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將老太太送到醫院。
白林診斷後,給出結論:老太太是因爲憂思過濾,鬱結於心纔會暈倒。
自從知道凌米有消息之後,老太太日盼夜盼的,就希望能夠早點見到孫女。
自然而然地,想多了,就影響到了身體。
“白林,麻煩你了。”安置好老太太之後,喬貝希便將白林送出去,還不忘先前一事,“對了,你說喬雪晴有沒有可能恢復正常了?”
如果精神不正常的話,想要跑路,必定直接跑,哪裡會想到將人打暈了才跑?
可,如果她已經恢復正常,那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有這個可能,原本她只是受了刺激纔會變成這樣,只要配合治療,情況必定有所好轉。”
喬貝希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現在不管喬雪晴是不是恢復正常,如今主要的問題是,必須要找到她。
“嫂子你放心吧嗎,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先去陪着凌奶奶。”
“麻煩了。”喬貝希也沒多耽擱,轉身直接進了病房。
估計是昨晚老太太睡眠不好,影響了老太爺的睡眠,導致老太爺的精神盡頭沒之前足了。
“爺爺,要不您也休息一會兒吧,奶奶醒了我再喊您?”見老太爺的臉色不大好,喬貝希擔心老太太還沒醒來,他又暈倒了便勸說道。
可如今老太太還躺着,老太爺是絕對不可能放心休息的,直接搖頭:“不用了,我沒事兒。”
蒼老的臉上掛着濃郁的擔心,心疼,寫在臉上。
二老的感情,喬貝希再清楚不過,老太爺對老太太的愛,她更加明白。如今老太太出事兒,心裡最難受的就是老太爺了。
想着再勸說也是無濟於事的,喬貝希只好作罷。
公司的文件堆積如山,等着喬貝希回去批閱,可眼前老太太這狀態,她怎麼可能回去?
病房內,安靜得幾乎能聽到點滴吊瓶裡的聲音,滴答滴答地響着。
喬貝希低下頭去,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沒有凌逸辰的來電,也沒有他的消息,不由有些擔心。
也不知道小叔叔在那邊怎樣了?
“擔心阿辰?”老太爺見她低着頭,盯着手機,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道。
喬貝希擡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抿了抿脣角,沒說話。
小丫頭的眼睛亮晶晶的,帶着濃郁的想念,老太爺自然是看在眼裡。
這樣的目光,他曾經在老太太的眼裡見過。
“阿辰那邊的事情,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凌家在那邊也有一定的勢力的。”老太爺終究不忍心看着小丫頭如此憂愁,便安慰道。
喬貝希心裡明白,即便凌家在美國沒有多大的勢力,就小叔叔的能力而言,她相信小叔叔也是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只是,已經一天沒有聽到小叔叔的聲音,也沒有看到小叔叔了,她想念得緊。
“爺爺,你說阿辰能找到姐姐嗎?”喬貝希不想話題圍繞在自己的身上,急忙拆開話題。
凌米到底離開了凌家十年之久,不知道這十年的時間裡,會有怎樣的變化。而十年不相見,小叔叔能否認出姐姐來?
“難說。”老太爺看了看牀上的老太太,聲音壓低了,接着說,“這次在美國發現的人是周韜,沒有看到阿米,阿辰這次過去,不一定能見到阿米。”
話至此處,老太太的眉頭忽然緊皺起來,似乎隱忍着巨大的痛苦一般。
老太爺忙欠身,在她的耳邊輕輕道:“乖,別擔心,阿米沒事兒的,睡吧。”
也許是聽到了老太爺的安慰,老太太竟然真的平靜下來,原本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老太爺有些無奈地看着她,半晌,才扭頭看了看喬貝希,說:“你奶奶心裡惦記着阿米。”
喬貝希明白。
“放心吧,就算這一次沒有找到阿米,只要有了消息,想要追查就容易多了。相信很快可以找到人的。”
老太爺這句話說得非常自信,應該是爲了安慰熟睡中的老太太。
喬貝希也不敢再多問這事兒,畢竟老太太雖然昏迷中,但她的意識是清醒的,聽得到他們的談話。
喬貝希本想給年中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公司的事情的,可纔拿起手機,便接到來電。
是凌家老宅的來電。
爺爺奶奶都在這裡,老宅就管家在看守,莫非是管家來電嗎?
