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親吻她的傷痛!!
那是怎樣的一道疤?
就位於鎖骨往上,以前項鍊擋住的時候,難免遮擋掉所有人的視線,即便項鍊偶爾歪斜,但一眼望去也不會注意到下面的印記,人的第一眼,總會注意那些清晰且看得明白的。
厲景呈沒法形容此時的心情,震驚、難以置信,甚至有莫名的惶恐席捲至周身每個細胞。
那一道疤痕很長,足有手指那樣的長度,即便已經癒合,但若要細看還是很清楚。
榮淺掙扎下,雙手被他握得更緊,她有種無地自容的難堪,就像被人剝光了衣服似的,她輕輕說了聲,“你鬆開我。”
厲景呈手指一用力,她腕部脫臼般,榮淺皺起眉頭,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個傷口,“怎麼來的?”
榮淺早做好了有朝一日被人發現的準備,“不小心割得。”
“自己割得?”
她想了想,點頭。
“因爲想不開?”
榮淺順着他的話說,“是。”
“是你個x!”厲景呈怒不可遏,“那怎麼沒見你往別的地方割?抹脖子乾脆是麼?”
“厲景呈,我的事不要你管!”榮淺兩手被反剪在身後,越發使不出勁,她激動說話時,喉間輕滾,那個傷口跟着顫動,厲景呈想象着它被抹開時血流如注的樣子,竟是渾身寒冷,猶如墜入了地下十八層的冰窟內。
“不要我管?”儘管滿身怒意,說話聲都不由揚高,可厲景呈看到這一幕,就是不捨得,他當年捧在手心的人怎麼就成了這樣?
“你自己看着沒感覺了是麼?麻木了麼?”厲景呈右手繞過她的頸間,掌心壓住她額頭,將她的腦袋往後,這樣,她頸間的傷口不得不凸顯出來,男人涼薄的氣息縈繞在她耳邊,榮淺擡起的視線望向湛藍的天際,“是,我是麻木了。”
他的嘴脣幾乎觸到榮淺的耳朵,每說一個字,吐出的氣息便撞擊着她脆弱的耳膜。
“可是榮淺你想過沒?你是沒感覺了,我看到的時候會有多心悸,多心疼?”
這樣繾綣悲愴的口氣,榮淺閉了閉眼,“厲景呈,你說話不算數,你不是說離婚後,你要不讓我好過嗎?你看到我這樣,應該多高興啊?”
“我的話,你又相信過幾句?你難道真能信那些嗎?”
厲景呈的手鬆開,榮淺手腕生疼,她擡起指尖撫向頸間,“外界都說你厲景呈冷酷得跟座冰山似的,賣個人情比什麼都難,卻沒想到,一條小小的傷疤就讓你心疼成這樣,你也沒有真正弄清楚它究竟是怎麼來的,背後是不是隱藏着令你更加沒法接受的故事,一個頌頌就讓你崩潰了,厲景呈,你真的做好準備,承受那些有可能發生在我身上過的不堪嗎?”
“不堪?”厲景呈冷眸更加陰寒,“你給我說清楚,是怎樣的不堪?”
榮淺從他手裡接過項鍊後戴上,又將地上的包撿起來,“我不想說。”
她擦着他的肩膀快速離開,厲景呈這會站在一個冰冷的圈子裡,連跨步追上的力氣都沒了。
榮淺走遠後,男人掏出手機。
簽署離婚協議的時候,他想不查了,關於榮淺的事,他一個字都不想知道。
可想了想,死也要死個清楚,就派了一撥的人輪番蹲點,非讓他們將榮淺那三年的經過挖出來不可。
可對方接通電話後,給他的答案還是仍然在查。
他花錢請得都是頂級的偵探社,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要麼就是被人刻意隱藏過。
回到帝景,厲景呈沉着臉走進客廳,沈靜曼帶着盛書蘭正在佈置,原本裝修奢華頂端的廳內已經快變得連厲景呈都認不出了。
桌上,包括電視機兩側的裝飾臺均擺滿花瓶,裡面插着的玫瑰都是盛書蘭平日裡沒事時親手做的。地毯也換過了,嬌豔鮮亮的紅,似在預祝盛書蘭的即將出嫁。
帝景內,好一派喜慶歡騰的景象。
可厲景呈的心情卻顯得與之格格不入,她們在這歡天喜地地慶祝,厲景呈沒法想象榮淺受傷時一個人躲起來的那種恐懼。
小米餈走過去,“爸爸,書蘭要做我媽媽了嗎?”
