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瀾不解,妹妹怎麼這樣倔強他可是答應了夢欣兒要帶妹妹參加她們的訂婚儀式,這事情他希望妹妹能懂事點:“念欣你怎麼能任性?人家對我們家做的事情還少了,什麼都仰仗着別人,你嫂子答應全家赴宴,你怎麼不懂事呢?”
趙念欣使起小性子,嘟嘴說:“我說不去就不去。”
大哥好脾氣繼續好言相勸,平常她最喜歡熱鬧,今天怎麼變了一個模樣:“你怎麼就不去了?開始不是答應得好好的。”
張靜聞聲走了過來,拍着趙念欣的肩膀:“念欣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趙念欣見嫂子給自己解圍,忙點頭:“明天我要見周紅,已經跟她約好了。”
張靜聽明白了,原來是周紅,不慌不忙道:“這樣,我給你出一個主意,先跟我們一起吃午飯下午的時候,你自由安排好不好?”
大哥也在一旁點頭,覺得妻子說得沒錯:“你嫂子說得沒錯,這樣的大事情,一輩子只有一次。”
趙念欣不解,悶悶道:“只是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有這麼重要?”
張靜隱約覺得那地方沒對,可一時她又說不出來,嘆了口氣:“嗯,話不這麼說,他們早是事實婚姻,要說這次還是你夢欣兒姐耍了點小手段,不然這訂婚宴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指望得上。”
趙念欣聽出了貓膩,她不想讓張靜看出端倪,不動聲色道:“欣兒姐姐怎麼了?”
張靜拉過她,在陽臺外面,湊到她耳邊道:“如果不是她買通醫生搞一個假的報告單,也許你正東哥哥還不願意定下來。”
“什麼,她沒得癌症?”
張靜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是癌症?”
這事情夢欣兒只給她說過,還千叮萬囑說不要告訴別人,這小丫頭怎麼就知道了。
趙念欣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連忙解釋:“我猜的啊,電視小說不都這樣說,只有癌症才那麼嚇人你說是不是?”
張靜點頭應承:”是的,你欣兒姐不容易,其實正東對她不錯,在我們看來他們早是夫妻,不知道爲什麼他遲遲不給她名分。”
趙念欣害怕再說下去會露馬腳,所謂言多必失連忙道:“誰知道他怎麼想。”
她正欲走,張靜卻不打算放過她,拉住她的肩膀小聲問:“念欣,你是不是跟正東走得特別近?”
趙念欣一驚,沒想到嫂子會問自己這樣的話,她有些慌亂卻故作鎮定或許她故意使詐,不着痕跡道:“嫂子,你說什麼?我和他怎麼可能的事情。”
張靜依然不相信,她早覺得有些問題,這個疑惑已久,難道自己想多了?她幽幽道:“女人是有第六感,一直以來我沒有問你,是不能確定這件事情,我感覺有好幾次夢欣兒都有意無意的提起你,雖然她沒有明說,我感覺她對你有敵意。”
當她提及夢欣兒,她一下就亂了方寸。
“是嗎?應該不會吧?”
張靜看她臉有些發紅,其實對她來說手掌手心都是肉,她不希望她們任何人受傷,語重心長道:“不管過去,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作爲你的嫂子,有時候會自私的希望你們好,可作爲夢欣兒的朋友,我又不希望你介入。”
趙念欣不敢多想,連忙一口否認:“嫂子,我跟他沒有的事,你別多想,我要上去給周紅電話了。”
“那你明天跟我們一起去嗎?”
趙念欣有些爲難,似乎這在考驗她們之間是不是真有故事,她沉思片刻淡然道:“如果你和大哥認爲我非去不可,那我就去吧。”
張靜已久有幾分明白,話鋒一轉:“如果你有事情,去忙也可以,我想正東應該是喜歡你,只是他沒有辦法,你去了他會傷心,說不準會亂了陣腳。”
趙念欣沒想到嫂子會如此直接,無論她多麼隱藏,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原來她早已知道。
她有些按捺不住,小聲道:“嫂子,你說什麼,別胡說。”
匆匆忙忙的上樓,將門反鎖,鑽進被窩一下子就哭了。
她以爲沒人知道她的小秘密,卻被嫂子看得一清二楚,她很感激她沒有再追問下去。
哭了不知多久才記起周紅還在等她的電話,連忙爬起來,聲音因爲哭泣變得有些沙啞。
周紅接了電話,很快嗅到對方有心事,有些擔憂道:“念欣,你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現在聲音有點像感冒似。”
“嗯,有點不舒服。”
“我來看你好嗎?”