喬貝希衝着老太爺欠了欠身,起身,出了病房門口,才接了電話。
“少奶奶……”管家的聲音非常急切。
喬貝希就笑了,說:“管家大叔,你別擔心,奶奶身體沒事兒,估計再過一會兒就醒了。你吩咐廚房做點清淡的飯菜帶過來。”
老太太暈倒,這事情可大可小,喬貝希以爲管家接到消息,緊張了,便搶先開口道。
電話那頭的管家,微微一愣,“少夫人,您說老夫人暈倒了?你們現在在醫院?您沒事兒吧?”
管家連續拋出來的幾個問題,讓喬貝希也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說:“我沒事兒,奶奶的身體也沒什麼事兒,放心吧。”
掛了管家的電話之後,喬貝希正要回病房,手機再度響起。、
是白林的來電。
白林去找喬雪晴了,莫非找到了嗎?
喬貝希忙接了電話。
“嫂子,沈邈落海,至今生死不明。”喬貝希還沒來得及開口,白林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喬貝希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你說什麼?沈邈落海,生死不明?”
“對,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已經找到喬雪晴了,現在將人帶回醫院。不過,您做好心理準備,她的情況不大妙,估計接下來要將她送去正規的精神病院做治療。大概還有十五分鐘到醫院。”
白林的醫術,喬貝希最是相信,如今他這麼說了,那麼,喬雪晴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
掛了電話之後,喬貝希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進了病房。
扭頭看了她一眼,老太爺就皺着眉頭,擔心問道:“希希,發生什麼事兒了?”
喬貝希沒想到自己僞裝的神色變化竟然逃不過老太爺的眼睛,心裡挺過意不去的,畢竟奶奶的情況已經這樣了,她這邊還出了這事兒。
“有什麼事情就和爺爺直說,不然你奶奶都不放心了。”
聽着老太爺這話,喬貝希下意識看了看老太太。
果然,老太太的眉頭就直接皺起來了。
老太太這一皺眉頭看,嚇得喬貝希渾身一抖,哪裡還敢隱瞞,就直接交代:“喬雪晴深夜失蹤,白林去追查的時候,剛纔來電說,沈邈落海了。”
沈邈落海?
老太爺的眉頭一挑,沈家敗落,沈邈一直跟在樑華標的身邊,對沈家不聞不問,這事兒已經在市內傳開來,都知道沈邈是個沒良心,沒孝心之人。
可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落海呢?
“喬雪晴找到了?”老太爺問道。
喬貝希點點頭:“找到了,不過精神狀態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沈邈落海,她受了刺激。白林已經將她帶回醫院來,一會兒我去看看。麻煩爺爺您照顧奶奶。”
聽她這話,老太爺狠狠地瞪她一眼,責怪道:“小丫頭,我照顧你奶奶,天經地義的,還需要你拜託我嗎?”
喬貝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猛地點頭,說:“爺爺我知錯了。”
老太爺擺擺手,示意她先去忙着。
喬貝希也不多做停留,直接開門出了病房,往醫院大門口走去。
剛剛到達大門口,就看到白林進來。
喬雪晴已經暈倒了,被護士用擔架擡着進來。
“剛纔發瘋太厲害,我沒有藥物,只好將她打暈了帶回來。先安置在病房,具體情況我一會兒和你說。”看到喬貝希出來,白林便解釋一下,然後轉頭吩咐護士趕緊將喬雪晴安置一下。
兩人跟着上去,到了病房。
喬雪晴渾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渾身是傷,而且這些傷口都是新的,估計是跑出去之後,弄傷的。
白林讓護士給喬雪晴換上病服之後,再給她上了藥,自己纔給她把脈,開藥。
待點滴掛上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喬雪晴這模樣,着實讓喬貝希震驚了。
待一切都完成後,她纔回過神來,呆呆地看着牀上的人兒,聲音沙啞得厲害,問:“怎麼回事?”