盛書蘭豎起雙耳,想聽到厲景呈的回答。
“你從哪裡聽來的?”
“奶奶說的。”
厲景呈看眼女兒的小臉,小米餈藏不住委屈,“那要是媽媽回來了怎麼辦啊?她知道我有了新媽媽後,還會回來嗎?”
厲景呈伸手將女兒抱到腿上,沈靜曼聽到小米餈的話,忙插嘴道,“以後書蘭就是你的媽媽了,難道她對你還不好嗎?”
“可書蘭不是啊,她是我姨。”
沈靜曼一聽,臉色咻地冷下去,“誰告訴你書蘭是你姨的?”
“反正她不是媽媽!”小米餈逆反心理明顯顯露出來,她大着聲,嘟起嘴,“爸爸說過的,爸爸說過的!”
“你!”
沈靜曼伸出手去拉孫女的手臂,厲景呈抱着她避開,眼睛擡起朝她盯看眼,盛書蘭見狀,三兩步上前,“媽,你和小米餈生什麼氣啊。”
女孩見狀,委屈地雙手圈住厲景呈脖子,哽咽着似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厲景呈抱住她起身,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沈靜曼氣結,“你看看,這一大一小非要氣死我不可!”
男人來到書房,陡然想起件事,那天他去拍賣行,榮淺偷偷摸摸打得那個電話。
他讓人立即去查她的電話清單,密碼可以花費時間破解,厲景呈讓他們用小米餈的生日試試,沒想到一下就解開了。
號碼調出來,是個私人電話,卻屬於佩安市,榮淺懷孕也是在那裡懷的。
厲景呈萬萬不相信傷是榮淺自己割出來的那種鬼話,她要有那念頭,被他關在帝景出不去的時候就該抹脖子了。
榮淺慌忙回到家,拿着包的掌心都被汗水浸溼了,甚至連保姆跟她打招呼,她都沒有迴應。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榮淺看着脖子裡的項鍊,儘管它還好好地躺在那,遮住了她的傷疤,但那又有什麼用,厲景呈不該看到的全看到了。
依着他的脾性,勢必會糾纏不休,非弄個清楚。
榮淺掬起冷水洗把臉,藏住眼裡的惶恐和不安。
當晚,厲景呈翻來覆去沒睡着,榮淺脖子裡的疤痕就像一根繩索般纏住了厲景呈,每每當他閉眼的時候,就會被勒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落地窗,灑落到偌大的雙人牀上。
小米餈穿着粉色的睡衣,頭髮撥在耳後,五官柔和天真,趴在他的懷裡睡得正香甜。
厲景呈給女兒的,勢必是最好的,他手掌輕撫過小米餈的臉蛋,當他和小米餈過着安穩舒適的日子時,榮淺究竟在面臨着什麼?
女兒的眉頭微展,動了動,厲景呈在她額前親吻,?...
這樣的祥和平靜,於他們來說是最尋常不過的,他眉眼一點點劃上淡冷,心裡滋生出千萬種的猜測。
不管什麼理由,那一道割在她的喉間,他都心疼。
榮淺去公司的時候,剛放下包,秘書就匆匆忙忙進來。
“榮小姐,有客戶在會議室,等您半天了。”
榮淺奇怪,“還沒到上班時間,對方是幾點來得?”
“我來的時候就到了,仗勢可嚇人了,榮小姐,您沒得罪人吧?”
她一邊整理着文件,“你看我,溫良淑德,我能得罪什麼人?”
秘書被逗樂,“那你先過去吧,需要什麼資料告訴我,我給你準備。”
“行。”
榮淺簡單地拿着手機和一疊文件就去了,會議室門口,有兩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一左一右守着,見到她過來,其中一人將門打開。
榮淺瞬間覺得氣壓不對勁,進去兩步,門在後面重重關上。
坐在會議室首座的男人擡起頭,他不過也三十出頭的模樣,勁帥的黑色風衣直搭在膝蓋處,頭髮很短很短,卻極襯他的臉型。
榮淺忽然有種要退縮的直覺,但有人快她一步,替她將椅子拉開。
榮淺硬着頭皮入座,“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
男人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薄如蟬翼的一層,依稀能感覺到手指的修長,“榮小姐,別來無恙。”
她聽不懂男人話裡的意思,“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佩安市凌家,你肯定不陌生吧?”
榮淺大驚,星眸不由圓睜,有些人還是找過來了,“你,你和我丈夫認識?”
