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負罪感
我覺得陸恆那個口氣和態度,已經有點讓我滾的意思了。他現在的說法已經很委婉了,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不打算分手,就趕緊滾蛋。這人翻臉可真快。
不過我雖然沒腦子,但是個識趣的人,滾吧,我也該滾了,我不是早就想滾了麼。我低着頭,有點黯然地說了句,“好,拜拜。”
然後站起來準備走,陸恆沒有拉我或者攔我,繼續和朋友談笑風生,不知道爲什麼,我內心裡有一絲蒼涼的感覺。
走出n酒吧,我打了一輛出租車回家,頭靠在玻璃窗上,好非主流的樣子。我想跟陸恆這段兒應該就算結束了。他都說了那樣的話,以後也就不會再找我了,我算什麼呀,w市像我這樣的女孩兒滿大街都是,對他來說沒什麼了不起的。
沒了這個,再找下一個就是。
回家洗洗涮涮準備睡覺,睡不着,終於還是忍不住拿手機給小銳發信息。但我又不能告訴他我其實一直是有手機用的,就只能說是借朋友的在發。
很晚了,小銳也在休息,我不知道怎麼補償他,只能一遍遍地說你辛苦了,我想你,等你回來了我們就一起去這裡去那裡……
發完了信息,我還是在努力地想,我覺得我就是背叛了小銳,我到底能怎麼補償他。我知道小銳有個小願望,他想跟我睡覺,那樣睡覺,實在不行,我就給他睡?可是被他發現我不是處女了怎麼辦……
如果我早就不是了,和小銳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是了,我想小銳也不會特別介意了,可是偏偏發生在我們已經在一起以後,這個背叛的程度太高太高了。而且我怎麼跟他解釋,說我是被一個富二代給強了?小銳不會認的。 Wшw⊙тт kán⊙¢o
第二天我硬着頭皮去上班,但去了以後,又被經理笑眯眯地給轟回來了。因爲昨天陸恆給我請假,是臨時請假,沒有找到願意幫我替班的,經理就讓看別的老虎機的服務員辛苦下,昨天一口氣把豹子機也看着了。
所以我確實沒有再補個班的必要,明天再過來正常上班就可以了。
不上班,我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去。以前上班的時候,天天都希望能有光明正大的藉口放大假,現在沒有班上了,只覺得特別特別無聊。
我又回家無聊了一天,把牀單被罩都扒下來洗了,我需要把那些陸恆存在過的痕跡都洗掉,我怕小銳回來以後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陸恆這一天確實沒有找過我,我洗衣服凍得手都僵了,尤其是把被罩擰乾的時候,實在是太費勁了。
我想起來以前在那個條件比較差的出租屋的時候,我因爲是蹭住的,難免要多幹點家務表現表現。當時還是陽光很好的夏天,我洗完牀單和小銳一起在戶外擰,他抖得我身上都是水,那種陽光裡帶着點洗衣粉的味道,我很懷念。
我覺得也許那纔是我最想要的。可是生命不可能永遠都是夏天,陪在自己身邊的人,也不可能一成不變。
我在電暖風面前烤自己冰冷的手,又想起陸恆帶我感受過的溫暖,我好糾結。
第二天去上班,有人問我怎麼了,我就說病好了。陸恆沒有出現,而我心裡難免有些虛無縹緲的等待。他不出現,卻也安心。
三個班,陸恆沒有出現,有人問我他上哪去了,我說不知道。第四個班,也就是七天以後,陸恆和張一帆來了,和最初一樣,在豹子機上比大小,嘻嘻哈哈罵罵咧咧。
我站在他旁邊給他上分的時候,心裡感覺怪怪的。
陸恆沒有跟我說過話,就和陌生人一樣。我在後面看他的背影,也會覺得有些懷念,甚至懷念和他肢體接觸,抱着他時的感覺。
收銀妹子嘴巴大,去和陸恆聊天,還拿我開玩笑,她說:“我們妍妍這些天可想你了。”
我在後面窘得想找地方鑽,陸恆就那麼隨便笑笑,說最近有事兒,沒有回答關於我的任何問題。
我們倆不說話,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等到陸恆他們走了,收銀妹子問我:“你們倆怎麼了,分手了?”