趙念欣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真的好狼狽。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了。”
周紅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些悻悻道:“念欣,我還想找你商量事情。”
“你說吧,什麼事情?”
良久,周紅纔有些不安道:“何嘉宇生病了,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害怕周紅誤會,她又補充道:“不是他主動告訴我,是我有次無意在醫院看見他去檢查身體。”
周紅並沒多想,在災難面前她忘記了兩人過去的不愉快:“我這次去北京主要是因爲他,是想幫他湊錢看病。”
“還順利嗎?你總是獨自逞強,也不告訴我一聲。”
“還好,除了不好都好。”
她的聲音有些蒼涼,沒有以前那種激情四溢的笑聲,她是一個性情女子壓抑不住自己。
還記得兩人以前坐公車,在車上打打跳跳的日子,她們有太多的故事,一轉眼歲月已經走遠。
她們都過得不好,卻只能各自寂寞。
“周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我們見面好好聊。”
周紅有些憂傷,小聲道:“嗯,念欣,我想找你幫忙,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
趙念欣一愣,兩人何時變成這樣:“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有什麼你就說。”
“嘉宇後天手術,錢還差點,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現在還差一部分我想問問你可不可以幫忙去找哪個大叔幫忙?本來我想靠自己,可是生活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我盡力了,可還是不行,我給嘉宇說已經湊齊了,只是不想他擔心。”
其實不用她說,她都會幫,她不可能看着朋友這樣離開自己,只是她們的關係有些生疏。
她還沒說話,周紅繼續哀求道:“念欣,以前是我不好,還希望你能大度點,看在我們朋友一場幫幫他,他那麼年輕,他可以好好活着。”
周紅是一個驕傲的人,從來沒有這樣下過臉面求人,爲了何嘉宇她可以不顧一切。
趙念欣很感動,不管怎樣她們都是她的朋友,她不會袖手旁觀,安慰她:“周紅,你別難過,我會幫忙,不管你們倆誰出事,我都會幫忙。”
她沒有告訴她錢已經湊齊,是害怕她多想,周紅是醋罐子,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捏着厚厚的人民幣,她心裡有一絲溫暖,像嫂子說的那般,或許他真的喜歡自己,只是身不由己,不然怎麼會將她說的事情放在心上呢?
後來兩人還聊了一會兒才掛電話,她的世界,一半憂傷,一半明媚。
第二天,她還是決定不去參加他的訂婚宴,大哥說了幾句被嫂子攔下來。
“念欣有自己的生活圈,有自己的朋友,你就彆強行所難,讓她自己去忙。”
大哥不高興的埋怨兩句,也沒有再要求,一家三口歡笑的出門,她陪着笑臉跟她們招呼。
想想自己真的不可以去,害怕不僅是他失控,自己也會失控,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他走向另一個人?
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她又顯得特別慌亂,最後她到底是忍不住還是想躲在遠遠的地方看他的訂婚盛宴。
大哥走不久,她招了一輛出租車,緊隨其後。
看見那家豪華酒店,昨天她給彭正東找小受的這家酒店,遠遠的看見豪華陣容。
看着簇擁的人羣,他顯得有些落寞,今天不是他的大喜日子嗎?怎麼像一地沒有盡頭的憂傷。
就在她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們手牽着手和人羣招呼的時候,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
居然是波波,他臉上還纏着紗布,他在人羣顯得太特別,幽怨的眼神好像要報復,難道昨天的事情他還懷恨在心?彭正東會不會有危險,糟了怎麼辦?
