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正東將她抱得更緊,在她耳邊廝磨,呼吸厚重道:“我就喜歡欺負你,只許我欺負,你的到來就是爲我誕生。”
真是不要臉,見過不要臉,沒見過人這樣不要臉,她想掙扎,可她的身子卻如一灘水一樣。
原來愛一個人,不是輕易的一句我們分手吧就可以結束,不是想不愛的時候就可以不愛,愛身不由己,愛情非得已,或許她們註定糾纏一生。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面陽光燦爛,難得的好天氣,她剛睜開即看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望着她。
她下意識的去拉被單想要遮住自己上半身,雖然她們已經很熟,雖然她們已經好多年,她還是會害羞,看見他炙熱的目光就有種心領神會。
“遮什麼遮?我又不是沒看見過,快過來我抱抱。”他說着將她抱進他懷裡。
趙念欣仰着脖子問:“昨晚纔剛要過,今早又要了?”
“昨晚才一次,哪裡能滿足我,如果你每天都這麼乖,我每晚七次都不夠。”彭正東的吻緩緩向下移。
“啊?每晚七次,早知道我不要乖了,不行,我要反抗……”趙念欣嬉笑的推着彭正東。
“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彭正東壞壞的壓住她。
趙念欣的小臉痛苦的扭曲成一團,卻儘量配合他,她的溫柔讓彭正東無法抵抗,他們像永遠無法分開,他癡 迷的吻着她,在她耳邊深情呢喃:“寶貝,答應我,永遠都別離開我……”
那一刻,她的眼淚掉下來,更緊的攀附他。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身體,她的心都刻滿了他的身影,她沒骨氣的做不到推開他。
再次醒來的時候,彭正東已經起牀了,他衝了澡,頭上還有晶瑩的水珠,他健碩的身材展現在她面前。
她偷偷的看他,像多年前那樣,這個男人是刻在她命裡的骨骼一樣,離不開,她不能沒有他。
“懶蟲,起來吧!今天帶你回去,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面對,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彭正東一邊用毛巾拍打自己的頭髮,一邊漫不經心的對她道。
她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帶她回家本來是件好事,只是彭母凌厲的眼神一直在她心裡久久不能散去。
她有些不安,害怕激怒老太太,她畢竟是剛剛大病初癒,如出什麼事情,她可擔當不了這個責任。
“是不是太快了點,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對我的意見,要不晚些時候再說。”她想了想,有些認真的說。
“不,不等了,我害怕你胡思亂想,早該讓你安心,你要是有什麼事情,我同樣會不安,她畢竟是我母親。”彭正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想法。
她雖然猶豫,卻也很開心,有他在她還有什麼可怕,他就是她的世界,她的天,她的一切。
很利索的從鋪上跳了起來,抓了件睡袍穿上,心情特別的好。
彭正東催促她:“去洗澡,然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接過去:“彭正東,你混蛋,警告你三天不能動我,否則我跟你拼命。”
彭正東哈哈大笑:“死丫頭,你知道我說什麼嗎?我是說然後咱們去買東西,怎麼着這次是正式拜見,你得給她們買點東西,賄賂她們呀!”
她臉紅至脖子,有些尷尬,打着光腳丫,滴滴咚咚的溜進了浴室。
天漸漸冷起來,今天的她卻如沐春風,好像迎接的是夏天的朝陽,她渾身有一股說不出的力量,大概是他愛的滋養。
花灑的水沾在她臉上都能開出無數的水花,愛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多好。
她貼在鏡子看鏡中的自己,做着各種鬼臉,她是幸福驕傲的,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童話故事都是這樣,她們也會這樣吧!