我挺無奈的,爲了那麼點面子,我說:“沒有,就是開玩笑的,我們沒好過。”
收銀妹子將信將疑地看着我。
我們沒好過,這是事實。我們那樣,也不能算好過。
我想我已經妥妥兒地成了陸恆的過去式,反正該玩兒的他都玩兒過了,不過是花了幾個對他而言不痛不癢的錢,他也不吃虧。
小銳終於回來了,帶着這兩個月掙的所有錢,幾千塊,這對以前的我來說,是一鉅款,其實現在也是。
他先回大爺家吃了頓飯,我跑到他大爺家樓下去找他,他從樓道里出來,還是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
我當時什麼都沒想,小鳥一樣地撲過去,抱着他哭了一通。我把腿都扒在他身上了,絕對的無尾熊式擁抱。
小銳就輕輕拍我,哄着我讓我別哭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哭啥,我本來是特別不愛哭的,可我最近不是糾結麼,心裡堵得慌。
哭完了,小銳把我放下來,我仰着臉看他,覺得小銳沒有以前帥了,他太辛苦了,皮膚裡那種蒼白,讓我看着特別特別心疼,他好像也瘦了,成天跟車當然也不用打扮,以前那種白淨小夥兒的樣子都快沒有了。但是顯得更男人了。
我忍不住又要抱他,腦子裡還忍不住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好怕小銳發現。
其實小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他後來跟我說過,其實他也想過,他總這樣長時間不在,我肯定會找,就算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招惹我。這年頭像我這樣沒根兒的姑娘,哪有不被招惹的。
小銳哄我,還是以前那個語氣,他說:“哎呀,哭什麼呀,這不是活着回來了麼?”
我就想罵他,但捨不得。小銳說帶我去吃飯,我知道他想帶我去吃頓好的,但我實話告訴他,我不餓。
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我覺得吃飯都是在浪費在一起的光陰。
我們回我住的房子,我去洗漱,小銳躺在牀上擺活手機,我洗完了臉就也上牀去睡覺。躺下以後,我們就抱着接吻,小銳吻得特別熱烈,他肯定想我了,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
我很認真地迴應,可是……其實我覺得時候已經到了,如果沒有前面那些事情,我今天就會放心大膽地把自己交出去了。但是我害怕小銳發現啊,所以他脫我衣服的時候,我還是拒絕了。
我臉上肯定掛着抱歉的意思,小銳的手貼着我的皮膚撫摸一下,還是灰敗地幫我拉好了衣服,淡淡地:“睡覺吧。”
小銳抱着我的感覺還是沒有變,而我抱着他,每一分每一刻都是忐忑,我很怕他忽然問我什麼,我真的特別特別怕他發現。
我也知道他特別想要,他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我不是男人,不懂他們身體的感受,可是我見識過陸恆發飆的樣子,真是說來就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和陸恆比起來,我覺得小銳好可憐。
我也在心裡做過思想鬥爭,要不然什麼都不管,先把小銳滿足了得了,但我還是猶豫。而且我還會忽然想起陸恆那句,“你要是敢和別的男人這樣,我就弄死你。”
沒有幾個女孩兒,天生就夢想給很多男人睡的,我也渴望從一而終,我也不想讓第二個男人進入自己,讓自己儘可能顯得純潔點。
可是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第一個進入的人,錯了。 [i][-].
我很傷感,第二天打電話求對班兒的姐姐,讓她無論如何跟我換個班,我想多陪陪小銳。我們經理包括店裡的服務員,現在都嫌棄我事兒多,動不動就請假換班兒。
我和小銳膩歪到中午起牀,然後他帶我出去買東西,我們去飾品店買了兩條黑色的圍巾。其實我還是很花癡啊,我想把小銳打扮成原來的樣子,可是好像怎麼都回不去了,那種無所事事時候沒心沒肺的精神面貌,就是回不去了。
大部分人都會長大,然後越來越醜,越來越不在乎外表。小銳正在長大。
下午跟小王哥他們約好了見面,小銳請他們吃飯。其實我有點害怕小王哥的,因爲小王哥經常去遊戲廳,有時候陸恆也在,陸恆跟我開那些不着調的玩笑的時候,我都特別怕小王哥聽到心裡去。
幸虧小王哥沒有說什麼,我發現這個做了錯事吧,負罪感真的能折磨死人,就是一秒鐘的好日子都沒有,一直在擔驚受怕。
小銳喝多了,我扶着他回家,酒後會更加衝動,他非要摸我,醉眼迷離裡全是渴望。我用最溫柔的姿態哄他,可是哄不住,他硬趴在我身上,把我的衣服掀開,嘴巴含住胸部反反覆覆地舔咬。
他很迷糊,就是不捨得從我身上挪開,恨不得時時刻刻這麼粘着,他輕輕地說:“妍妍,你幫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