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子辰想把真相說出來,可姑姑的話在他耳邊不斷響起,他最終還是沒說出來,“如果不是我讓壞阿姨去撿球,她就不會推倒花瓶,就不會這樣……”
“別想那麼多,這不是你的錯,這只是一個意外。”裴修遠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自責。
“爸爸……”
“快去睡覺吧。”
裴子辰看着爸爸,似乎還有話想說。
“好了,去睡覺,祖奶奶真的沒事了,不要想那麼多。”
這麼溫柔的爸爸,讓他更加害怕,害怕他知道事實後,眼睛裡難得的對他的關心會變成厭惡,他怕,真的好怕……
裴子辰不是個膽小懦弱的孩子,可他唯獨怕的就是爸爸不喜歡他,他不能接受爸爸對他的一點厭惡。
裴家祠堂就在裴家老宅的後院,是一個單獨的院子,古色古香,松柏聳立,一進來就能感覺到明顯的莊嚴和陰森。
管家打開大門,裡面是一間屋子全是牌位,從清朝排下來。
說起裴家,那是海城的百年世家。
“少夫人,請跪下吧。”管家讓她跪到地上,地上連個墊子都沒有。
冰冷的青石板地。
路漫是個實在的人,既然服從了這個懲罰,她就會老實的接受,上前跪下。
“我想少夫人不需要我在這裡陪着。”管家的意思是說相信她的人品,不會在他走之後就站起來。
“嗯。”
管家聽到這肯定的回答,滿意地離開,從這點看來,這個少夫人還不錯。
厚重的門被關上,祠堂就只剩下路漫一個。
祠堂裡的燈很昏暗,又是陰位常年不見陽光,屋裡在這大夏天不用空調都陰冷的讓人能起雞皮疙瘩,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一個人在一個陰冷的屋子裡待着,一眼望去還是滿眼的牌位,讓路漫這個無神論者都忍不住覺得陰風陣陣冷,心裡有些發毛。
空氣安靜的讓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時間變得很是難熬,一秒,都快是一個世紀。
她安靜地聽着自己的心跳。
這個世界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忽地咯吱一聲,把路漫嚇了一跳,明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鬼神,卻還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隨後她聽到腳步聲,只是那腳步聲很輕,雖然她知道不可能是那些東西,卻還不敢回頭。
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聽的越來越熟悉,才放鬆下來回過頭。
果然是他!
“漫漫……”慕雲海看到她單薄的身子跪在那裡,心直揪着痛,大步上前。
“你來幹什麼?”路漫冷聲道。
“快站起來!”慕雲海扶着她要她站起來。
“我的事,不用你管,請你離開!”路漫拒絕他的攙扶。
“漫漫你能不能別再這個時候固執?”他就怕她老實的真跪,纔會來這裡,她還真就這麼老實!
“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漫漫!”慕雲海氣的不行。
“快走吧,若是被王允熙知道你來這裡,怕是要鬧騰起來。”路漫譏諷道。
“你站起來,坐到這裡我就走!”慕雲海是有準備而來,他帶了一個墊子跟一個毛毯,讓她晚上能夠睡覺。
“走吧你。”路漫看他都不看。
“漫漫,你要是這樣,我就強迫你了!”慕雲海把墊子鋪好之後,說着就要動手去抱她,
“慕雲海你別碰我!”路漫冷眼射向他。
那眼神讓他不敢動彈,他知道,若是他強迫她,她會很生氣很生氣,她生氣氣來會很可怕。
“漫漫……”他無奈地喊道。
“走吧你。”路漫撇過臉不看他。
“漫漫不要拿你的身體來跟我賭氣。”這麼個地方跪上一夜多傷身體!
“別太高看你自己。”跟他賭氣?不至於!
“漫漫!”
聽着他關心又無奈的語氣,路漫突然煩躁起來,“滾!”
“漫漫,你爲什麼變成現在這樣!”以前的她是那麼的溫柔,柔順,雖然很有主見,但一般他所說的,所決定的她都會聽從,可現在,她都不像他認識的那個漫漫了!
“我本來就是這樣。”她一直都是這樣!
“不,以前你不是這樣,你不會這樣對我,更不會嫁給別人!”說到這點,是慕雲海最大的傷痛!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這麼快就嫁人,嫁的還是裴修遠!
路漫聽到他這埋怨的話覺得很好笑,“你能娶別人,爲什麼我不能嫁?”
她就想不明白了,他憑什麼這樣埋怨她,憑什麼啊!
“我娶她是迫不得已,我娶她是爲了咱們的將來!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們美好的未來,而她呢?
“爲了咱們的將來?”路漫就更想不明白了,“我們什麼樣的將來需要你這麼做?”
“我想要更強大,給你所有一切最好的!”他看着她深情款款道,他一直是抱着這樣的目的才這麼做的!
“慕雲海你別虛僞了行不行?你是爲了我才這麼做,你真好笑!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很好騙還是怎麼着?”路漫冷笑。
“漫漫,我真的……”
“夠了!爲了我好卻給我最大的屈辱,爲了我好,卻逼的我走投無路,這樣的好,我路漫真消受不起!”給她最好的生活?她覺得以前的生活便是最好的,是他一手毀了她最好的生活!
“漫漫我承認在這件事上處理的不當,可我從沒有想過會這樣,更沒有把你逼的走投無路啊!”慕雲海承受不起這樣的罪名!
“你從來沒有想過這樣?”路漫又是冷笑,每次跟他談話,她就覺得她之前看人的眼光真不行!
“真的,我沒有想過王允熙會做那樣的事!”慕雲海是真沒想到王允熙會讓人剝她的衣服!她受到那樣的屈辱他比她更難受啊!
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一個此生最大的羞辱!
“慕雲海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漫漫……”
“你敢說王允熙會出現在婚紗店純屬意外?”
“是我不好,不小心讓她看到短信,我……”慕雲海試着辯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