“據我所知,你們並沒有結婚吧。”
榮淺強自鎮定,“但凌家早就承認了我,我也自認是凌家的人。”
“我和凌家少東凌覺是好友,只不過多年不見,他究竟在哪?”
“他病了一場,一直在國外養病。”
“噢?”男人挑高眉頭,“嚴重嗎?什麼時候方便,我想過去探望下。”
“現在在恢復期,不方便見人,但你的好意我會轉告的。”
榮淺回答得滴水不漏,周旋起來更是遊刃有餘,男人轉動手上的尾戒,目光猛然射向對面的榮淺,“可我怎麼聽說,凌覺已經死了?”
榮淺平靜的面容被怒意所取代,“流言不可信,我丈夫好好活着,哪裡來這種說法?”
“是嗎?”男人緩緩拉開嘴角,“那你爲什麼帶着兒子回南盛市,既然凌覺還活着,你該守着凌家纔是。”
“凌家一夕間易主,我失去了最強有力地倚靠,我不回南盛市還能回哪?”
男人雙手食指相對,目光自成一股凜冽,“那,那塊青玉是在你身上了?”
榮淺目光間露出不解,“青玉,什麼青玉?”
“榮小姐,你想必也是聰明人,這東西邪性十足,帶在身上怕會給你和孩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榮淺翻開手裡的文件夾,“噢,我明白了,您喜歡青玉配飾是嗎?我們拍賣行倒是有,我可以替您挑一塊色澤老陳的。”
“別他媽扯開話題!”邊上的男人忽然掀翻她手裡的文件夾,厚厚的資料飛出去,逐一灑滿地。
榮淺驚恐地睜大雙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不悅地擺下手,“別嚇到她。”
榮淺雙手安安定定地落向桌沿,“你說的青玉,我真沒有。”
“你兒子既然是凌家長孫,那東西肯定是給你帶回來的。”男人口氣自始至終都處於一個調,不明白的人聽着,還以爲多麼溫潤如玉。
“他雖然是凌家的孩子,但凌覺這會還好好的,怎麼可能將東西拿出來,你肯定聽信了別人的話,照你們的意思,那不成遺物了?”
男人同榮淺隔着一張辦公桌的距離,她挺直了脊背坐在那,迫人的強大氣場並未將榮淺壓垮,她設想過這種對峙的場面,不過還好,真正面對時遠沒有想象來得恐怖。
“榮小姐,我看你年紀很輕,別被有些假象矇蔽了雙眼,凌覺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的背景,如果用力那麼一洗滌,洗出來的水比墨汁還黑,凌家的發家史可不簡單。”
“不簡單,我公公不還是死於非命嗎?凌覺是命大,白撿回的一條命,至於你說的青玉,我是見過,那都是由凌覺親自保管的。”
男人見她始終沒有鬆口的可能,他久久不語,周邊的氣氛歸於靜謐,用力喘息的聲音都能聽見。
半晌後,男人才再度開口,“榮小姐,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
“謝謝,我不喝酒,只喝水。”
男人放下翹起的雙腿,“凌覺把你們孤兒寡母放回南盛市,他又不肯露面,看來,他是不想要你們的命了。”
“你這算威脅嗎?這兒可有監控,我可以告你。”
男人聞言,舉起雙手,“開玩笑也犯法嗎?”
“你們如果不是來談生意的,那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等等,”男人喚住榮淺,“把你們這兒關於青玉的資料全拿出來。”
榮淺聞言,推開椅子起身,“好,您稍等。”
走出辦公室,榮淺極力裝作鎮定,但兩條腿還是會打顫,她從沒和那種人打過交道,對方的速度很快,她纔回南盛市這麼些時間,他們就找過來了。
榮淺出現在電視臺的鑑寶節目上,她毫不掩飾地曝光自己,等得不就是他們聞訊而來嗎?
她深吸口氣,邁着堅定的步子向前。
周旋了一上午,青玉自然還是沒有拿到,男人離開時,經過榮淺的身側頓下腳步,他狹長的眸子睨着她的小臉,“你要是什麼時候想清楚了,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榮淺微笑點頭,“謝謝您今天買了兩塊青玉,要是有好的貨色,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她將男人親自送出拍賣行,等他們的車駛遠後,才發現後背滲滿冷汗。
接下來的大半天,榮淺渾身不得勁,總覺得邊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她,下班後,她着急回家,看到頌頌沒事,一顆心這才落定。
榮淺坐在椅子上揀菜,頌頌和保姆都在邊上,保姆看她眼,“厲先生之前來得挺勤的,這段日子怎麼不見人影?”
