄了一眼趙念欣,她還嘟嘴生氣,雖然波波的鼻子血已經止住了,場面依然有些尷尬。
她聲音很小:“不,不需要了。”
彭正東索性豁出去,再次道:“念欣,我們送波波去醫院好嗎?找最好的醫生給他看。”
兩個人幾乎同時愣了一下,然後同時轉身。
彭正東就站在客廳中央,離她們兩三米的距離。
趙念欣實在不願與他糾纏,轉身欲走: “這種問題不需要你提醒,我會帶他去醫院,不是我們。”
周紅試圖打圓場,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撮合道:“現在不說個人恩怨,咱們先送波波去醫院。”
波波捂住自己的鼻子,有些支吾道:“我不去,這會兒去什麼醫院笑死人了。”
“波波,乖,聽話,咱們一起去。”趙念欣拍着他的肩膀溫和道。
彭正東接着她的話:“嗯,我們都陪你去。”
趙念欣沒好氣道:“誰讓你陪,你走,這地方不歡迎你,我們已經沒有關係。”
彭正東的好脾氣早已磨掉,他本想對她發火,知道這一次自己要是再動手真就無可挽回,波波偷偷的看他,似乎在幸災樂禍。
儘管他很生氣,很難過他極力壓抑自己,知道不能亂了陣腳。
趙念欣擡頭看彭正東,他抿着嘴不說話,她的心裡不免有些沉重。
雖然她有多怨恨他暴力的對待波波,可是,他也明白他這是在爲自己吃醋,曾經他是多麼驕傲,多麼自信的人,是她讓他亂了心失去理智。
她淡淡道:“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暫時不想看見我?是真的嗎?”他語言很有穿透力,說得低緩溫柔。
可是——
她還來不及轉身,她的腰被他攬住,彭正東忽然向前一步,深深的吻了問她嘴脣。
於是,現場一瞬間出現大批的吸氣聲,波波和周紅都愣了。
然後,世界安靜了—
念欣,我不想總是生活在別人的臆測裡,不想身邊所有人都惦記着你,不想波波總唸叨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自己交給你。
我受夠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愛你,我的人只有你一個人。
你早晚會是我彭正東的妻子,沒什麼見不得光的。
念欣,如果你的心意還沒有變,就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吧。
可是趙念欣卻半眯起眼睛,彭正東看不清她的情緒。
時間越久,他的心越沉。
幾年後的趙念欣真的不像她以前,總覺得比以前更加冰冷,更加理智,更加讓人看不透。
難道感情真的會隨着時間而減淡。
原來是自己太天真了。
彭正東吻着他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
隨即,他便要離開她。
可是,當她以爲那樣的時候,彭正東猛然扣住她的腦袋,修長的手指嵌入她的頭髮中,另一隻手同時箍住她的腰,她幾乎緊緊的貼到他的身上,彭正東低頭便狠狠的吻下去,狠狠的索取着她的味道。
趙念欣一瞬間竟然愣在那裡,任他爲所欲爲。
脣邊已經傳來明顯的刺痛,她的意識終於清醒過來,周紅拿着手機在拍照。
可是,彭正東還是不放過她,她微微有些掙扎。臉蛋卻紅的厲害,這,這回應的也太過了一點吧。
彭正東似乎不打算放過她,手臂用力又箍緊了一些,靠的那樣近,他幾乎能從她大V領中看見裡面若隱若現的……
他的眼睛射出寒光,瞬間便放開了她。
幾乎是同時,他脫下外套,將她嚴嚴實實的包裹住。
聲音冰冷的像結了一層冰:“這是什麼衣服?跟我回家,不要再鬧了。”
趙念欣看着身上瞬間多的一層,嘴角微微上揚,心裡驀然一暖。
擡眼看到了波波,她幾乎就僵在那裡。
波波的聲音像細弱的像是在低喃:“念欣,你怎麼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了他,剛纔你還說不再理他,怎麼變得這麼快。”
彭正東將趙念欣擁進懷裡,客氣的說:“波波,周紅謝謝你們的照顧,我會找機會感謝你們。
事情發展得太快,讓人回不過神,特別是波波,他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可是偏偏還是咬住嘴脣,一副極力忍住的模樣。
他梨花帶雨的看向趙念欣:“念欣,你確定要跟他回去?”