趙念欣想馬上衝到他面前,告訴他危險,波波昨天被他弄傷了臉,今天湊巧走這路過,看見他的訂婚宴估計是要耍潑了?
顯然彭正東並沒有留意到他,人越來越多,剛纔落寞的神色已經變成山花般燦爛的笑容。
趙念欣連忙拿出手機,必須要給他電話,告訴他波波來了,讓他小心點。
手機響了一聲,沒接,二聲還是沒有接,三聲依然沒有接,或許哪兒太吵鬧,也又或許他手機根本沒有帶自身上。
正在趙念欣焦頭爛額的時候,波波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一股危險的氣息迎面撲來。
他一下子從後面卡住彭正東的脖子,他手裡握著一把小匕首,試探了幾次,最後猛的朝他的腰部刺了過去。
她眼睜睜的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被人用刀子捅,她感到自己腰間傳來一股陣痛。
一羣人嚇傻了,趙念欣只能遠遠的看着他受傷,他沒有倒下,而是跟波波拼命撕打,旁邊人反應過來,撥打救助電話。
兩人很快被扯開,酒店保安圍了過來,她看不清楚。
他的訂婚宴變成了一場鬧劇,波波被派出所人帶走,臨走的時候臉上還露着清冷的光,對着衆人道:“這個男人是同志,他騙了我的感情。”
雖然彭正東低調操辦,可還是有不少媒體隱藏在附近,波波的話無疑砸開了歌,人羣中有人搖頭,原來他是個同志。
好好的一個訂婚宴,成了
一場鬧劇。
沒想到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出現了這樣的攪局,趙念欣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見彭正東被送上救護車,這會兒他應該是恨她吧!
鬧轟轟的人羣,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只知道他現在受傷了,不知道傷得嚴重不嚴重,訂婚儀式沒有來得及舉行,他卻送進醫院,到底情況怎麼樣了?
都怪自己不好,幹嘛要去找波波這樣的傻逼,他有什麼衝自己,她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趙念欣忙給大哥電話,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大哥,你們在酒店嗎?”
大哥正開車,載着夢欣兒和彭正東的父母,他簡短道:“我現在有點忙,你自己玩。”說完把電話掛。
她又打過去,大哥不耐煩道:“你什麼事?”
“大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剛纔走酒店過,看見這兒圍着好多人,橫幅被撤走了,她們訂婚宴不舉行了?”
大哥有些着急,並沒想太多,溫和的說:“臨時出了點狀況,我們現在去醫院的路上。”
“那家醫院,我能來看嘛?”
大哥聽頓了下沒說話,她聽見那邊是夢欣兒慵懶的聲音:“誰呀?是小念欣嗎?讓她來吧,麥克很喜歡她。”
即便是電話這端,也聽不出對方有什麼敵意,相反,她很大度。
她好像還對着彭正東的母親說什麼,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她聽不見後面說什麼。
大哥想也沒想,現在是非常時期嚴厲的拒絕:“你就別添亂,早上讓你跟着來,你說有事情,現在出了事情,你又要來,你去玩你的。”
嘖嘖,沒辦法,大哥再次掛掉電話。
趙念欣有種全身被抽空,雖然他沒舉行婚禮,但代價竟然是他住進醫院,這是她完全沒有料到。
波波這個混蛋,幹嘛要捅他?真是什麼時候碰到他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或許他過得不好,正找不到人報復。
就在她準備離開現場的時候,派出所給她打來電話,讓她去協助調查,波波對民警人員說彭正東昨天打傷他的臉,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女友背叛了他,沒有拿到錢還被人打傷臉他想不通才行兇。
在派出所審訊室見到波波,她恨不得上去抽他兩耳光,波波沒有開始的憤怒,他堅決的咬定彭正東打人在先。
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多丟臉,趙念欣恨死自己了。
出了派出所,她沒有目的,不自覺卻來到唐胖子的住處,自己經歷太多事,每次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她都會想起唐胖子,這個曾經爲了讓她開心,不惜扮演小丑的男人,確切的說他就是一個小丑,不需要扮演。
唐胖子今天沒有上班,在家休息,她站在門口剛要走的時候,唐胖子抱着小黑打開了門。
“念欣,你怎麼在這裡?”
