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又吩咐了幾句,這才踩着高跟鞋向館長的辦公室走去,不管怎樣,還是瞭解一下比較好。
眼見她離開,溫寶跌坐回椅子上,擦着冷汗,吐着舌頭道:“果然是經理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啊,我都被嚇死了。”
趙麗茹撇了撇嘴,鬱悶地道:“誰說不是呢,原來聽她過幾天才回,想不到現在就回國了。”她頓了一頓又對秋楠說道:“小秋,她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她也就是嚴謹了些。”
秋楠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但眉心卻還是蹙着。
笑容?
她習慣了自我,從來不對陌生人輕易表示好感,就連對着神寒,也是極少向他笑,現在讓她對着客人笑,這恐怕,比較艱難。
難怪神寒不讓她出去,自己這脾性,獨來獨往,不合羣體,如何能融入職場?
可是,就這麼放棄了嗎?
自由,多麼可貴啊,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比呆在籠子裡要來的自然和清新。
曾幾何時,她像現在這樣,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而不是每一步都活在神寒的眼睛下啊?
何娉婷推開歐陽鋒的辦公室門時,他正在裡面的臥房裡呼呼大睡,因爲天氣炎熱,他的衣服都捲了起來,巴咂着嘴做着美夢。
看着他圓滾滾的大肚皮,何娉婷妖媚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紅脣也輕咬了起來。
自己一心追求藝術,期盼着有一天像漣漪那樣成爲知名的畫家,可上天似乎不眷顧,沒有給她靈巧的雙手,更沒有給她靈動的腦筋,在作畫上,一直止步不前。
她熱愛畫,也愛名利,進入亞瑟之前,她只不過是個剛剛從美術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工作找了許多,卻總不達自己心意。她一心想走的路,是站在巔峰之上,受着衆人景仰,她想要的,是把自己培訓爲出色的畫家,而不是同學眼中貧窮爲三餐奔波的農家女。
進入亞瑟,不過是機緣巧合,她爲自己終於找到一份工作而歡欣,因爲這裡有着她熱愛的畫,有讓她熱血沸騰的氛圍。剛來的時候,她在亞瑟幹着最低最苦的工作,受着衆人的白眼,仍不屈不饒,只盼着有一天,能在這裡開辦自己的畫展。可是,她的畫功卻只是一般,她沒有那種天分,即使自己多麼熱愛作畫,於是,只能看着那些名家的作品眼饞豔羨,也盼着得到名師指點。
不管多苦多累,她都不曾放棄過藝術,不曾放棄作畫,可生活,不是靠藝術就能填飽肚子的。她的父母只是個鄉下人,她住的地方,是最便宜的到了冬天就熬凍的房子,連住都住不好,她還能談什麼藝術?更勿論天天打電話催她寄錢回家的父母了。
自從發現館長那雙色咪咪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開始有了想法,一向清高的心終於有了偏移,爲藝術折腰的人多得很,也不差她一個,於是,她丟棄了那層清高的外衣,爬上了館長的牀。
她以年輕的身體換來了有暖氣的房子,換來了屬於自己的畫室,換來了名牌衣服,換來了車子,換來了職位。最重要的是,她換來了名家漣漪的青昧,有了大師的指點,她的畫功飛速進步,整個人也變得更富有內涵起來。
值得的,只要能邁向成功,一切都是值得的,儘管她有多厭惡這個挺着啤酒肚的禿頭。
她固然清楚自己的資質,但要她放棄,她不甘心。即使成不了漣漪那樣的大師,這個畫廊,她也不能放棄,她下了太多的心血,終有一天,它會屬於自己。
所以,她對畫廊的要求做的很高,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把自己培訓成爲合格的高品位人士,而不是任人踐踏的農家女。
她整了整臉上的神色,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拍着歐陽鋒的肚皮,叫道:“鋒哥,醒醒。”
歐陽鋒尚在春潮美夢中不能自拔,眼看就到夢中高潮,卻不妨被人叫醒,他有點不悅,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哎喲,不是夢中美人,自己的寶貝經理又是誰?
他手一撈,就把不提防的何娉婷給拉倒在牀上,又矮又肥的身子壓了上去,口水還來不及擦掉的嘴就向她又親又拱的叫:“哎喲,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回來了,可把我給想死了。”
何娉婷滿心厭惡,猛地把他推開,瞪着他嗔道:“你就滿腦子的XX思想,快起來,我有話和你說呢。”
“有什麼話呆會再說,我都憋死了,你先讓我瀉瀉火。”美人在前,剛纔的春夢又被打斷,歐陽鋒可沒心思聊天。他一下子把何娉婷壓了回去,着急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看着那白色上衣下的黑色胸圍,他的眼都直了,頭一低,就撲了上去。。。
雲雨過後,歐陽鋒靠在牀頭上舒坦地吞雲吐霧,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何娉婷光滑的美背。
何娉婷掩下自己心裡的厭惡,坐了起來,把被子拉到胸前,看着歐陽鋒說道:“我問你,那兩個臨時工是怎麼回事?”
“喔,不就是畫廊不夠人手,招兩個人嗎?怎麼了?不高興了?”歐陽鋒撇過頭看她。
“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胡亂招人,而且,都達不到畫廊的要求。”何娉婷有點不悅,潛意識裡,她是把亞瑟畫廊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重的。
“不就是打雜的小姑娘,有什麼要求不要求的?何況都是承了老顧的情才招的。”歐陽鋒皺了皺眉,把煙摁熄在菸灰缸裡。
“老顧?顧少儒?那個字畫大師?”何娉婷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顧少儒可是字畫界裡知名的大師,個人繪畫風格大氣弘揚,他的駿馬圖可是得過大獎的,至今被收在國畫庫裡,是知名的畫家和書法家。
除了名利,她其實也不圖別的,就是貪圖歐陽鋒認識不少這方面的人物,才甘願委身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人。
“你怎麼不介紹給我認識。”何娉婷嘟起小嘴,有些不滿地斜睨着他。
看到她似嬌似嗔的媚態,歐陽鋒的骨頭都酥了,捏着她的小臉說道:“下次,下次給你介紹,來,親一個。”
“去你的。”何娉婷故作嬌羞地推了他一下,忽地又想到那個清冷的秋楠,不由正了正臉色說道:“臨時工裡那個秋楠就是顧大師介紹過來的嗎?”
所以才這麼清高嗎?不屑露出一絲笑容?憑着這點關係,來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