趙念欣點頭。
她再怎麼固執,卻也抵不過心的掙扎,就當自己重色輕友,就當自己背叛友誼一次,以後,她會加倍償還給波波,只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
波波得到這樣的答案,卻驀然止住了哭泣。
他走到趙念欣的面前,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小甜心記得永遠開心,要快樂,我會祝福你。”
說着便閉眼轉身,晶瑩的淚滴從眼角完美的滑落,在大廳如夢如幻的光華下,顯得那麼楚楚動人。
彭正東在她的背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太友好,也怪自己不夠明瞭,如果自己早點對他們都說清楚應該不會這樣,趙念欣叫住他:“波波,我們送你去醫院。”
波波並沒停下來,他朝着樓上走:“念欣,你們都別管我,我想靜一靜。”
趙念欣掙脫彭正東的手,她過去拉住他:“波波,正東不是有意傷害你,他是因爲誤會你,如果他知道我們只是朋友關係,他不會那樣對你。”
波波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聲音冷而堅定:“念欣,我說過我是被無數男人改變,但我也可以因爲一個女人改變,只可惜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他不是誤會,我是真想要過跟你在一起,只是我自己都嫌棄自己,怎麼可能看你跟我一起讓別人笑話,希望他能善待你,如果他對你不好,我不會放過他。”
顯然,趙念欣沒料到,他會這樣,一直以爲他跟自己一樣,只是當對方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參雜其他感情,沒想到他對自己還真是複雜感慨。
她是手鬆了下來,無力的垂下,她知道自己的出現擾亂了他的生活,波波是一個真性情,是一個認真的人,而自己則太過神經大條。
“波波,對不起,我一直當你是朋友,我和正東會當你是世上最好的朋友。”
波波加快了步伐,他平靜道:“你們去吧,把門帶上就可以了,我明天早上自己去醫院。”
周紅見狀便勸起了趙念欣:“好了,咱們讓別人好好休息,他也累了一天,你腿不痛了?”
彭正東像被她提醒了,猛然蹲下,抱起她極其溫柔道:“念欣,跟我回家。”
周紅在一旁樂得合不上嘴,她壞笑道:“你們兩趕緊辦喜宴,我要當伴娘。”
彭正東開心道:“沒問題,伴郎就找你男友,我會給你們封大紅包。”
趙念欣被他抱在懷裡,所有的怒氣全部消了,他的懷抱像嬰兒對母親的懷抱那樣,很安詳,很安詳。
如果可以就這樣走下去,不要停,不要醒。
他的懷抱真溫暖,她什麼也不去想,不用猜想也知道彭正東的臉上什麼表情。
最終他贏得了她,他心也一陣竊喜,剛纔還以爲她們就這樣散了,好在自己沒有亂了陣腳,只要有她在,他可以讓着她,隨着她。
來到車前,周紅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那個,正東,天這麼晚了你們就回去,我自己打車。”
彭正東皺了皺眉頭,知道她是趙念欣最好的朋友,他還需要她變成自己的親信,以後能幫着自己說幾句好話。
他輕了輕嗓子,熱心道:“周紅,不要客氣,我先送你回去,這會兒不好打車怎麼可能讓你一個女孩子打車,念欣你說是不是?”
趙念欣點點頭:“嗯,周紅,你就別固執了。”
周紅很自然的從後面上車,彭正東正要放她進前面副駕駛的時候趙念欣發話了:“我坐後面,我要跟周紅說話。”
彭正東刮她的小鼻子:“你這丫頭,跟她說話不和我說嗎?”
