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她還是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被傳出去,那也太丟臉了。以後,她在芷柔面前,就別想擡起頭來!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陶然能讓她負責高定這塊,大概也是看重她許家出身的人脈,能給工作室多拿到許多訂單。
真論水平的話……
許嵐痛苦地想死,卻也只能捏着鼻子承認,她比芷柔,確實還差點。
隨手叫過一個負責跑腿的小妹,讓她把首飾給人送過去。
芷柔的這個單子,便到此爲止。
她在電腦上給芷柔發個消息:“方小姐,你的那對紫鑽耳環我已經派人送走,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安心幫許小姐設計她的禮服吊墜了。”
芷柔望着電腦上的話,回道:“謝謝。”
隨後,卻又打了一長串的字過去。
“但是我暫時沒空,許文靜的吊墜,還是等重陽以後再說。還有,你記得多熟悉一下這次的新品。千萬別搞砸。”
她猶豫着,明知許嵐不愛聽,還是提醒她。
實在是她不想因爲一個人而壞了工作室所有人的努力,尤其工作室還有很多設計師靠這種日常的銷量來計算業績的。
高定的單子,並不是人人都能接到的。
而她在平時的工作中,有意無意地會把這種露臉的機會留給那些做高定設計比較少的設計師。
就比如這次,同樣的十件新品,她就沒有選擇衛敏之的設計稿,而是選了一個和她風格差不多的人的。
這也算是她的一個小小的私心。
她希望大家在rose都能得到發展的機會。
“知道!”許嵐的消息過了很久才發過來。
語氣裡透着一股子的不耐煩。
芷柔也沒放在心上,只要她能重視起來就行……
但她再怎麼也沒想到,許嵐竟然真的在新聞發佈會上給她捅了簍子。
這天,芷柔因爲沒有任務所以顯得很是輕鬆的和敏之,詩源她們守在後臺,看那些模特准備一會兒的走秀。
程子明、陶然早就到前面去了。
許嵐也是一身錦衣華服,準備就緒,只等着前面主持人叫她的時候就上臺去。
但就在主持人說“有請這次的新品介紹人,rose工作室的著名設計師許嵐小姐”時,許嵐臉上卻是一片慌亂的神情。
芷柔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了?”她硬着頭皮上前去問。
“呃,沒事。”許嵐敷衍着,眼睛卻四下裡到處尋找,似乎是丟了什麼東西。
“那你快點上臺啊。沒聽到前面在叫你嗎?”芷柔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大。
許嵐還在躊躇。
她將小小的化妝間翻了個遍,然後問衆人:“你們誰看到我的演說稿了?”
芷柔差點摔倒。
別說她的演講稿丟了,即使沒丟,她拿着張紙上臺照着念,像什麼樣子?她明明給她一週的時間準備的,她整天究竟在忙什麼啊?
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別找了。你先上臺。”她果斷道,“臨時發揮吧。你也看過那些設計稿,心中有數纔對。”
這時,已經有工作人員找到後臺。
“怎麼回事?誰是許嵐?”
許嵐則可憐巴巴地望着芷柔,終於只能低頭說實話:“芷柔,我……沒有稿子,我有點怕啊。萬一搞砸怎麼辦?要不,你找別人替我去吧。”
芷柔腦子裡嗡了一聲。
她真想罵句粗話出來。
因爲有過上一次的經驗,程子明將這次的排場鋪得更大。
而且重陽嘛,他請的嘉賓幾乎都是各大企業集團裡有些年歲的真正的掌權人物。
許嵐竟然要給她開天窗?
現在跟她說換人,她臨時上哪兒找人去?
目光在化妝間裡轉了一圈。結果,她的目光放到誰身上,那人不是低下頭看腳面,就是扭過頭佯裝和人低聲談話,反正就是當做沒看到她。
“你對那些解說詞,好歹也該有個印象吧?”芷柔問許嵐。
“你……你還是先找人吧。”許嵐道。
於是,芷柔完全明白了。
這人根本就沒有準備!
胸中一千萬頭神獸咆哮而過……
可如今即使揍許嵐一頓,又有什麼用?
工作人員卻已經在催促:“你們到底誰上去?速度啊。主持人撐不了多久的!”
喬詩源仗着和芷柔關係好,小聲道:“芷柔,別找了,我看只能你去。別人只對自己的作品印象深刻,只有你,是從頭跟到尾的,每幅作品,都經過你的手,或修改,或潤色……”
有她開頭,其他設計師也紛紛過來勸說。
“芷柔姐,別猶豫了,我覺得詩源說得有道理,你去正好!”
“是啊,芷柔姐。你去吧!”
“方小姐,目前就是這麼個情況,你難道真眼睜睜看着程先生的努力付之東流?”
……
衆人七嘴八舌,都慫恿芷柔上。
許嵐也道:“方小姐,你既然有能力,就幫我走一趟唄!”
她無所謂的語氣,真讓芷柔懷疑她是故意的。
但這麼大的場合,她應該不敢……
無奈之下,芷柔最後一狠心:“唉!我試試吧。”
許嵐大喜,當下就要脫下.身上的禮服:“我衣服借給你穿!”
“還是別耽誤時間了。”芷柔對工作人員道,“走吧。”
她看也沒看許嵐,就那麼跟着工作人員,走上臺去。
她倒不是故意讓許嵐難堪,只是,穿禮服的話,還是盤發、化妝比較好,她現在哪有那美國時間啊!
否則,僅僅一件禮服,不倫不類的,還不如就這樣。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比較寬鬆的翻領大擺長裙,稍顯厚重的料子質感極強,高腰的設計既能放鬆腹部,又給人一種修長纖細的感覺。
因爲她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選的大品牌,所以上臺的話,也能湊合。
只是,她自從知道懷孕後,就沒有再化妝,稍微顯得有點失禮。
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芷柔從上場門走進去,一束明亮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跟着她一路移動。
她也有些緊張。
畢竟,那個解說詞,她拿到手以後,也只隨意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