當這個問題閃爍她腦海中的時候,她愣了一下,有些慌神,沒站穩險些跌倒,手把住欄杆纔沒有被摔。
好險,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長長吐了一口氣,雖然只是小小的驚嚇,她卻有些莫名的惆悵,害怕這是不好的兆頭。
“你還沒洗完?需不需要我幫忙啊?別把皮子搓掉了,合適就得了。”她進去太久,彭正東有些擔憂的說。
她有個好習慣,隨時讓自己香噴噴的,事前事後都會洗澡,從不用化學添加的香水,只有沐浴露和人體自然的香。
彭正東的話提醒了她,這會兒自己正光溜溜的,她還真害怕他要奪門而入,她就無處可逃,更重要的是這門輕輕就可以推開。
她慌忙拿起浴巾遮住自己,有些激動道:”滾遠點,誰讓你黃鼠狼拜年,去幫我打杯果汁,我要蘋果和橘子混合的。”
彭正東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他故意伸手將門拉開一半,支出腦袋瞧着她,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退縮在一角,有些生氣的吼:“不許進來,你要進來我就咬你。”
彭正東捏了一把她的臉,聲音極其溫柔:“你是小狗嗎?信不信我再來一次。”
她順手拿起旁邊的洗髮水瓶朝他肩上打過去:“快滾,滾遠點,去給我做早飯。”
彭正東招架不住她的橫蠻,連連舉手投降:“好了,我下去給你弄好吃的。”
聽見他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她才箭一樣的速度跑了出來。
在衣櫃裡尋找衣服,紅色太過鮮豔,害怕老太太看不慣,黑色又顯得太成熟,選來選去都不知道穿什麼好。
最終她挑選了一條藍色的裙子配搭白色的外衣,青春、淑女適合她這個年紀。
特意的將頭髮挽起來,其實頭髮已經很長了,彭正東這混蛋還讓她留長。
對着鏡子照了又照,很滿意今天的裝扮,她蹦蹦跳跳的下樓了。
遠遠的就看見彭正東的背影,他正在麪包機面前認真的烤麪包,看上去煞是認真。
桌上已經擺好了她要的新鮮果汁,還有愛心雞蛋。
看見她下來了,彭正東對她笑笑:“今天好漂亮,我的小妻子前世是狐妖,我救了你,然後你今生來報嗯的吧!”
她走到他後面,緊緊的抱住他:“主人,我是狐妖,主人,我的主人。我愛你。”
彭正東親了她一口,攬着她的腰溫和道:“小狐妖,我的小狐妖,主人愛你。”
餓了整整一晚上,看着這麼美味豐富的早餐,頓時洋溢着幸福的感覺。
漂亮的愛心雞蛋讓人捨得不吃,幸福總是淬不及防,來得太快讓人有些暈乎。
“來吃塊麪包,看看彭大師的技術怎麼樣?”彭正東親自撕了點麪包給她塞進嘴裡。
“這麪包機還真不耐,懶人也可以變大廚。”她吃了一口麪包有些壞壞的笑他。
彭正東頓了頓:“這麪包機,是我們食堂的陳胖子廚師介紹的,他說這個管事,方便特別適合懶人,所以我就給你買了一臺。”
原本是想逗他一樂,沒想到他反將她逗了一把。
“好啊,你個壞蛋,敢說我是懶人,我不饒你。”她耍賴皮拒吃他喂的麪包。
彭正東一本正經道:“快認真吃飯,待會兒我們還要去買東西,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她想起了什麼,有些小聲道:“陳胖子是不是吃貨?估計每天給你們炒菜的時候都先偷偷吃一點,然後就越長越胖了。”
彭正東被她樂得直不起腰來,他頓了頓:“陳胖子最怕別人叫他胖子了,他在減肥,人家還沒娶媳婦。”
不一會兒,兩人就吃好了,趙念欣將現場收拾整理了下,怎麼說他做早餐,她善後,原本他曾提議找個保姆,她不願意有人介入她們的二人世界,所以拒絕了。
外面陽光明媚,難得的好天氣,藍天白雲,樹上有幾隻嘰嘰喳喳叫過不停的小鳥。
去買東西的路上,彭正東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中午要回家吃飯,電話是他父親接的。
彭父正在練毛筆字,接到兒子電話,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頭:“回來就回來嘛,還打啥電話。”
彭正東愣了一下,本想告訴父親要帶人回家,只聽那邊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便將快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他笑了笑,有些無奈道:“老媽在不在?”