趙念欣耍起了小脾氣,嘟嘴道:“那能一樣嗎?她是我從小以前長大的夥伴,是我最好的朋友。”
彭正東有些悶悶的,好不容易勸回她,自言自語:“哼!好吧!前輩子她陪你,後半輩子我陪你,這樣算公平。”
她沒有犟嘴,和周紅手牽手,她現在應該是幸福的,那周紅呢,多希望她可以和嘉宇一起。
周紅刻意掩飾自己,她擔憂道:“念欣,你還跟我一起做事情嗎?”
趙念欣點點頭,應承道:“會的,我正好沒地方可去,你能收留我是最好的辦法。”
彭正東輕咳了一聲,溫和道:“你們在商量什麼秘密?周紅要準備做什麼?”
周紅看了看外面,不着痕跡道:“小生意,一個人忙不過來,想到念欣也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就讓她來幫忙。”
彭正東漫不經心道:“準備在哪兒開呢?”
“市中心,做服裝批發生意。”
彭天皺了皺眉頭:“那可是苦差事,早上得很早就上班吧?”
周紅沒有多想,爽快的回答:“應該是很早,不過做服裝批發很賺錢的,我在北京認識一個女人就是做服裝批發賺了不少錢。”
彭正東想來想,有些擔憂道:“可以換一種生意,不見得非要是服裝批發,如果是批發的話你們兩個人都不夠。”
周紅似乎早有考慮,她不鹹不淡:“我想過平常人不多的時候就我和念欣,如果人多比如週末我就請臨時工,那樣的話也節約費用。”
不得不說周紅卻是有高瞻遠矚,她是一塊做生意的料,彭正東只想心疼趙念欣。
知道如今她也大了,再也不像過去那樣,不過兩個人在一起應該信任和尊重她,波波的話還回蕩在耳邊,如果沒有信任那還在一起幹什麼,他想用實際行動做給她看,他會信任她。
時光突然變得好珍貴,她以爲從此她們不再有將來,今天也險些就此分開,還好,她沒有任性。
到周紅家門口的時候,趙念欣有些不忍心,她幸福了,而她還孤身一人,不知道該不該將她回來的消息告訴何嘉宇,讓他也努力。
只是,她害怕自己的用心會使得其反,周紅和何嘉宇性格有點類似都很倔強,而且心思特別重,看不透。
回去的路上彭正東見她愁眉苦臉,便關心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你們做生意遇到了麻煩,如果需要錢,你招呼一聲。”
趙念欣搖搖頭,她嘆息道:“周紅和嘉宇現在還沒有和好,我擔心她們呢!”
彭正東笑笑,開心的說:“這有什麼可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相信周紅自己能解決,她不是那種聽任別人意見的人,她有自己的主見,你的決定左右不了她。”
儘管他說得很客觀,在她看來,他這就是在破壞她們純潔的友誼,他怎麼可以這樣說她。
她沒好氣道:“不許你這樣說周紅。”
彭正東摸着她的腦袋,溫柔道:“傻丫頭,我只是說句比較公平的話而已,我又沒說她壞話,周紅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命不好,不像你傻人有傻福。”
她白了他一眼:“你什麼都知道完了,你是彭半仙嗎?”
彭正東樂呵呵的笑了,他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這個小女人還真是一劑興奮 劑似,她在身邊,他好像忘記了現實,忘記了煩惱,他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夥子。
他一手搭在她肩上,認真道:“念欣,以後不要離開我,我們不要再鬧了,我沒有精力和你折騰,我老了,只想要睡覺的時候可以抱着你,醒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你,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看見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可以看到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有些哽咽,母親的身體是一塊壓在他心中的大石頭。
快樂是短暫的,他只要想到母親不久可能就會離開自己,他心情就特別沉重。
他不會告訴她,不想讓她有心裡負擔,更不想影響她的心情,就讓她做一個快樂的天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