白林似乎也有些疲倦,看了喬雪晴一眼,讓護士好好照顧着,一旦有什麼情況,必須馬上報告。
“嫂子,你跟我來吧。”白林這才扭頭衝着喬貝希說。
喬貝希深深地看了喬雪晴紅腫的臉一眼,皺着眉頭,隨着白林離開。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待喬貝希坐下後,白林才落座。
“到底怎麼回事?小雪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喬貝希有些激動地問道。
前天看到的喬雪晴雖然精神上還是有點異常,但是好歹是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呢?就像被誰狠狠揍了一頓一般,渾身是傷。
“樑華標。”白林吐出一個讓人不可置信的名字。
喬雪晴可是樑華標的親生女兒,都說虎毒不食子,樑華標再怎麼沒人性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吧?
可待白林道出真相,喬貝希依舊是不敢相信。
喬雪晴昨天的確清醒了,想要找喬貝希談一談,可是病房門口有保鏢把守着,她只能想方設法,打暈了保鏢,才逃了出去。
她沒有手機,身無分文的,根本沒辦法聯繫喬貝希,最後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直接找到了凌家主宅。
那個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凌家人都開始準備休息了,也就沒人發現她在外面。
而恰巧,樑華標派人綁架喬貝希,碰到喬雪晴的時候,誤將喬雪晴當做喬貝希,直接綁走了。
樑華標綁架喬貝希的目的,是爲了逼迫樑思韻交出樑家的繼承權。
可沒想到,綁走了人之後,撥打樑思韻的電話,對方並未接聽。
最後,沒辦法了,樑華標給凌家老宅打電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樣沒人接聽電話。
一直拖延到了凌晨。
沈邈接到電話,說喬雪晴被綁架了,目前人正在a市郊區的海邊。
郊區的海邊……也就是在懸崖那一頭?
沈邈驚慌失措地給樑華標打電話,可是對方沒有接聽,她只好隻身一人趕往目的地。
到達那裡的時候,她才發現綁匪沒有提出要什麼,只是讓她過來,不然就會撕票。所以她才急匆匆趕了過去。
然而,等她到達的時候,看到樑華標的一手下,才知道,原來這一出綁架,是樑華標主演的。
她想不明白樑華標爲什麼會對自己的女兒出手,更加不知道樑華標唱的是哪一齣。她只知道,當自己看到女兒被押在懸崖邊上的時候,她被嚇懵了。
她求着那人放手,可對方卻兇巴巴地威脅,如果她靠近的話,會直接將人退下懸崖去,到時候喬雪晴將會屍骨無存。
沈邈慌亂地給樑華標打電話,就在這時,有個叫做阿文的人出現了,他說,這一切都是樑華標的意思。
沈邈幾乎被這一句話刺激得暈過去。
“老大說了,喬雪晴在這個世界上,對他來說就是一種侮辱,嫂子你最清楚老大的爲人,既然老大不願意讓喬雪晴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又何必和老大揹着幹呢?我給你電話,只是想讓你見見自己女兒最後一面。”
阿文的話,猶如一把刀插在沈邈的心窩上,狠狠地剜了幾下。
痛,從四肢蔓延開來。
“不可能,阿標不可能這麼做的。”沈邈哭着喊着。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哭聲,那邊被人押在懸崖邊上的喬雪晴有了反應,掙扎着想要扭頭過來,應該是想要尋求幫助的。
可,就在她有所動作的時候,就被人狠狠地幾巴掌。
阿文露出陰冷的笑,說:“嫂子,馬上要到八點了,老大的計劃是,如果八點鐘,救小姐的人還沒來,那麼,我們就要開槍了。”
說着,阿文便抓住沈邈的手,往懸崖邊上靠了靠。
“當然,這樣吧,你就靠近一點點,如果對方真的沒有出現的話,你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小姐死去,日後要真是想報仇,也得想清楚一點不是?”
這是瘋子才能說出的話!
樑華標就算怎狠毒,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沈邈是絕對不肯相信的!
然而,八點一到,阿文便讓手下將沈邈拉開來。
這個時候,沈邈怎麼可能會走開?