她沒有擡頭,小聲道:“我路過順便看看,以爲你不在,所以沒有敲門。”
“進來坐坐吧!”他放下小黑,用手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塵。
他看上去又胖了不少,即便是夏天,他的臉蛋依然紅撲撲,看上去想笑,她卻笑不出來。
好奇怪,每次自己受傷的時候,她都會無意想起他,然後鬼使神差的找到他。
唐胖子拿出冰箱放的冰鎮西瓜,從中間挖一個洞,將勺子遞給她。
“念欣,吃點西瓜吧?”
趙念欣接過他手中沉甸甸的西瓜,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麼知道我來找你。”
唐胖子微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我也是無意開門就看見你在。”
其實,自從上次她來過後,他經常產生幻覺,總感應她會再來找她,每次都是抱着希望的打開門,結果都是失望,不知誰說習慣21次就可以養成,他早已經養成這個習慣。
趙念欣環顧四周,屋子雖小但被他打理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像男人居住的地方,她沒話找話:“你怎麼沒上班?”
唐胖子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念欣,我寫的小說現在通過了,雖然剛剛開始但我想全力以赴去做。”
趙念欣有些吃驚,雖然她曾經有個夢想,當大學畢業後,她變得現實起來,寫小說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她不免爲他擔心:“你怎麼說幹就幹?你現在不上班了?”
唐胖子心情很好,停頓了下:“怎麼沒上呢,只是正好今天休息而已,我可以捱餓,但我不能讓小黑捱餓。”
趙念欣以前還沒有怎麼在意過,或許兩人以前沒多少交集,通過上次她覺得唐胖子作爲朋友還是很好的,在他身上她看到大哥的影子,關切道:“你寫什麼小說?”
“玄幻,我喜歡幻想,也許是生活過得不太美好,就喜歡沉醉在故事裡。”
說着唐胖子又打開網頁,給她看自己寫的小說,雖然才幾萬字,勢頭還不錯,有許多人評論和催更。
趙念欣看了幾段,唐胖子的文筆不錯,他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個小人物的夢想,樸實的句子卻讓人感動,他真的寫得很好。
只是字裡行間有些莫名的傷感,他果真是用她的名字命名。
唐胖子狡黠的笑笑,不好意思的說:“生活裡我狂熱的喜歡你,在小說裡我要加倍的讓你喜歡我。”
趙念欣對他的好感只限於朋友,有些不自然道:“胖子,別亂開玩笑,這樣我以後不理你。”
唐胖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笑笑說:“小氣鬼,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她搖搖頭,好像看見他,心情好多了。
“我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嗎?”
唐胖子抓抓腦袋,樂呵呵道:“怎麼不可以,隨時歡迎你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只要你記得我是你那個可以爲了讓你笑,不顧一切的胖子就好。”
“哼,不跟你說,你真不虧是寫小說,嘴巴太厲害了。”
她悄悄記住他小說的名字,準備以後去給他寫評論,兩人聊了好會兒。
唐胖子是何等聰明的人,他知道趙念欣無事不登山寶殿,只是她不說他也不會隨便問,隨後他溫和道:“念欣,你知道樓下住着誰嗎?”
趙念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便不解道:“誰?”
“王曉琴。”
她們兩原來在寢室還打架,王曉琴性格潑辣,心眼不壞,趙念欣有些尷尬道:“哦,是她啊,我不好意思見她。”
唐胖子聽王曉琴說過,自然知道他們之間的不愉快,無謂的說:“她給我說,覺得很對不住你,當時不懂事人比較衝動,她知道我們關係好,還讓我給你帶話,說以前都是她不對。”
事情都過去了,趙念欣早忘記了,當時說她壞話多了去,她記得有次論壇關於自己丑聞,冒出來不久就消失。一直想問是不是唐胖子幫忙做的好事。
趙念欣想起來什麼,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的論壇事件,八成跟他有關係盯着他認真道:“胖子,論壇的帖子是你幫忙的嗎?”
唐胖子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帖子。”
“就是關於我的醜聞,真不是你?”