榮淺笑了笑,“他不會再來了。”
“爲什麼啊?”
“頌頌跟他沒有關係,他還來做什麼?”
榮淺說完,眼裡的澀意流瀉出來,這都是她意料中的,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
保姆朝她看看,便不再開口。
休息日,榮淺不敢再帶頌頌隨意出門,只能推着小車下樓,在小區裡有保安,應該還算安全。
剛走出樓道兩步,就同迎面而來的厲景呈差點撞上,榮淺拉住小車的手把,“你來做什麼?”
男人的目光落到她頸間,榮?...
淺還戴着那條項鍊,厲景呈知道問她也不會說實話,“你的事,我已經讓私家偵探去查了。”
榮淺聞言,兩眼圓睜,“你憑什麼查我的事?”
“我想查誰就查,哪條法律規定不行了?”
榮淺氣得七竅生煙,“厲景呈,我受傷是我的事,我求求你還不行嗎?求求你別管我,求求你讓我自生自滅。”
“行啊,你既然求人,就拿出求人的態度來。”厲景呈逼上前步,“我就是想查你,查你那兩年做什麼去了,查你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查你脖子裡的傷,查你說的醫院裡躺着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榮淺慌張不已,她驚慌失措看向四周,見有人走近,她忙上前捂住厲景呈的嘴,她壓低嗓音,“我什麼時候說過醫院?”
厲景呈呼出的熱氣在她掌心內流轉,他想將她的手拉開,榮淺卻跟要憋死他似地使足全力,男人見狀,只能探出舌尖。
掌心內一陣溼膩,榮淺手縮得極快,她鐵青着面色,“厲景呈,頌頌不是你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我也要看看,誰這麼有魅力,能讓你給他生孩子。”
榮淺算是發現了,這男人賴皮起來,一張嘴能頂無數張,“我們離婚了。”
“離婚了又怎麼樣?”
“我怎麼發現我跟你說不通?”榮淺推着頌頌準備離開。
“你說你拼命賺錢,是不是真爲了醫院裡的什麼人?但你外公的死亡證明我都看到了,還能是誰?”
榮淺一聽,臉色立馬又緊張起來,“你聽岔了吧,我哪裡提過醫院?”
厲景呈眯了眯眼角,“你很緊張?”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住在醫院裡的,是頌頌的爸爸?”
“厲景呈,你閉嘴,別說了。”榮淺生怕這些話落到別人的耳朵裡。
男人越發覺得不對勁,“那天我去拍賣行找你,聽到你打了個電話。”
榮淺咬下牙關,擡頭看他,她做事小心謹慎,是不可能提到醫院的,“厲景呈,你是真的聽錯了,我還要帶頌頌去玩會,你沒事就回家。”
洗洗睡去吧。
“給你打電話的那個號碼,我已經調出來了,私家偵探正在查。”
榮淺一聽,瞬間炸毛了,她雙手朝厲景呈胸前使勁推去,男人猝不及防往後退了步,“誰讓你去查的?厲景呈,你究竟想做什麼啊!”
“你不告訴我,我就只能通過自己的方式去知道。”
榮淺氣得,跺了跺腳,這些小動作她倒是全沒忘記,“你憑什麼知道我的事,我跟你沒關係了。”
“憑我愛你,我就是要知道。”
榮淺張了張嘴,誰見過能把愛這麼理直氣壯地當做干涉自己私生活的理由?還這麼冠冕堂皇。
榮淺真要被氣瘋了,她拼命掩飾,他卻越要揭開,她拼命想保護,可他這麼大張旗鼓地去查,不是又把那些人引回去了嗎?
“那你要知道什麼?我脖子裡的傷?好,我告訴你,我當時被人搶劫,對方逼問我銀行卡密碼,我儘管全說了,可他還是給了我一刀,我舉目無親,被人路過救了,我就跟了他,這個答案你滿意嗎?”榮淺一氣呵成說完,不像是隨口編出來的謊言,“你別看我有這道疤,你就心疼我,我養了頌頌,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這總是你沒法接受的硬傷吧?”
