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理得異常精緻的庭院,花香拂面,樹蔭垂地,落腳處的落葉都被規整地掃盡草叢。
杜皓成看着那草,情不自禁地笑出聲,“路含欣,這草是你打掃的吧。”
篤定,十分有把握。
半晌,站在杜皓成身後的路含欣依舊沒有給予一個迴應。
“看手法,和你那天在我身上繪製的風格,很像。”
說着,雙手插袋,悠哉悠哉地轉身。
路含欣不願回話,那又如何?他杜某人完全可以一個人說着兩個人的話語。路含欣這小妞不願意站在他的面前,與他你儂我儂地面對面?這也無妨。畢竟他杜某人身子強健,一個轉身,還可以轉得極致瀟灑風流。
“我甚是懷念呢。”
路含欣只覺得杜皓成的話語,未免是有些啼笑皆非了。
今天招待他的地方,是她們家的私人住宅。庭院裡的一草一木,全部都是她的手筆。不要說是一株長勢喜人的觀賞樹木,就是腳底下踩着的那一根草,平日裡,她也是精心呵護的。
“杜皓成,要是你識趣的話,快點走開。”路含欣聲音一沉,“誰准許你踩着我的寶貝兒了?”
“哦?路含欣,你的寶貝……”
杜皓成拖長聲音,戲謔的目光在路含欣的臉上,漂浮、流轉,“你的寶貝就是根草?”
“對!”
路含欣不是沒有聽出杜皓成話裡有話的意思,可她當下着實是不願意看見杜皓成,所以還是儘早將杜皓成趕走,纔是最爲美妙的事情。
“呵。”杜皓成輕笑,突然彎腰曲背,從腳邊硬生生地拔下了一根草。食指和拇指捻着那根何其無辜的草,嘴角噙笑,一步更比一步沉緩地走到路含欣的面前。
“是它嗎?”
猛然間在路含欣的眼前放大的臉,叫路含欣心神不穩。
完蛋!
她一面被杜皓成的美色,惡狠狠地衝擊着,一面又是情不自禁地聯想到杜皓成的表裡不一。一半欣喜癡迷,一半厭棄嫌惡,混雜在一起,真的非常痛苦不堪。
路含欣想到那夜之前,在霄路遇見杜皓成的幾次。雖然不過就是一些尋常不過的照面罷了,但那利落清絕的風度,着實是讓她難忘。
而杜皓成幾次的待人接物,彬彬有禮,更是讓她的小心臟,砰砰亂跳。
杜皓成的五官正是符合她的胃口,那融合在一張臉上,又是對她具有無限的吸引力。而且,身高又是貼合她的標準,身材更是她完美的理想型。
路含欣一直都苦於一個機會,得以近距離地接觸一下杜皓成。
沒想到那夜,意外發現醉酒在霄路的杜皓成。
天賜良機,她豈有就此錯過的道理?
可事後,她還是慌了。所以纔拿着自己珍愛的化妝品,爲杜皓成做了一個僞裝。其實她也是出於好心。畢竟——杜皓成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那樣直接袒露張臉,晃盪在走廊,肯定不妥。
常言道,好心當成驢肝肺。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麼體貼入微地照顧杜皓成的面子,事後,杜皓成就像只癩皮狗一樣,纏住她。
先前的風度呢?
全都是騙人的。
“路含欣。”
低沉磁性的聲音,將路含欣喚回到現實,“嗯?我杜某人難道還比不上一根草嗎?”
“……”
路含欣瞪着杜皓成放大的臉,屏息凝神,卻也無法舒緩自己鼻息間盪漾着的屬於杜皓成的呼吸,“當然……草芥不如,說的就是你。”
美色佳人,面子形象。
在這個選擇面前,路含欣絕對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馥郁美豔的鮮花,總是要比路旁的草芥,能夠吸引來更多的蝴蝶和蜜蜂。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路含欣一清二楚。
“草芥不如?”
杜皓成冷笑,“那……含欣,你說杜某人我是什麼,嗯?”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事情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杜皓成直接拋棄手裡的草芥,動手禁錮住了路含欣的纖腰,“你的寶貝嗎?”
“無恥。”
要是擺在那夜之前,路含欣也許會幻想一下,杜皓成的擁抱。但是當她透過現象看本質以後,還會癡癡地着迷於杜皓成的美色嗎?
“走開。”
“流氓。”
“污染環境,影響市容市貌的臭皮蛋!”
“杜皓成你這傢伙怎麼能這麼自戀?”
“杜某人?你該不會是從某個朝代穿越過來的吧?”
“或者附庸風雅?”
“做作!”
在推開杜皓成以後,路含欣一連串地砸出幾個響亮的話語。而落在杜皓成的耳裡,更像是一種享受的打情罵俏。
“誒。”
杜皓成故作長嘆,“含欣無心,杜某人真是傷心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