唐胖子有些納悶,不知所云:“這好事還真不是我乾的,如果是我,肯定就承認了。興許是其他暗戀你的人!”
過了一會兒響起一陣敲門聲,唐胖子自言自語道:“可能是收水電費的。”
打開門卻看見是王曉琴正站在門口,唐胖子高大的身影擋去了她的視線,並沒有注意到屋裡還有一個人,王曉琴柔情道:“胖子我做了飯,有點多一起吃吧?”
唐胖子臉有些紅,王曉琴這才發現異樣,隨即看到身後的趙念欣,來了,王曉琴有些不好意思:“啊,念欣也在,好久不見,一起吃飯吧?”
趙念欣知道兩人說不準你情我願,她可不想去攪合,連忙道:
“算了,我正準備離開,改天再說。”
唐胖子也在旁邊遊說,沒有辦法,她只得跟她們一起。
後來唐胖子和王曉琴講起她們第一次在這見面的情景,當時還不敢確認對方,因爲上學的時候說話不多,誰也沒想到這麼巧合。
她們碰見幾次纔打招呼,沒想到兩人住得這麼近,有時候誰做好吃的都會招呼對方一起吃。
那天回去很晚,心情還不錯,只是當她離開的時候,又想起了彭正東,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疲憊的回到家裡,看見大哥和嫂子都在,她有些不安。
趙瀾看上去心情不怎麼好,倒是張靜熱情的和她招呼:“念欣,你回來了,幸好你今天沒有去,那場面太嚇人,不知道什麼人,跟正東有仇。”
她有些不知所措,卻又故作淡定道:“正東哥哥怎麼樣?他受的傷重不重。”
趙瀾眉頭皺了一下,語氣有些嚴厲道:“趙念欣,你跟彭正東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大哥第一次直呼其名,從小他都是念她的小名,不論她做錯什麼都包容她,今天的大哥太嚴肅。
趙念欣一下子臉嚇得卡白,難道是嫂子告訴大哥了,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如果大哥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她雖然慌張,還是一口否認:“大哥,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張靜也愣了,她看了一眼趙念欣,推了一把趙瀾:“你說什麼,誰對你說什麼了?”
趙瀾喝了一口茶,悻悻道:“但願沒有,我只是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奇怪,夢欣兒有幾次讓我看好念欣,還有彭正東也讓我看好念欣,她們都這樣說我難免不多想。”
他還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趙念欣懸着的心終於落下,還以爲他知道什麼了:“別人就說這,你就發神經了?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妹妹?怎麼可以這樣幫着外人欺負我。”
妹妹的激動並沒有讓他改變,趙瀾面色不改:“我可以包容你很多壞毛病,絕對不容許你做有失原則的事情,沒什
麼最好,你大學畢業了,可以正兒八經談戀愛,不許你胡來。”
“誰胡來了?你是吃錯藥了吧?”趙念欣不依不饒,或許她心裡堵着一口氣,正找不到地方發泄。
張靜連忙將兩人拉開,帶她到另一個房間,她溫柔的拍着趙念欣肩膀,關切道:“念欣,大哥是個老古板,他這也是爲你好。”
末了,她在她耳邊小聲,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道:“我可什麼都沒告訴他,你也知道你哥的脾氣,倔強得很,正東所幸的是有驚無險。”
知道他沒事就好,她心情輕鬆了不少,只是大哥的態度讓她有些後怕。
“嫂子,請你幫我保守秘密好嗎?”
