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徵雖然追名逐利,雖然嗜官如命,爲了權力地位可以犧牲一切,但是對於黃立語,他確實是心中有愧的。
他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黃立語到底有多愛他,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楊文姝看起來溫柔賢惠,似乎比黃立語的性格要溫順許多,然而實際上,她比黃立語狠多了!從她逼死黃立語這件事上,就可以知道她有多麼陰毒!
只是,那個時候,楊文姝和楊家能在官場上給他提供極大的助力,使他從A市組織部副部長,一躍成爲了市政府秘書長!所以,他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上官凝這樣質問上官徵,上官徵心裡還是很恐懼的,因爲黃立語死後的很長時間,他一直都在做惡夢,夢見家裡到處都是她的血,夢見她拿着刀來找他報仇!
上官徵爲官這麼多年,他整垮的對手不計其數,但是從來沒有用過這麼直接粗暴的手段去逼死一個人,他都是用相對“文明”的手段,把對方送進監獄裡去,或者讓對方聲名狼藉,再也無法在官場上混。
上官凝聲音裡帶着悲涼和憤怒,啞着嗓子道:“你怎麼對我都沒有關係,因爲我也確實沒有把你當做我的親人,但是我媽掏心掏肺的對你,你是怎麼對她的?你如果拒絕楊文姝,一心一意的對我媽,她怎麼可能死?!楊文姝要死,你也應該死!我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來看你們自殺!我媽是怎麼死的,你們就怎麼死,我媽死在我面前,你們也要死在我面前!”
上官徵一下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道:“你瘋了?!你你你……你讓我也自殺?!你這是弒父,不孝!大逆不道!”
上官凝神情冷漠,用嘲諷的語氣道:“你是自殺,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兩任妻子都自殺身亡了,你最愛的小女兒也被火燒死了,你傷心過度,自殺身亡,哈哈哈,多麼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她身上和手上,還沾着因爲刺傷楊文姝而沾染的血跡,手裡的刀,在血液滴落後露出森白的刀刃,在陽光下泛出森冷的光,看起來血腥而殘忍。
楊文姝躺在地上,身上的兩處傷口還在往外流血,她卻不顧身上的疼痛,大叫道:“你撒謊!我女兒沒死,她沒死!我也不會自殺!黃立語那個賤人是自己死的,跟我沒關係,你們這是在誣陷我!”
上官凝走到楊文姝身邊,伸出腳一腳踩在了她的手指上,然後腳下一用力,就聽到了骨骼的脆響聲——她把楊文姝的手指直接踩斷了!
“你再罵我媽一句,我就割掉你的舌頭!還有,我再說一遍,你的女兒,上官柔雪,已經死了!”
“不不不,你撒謊!”楊文姝趴在地上尖叫,手指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卻惡狠狠的瞪着眼睛,瘋狂的笑道:“哈哈哈,我女兒沒死!她昨天還給我打電話了,哈哈,她一定會來救我的,她會來找你們報仇的!你們都會不得好死!”
難道上官柔雪真的沒死?
上官凝心裡升起一絲疑慮,但是隨即便不在意起來。
上官柔雪到底死沒死,都沒有太大關係,反正她就算是活着,肯定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楊文姝不是說上官柔雪會來救她嗎?
如此一來,正好!
正好可以看看上官柔雪是否真的活着!她最好是死了,省的還要再動一次手!
“三天後,我來看你們自殺,如果想逃跑,等待你們的將會是全國通緝!”
上官凝把刀子扔到楊文姝的身上,抽出桌上的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丟下這一句話,轉頭便離開了。
上官徵看着頭也不回的冷漠離去的女兒,忽然發現他現在已經根本就沒有約束她的能力了!她已經冷酷到絲毫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痛呼呻。吟的楊文姝,怒從心起!
如果不是這個狠毒的賤女人,黃立語就不會死,黃立語不死,上官凝就絕對不敢這麼對他,逼他去自殺!他現在就是受萬人景仰的市長,是權勢滔天的景逸辰的岳父,跟最尊貴的世家景家是親家!
多麼讓人驚歎的身份!
可是,這一切都被這個惡毒的女人毀了!
他上前照着楊文姝身上就是一頓猛踢,楊文姝頓時慘叫不止,身上的傷口因爲上官徵的拳打腳踢流出了更多的血,導致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很快就暈死過去了。
上官徵打累了,這才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他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上官凝真的會讓他死,他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怎麼敢?!她已經沒了母親,難道還要沒了父親嗎?
他搖搖頭,堅信上官凝今天只是說氣話而已。
到時候只要楊文姝死了,上官凝心裡的怒氣和怨言消失了,就沒問題了!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給自己加一層護身符才行。
上官徵想着,轉身就要去打電話,走出幾步之後,卻又回過頭來對家裡嚇得臉色蒼白的傭人道:“給她把傷口處理一下,別讓她現在就死了!她還得活着,承受我那個瘋女兒的怒火!”
自上官徵口中的“瘋女兒”,這會兒已經恢復正常了,她靠在景逸辰的懷裡,情緒已經漸漸平穩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狠,拿着刀直接往一個大活人身上戳,可是如果事情再來一次,她還是依舊會那麼做!甚至會做的更狠!
景逸辰握住她依舊在微微發抖的手,心疼的放在脣邊吻了吻,輕聲道:“傻瓜,手都在抖,還在逞強,你業務這麼不熟練,下次讓阿虎上,他手絕對不會抖。”
駕駛座上的阿虎聞言,沒有轉頭,依舊在認真的開車,卻憨笑着開口道:“是的,少夫人,我最擅長用刀了,您下回可以使喚我,不必親自動手。”
上官凝心裡好受了一些,朝着阿虎道謝。
她一擡頭,卻看見景逸辰眼睛裡亮亮的,並沒有因爲她的狂暴而遠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