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航皺了皺眉,這裡怎麼會有女人?
這蘇明東葫蘆裡到底買的什麼藥?
微微嘆了口氣,顧少航冷冷地看着躺在牀上蒙着薄被的女人,“起來吧!”
他在等她自己起來。
證明他什麼都沒做。
可是等了半天,被子裡的女人都一動不動。
他的眉蹙得更深了,裝傻麼?
索性,他一把扯過被角把覆在女人身上的被子掀了起來。
面前的景象帶給他的,只能是震驚。
嬌小的岑傾靜靜地抱着腦袋睡着,皺起來的眉眼,蜷曲起來的雙腿都在證明,她睡得並不安穩。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五年前她睡在他身邊的時候,是那麼安穩那麼隨意。
來不及思考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來不及斟酌自己和她現在的處境。
皺了皺眉,他輕輕探手觸碰她的額,果然,在發燒。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忘記看醫生的!
他就知道他不應該放她一個人出去!
被澆得那麼溼還不看醫生,岑傾,你還可以再白癡一點!
“不要!”她的脣顫抖着泛了白,他知道那是她昏迷中無意識的噩夢。
嘆了口氣,他還是忍不住把手伸過去任由她抱着。
她抓着他的手臂,像抓着黑暗裡唯一的光明,顫抖着脣哆哆嗦嗦地喊着:“不要!不要過來!”
她的力道抓得他的手臂都有些發疼,她只是無意識地帶着哭腔地喊着,不要,不要!
他緊緊閉上眼。
岑傾,你是夢到什麼了?
我麼?
你說,有我的地方都是噩夢,那麼這五年來,你又做過多少噩夢?
“不要!”她又緊緊抓住了他。
他看着她,眼裡滿是心疼,忍不住覆在她耳邊,“不怕,老師,我在。”
“不怕,我一直都在。”
“別怕……”
他的聲音低沉裡帶着溫暖的氣息。
卻奇蹟般地,她不再哭喊不再顫抖,連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都開始漸漸舒展。
簡單地給夏銘辰發了短信,他看着她慢慢舒緩下來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去勾畫她的眉角。
岑傾,這是你的輪廓,我曾經無數次在夜裡描摹你的樣子,真正見到了,卻又無法像現在這樣看着你。
你是岑傾,你是顧少威的未婚妻,我未來的大嫂,我仇人的大嫂。
可是爲什麼你知道我有多恨顧少威,卻還要嫁給他?
你難道不知道,我會難過麼?
還是在你心裡,我難不難過你都無所謂?
……
二樓左數第二間。
蘇瑾又站在走廊仔細地數了一下,沒錯。
可是顧少航去了哪裡?
皺了皺眉,蘇瑾的目光停留在旁邊的房間。
那裡,是浣浣的房間。
少航不至於累到走錯房間了吧?
這麼低級的錯誤……
蘇瑾嘆了口氣,還是推開了蘇浣浣房間的門。
裡面發生的一幕讓她當即愣在了那裡。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溫柔的顧少航。
他半倚在牀沿上,用右手輕輕地在描摹着女人的眉眼,左手則安靜地被女人攥在手裡,而牀上睡着的人,竟然是岑傾!
岑傾!
蘇瑾咬了咬泛白的脣。
她和她已經有五年沒見了,她似乎更瘦了,也滄桑了。
很多關於她的事,她都旁敲側擊地從韓洛那裡聽來了一些。
她也知道這些年她過得不好。
“蘇瑾姐!”蘇浣浣的一聲呼喚拉回了蘇瑾的思緒。
顧少航轉過眸看着她,眸中的溫柔慢慢變成了往日的的冰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