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匆匆趕到醫院。
楚炎此刻還躺在重鎮病房裡,眼睛是亮的,但是全身都暫時還動彈不了。
“怎麼樣?”凌異洲站在他牀頭,沒表現出太大情緒,但夏林看得出來,他是高興的,爲楚炎醒過來而高興。
“還好。”楚炎試着動了動身子,看到一旁跟着的夏林和聞立,病房外面,還能看見門口守着的保鏢,“來這麼多人?”
“楚炎,這大概是你最後一次受傷了,好好休養過來,楚翔雙腿已斷,你現在可以脫離楚家。”凌異洲負手而立,算是解決了個生平難題,送了一口氣。
“你現在動他?”楚炎詫異,還有些着急,“凌競那邊答應?”
“凌競已經走了,收走了所有勢力。”凌異洲點頭。
凌競這麼多年來,一直接着楚翔這塊在跟他對抗,可以說,楚翔之所以能夠這麼囂張,凌競是個很大的原因。
口口聲聲想要建立父子感情的父親,其實是個想要權利和感情雙贏的人。
現在突然走了,大概也知道了他到了忍耐的極限了。
夏林突然有些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不過凌競越來越不簡單,她這個重點抓住了。
“還有一件事,十分重要。”凌異洲回頭看了一眼夏林,對楚炎道:“你的傷是楚翔所致,但是有人陷害木木謀殺你。”
楚炎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許是這笑牽動了傷口,他表情有點扭曲,一邊笑着一邊喊痛,“誰這麼無聊,太搞笑了吧!讓夏林去殺雞,她敢殺麼?”
夏林摸了摸鼻子,她還真不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看看這張照片!”夏林也還氣憤着,她那天明明就是去救楚炎的,到頭來變成兇手了!
楚炎看了一眼那張所謂的謀殺照片,笑容慢慢凝固了,臉上有着和凌異洲一樣的嚴肅。
“這肯定不是一般記者。”楚炎肯定道,如果是一般的娛記,他經常去那個地方,早就拍了相關照片了,也不會等到夏林過來再拍。
“你們當時在現場,沒發現有異常嗎?”凌異洲問他們。
夏林實在想不出來,她上天台一開始注意力在楚炎身上,後來注意力在耳環身上,哪能發現什麼異常?
“惠東的監控查了嗎?”楚炎想到了監控錄像,當時有人上去,那邊監控應該能拍到。
這時聞立站出來,“楚少,那段監控被人刪了。”
凌異洲也抿緊脣,拍照的人什麼細節都想好了,現在串想之下,已經非常恐怖了,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已!
“哎,其實也用不着這麼嚴肅了,現在楚炎不是醒了麼,什麼都沒問題了,警察局的那個謀殺立案肯定也無效了。”夏林笑着緩和氣氛。
然而病房裡的氣氛卻沒有因爲她而緩和半分。
神秘的拍照者,會因爲楚炎醒了便善罷甘休?那倒好了。
“嗯,別擔心。”但凌異洲還是握緊夏林的手,給她安慰和力量。
這事是衝着她來的,如果他太過在意,會給她產生很大的心理壓力。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楚炎閉上眼睛,嚷了一聲。
凌異洲看了楚炎一眼,沒說什麼,拉着夏林離開。
出病房門的時候,凌異洲路過幾個保鏢,突然瞥見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楊童。
楊童跑過來,對着凌異洲鞠了一躬,然後忙對夏林道:“姐姐,明天就要去試鏡了,今天務必要跟舞蹈老師走走舞步。”
“嗯好我知道。”夏林點頭,想要掙開凌異洲的手,確實要抓緊時間去練習一下了。
然而凌異洲卻不動,手上的力道有點重,她的手跟本抽不開。
“凌老師?”夏林瞅了瞅凌異洲,發現他滿臉思索,“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凌異洲這才鬆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頭,“去吧。”
等夏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凌異洲才收回微眯着的危險的視線。
“聞立,查下楊童,我要她所有資料。”凌異洲緩緩道。
楊童此人,就算不發生這件事情,他也早打算要查一查的,不可能放個不明不白的人在身邊。
自來港東之後,讓她去學校接受教育,拒絕,非要跟在夏林身邊。
那日夏林被楚炎誤撞受傷,楊童身體不適。
夏林被楚翔抓去楚家,險些喪命,楊童身體還不適。
就連夏林去天台見楚炎,也是她跟着去的。然而問及夏林,只說她在樓下睡着了,並沒有上去。
但夏林很信任楊童,而事實上,她也完全沒有要害夏林的理由,夏林把她從那個窮山僻壤救出來,任何人都會把夏林當成再生父母。
凌異洲撫着自己的額頭,感到腦子一陣發緊,很久沒犯的偏頭痛,現在也犯上了。
“先生!”聞立剛接到惠東那邊人的電話,忙過來跟凌異洲彙報,“跟着太太上天台人的監控被刪了,但是我們派去惠東的技術員找到了刪除這段監控的人!”
找到了刪除這段監控的人?那人爲什麼要刪除這監控呢,肯定是爲了掩護上天台拍照的人。
就算刪除監控的人和拍照的人不是同一個人,那他們也是一夥的!
“走!”凌異洲打算親自走一趟,去看看刪除這段監控的人到底是誰。
那人只忙着刪除上天台人的那段監控,卻忘記了刪除自己偷偷刪除監控的鏡頭。
“我們至今還不能辨別出來刪監控的人是誰,但是已經在進行人員甄別了。”路上聞立對凌異洲。
“嗯。”凌異洲抿脣,腦子裡冒出幾種可能。
然而在趕到惠東監控室,看到那段拍到有人去刪除監控的錄像時,凌異洲瞪大眼睛,瞳孔放大。
剛剛腦子裡冒出的幾種可能全部推翻。
因爲這人,他認識。
錄像裡,一個身穿紅色大斗笠的女人,在一陣四顧下,偷偷地跑進了監控室,手忙腳亂中甚至還打翻了放在門口的一盆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被打翻的花盆,容貌在錄像中清晰起來。
“暫停!”凌異洲喊了一聲,盯着錄像,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