厲景呈的心再度被刺痛。
榮淺就是這樣,拿言語刺激他的時候,從來不心慈手軟,她當他什麼?棉花麼,一刀刺下去不痛不癢。
“那我也要把那個男人揪出來,他躲在你背後做什麼?他讓你生孩子,我就讓他好看。”
這是什麼邏輯。
榮淺真得快被逼瘋了。
她氣得掄起雙拳撲過去,厲景呈一把就將她抱住了,榮淺在他懷裡掙扎,“這是我家大門口,你鬆開。”
他臂膀結實得跟籠子似的,困住了她,榮淺就別想輕易掙開,她小臉酡紅,“厲景呈,你可真難纏!”
“砰——”
一陣巨響猛地傳到耳朵裡,緊接着,是頌頌撕心裂肺的哭聲,榮淺嚇得調頭,厲景呈手臂間的力道也快速鬆開。
一個花盆不偏不倚砸落在頌頌的小車處,濺出來的的泥土弄得車輪上都是,頌頌嚇得在車裡直跳,臉漲得通紅,厲景呈方纔擡起頭的瞬間,看到對方的身影晃了下,是在三樓。
榮淺忙抱起頌頌,“寶寶乖,不哭不哭,沒事了啊。”
厲景呈邁着修長的雙腿走進樓道,榮淺忙抱住頌頌跟過去。
兩人來到三樓,看到兩家人家均是大門緊閉。
厲景呈上前按響門鈴,榮淺懷裡的頌頌還在哭,她心疼得不住拍着孩子的後背,“頌頌乖,我們要勇敢,不哭。”
按了半天,始終不見人影。
厲景呈手掌拍着門板,“開門!”
榮淺上前拉下他的手,“算了,也不是故意的。”
“那這一下要是正好砸中小車呢?”
榮淺啞口無言,手也漸漸鬆開。
半晌後,估摸是裡頭的人不厭其煩了,這纔將門打開。
是個中年婦女,還穿着身睡衣,“請問你們找誰?”
“那盆花是你放的?”
看厲景呈這樣,不揪出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中年婦人看眼榮淺懷裡的頌頌,見沒事,這纔敢承認,“對不起,真對不起,我本來想搬到樓道曬曬,沒想到一鬆手……”
厲景呈眉頭緊蹙,“你沒看到有人在下面嗎?”
對方態度還算誠懇,榮淺拉下厲景呈的手臂,好歹虛驚一場,況且又是上下樓的鄰居,回去時,榮淺不經意扭頭看眼,卻看到對方衝她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
榮淺想到先前收到的警告,她心一沉,抱住頌頌的手不由收緊。
榮淺也沒心思帶頌頌出去了,她抱着孩子走樓梯,來到門口,厲景呈擋住門板,榮淺擡頭看看他,“好多事我都跟你說清楚了。”
頌頌趴在她的肩頭,似乎又要睡着的模樣。
門口射不到陽光,看在眼裡的人影也顯得很灰暗,厲景呈目光下移,看着榮淺的頸間。
那裡面藏着一條疤,他也怕自己沒有勇氣去看第二眼。
厲景呈伸出手,榮淺下意識避閃,背部抵住門板後,男人上前將她的前路也封死了。
他雙手摟向榮淺的腰,她呼吸一緊,身體和心都沒了排斥的力氣,她不知道厲景呈怎麼能做到這樣。
她都說頌頌不是他孩子,是她和別人生的了,可他只是看了眼她脖子裡的傷,就又來心疼她。
榮淺想,如果換成是她,她就做不到這樣。
她變得越來越瞭解厲景呈。
男人的手指挑起她的項鍊,視線微落,再次看到時,仍然避免不了心悸,他喉間輕滾,似在極?...
力壓抑着什麼,榮淺手指按住,“別看了。”
“榮淺,你以爲你說得那些鬼話我會相信嗎?在外面受了傷,爲什麼不知道回來?”
聽到這樣的語氣,榮淺心驀然有些軟,“我只是回不來。”
“怎麼回不來,你給我個電話,我就能去接你。”
榮淺擡下眼簾,朝他看眼,“我走得那麼決絕,你怎麼還能來接我。”
厲景呈半晌不語,榮淺似乎也是受到了什麼觸動,纔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話。
男人薄脣輕啓,“不管你走到哪,是你自己要走得還是被人趕走的,你不用打電話,你招招手,給我個眼神,我就會去接你了。”
厲景呈還是沒辦法,他算是栽榮淺身上了,他暫時忘掉頌頌和榮淺的關係,眼裡只看到她吃過的苦,男人手指拉開那條項鍊,臉埋入她頸間後,親吻着那條細細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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