彭父搖搖頭,淡淡的說:“她不在,好像剛出去了,可能是去買東西了。”
彭父是一個行事喜歡簡單,不喜歡麻煩,平常家裡有人他電話也懶得接。
知道父親的性格,他也不好多說,匆匆的掛了電話。
眼看着冬天就快來了,彭正東建議她買兩套保暖衣,這樣溫馨又實惠,商場各式保暖衣看得人眼花繚亂,最終選定了品牌做得好的兩套衣服。
離開的時候,她們準備坐直達電梯下去。
這會兒來逛商場的人不多,電梯裡只有她們兩人,剛關上門的那一瞬,趙念欣注意到彭正東有些不安分。
“你要幹什麼?別亂來,這裡是電梯……啊……”
趙念欣話音剛落,就被彭正東拽入懷中,她還沒來得及推開他,彭正東就狠狠吻住了她,他的吻狂熱,帶着強勢的霸道,讓她無處可逃……
趙念欣想要掙扎,可他沉重的身體像大山般將她抵在電梯牆上,讓她絲毫無法動彈,他的吻帶着熾烈的怒火,象是在懲罰她的忤逆。
突然,他狠狠咬住了她的脣瓣,狠狠用力,尖銳的疼痛之後,一泓鮮血溢出來,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口,將那泓鮮血一起吞噬進去。
她痛苦的皺着眉,美麗的臉扭曲起來,雙
手用力推着他,他終於放過她,手臂卻仍然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另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拇指輕輕摩挲她受傷的脣瓣,目光狠狠的盯着她,陰冷的問:“疼麼?”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知道這男人幹嘛像瘋子一般,她狠狠的推了他一下:“你瘋了。”
“疼也是一種感覺……”彭正東邪惡的冷笑,孤冷的薄脣擦過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聲倒,“這就是對你揹着我勾搭不三不四野男人的懲罰……”
趙念欣心裡一驚,錯愕的看着他,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
他是因爲波波生氣了,吃醋了,真是莫名其妙的瘋子,她跟波波並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她們之間很清白。
這人真是奇怪,昨天不發脾氣,待她心情好點的時候就開始算舊賬了。
她正在心慌意亂的想着,彭正東忽然捏着她的下巴,魅惑俊郎的臉再次逼近,她慌亂的推着他,就在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開了……
“啊!”一個驚呼聲傳來……
彭正東的眼皮向上瞟了一眼,不慌不忙的放開趙念欣,趙念欣擦着嘴脣,憎恨的瞪着彭正東,彭正東卻親密的摟着她走出電梯,趙念欣擡眸的瞬間,看清電梯外面的人,不由得心中一驚,真是太巧了,居然是趙小雙!
趙念欣上下打量着趙小雙,精緻的彩妝讓原本漂亮的臉顯得更加嫵媚迷人,一頭波浪般的長髮在身後捲成優雅的弧度,亮藍色的緊身連衣裙將她曼妙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
“你不是說你很忙,沒空陪我吃午餐嗎?”趙小雙氣得臉色鐵青,憎恨的瞪着彭正東,手中的LV皮包幾乎快要被她捏得變形。
彭正東不急不忙道:“哦,本來是有事情,臨時取消了,你怎麼在這裡?”
趙小雙手裡拿着一件淺白色的外套,兩人今天竟然意外撞衫了。
“我正好走這路過,就上來看看而已。”趙小雙看了一眼趙念欣有些走神道。
“哦,那你繼續逛,我們先走了。”彭正東拉着趙念欣的手準備離開。
“等一等,你們這是要去哪兒?”趙小雙看着欲走的彭正東音量提高了不少。
彭正東淡淡道:“回家。”
她滿臉寫滿了失望,有些麻木道:“回家?那你們去吧!我今天正好也很忙。”
“嗯,再見。”彭正東向她揮揮手,果斷決絕的離開。
趙念欣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自從上次她親口說出讓自己退出的那些話就無法再當她是朋友,她們之間隔着一個彭正東,因爲他的存在她們做不了朋友。
彭正東剛走不遠,趙小雙雙手扶在窗臺邊,有些掩飾不住的哭了起來。
稍後,一個男人拍着她的肩膀:“小雙怎麼了?誰敢欺負我家的趙公主?”