張靜知道,不用她提醒,她也會幫她保守秘密:“你是我小姑子,我肯定會向着你,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哥。你可以給我講講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外面霧色籠罩,放眼望去,她有些哀傷的講起了她們的故事。
當然,她只是講自己單純的喜歡他,他們並沒有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害怕她嘴不嚴會告訴大哥。
“嫂子,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他,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可能他也喜歡我,但覺得不可能,所以一直都喜歡又害怕。”
張靜拍着她的頭,溫和的說:“念欣,如果沒發生什麼最好,就算髮生了什麼我也能理解,他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喜歡他的女人多,而你也是一個很乖巧的女孩子,他喜歡你也正常。”
“嫂子,你不怪我?我常常覺得對不起欣兒姐姐,會有很愧疚,我也曾想過不跟他有任何往來,可是,總是壓制不住,喜歡就是喜歡。”
“傻孩子,喜歡一個人沒錯,旁邊人怎麼會懂,世人說的當局者迷實際上是個錯誤,一個人如果活在這個世上,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多悲哀,以前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我幾乎沒有談過戀愛,或許性格原因,可是認識你哥,我感到什麼叫幸福,幸福並不是住大房子,而是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趙念欣很感激嫂子能這樣通情達理,她並沒狹隘的理解,只是她和他好像永遠沒有未來,誰讓她不早點遇上他。
張靜看她有些憂傷,便話鋒一轉:“念欣,你也別難過,如果他真喜歡你,會爲你放棄一切,如果他不能放棄,你就不要堅持,早點找個愛你的人也不錯,你還年輕。”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趙瀾在外面房間喊:“張靜,你在幹啥?”
聽見趙瀾叫自己,張靜幸福的笑了笑,回了句:“我們女人之間的事情,你別管。”
跟嫂子聊了會天,她的心情好多了。
那天晚上,她做夢彭正東和夢欣兒結婚了,她像白天一樣躲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她們。
她看見彭正東像在找什麼東西,他真的放下自己,她們的愛註定沒有結果,是一份不會得到祝福的愛。
原來在這場愛裡自己一直是個可憐的角色,他看見彭正東單膝跪地給夢欣兒帶戒指。
神父在旁邊問願不願意永遠愛她,他沉默了下點頭:“我願意。”
這樣的聲音響徹山谷,她被徹底震醒了。
正東,我們真的完了嗎?
迷迷糊糊中她的電話響了,沒有看號碼就接通,她睡眼朦朧道:“誰呀。”
只聽那邊低低的聲音:“是我。”
只兩個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正東,你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彭正東身上的傷有些痛,卻輕聲道:“我還好了,你哥哥都告訴你發生的事情了?都是你乾的好事,我這輩子成殘疾人,要找你給我養老送終。”
他沒想到訂婚宴被那臭小子攪黃了,不過好像也不算是一件壞事,他真的不太想訂這個婚,她們已經回不去了。
趙念欣打斷他的話:“不許瞎說,你說什麼呢?”
彭正東停頓了下,有些遲疑道:“今天不會也是你安排他來的吧?”
原本以爲他會愧疚,或者他會說想她,可他居然興師問罪,趙念欣一下子被他惹火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想,這傢伙真是混蛋,她那麼擔心,居然懷疑是她指使波波傷害他。
趙念欣態度決絕道:“嗯,你說得對,是我安排又怎麼樣?只可惜他沒有再用力點。”
“趙念欣,不可以胡鬧,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你?”
“實話就是我,你有本事就去告我,把我關起來。”
彭正東愣愣,他以爲趙念欣任性也不至於如此胡來,他生氣道:“你別賭我,你以爲我不敢。”
“有種你就讓派出所來抓我,我不怕,我等着你。”
“好,你敢惹我,你沒好果子吃。”
話還沒說完聽見對方那邊門吱呀的響聲,是夢欣兒回來了,她聽到了一半,什麼沒好果子吃。
夢欣兒有些焦慮道:“麥克,怎麼了?誰給你電話?”