她發了瘋似的推開那些人,朝着喬雪晴跑過去,一把將喬雪晴推開,大喊着:“你們這羣混蛋。”
而原本要開槍的人,射歪了,槍彈射中沈邈的肩膀。
大風呼嘯而過。
沈邈的身子直直落入大海中。
聽到這裡,喬貝希的身子晃了幾下,幾乎要暈過去。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造成的。
可就算樑華標想要綁架的人是她,後來綁錯了人,那也不至於最後……
“那個阿文恨樑華標入骨。”白林擔心喬貝希會暈過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接着說,“阿文的媽媽曾經被樑華標玷污了,而他的爸爸想要報仇,最後被樑華標送入監獄,至今沒有出來。阿文後來就跟在樑華標的身邊,一直伺機行動,就是爲了報仇。”
說到這裡,白林皺了皺眉,問:“嫂子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背叛了樑華標的人嗎?就是悄悄放走了莫先生那個人,他就是阿文。”
喬貝希這才恍然大悟。
阿文爲了報仇,所以明知道抓錯人了,卻還是將錯就錯,隱瞞事實,害死了沈邈,逼瘋了喬雪晴。
這就是他對樑華標的報復。
“阿文呢?”
“沈邈落海後,阿文也跳了下去,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存活機率爲零。”
喬貝希沉默,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誰都無法接受的。
“嫂子你也別難過,這一切都是樑華標的錯,只可惜他已經逃走了。”白林知道喬貝希心疼的人是喬雪晴,更加擔心她會因此自責,忙說道。
“逃走了?”距離事發時間沒多長,樑華標怎麼就逃走了?
“阿文留下了樑華標販毒的證據,不知道怎麼回事,風聲走漏了,加上沈邈落海一事很快曝光,他一接到消息,就直接潛逃了。”
樑華標的潛逃,終究不是好事。
有了阿文留下來的那些證據,想必樑華標日後也是不敢出現的,只是……
“可知道目前逃往什麼方向?”喬貝希蹙了蹙眉頭。
如果還在國內的話,還好辦,逃往其他地方,也都還好,唯一但心地是,他逃往東南亞。
樑華標在東南亞的勢力有多大,她沒有見識過,可是卻聽小叔叔提到過。
一旦讓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只怕日後想要抓他,就更加困難了。
“暫時不清楚,不過按照他的性子,應該是逃往東南亞。”說到這個,白林也是擔憂。
如果老大在的話,還能想想法子,現在老大不在,他也拿不定注意,只能交給政府那邊去處理。
“對了,嫂子,關於喬雪晴的事情,我想,還是將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做治療會好點,這個科,在我們醫院畢竟算不上頂尖的。”
喬貝希點點頭,“這件事情我會做安排,不過這幾天先讓她留在這裡吧。”
白林明白她的意思,自然不會拒絕。
“這件事情麻煩你了。”喬貝希起了身,道了謝。
如果小叔叔在身邊的話,這一切都是小叔叔處理,她也就不需要操心了。可如今小叔叔不在身邊,一切只能由她來主持大局,能力不足的她,只能依靠大家的幫忙。
她需要趕緊強大起來,才能配得上小叔叔!
從白林的辦公室出來後,喬貝希沒有回喬雪晴的病房,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待看到老太太醒過來,她幾乎淚盈滿眶。
“丫頭,過來。”看到喬貝希站在門口,老太太急忙招招手,示意她到身邊。
喬貝希就順從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拉着她的手,軟軟地問:“奶奶,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
老太太就笑了:“奶奶身體倍兒棒,沒事兒。”
她的話落,老太爺立即冷哼道:“就知道吹牛。”
這下好了,兩人又吵了起來。
喬貝希笑眯眯地看着兩人吵架,最後還是避免不了要當裁判員的命運。
可今天呢,老太爺卻傲嬌地說:“我知道是我錯了,行了吧?我走,不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說着,老太爺就走了出去。
老太太氣哼哼地別過臉去,明明是在乎的,卻假裝氣呼呼的。
瞅着,喬貝希忍不住失笑,可一想到老太太的神色,只好硬生生忍住了,問:“奶奶,要不我去勸勸爺爺?”
老太太又哼了一聲。
“您暈倒之後,爺爺連一口水都不肯喝,就在這裡照顧你呢。”喬貝希也不擔心,接着說。
果然,老太太猛地回過頭來,眉頭一皺,有些擔心地就要下牀去尋人。
喬貝希心裡樂翻了,看到老太太這焦急的模樣,不由失笑:“奶奶,您彆着急,您這還掛着點滴呢,您要是擔心爺爺啊,我幫您去看看好不好?”