趙小雙擦乾眼淚,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大哥——趙光宇,其實算來小時候也跟彭正東是朋友,而且現在他在另一城市混得很好,她有今天全是哥哥一手打造出來。
“哥,我們走吧!”趙小雙親暱的拉過自己哥哥。
趙光宇卻站着原地不動,他十分生氣的看着自己妹妹,有些嚴厲的對她說:“是不是還是喜歡他?如果喜歡他,哥就幫你爭取。”
趙小雙雖然不甘心,也不想放棄,但她不想自己哥哥參與進來,害怕他幫不了忙,反而讓她難堪。
“哥,你瞎說什麼,我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趙光宇低頭望向並沒走太遠的彭正東,有些堅定道:“不要以爲哥不知道,哥什麼都知道,我剛纔看得一清二楚,你不喜歡他爲什麼要哭?”
“反正,這事情,不要你插手,我自己處理好了。”
趙光宇冷冷道:“我不知道就算了,我知道就必須管。”說完她一把拉過自己妹妹:“走。”
“哥,你要幹嘛?”趙小雙驚恐的看着生氣的哥哥,知道他生氣的時候很可怕,或許是他們都太慣自己。
從小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父母、老師、同學、哥哥;他們都依着她,她面相可愛,善於八面玲瓏,只是沒想到在彭正東這個問題上她糾結了幾十年都還沒走出來。
還記得當時看徐靜蕾翻拍茨威格的同名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時,她哭得淚流滿面。
我愛你與你無關……
只是這樣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那麼美好,很痛、很痛。她也是很世俗,愛一個人就想嫁給他,就想跟他白頭到老,因爲這樣纔會反反覆覆的糾纏。
說來真他媽丟人,她用下三濫的手段居然沒有將他拉下,想跟她好的男人多了去,爲什麼,爲什麼,她偏偏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趙光宇帶她去買了一對黃金戒指,還有高檔玉器,以及上好的珠寶,反正他有錢,只有妹妹喜歡他不在乎,就算是她要一座城,他也會不擇手段,何況是一個人。
趙小雙被哥哥的舉動搞懵了,以爲哥哥是安慰自己失落的心才這樣厚待自己。
買完東西趙小雙想去樓上喝點咖啡,正好歇歇腳,也可以跟哥哥說點其他事情。
趙光宇卻扯起她的衣服有些激動道:“走,今天就去見他父母,我不能看着他欺負你。”
趙小雙掙脫他的手,她已經洞察了這份沒有結果的愛,與其受辱不如相忘江湖,至少還可以以朋友的名義跟他相處,害怕自己再下去只會兩敗俱傷。
她雖然放不下,可也不願意這樣不顧臉面的糾纏,語氣冷冷道:“哥,你怎麼不講道理,人傢什麼時候欺負我了?我們從沒開始,也沒結束。”
趙光宇拉着她往車上走,他語氣不容置疑:“如沒開始,那麼現在也來得及,只有是趙公主看上的男人,都必須喜歡她。”
莫名的她感動得想哭,哥哥總是自己最溫暖,最踏實的後盾,可是她真不想再去走近他,他的心不在她這。
“哥,我不去,不要看到他。”
趙光宇拍着她的肩膀,整理了她凌亂的頭髮:“哥哥可以幫你,你想要什麼,哥哥都可以給你。”
那一瞬間,她有錯覺,如果哥哥不是她親哥哥就好了,她會毫不猶豫的愛上他,從此幸福下去。
她想起了小時候,有次小朋友欺負她,第一時間就找哥哥告狀,後來那些小朋友就再也不敢欺負她。
那時候天很藍,那時候她是趙公主,她什麼都有,如果不長大多好啊!