彭正東掛斷電話,心情有些不悅道:“就是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我不認識他。”
夢欣兒不傻,今天出現的一幕,確實有點詭異,不過此刻重要的是彭正東沒事就好,忙安慰他:“麥克,你在外面要注意身份,應酬的時候別說自己真實身份,現在這個社會物慾橫流,太多的人心裡陰暗,說不準他們就鑽了空子。”
趙念欣接了彭正東電話,不由得悲從中來,他把自己想象成什麼人?就算再恨他也不會找人害他,妄自己那麼關心他。
卻說彭正東,本以爲趙念欣會否認,沒想到她竟大方的承認,不是給她說了,讓她等兩個月,她就等不及,這丫頭真是被他和趙瀾慣壞了。
夢欣兒端着一碗微熱的銀耳粥,輕輕的吹了吹,溫柔的說:“正東,吃點東西,你這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身體要緊,現在暫時不想這些,那人不是都交給派出所了嗎?等你身體好些再去處理好了。”
彭正東心情鬱悶,那吃得下東西,苦悶的搖頭:“我不吃銀耳粥,太甜,給我來包咖啡吧。”
夢欣兒知道他愛喝咖啡,可現在特殊情況,忙了搖頭:“醫生說了,讓你少喝點咖啡,還有少抽菸。”
說着又將碗端到他的面前:“先吃點吧,多少吃點。”
他本來心情不好,接了趙念欣的電話,更難過這會兒還要讓他吃不喜歡的食物,他一下子就發火了,一把推開碗:“你能不能消停下?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偏偏要這樣,你這下滿意了?”
夢欣兒顯然被嚇住了,她不過是好心讓他吃點東西,怎麼會這樣激怒他。
她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憂傷道:“是不是你不想跟我訂婚,還是你心中已經有其他人?”
彭正東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連忙搖頭:“對不起,也許是我心情不好的原因。”
夢欣兒抓起鋪上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有些失控朝他吼道:“如果是這樣,我退出,我成全你。”
夢欣兒向來是好脾氣,從沒在他面前發火,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在她這,她用近手段只是想留住他,沒想到卻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見她真的生氣,知道她身體不好,彭正東連忙轉身哄她:“別鬧了。”
以往他這樣,她就乖乖的聽話,不哭也不鬧。
她的委屈誰知道,夢欣兒頓了頓:“說吧,你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我了?”
彭正東着急的辯解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別想多了。”
夢欣兒有些傷心,明明他的心不在了,她還要欺騙自己,他們都在自欺欺人:“正東以爲你不管我了,如果你真不管我,那我怎麼辦啊?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彭正東看她淚光點點,有些愧疚和難過訕訕道:“我不會不管你,不論在什麼時候,你像我的親人,我們之間像血濃於水的親人。”
如今,她也只有佔這點便宜,他已經不愛她了,可是,她不願意放棄。
“正東,我們回到英國去好嗎?”
英國曾經是她們夢想居住的地方,兩人在哪兒好多年,沒想要回來生活,若不是家人想他回來發展,他們還在英國。
彭正東語氣淡淡道:“不可能,現在走不了。”
“怎麼會走不了,我們出去幾年再回來,現在的官職不要,在哪兒去靜養,調養身體,說不準可以生幾個小寶寶再回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做生意。”
“欣兒,你把這一切想得太簡單,人生沒有那麼的可以回得去的過去所以過去才特別珍貴,人總是要長大變老,很多東西不會在原地,就算能回得去,我也不願意,我的父母家人都在這,我不放心他們。”
夢欣兒不甘心,她分明知道是那個小賤人奪走了他的心,離開或許可以重新開始。
“我只是說暫時去呆幾年,我們還回來,以前在哪兒不是待過幾年嗎?”
彭正東態度堅決,打斷她的話:“好啦,現在不說這些,你要好好養身體,以後再說吧。”
夢欣兒沒有再爭辯,哪怕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愛自己,她還是做不到放手,如果沒有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她可以選擇妥協,容忍,甚至自欺欺人。
她有些哀怨,沒想到他那麼決絕:“正東,訂婚宴怎麼辦?”
彭正東面無表情,淡淡道:“現在這情形,恐怕得等一陣子,我們再商量,現在暫時不考慮。”
夢欣兒可不想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辦好,一把抱住他:“正東,要不我們不用什麼訂婚宴,直接去拿結婚證好不好?”
彭正東驚愕的看了她一眼,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他有些爲難:“欣兒,結婚不過是一個形式,有那麼重要嗎?”
夢欣兒心一緊,有些惱怒,可想着鬧情緒也解決不了問題,拿出了看家本領溫柔道:“對女人來說,結婚當然重要,我要得不多,只要一個彭太太的名份,其他你做什麼,我可以不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