老太太懊惱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好好,你先去看看他。”
喬貝希心裡一陣陣的無奈,爺爺奶奶心裡都是愛着對方的,可是呢,奶奶一直都被爺爺寵着,小脾氣總是懂不懂就上來。
其實爺爺壓根不會生氣,只不過是不想讓奶奶生氣,又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所以纔會甩手離開吧?
喬貝希出了病房,就看到老太爺正坐在通道的椅子上,看着病房門口,一副擔心的模樣。
喬貝希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後,問道:“爺爺,您在擔心奶奶的身體?”
老太爺嘆息一聲,說:“其實我和你奶奶都這把年紀了,身體出一點什麼問題很正常。可是呢,我就是害怕你奶奶會突然撒手人寰,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去瀟灑。”
聽着老太爺的話,喬貝希有些哭笑不得。
“你奶奶年輕的時候可多人喜歡了,好在我和她有婚約,後來她就跟着我。跟着我這一輩子,我捨不得讓她吃苦頭,可到頭來,她還是吃了不少苦頭。”
回憶往事,老太爺一臉的驕傲。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可謂是一枝花啊,這一枝花最後跟隨了他一輩子,這是他的自豪。
“爺爺很愛奶奶?”喬貝希眨眨眼,俏皮地問道。
這個問題,答案是毋庸置疑的,用眼睛看,就能看得出來爺爺對奶奶的愛。
喬貝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脫口而出這個問題。
老太爺瞪了她一眼,旋即笑了,還有點不好意思,勇敢地點點頭,說:“當然是愛的。”
喬貝希淡淡笑着,看着他。
“凌家的男人,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所以,如果阿辰對不起你的話,一定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教訓他。”
聽了老太爺這話,喬貝希竟然無言以對。
可,話題怎麼就轉移到了小叔叔的身上來了?
“爺爺,我相信阿辰不會對不起我的。”
老太爺也笑了,點點頭,自己的孫子,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
“你進去陪你奶奶說說話吧,我出去給她買個橙子什麼的,她最愛吃這些玩意兒了。”
說着,老太爺就起了身。
“爺爺,您去陪奶奶說話,我去買吧。”現在的天氣,還是很冷的,哪能讓老人家這般奔波?
老太爺擺擺手,說:“你奶奶喜歡我給她挑的,你進去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無奈之下,喬貝希也只好應允。
老太太還擔心老太爺在外面生氣呢,看到喬貝希進來,急忙問:“怎樣?你爺爺呢?”
“爺爺好像有點不高興。”喬貝希眨眨眼,撒了謊。
老太太的眉頭就皺的緊緊的,因爲暈倒而有點蒼白的臉,掛上了愁容:“你爺爺這犟脾氣,難道不知道我和他開玩笑嗎?這都生氣,太小氣了吧?”
喬貝希的嘴角抽了抽,還來不及說話,就聽到老太太接着說,“這老頭子就是牛脾氣,需要我去把他哄回來,不然,鐵定要氣壞身子。”
老太太可不是說說而已,她還真的下了牀,然後直接按了鈴。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嚇了喬貝希一大跳。
“奶奶,你這是要做什麼?”喬貝希忙扶着她。
護士進門來,詢問。
老太太讓護士給她拔針。
喬貝希:……
“老奶奶,你……”小護士非常爲難,再看看老太要凶神惡煞的模樣,話都不清楚了。
喬貝希失笑,“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說着,她扭頭安慰老太太說:“奶奶,您這麼着急,若是讓爺爺知道您這樣,豈不是更加生氣了?爺爺最心疼您的身體了,您好好歇息,一會兒爺爺回來,一準高興。”
小護士一聽這話,大概明白了什麼,笑了笑,就出去了。
“丫頭啊,你……”老太太嘆息一聲,想接着說,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是一聲嘆息,沒再說話。
事到如今,喬貝希也讓就不再隱瞞着,笑着說:“爺爺說要出去給你買點吃的,應該是不會生氣了。”
話音剛落,病房門就被打開了,管家和老太爺有些氣息不穩地站在門口。
喬貝希眨眨眼,再眨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緊接着,林海帆夫婦進門來,同樣地氣息不穩。
可待他們看到喬貝希安然無恙,同時鬆了一口氣。
喬貝希被弄糊塗了。
“舅舅,舅媽,你們怎麼來了?”