什麼童話,什麼公主,只有小時候纔有,她的生活夠好了,什麼都有可她卻再也沒有他。
她拉着他的手:“哥,我們不去,不要去丟人現眼。”
趙光宇拍着胸脯堅定道:“去,聽哥的話,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不是靠等,聽哥的話,我自有辦法,不會強來。”
趙小雙迷茫的看着大哥,沮喪的說:“哥,你能有什麼辦法?他喜歡的人你又不是沒看見,他很愛她,儘管他媽媽不喜歡,但他還是喜歡。”
趙光宇拉起她,步伐匆匆道:“那就更應該去,哥說過你要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實話說彭正東心裡也有些忐忑,但她不想再等下去,他有想過母親的態度,也知道現在有點衝動,可是,早晚不還得面對,他希望自己所愛的兩個女人可以和睦相處。
回到家的時候,遠遠的地方,保姆就看見了彭正東的車子,忙着對屋裡的彭母道:“老太太,正東回來了。”
彭母臉上一喜,轉而淡淡道:“回來就回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稍後,保姆看見彭正東還牽着一個姑娘,雖然遠遠的地方看不清臉但感覺面熟。
她聲音比先前大了一點,指着遠方道:“看,正東帶了一個媳婦回來。”
彭母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她順着手的方向,果然看見彭正東正牽着一個姑娘,她平常視力並不好,可這會兒她看得很清楚,沒錯這不正是彭正東喜歡的那小姑娘,他居然帶着她登門拜訪,好吧,來就來電話也不提起打一個,彭正東這是藐視她的權威。
彭母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臉上平添幾分莫名的惆悵,這個女人好像是她命中的剋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她這纔剛出院,他就迫不及待把人帶回來,今天倒要看看她們要搞什麼名堂。
彭母選了一個正中的位置,手裡拿了一本養生的書,佯裝看得很入神。
不一會兒,彭正東在外面敲門,保姆歡快的跑上去給她們開門,彭母則一動不動坐在位置上。
彭正東進門後看見母親朝她點點頭,便輕輕的走了過去:“媽,少看點書沒事就多出去活動對身體好。”
彭母翻動了一下書,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早已跟他槓上了,她倒要看看接下來他要幹什麼,她不言不語的觀察着兩人的一言一行。
彭正東拉過一旁的趙念欣,有些笑笑對她道:“媽,這是趙念欣送給你和爸爸的保暖衣,一點心意表示一下,這次她專門來登門拜訪你們。”
專門登門拜訪?這幾個字如深水炸彈,將彭母壓抑的平靜攪得天昏地暗。
彭母放下手中的書打量了一眼趙念欣,頗有些居高臨下,本來她的位置正好坐在中央,看着她一臉嚴肅,趙念欣不安的朝她點頭:“阿姨,很高興再見到你。”
彭母將手向旁邊一推,語氣淡淡道:“可惜,我不高興見到你,記得上次你來過我家,那時候你還是小3的身份。”她向來性格有些飛揚跋扈,她管不了這麼多,不先給她下馬威還當她是病貓,所以她毫無顧忌的就說了出來。
彭正東見母親態度有些強硬,連忙上去勸慰道:“媽,少說一句,你身體還沒有全部康復,得好好休息,來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現場氛圍有些尷尬,出現這樣的局面,也許都沒有料到,趙念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彭母怒瞪兒子一眼,沒好氣的開始數落他:“你個混蛋也知道老孃身體沒好?這麼着急將這小妖精領回來,知道我不喜歡她,就偏偏跟我作對是吧?是不是要像你老頭兒跟我作一輩子對才甘心?我沒死她就進不了這家門,不管是欣兒還是雙兒都行,就是她不可以,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氣氛一下子更加尷尬,這時候彭父出正好出去了,彭正東想到過母親的態度不會好,但沒想到會這麼不好。
他給趙念欣遞眼神示意她自己找位置先坐下,他在母親面前坐了下來,拉過她的手。
雖然她們是母子關係,雖然她們深愛着彼此,可她們那一代人太嚴肅了,他和她之間也是如此,生疏,淡漠,即便是母子關係也顯得不那麼親熱。
他想用溫情喚醒母親,想要他喜歡的女人得到她認可。
彭母固執的掙脫他的手,看得出她情緒有些激動,臉一陣通紅幾次欲言又止。
彭正東有些爲難,原本以爲她會給自己面子,沒想到她依然對趙念欣很激動:“媽,別這樣,怎麼說別人也是客人,再說了你不要提到那兩個人,我跟她們沒關係,你不瞭解我們。”
彭母對兒子有多疼愛,只有自己清楚,她之所以不喜歡趙念欣拿都是世俗的理念作祟,看見自己驕傲的兒子在她面前像慈父一樣疼愛對方她就受不了。
不管是夢欣兒還是趙小雙,她們都有分寸,都知道在她面前掩飾幾分,對她都是恭恭敬敬,唯獨這個女孩,不知深淺,她自然不喜歡兒子被她搶去。
可兒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讓她於心不忍,怎麼說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只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女孩會給他幸福嗎?
