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寒抱着秋楠回到秋苑的時候,恰好麗姨正要出門買菜,眼見先生抱着人回來,而秋楠的小臉還紅腫一片,不禁嚇了一跳,把菜籃子一扔就跟了上去。
“這是怎麼了?”她急切地問,面露擔心。
“麗姨,把冰枕拿上來。”神寒飛快地往樓上走去,一邊吩咐道。
“好,我馬上去。”
把她放在牀上,他輕輕地拍了拍她沒受傷的那邊臉,柔聲叫道:“楠楠,醒醒。”他一邊叫,一邊解下她身上的髒衣服。
當脫下她的褲子,眼睛落在她的小腿上時,他才稍微平復下來的怒氣騰地又再飆至最高,牙關咬得格格作響。
那兩條幼小纖細的小腿真叫他觸目驚心,白皙的皮膚上有幾處瘀黑色,正正是被踩的位置。這些傷痕都是那該死的女人造成的,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他抽過一旁的睡衣,給她套上後,麗姨就拿着冰枕衝了進來。
他親手接過那包着冰塊的白色布包,輕輕地壓在她紅腫的臉上,她下意識地一躲,秀眉皺了皺,眼皮聳動着,似是要醒來。
“夭壽咯,是哪個天殺的,敢下這樣的重手。”麗姨一邊心痛地道,一邊抹着眼淚。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向她家小姐下這樣的狠手,瞧瞧那張小臉,腫的老高,叫人看了心裡添堵。
“麗姨,去看看許醫生來沒,催他快點。”
“好的。”
“楠楠,醒醒,醒醒。”神寒小聲地叫道,閒下來的那隻手摸着她沒受傷的那張臉,目露心痛。
秋楠被臉上那股子寒意給逼的秀眉緊皺,即使是在睡夢中,她仍然想躲開那讓人難以忍受的冷,那冷中帶着刺痛,讓她異常難受。
她彷彿站在一片寒霧中,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前方,好像站着一個人心疼地看着她。
爸爸,是爸爸。
她飛快地跑了過去,邊跑邊叫:“爸爸,爸爸。”
可是爸爸卻不等她,只是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露出一記如往日慈愛的笑容,揮了揮手,走進層層迷霧中。
“不,不要,爸爸,不要扔下楠楠。”她大驚,想撥開那厚得如雲的霧層。可是,她做不到,很冷,這裡很冷。
她最終無力地蹲在地上,雙手環着自己,輕聲啜泣,一聲一聲,幽幽地傳揚開去。
“爸爸。。。”
“楠楠,醒來,我命令你醒來。”神寒拍着她的臉頰,看着她不斷從眼角滑下的淚水大叫。
“爸爸。”秋楠睜開眼,進入眼簾的不是疼愛她的爸爸,而是另外一個男人,那男人向來狂妄霸道的眸子,此時卻盈滿了心疼和不捨,還有顯然而見的焦急。
不是爸爸。
她的淚滑了下來,落在神寒的掌心上,滾燙而酸澀。
“別哭,楠楠乖乖,別哭別哭。”神寒把她抱了起來,捂在自己懷中,不斷的哄到。
嗚嗚,她終歸是大哭出聲,那對親人的思念,那對至親的愛,那無邊的委屈,都化爲晶瑩的淚水滑落,如同天使的淚,落下凡間化爲雨。
許修遠趕了過來,一看神寒懷中的人的小臉,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偷偷瞄向那佔有慾已到了變態地步的男人,才一眼就立即撇開頭去。
不管下手的人是誰,他都替他(她)表示十二萬分的同情,惹着不該惹的人,打了不該打的女人,希望他們還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陽。
他手勢熟練地替秋楠處理傷口,手觸到她的額頭,眉宇皺了皺,又從醫藥箱裡掏出溫度計,放進她口中。
沒片刻,抽出一看,眉宇皺的更深了,不由嘆了一聲,秋妹妹真是多災多難啊,那身子骨弱的,好比那黛玉啊,只是希望,她的命運沒黛玉那般傷感。
果斷地掏出針筒和針水,感受到旁邊帶着詢問和意欲殺人的目光,他邊抽針水邊道:“急怒攻心,燒起來了,40度,多虧你這個冰枕。”
用冰散瘀是好的,可是她這樣的身子,還這樣的情緒,燒一燒是算給面子你的。
神寒抿緊了脣,不語,站了起來看着他把針水推進秋楠的手臂,看她皺起的眉頭,不禁更加煩躁起來。
“喂,抽個身手最好的女保鏢過來。”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着話筒冷冷地吩咐。
不管她的感想如何,也由不得她反抗,至少一個人完全跟在她身邊,這樣他才放心,況且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能罔顧她的安全。
今天是曹雪雅,明天呢?後天呢?假如是他呢?
他絕對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
許修遠挑了挑眉,偏頭看了看神寒,不禁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
他這樣的高調保護,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他那樣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的,恐怕說了也是白說,希望那個人不會感到受威脅吧,不然,秋楠豈是受巴掌這麼簡單,恐怕。。。
替秋楠處理完畢,看着她疲憊紅腫的臉孔,許修遠也不得不在心裡憐惜一番,暗暗地道:妹子,攤上這麼個煞神,真是苦了你了。
“腹誹什麼呢,弄好就出去。”神寒冷冷地看着他的痞子臉道:“下週陳離會回來,你和他聯繫一下,順便去機場接他吧。”
“啊?爲什麼又是我?”許修遠停下收拾醫藥用具的手,刷地看向他,不爽地問。每次都是他做小二,有沒有搞錯?
神寒掃了他一眼,把秋楠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冷道:“吵醒她我要你去接替史提芬的工作。”
喀的一聲,許修遠合上鋁製的醫藥箱,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悲憤樣子。
這個殺千刀的只會剝削人的萬惡的資本家,老子詛咒他前列腺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