閆玉明驚魂未定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你這孩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和舅媽說?”
喬貝希一頭霧水。
老太太也被嚇了一大跳,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忙問:“怎麼了?玉明?”
閆玉明這才鬆手,眼眶有些紅紅的,責怪地看了喬貝希一眼,收拾一下情緒,才說:“這丫頭有什麼事情就知道瞞着我們,如果不是看了新聞我還不知道出事兒了。好在這壞丫頭沒事兒。”
這下子,所有人都迷糊了。
在場唯一的知情人,林海帆忙打斷大家的猜測,說:“剛纔看了新聞,說希希被綁架了,沈邈爲了救希希落海,至今生死不明。嚇得我和她舅媽一直打她的電話,她都沒接,就直接找到了老宅去。”
大致的解釋,爲大家解疑了。
喬貝希覺得好笑,可是又覺得鼻頭酸酸的,這是舅舅舅媽對她的關愛疼惜。
“希希……”老太太焦急地喊了一聲。
喬貝希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了,只好如實交代,“被綁架的人不是我。”
接着,她大致將那件事情說了一遍。
“也就是說,樑華標那個殺千刀的,最後害死了沈邈?”閆玉明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問道。
喬貝希點點頭。
霎時間,病房內鴉雀無聲。
這個消息,一般人都消化不了的。
“所以今天早上我接到的那個電話,是真的。”管家忽然想起了自己接到的那個電話。
衆人看向他。
他就接着說:“昨天我家那口子生病了,我就去照顧她一晚,大清早回到老宅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說少奶奶在他們的手上,讓我準備一億去換人。可在接電話前,我接到消息,說少奶奶陪着老老爺和老夫人在醫院,我就給少奶奶打了個電話確認。”
喬貝希也想起了管家的這一通電話,原來如此!
如果老太太不是暈倒了,如果管家不是回家照顧他夫人一晚沒接到電話,只怕大家還真是會上當!
如果不是這麼的陰差陽錯,沈邈也不會墜海身亡。
世事就是這麼弄人!
沉默了一會兒,閆玉明開口道:“這都是樑華標做的孽,喬雪晴現在沒事兒吧?”
“受了大刺激,精神方面不大好,我預備將她送去精神病院去做治療,那裡比較專業。”喬貝希也不隱瞞,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老太太靠在牀頭,神色有些疲倦:“老樑當年不肯聽我說,現在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我想他應該後悔了吧?”
喬貝希覺得有些怪異,扭過頭去,就看到樑老太爺站在門口,一臉的麻木,不知道聽了多久。
“樑爺爺。”喬貝希喊了一聲。
衆人大驚,扭過頭,望去,只見身穿病服的樑老太爺正站在門口。
喬貝希穿過衆人,走到樑老太爺身邊,扶着他。
樑老太爺下意識地看了看搭在自己手上的白皙的小手,眉頭皺得緊緊的。
“進來吧。”老太爺冷冷開口,眼底的陰霾掩埋不住。可以看得出來,對樑老太爺的光臨,老太爺並不歡迎。
喬貝希扶着樑老太爺進門,讓他坐下後,纔回到了閆玉明的身邊。
火藥氣息太濃郁,她不敢靠近。
閆玉明看穿她的心思,抓着她的小手,輕輕地拍了拍,微微一笑。
“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樑老太爺問這話的時候,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喬貝希的身上。
他聽說老太太住院了,想着過來瞧瞧的,可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樑華標是他撫養長大的,寄託了他大部分的愛。
在得知樑華標長歪的時候,他深深地傷心過,覺得自己對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在後期,他一直彌補,希望能夠將樑華標帶好。
後來,得知樑華標在東南亞做生意,而且還是違法的生意時,他只能勸說,勸說不成,只能幫他擦屁股。
現在,樑華標竟然打算綁架喬貝希。
好在綁錯了!