她蠕動着嘴巴,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她不想妥協,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就成定局。
她捧在手掌心的兒子就這樣被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搶走,她一百個不樂意。
正在這時,彭父回來了,他輕輕的推開門,害怕驚擾誰,待看見彭正東坐在面前,他邊拖鞋子邊淡淡道:“正東回來了。”
彭正東回過頭,也朝他應了一聲:“嗯!”
他順手拿起旁邊的男士保暖衣遞給他,有些溫和對父親道:“這個是念欣送你的見面禮,你和媽一人一套。”
彭父捧着衣服這才注意到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他朝她點頭:“歡迎來做客。”
趙念欣站了起來,朝他欠了欠身子:“叔叔好。”
彭父滿臉笑開了花,他慢慢的朝她走過去,就快要到沙發的時候手中的保暖衣被彭母一把奪過去:“要什麼要,你還少了嗎?家裡還有好多新的保暖衣都沒穿,上次那趙小雙買了兩套名牌都還放着櫃子裡都沒穿,這東西要這麼多有什麼用,讓她一會兒拿走。”
彭父拿着袋子不放,他有些生氣道:“你發什麼瘋?這是人家送我的東西,管你什麼事。”
場面有些混亂,這是趙念欣始所未料,她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彭母有些驕橫的拉住袋子不放,她生氣:“我說不能要就不能要,你有什麼資格收。”
彭父不甘示弱,他也固執道:“我今天還偏偏就要,這是我兒媳買給我的東西幹嘛不能要。”
彭正東不想兩人戰鬥升級,打圓場道:“別鬧了,你們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不怕客人笑話?”
彭父這才放手,他瞪了彭母一眼:“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
“你見識長,可惜頭髮都沒幾根,這麼容易就把你賄賂了,你這可惡的叛徒。”彭母喝了一口檸檬水,有些氣呼呼瞪他一眼。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彭母獨自進了自己的房間,彭父陪着她們聊起了天。
彭父性格向來比較溫和,當年他在位的時候,本來有機會晉升,可他偏偏不愛仕途,沒事就跟幾個老頭子走象棋,或者一起釣魚,用彭母的話說沒有事業心。
彭父沒有理她,轉身關切的問:“念欣多大了?家裡有幾個兄弟姐妹?她們都做什麼?”
“爸,幹嘛像審問犯人呢?她是趙瀾的妹妹,認識好幾十年了。”彭正東接過父親的話,替趙念欣作答。
彭父笑笑,一臉溫和的說:“哦,小姑娘畢業了沒有?”
“畢業了,都上班了,我們準備結婚了,所以帶回來一起吃頓飯還說有時間商量下看讓你選一個日子。”
彭父退休後,沒事除了和幾個老朋友下象棋也會看點易經也會推算名字,經常有人找他幫小孩取名字。
彭父自然是高興,他樂呵呵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你媽的問題也包在我身上,念欣你也理解下,你阿姨辛苦了一輩子,現在更年期到了,兩個被她指使慣了的男人突然有新女主人進來,她發發脾氣就算了,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鬧不出一個名堂,最終她還得看着正東的面子。”
和彭父的交流,趙念欣心情好多了,他絲毫沒有長輩的架子,對人客氣溫和,這讓她好多了,剛跌入低谷的心情總算見到一絲光亮。
只是這種好感沒有維持多久,不好的事情又撲面而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陣門鈴聲,彭正東站了起來:“今天是個好日子,誰來了?”說着卻也向門那兒走了過去。
打開門看見是趙小雙和趙光宇,彭正東詫異了下,趙光宇多年不見不知什麼風把他吹到他家來了。
雖有些納悶,他還是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小雙怎麼沒告訴我光宇什麼時候回來的?快進來吧!”
