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生活也竟然如此豐富多彩,真的很想知道這五年來她到底做了些什麼,他很遺憾沒有參與她的生活,所以,今天才會有這麼多遺憾。
他從來不做後悔的事情,只是與她分離五年是他有生以來感覺最爲心痛的事情,但他不後悔,因爲上天憐憫他,最終還是讓他遇到了她。
“你看夠了嗎?”許夢七終於擡起頭來,這男人已經盯了她這麼久,到底有完沒完?
“沒有。”蕭默辰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她抓到偷看的愧意。
“好吧。”她轉身上樓,走到他對面的那間臥室,將他拒之門外,蕭默辰想也沒想的就敲門,敲了三下沒有回答,他徑自走進去,看着站在他正對面的盯着他研究的臉色有些不好的女人,他有些尷尬的摸摸頭髮,“那個……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
“你也沒有跟我說。”許夢七指出了他的失誤。
“我可以進來嗎?”蕭默辰用下巴指了指裡面,站在門口,被她這樣清澈的眼神瞪視着,他有些沒來由的緊張,許夢七毫不猶豫的拒絕,搖搖頭,“不可以!”
看她如此堅決,他撇撇嘴巴,一步步的後退,“哦……晚安!”
“晚安!”
她走進去,他離開,拉上門,她在家裡從來沒有鎖門的習慣,所以,他只是替她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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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離她又近了一步。
身下,是她的牀,昨晚,她就是在這裡安睡的,現在,他睡在這裡,竟然有被她擁抱的溫暖,這上面,有她留下的芬芳,他甚至能夠嗅到那熟悉的味道,是她的!
還是這麼甜蜜沁人,還是這麼清新自然。
他睡得很好,因爲有她的存在,有她祥和的氣息緊緊將他纏繞,他着迷了,他入魔了,他想起來分離的那幾個晚上,那些美好的,擔憂的,讓他的心揪痛不已,她莫名其妙的胸痛,讓他手足無措,只能那樣抱着,安撫着。
從來沒有這麼一刻,他將她的痛聽得這麼真切,這麼清晰,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又做夢了嗎?他又夢到處於痛苦中的她了嗎?
小六,你怎麼了?你不要這樣,不要叫得這麼痛徹心肺,你知道,我忍受不了!他揮舞着雙手,他想要爲她驅走魔鬼,但他始終觸不到她的身體,他着急了,慌張了……
黑眸瞬間睜開,他摸着自己滿頭的汗水,又做夢了!
不對!不對!這聲音還在持續,是真的,是真的,小六!
他跌跌撞撞的狂奔出去,闖進她沒有設防的房間,他不顧一切的撲到她的牀上,他將那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抱在懷裡,他憐惜的拍撫着她,“小六,小六,我在這裡。”
原來,原來她還在痛!原來這痛意一直都在折磨着她!
摸着這汗溼的身體,他,是再次留下了淚水,是憐愛,是深深的心疼。
大手放在她胸口的位置,他爲她按上,因爲她因爲用力過猛,已經在上面留下了痕跡,那麼明顯那麼刻骨銘心。
她的聲音是那種近乎壓抑、近乎絕望的嘶喊,讓人聽了除了難過就是難過。
過了很久,她,終於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汗流浹背,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她安靜的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他知道,她已經醒了。
他也知道,她現在暫時不會將他驅趕。
所以,他慶幸,他慶幸可以多點時間和她相處,傾聽她的心跳。
但他不能這麼自私,所以,他將她從牀上抱起來,往對面走去,直接將她放在洗浴間,爲她將浴缸放滿熱水,附在她耳邊說道,“洗一下吧!”
她點頭,他離開。
等了十分鐘,她依然沒有走出來,他在房間走來走去,難道,她又像以前一樣睡着了?
很想就這樣闖進去,但他沒有。
輕輕敲着門,他呼喚着,終於在五分鐘之後聽到了她的應聲,很虛弱卻很清晰,他緩了口氣,這口氣還沒有吐出的時候,裡面傳來‘砰’的一聲,他幾乎是立刻,就出現在了浴室,卻還是沒有阻止她摔倒在地的厄運。
裹着浴巾的她,赤着腳丫子斜躺在地板上,頭髮散落了一身,掩蓋了她的臉。
他走過去,試探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將她抱在懷裡,往臥室的大牀走去。
爲她擦乾頭髮,看着她帶着痛意的蒼白的臉,他小聲問道,“還有哪裡不舒服?”
她依然默不作聲,失神的眼眸緊閉,將身體縮在被褥裡面,他沒有離開,他害怕她會再次痛起來,所以,就在她旁邊,他躺了下來,輕輕的靠近她,輕輕的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她有些抗拒,他稍微用了一些力氣,將她抱在胸口。
她溫順的趴在那裡,在他又一下沒一下的輕拍下,她睡着了。
細緻均勻的呼吸聲,他能夠聽得到,微溫的氣息,沒有多少熱量,卻讓他感覺很是溫暖,懷着這份感動,他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這才正式拉開了帷幕。
相依相戀的兩顆心,在最爲脆弱的時候,在最爲迷茫的時候,在最爲失意的時候,在最爲掙扎的時候,這才緊緊的靠在一起,沒有多餘的語言,沒有至死的承諾,沒有海枯石爛的誓言。
明天,等待他的,又是什麼,他不在意的一笑,沒關係!
一切,他都可以忍受,一切,他都無所謂,只要,她還在,她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