如果成功了,喬貝希有什麼閃失的話,他不僅僅對不起救命恩人,他還成了樑家的罪人、。
喬貝希一旦出事,凌家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樑華標,凌逸辰必定會讓樑家陪葬的!
他是慶幸的!
喬貝希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
鬧出這麼大的動作,必定會驚動媒體,而與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又都不簡單,老人們知曉,情理之中。
只是,思韻不在國內,誰來安慰樑老太爺?
“樑爺爺……嗯。”她本來想安慰幾句的,可是想想,現在還能有怎樣的解釋可以爲樑華標減罪的?
沒有!
所以,她什麼都不說。
樑老太爺臉上一片蒼白,一副深深被打擊過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老太太有些不滿意地說:“老樑,很早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了,樑華標不能寵着。你想想當年他能做出那種事情來,這些年來還沒有絲毫的改變,你就應該防備着點兒。如今還要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絕對不能饒恕的!”
樑華標的親生父親是當年老太爺和樑老太爺的戰友,三人結拜兄弟,老太爺是老大哥,樑華標的父親排名第二,樑老太爺則是老三。
老二爲了救老三不幸身亡,臨終前將樑華標託付給老三。
這事兒,老太太是知道的。
可是,這麼多年來,樑華標成長爲什麼樣子,大家有目共睹。
而自從老二去世之後,樑老太爺和凌老太爺生分了許多。
如今……
“大嫂,我知道,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樑老太爺眼眶紅了,渾濁的淚水,從臉頰滑落。
都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當年,二哥去世的時候,他沒有哭。
今日,卻哭了。
凌老太爺嘆息一聲,仰頭看了看天花板,好一會兒,才低下頭,看着樑老太爺,說:“老三,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總是要往前看的。你該做的事情,不應該再推脫。”
凌老太爺這話,對樑老太爺是殘忍的。
可,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
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誰都無法插手。
喬貝希的鼻頭有些酸酸的,她能夠感受到兩位老人之間深厚的情誼與矛盾。
“大哥,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妥當的。”樑老太爺點點頭,站了起來。
在公開將梁氏集團交到樑思韻手上的那一刻起,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竟然讓樑華標做出這麼瘋狂的事兒。
樑華標本想着綁架喬貝希,逼迫樑思韻交出梁氏集團的繼承權。可他沒想到的是,樑思韻這幾天在接受集訓,和外界沒有絲毫聯繫。
於是,他錯過了先機。
“嗯。”凌老太爺沒有絲毫表情地點點頭。
樑老太爺的身子顫抖地轉身,忽然想到自己過來的主要目的,目光就停留在老太太的身上,問候道:“大嫂,你身體沒事兒吧?”
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得理不饒人之人,想想樑老太爺的心裡也不好受,加上喬貝希沒受傷害,面對人家的問候,總不能冷言冷語吧?
“我身體沒事兒,你呢?什麼時候能出院?”
“快了,等思韻回來,就出院。”樑老太爺笑了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喬貝希看了大家一眼,丟下話:“我送樑爺爺回病房。”
接着,轉身出了病房,追上樑老太爺,扶着他。
樑老太爺的步伐,忽然停住了。
轉過身子,認真地看着喬貝希,道了歉:“孩子,爺爺對不起你,請你原諒。”
喬貝希被嚇到了,不知道樑老太爺這是怎麼回事。
小臉刷白刷白的,她顫抖地開口道:“樑爺爺,您,您這是做什麼啊?”
樑老太爺直起身子,笑了,說:“你這性子和你媽媽差不多,都是這麼善良。”
喬貝希:……這跳躍性的話題,她幾乎跟不上了。
“我爲阿標向你道歉。”樑老太爺收斂起了笑容。
喬貝希靜默了一下,說:“樑爺爺,其實您不必和我道歉,我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受傷害的人是小雪。”
樑老太爺點點頭,嘆息一聲:“那個孩子……也是我樑家的後人啊。”
喬貝希正要說什麼,就聽到了通道那邊傳來聲音:“快點攔着病人,她要跑了。”
喬貝希擡眼,就看到喬雪晴頂着凌亂的頭髮胡亂奔跑着。
她被嚇到了。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