趙小雙笑笑,她朝屋裡看了看:“他也是臨時回來,我哥說要來看看你們,他走這路過。”
彭父親看見清了來者,便也站了起來十分熱情:“原來小雙來了,哦,還有光宇,你們都是稀客,你們先坐,年輕人好好聊一聊,我出去溜達一圈。”彭父並不太清她們什麼關係,只想着年輕人說話方便點自己在怕影響她們,說着便站了起來準備出去。
趙小雙這會兒穿上了外套,看上去端莊,氣質高雅,趙光宇臉上沒多少笑容,手裡提着兩個袋子。
大概是保姆進去通知了彭母,很快就見她從裡屋出來,她步子特別歡快,見到趙小雙兩兄妹笑盈盈道:“我的小雙和光宇來了,你們怎麼捨得來看我?”
趙光宇看了看面前的兩位老人,將手中的袋子交給彭母:“伯母,這是一對黃金戒指,是小雙送給你們兩位老人的見面禮,還有這個玉鐲子是除風溼,帶了對身體好。”
這些年一聽說什麼對風溼有效,她都樂於嘗試,可惜這病並沒根治這會兒即便只是寬慰她,她也覺得開心。
彭母眼睛沒有離開袋子,卻又顯得不好意思的接過袋子:“哎呀!你們來就來,每次都給我買這麼多東西,我們老太婆哪兒用得着這些時髦的東西啊!”
趙小雙看見老太太臉都樂開花,不失時機的拍馬屁:“阿姨,你那兒老啊,你看上去很精神來着,你還記得住院的時候,那些護士怎麼說,說你是裡面最牛的老太太,看着精神特別好。”
彭母拉着她的手,兩人親密得像兩母女,趙小雙早看見趙念欣也在故意在她面前表演。
本來沒想會碰到她們,以爲彭正東說回家是說自己的住處,不過也好可以讓她看明白點,讓她知難而退。
彭正東給趙光宇發煙,有些客氣道:“光哥,什麼時候來的?你們也不早說,好讓保姆她們準備。”
趙光宇點上煙,漫不經心道:“咱們之間沒什麼客氣,大家都是一家人,走這路過隨便來看看你爸媽她們。”
如果說進門那一幕讓趙念欣大開眼界,現在這一幕更讓她害怕,甚至有些難以接受。
她們兩兄妹的到來和自己截然是兩種不同,都是禮物,她的被漠視甚至要求退回,而趙小雙的禮物卻被老太太緊緊的握在手上。
過了好一陣,彭正東纔回過神來,朝趙念欣招手:“過來,這是小雙哥,我們一起長大的朋友。”
趙光宇不傻,眼前的女孩是誰他心裡有幾分,只是這種情況下還是點頭客氣道:“你好。”
此人氣場特別強大,趙念欣不由得有些膽怯,或許這樣的場合太複雜,是她沒有想到。
她機械的點頭:“你好。”
趙小雙手上閃耀的戒指,像一道刺眼的光,讓她睜不開眼。
幸好她的手機響了,她纔沒有顯得特別驚慌和丟人,她接過電話是周紅打來的電話。
她什麼也聽不清,只是麻木的點頭。
好在這時候她打來電話,周紅在那邊有些傷感道:“念欣,失去的永遠找不回來,也許我想得太簡單,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多尷尬,我說了他不會原諒我,本來也沒打算要跟他再一起,可還是發生了。”
“念欣,我們都變了,我們回不到過去,相見不如懷念,你在哪兒啊?你倒是說句話?”
“念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念欣好久纔回過神來:“我知道,我在他家裡,家裡來了客人。”
周紅替她開心,高興的說:“彭正東帶你回家了?他父母對你好不好?他們一定喜歡你吧?”
“好,就是客人比較多,暫時有點亂。”她沒有給周紅講過老太太對她的態度,也不便現在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