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離站在神寒設在聚龍會所的辦公室內,饒有興致地拿着一個白玉瓷碗眯着桃花眼上下左右的看個仔細,只差沒拿過放大鏡再往玉里看個究竟了。
玉碗觸手生涼,質地溫潤,周身白潤通透,沒有一絲雜質,實在讓人愛不惜手。
他瞥頭看向正在酒櫃前自斟自飲的神寒,淡淡說道:“看不出你也有收集古董的愛好啊?這隻羊脂白玉碗,質地溫潤,上品中的上品,哪個朝代的?”
神寒瞟了一眼那隻玉碗,挑高了眉淡道:“喔,據說那是唐朝楊貴妃用來漱口的玉碗。”
陳離聽他這麼一說,嘴角抽了抽,立即放下那隻精緻溫潤的玉碗,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恨恨地瞪他一眼。
他雖沒什麼怪癖,卻有着嚴重的潔癖。他把玩這玩意這麼久,這傢伙竟然現在才說這是人家漱口用的,怎叫他不起雞皮疙瘩?
他把擦過手的蘇格蘭條紋手帕往角落裡的垃圾桶一投,精準地把它扔到了該到的地方,壓根不在意這小小一條手帕的價格,足以是一個白領的兩三個月的工資。
走到神寒面前的櫃檯,他拿起一杯whisky抿了一口,氤氳的桃花眼瞥向老友:“有難題?”
雖然他不說,但他陳離是誰,俗稱狐狸軍師,眼光向來毒辣,那會像那沒心沒肺的痞子醫生,看不出神寒眼底深處的憂愁和煩躁。
神寒捏着酒杯的手頓了一頓,瞟了他一眼,喝下杯中的褐色酒水,以舌尖頂頂口腔,冷道:“老頭子訂下了訂婚的日子,九月二十八日。”
陳離拿起冰桶裡的酒瓶,替他倒上一格酒水,淡道:“你打算怎麼做?”
“哼!這不是遲早的事麼?不過是訂個婚冠個名,他要給他就是。”神寒搖晃着酒杯漫不經心地道:“我只是不爽,憑什麼他就這麼篤定,我會接受。”
“忍一時風平浪靜。”陳離優雅地用銀色小叉夾起一塊酥炸蝦球放進嘴裡,邊嚼邊道:“這道理你不會不懂。”
“放心吧,我有分寸。”神寒直接以手捻起一顆蝦球扔進口裡,大力的嚼着。
陳離看看他的手,又看看那盤炸的金黃的蝦球,悻悻然地把銀叉一扔,真髒。
“你剛回來,這兩天好好休整一下,後天正式去公司報道吧,那個項目越早做準備越好。”神寒嚥下口中的蝦球,瞟向他道:“想住哪裡?”
“我媽以前有個公寓在世紀家園,租給了她從前的一個學生,等那租客清出來了我就會住在那裡。”陳離聳了聳肩道:“這幾天先住在酒店。”
“隨你。”神寒拿起放在桌面的車鑰匙道:“走,我送你過去。”
把陳離送到酒店,神寒就駕着車回到秋苑,才入車庫,他就下意識地往二樓的陽臺上一看,那裡端坐着一個暗影,他看了看手上的時間,皺了皺眉,快步向樓上走去。
秋楠盤腿坐在軟榻上,下巴撂在膝蓋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發呆,了無睡意。
已是深夜,她很清楚,可近來的睡眠總是淺眠易醒,要麼遲遲不能入睡,要麼就是半夜醒來睜眼到天亮。也正因爲如此,她的身體也快速地消瘦下去。
“爲什麼還不睡?”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微帶着慍怒的聲線,把她嚇了一跳,幽幽地轉過頭去。
“你回來了。”她淡淡地說了一聲,聲音輕的沒有任何餘韻和起伏,如在暗夜裡漂浮的一縷幽魂。
黑暗中的他,依舊在黯淡的光線中可見清晰的面容,那張俊朗的臉正板着,看得出他正不高興,而且是很生氣。
“爲什麼不睡?”神寒板着臉重複地問,坐在她身邊瞪着她。
她是想要做神仙嗎?不吃,也不睡,看她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一陣風都能把她颳走,她就不能讓他少擔心點麼?
“睡不着。”秋楠淡漠地說了一聲,主動把身子倚在他懷裡,這樣,他就不會不高興了。
果然,隨着她的靠近,神寒渾身僵硬的肌肉立即軟化了下來,眼中慍怒的氣息也漸漸平息,伸手摟着她纖瘦的身子,嘆了一口氣。
“你這樣,會令我很擔心,知道嗎?”神寒在她頭頂嘆息地道。
她的順從,她的乖巧,儘管是他要的,但絕對不是現個她。他寧願她帶着逞強,帶着委屈,帶着不願意去屈服去順從他,也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個人空蕩蕩的沒有半點生氣,讓他感受不到她的一絲靈魂。
他最害怕的不是她不離去,而是她在,卻如同死了一般的沉寂虛無。
他摟緊了她,她把雙手環在他的腰間,雙眸看向漆黑的夜空,不語。
“不如,我陪你出國去散散心?”神寒等不到她的回話,又道。
秋楠搖了搖頭,埋在他懷裡悶聲地道:“就這樣就好。”
“那你就健健康康的有生氣地站在我面前。”神寒拉開她的距離,鷹眸炯炯地看着她:“我不喜歡你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我要從前那個你。”
秋楠眨了眨眼,垂下眼簾,淡道:“你真貪心。”
禁錮着她,要她按着他規劃的樣子而活,就連她的氣息他也要掌控在手中,他真貪心,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貪心。
“我的貪心,你絕對想不到還會有什麼。”神寒勾起她的下巴,還帶着酒味的脣向她的脣吻下。
“唔。。。”秋楠被那強烈的酒味給薰得皺了皺秀眉,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那嗆人的味道,可他的手緊緊禁錮在她的腰間,他的手緊緊固定她的頭,讓她半分也不能動彈。
一個長長的深吻之後,她氣喘吁吁,臉上升騰起一股子熱量,在黑暗中染了薄薄的一圈紅暈。
“我想你了。”他的聲音帶着纏綿的沙啞,手指插在她順滑的頭髮裡,湊近她敏感的脖間,輕緩地吹氣舔舐,極盡纏綿。
好多天不曾碰她,今晚想要她的慾望是如此的強烈,想讓她在自己懷裡,真切地存在着。
他抱起她,邊吻向她邊向房內走去,他要感受到她的存在,真真切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