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還在猶豫着,第二天跟譚如意又去了一趟洛家,洛飛揚的父母依然很熱情的招待她們,可根本沒讓洛飛揚露面,他們言辭中也很明確,不會同意洛飛揚和譚如意的婚事。
晚上回到酒店,譚如意躲在自己房間裡哭,景熙也在自己的房間傷腦筋。
事情非常棘手,洛飛揚父母招數非常高明,說把譚如意當女兒一樣,她是樓若菲的表妹,是洛飛掠的表妹,也是洛飛揚的表妹,表兄妹哪兒能結婚?
景熙看着手機上樓子凌發來的一條一條的短信,猛然間意識到,她只顧管別人的事,都不記得自己跟樓子凌分開幾天了。
得有半個月了吧?還是一個月?
剛分開的那幾天她還覺得沒什麼,甚至覺得非常自由有趣,樓子凌每天緊張的找她給她打電話,都讓她覺得很新鮮。
可左佳的出現讓她出現了危機感。
她已經從樓子凌一條條的短信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知道他們曾經是同學,是同桌。
平心而論,景熙不覺得左佳是個壞人,可正是因爲她是個好女孩兒,所以樓子凌動心的可能性就越大,她的危機感也就越重。
如果左佳是黎芷或者鄔唯那樣的人,景熙反而不會擔心了。
樓子凌經歷的人情世故很多,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一個女孩子的好壞。
景熙想收拾東西回國,可譚如意的事情還沒解決,她又不能走。
她答應了譚如意,一定幫她把洛飛揚的父母搞定的。
門外響起敲門聲,景熙以爲是譚如意,可等她打開門,門外站的人卻是風塵僕僕的樓子凌。
樓子凌走進景熙的房間,把房門關上,低頭看着景熙:“我不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打算回家了?還是說,如意的事兒一直不解決,你就一直不回去?”
或許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也沒有時間收拾自己,樓子凌英俊的臉上佈滿疲憊,他下巴上冒出一層短短的青茬兒,至少有兩天沒刮鬍子了。
之前景熙總嫌棄他的鬍子會扎到她的臉,樓子凌都會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兩三天不刮鬍子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熙熙,我不逼你跟我回家,我來只是想跟你說兩件事。第一,我跟左佳什麼都沒有,我不喜歡她。第二,如意媽媽不同意她嫁到洛家去,我也不同意。”
樓子凌抱了景熙一下,聲音微微沙啞:“我走了,我等你回家。”
他說走就真的打開門,連頭都沒回的走了。
他跨越山海,飛了十幾個小時來到美國,就只是爲了說兩句話。
樓子凌打了出租車,直奔機場,他給譚如意打電話:“你跟洛飛揚的事,你媽不支持,你給她回個電話,她說打你電話你不接,以後再敢不接你媽的電話,我就殺了洛飛揚!”
譚如意本來就在哭,聽了樓子凌怒氣衝衝殺氣騰騰的話,嚇得眼淚流的更急了。
她想跟樓子凌解釋一下,可囁喏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字來。
樓子凌沒工夫聽她哭,直接掛了電話登機了。
……
左佳已經兩天沒見到樓子凌了,她問了樓子凌的助理,得到的回覆只有一句“總裁出差了”。
她找航空公司的朋友查了一下,知道樓子凌是去了美國。
他的乘機時間顯示,他只在美國停留了幾十分鐘。
這不可能是出差。
來去如此匆忙,是去見人吧?
能讓樓子凌飛十幾個小時去見的,左佳覺得應該只有景熙一個人。
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只待了那麼短的時間。
公司裡沒有樓子凌,左佳卻工作依然認真。
她發現公司在外聯方面相當薄弱,有些人似乎只認黎芷,不認黎蕭。
這很正常,黎蕭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人,有人懷疑他的身份很正常。
左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全都一一梳理了一遍,她生長於政治世家,對處理人際關係駕輕就熟。
別人或許不知道她的名字,可一提起左彥,W市就沒人不認識了。
她的爺爺左唐更出名,極有威望。
那些本來想難爲樓子凌的,也全都給左佳面子,承認了樓子凌的身份,配合着交出黎家資產的控制權。
樓子凌深夜抵達W市的機場,也不想回莊園,沒有景熙的地方都不叫家,他直接去了公司。
已經很晚了,公司裡的員工都早已經下班了,一整層樓都空蕩蕩的,走廊裡迴盪的,只有樓子凌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必然要經過左佳的辦公室,見裡面亮着燈,以爲她忘記關了。
他走進去想要關燈,卻見左佳趴在一摞厚厚的材料上睡着了。
樓子凌怔怔的看着燈光下她柔美的臉,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吸引了左佳,她連工作都這麼拼命。
他今天明明不在,她是可以偷懶的。
別人都早就回家了,她一個市長的千金卻加班到深夜,睏倦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左市長要是知道了,會心疼死的。
“左佳!”
樓子凌低聲喊她:“起來,回家睡。”
他拍拍左佳的肩,左佳迷迷糊糊的醒來,擡頭一看是樓子凌,恍惚間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她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樓子凌,這會兒都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了。
她伸手摸摸樓子凌的臉,小聲的嘀咕道:“咦,沒躲,看來是做夢。”
她只有在夢裡觸碰樓子凌他纔不會躲,現實中他一直都跟她保持距離,連衣角都不讓她碰。而且樓子凌此刻沒有戴面具,展露的是自己本來的容貌,他在公司從來不會不戴面具的。
樓子凌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樣子,心裡在嘆氣。
他不是不想躲,而是他沒料到左佳會摸他臉。
接觸的這些天他已經發現,左佳相當愛乾淨,有輕微的潔癖,他以爲自己鬍子拉碴滿臉風塵,左佳不會碰的。
“以後不要工作到這麼晚,走吧,我送你回家。”
樓子凌說完,轉身往外走。
直到樓子凌都走出辦公室了,左佳才如夢初醒。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難以置信:“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