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又一次破裂,只是朋友的關係,也能破裂。他沒再找她,但卻仍然關心着她,直到她出事,他才終於忍不住。
那天向她發了飆,讓她跟他走,但她寧願選擇回國,也不跟他走。
那幾個月,他絕望透頂,這廂意亂情迷的單戀,他居然也會陷得如此深,說不過去,實在說不過去。懶
他發誓,再也不找她。
回加拿大修養了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他想起之前陪蘇婧的那段日子,他曾看到她對着電視屏幕無聲得掉淚,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那種感覺,現在他才知道,那叫睹物思人,觸景傷情。
如果她活得好,也就罷了,可是她活得不好,又關他什麼事?他幹嘛要看來過去?幹嘛要心疼?只是心疼也就罷了,爲什麼又要放不下,放不下了又要生出那種想法,而他很明白的,她是不可能的,以前她還沒有碰到諾諾的爸爸,她就已經將他OUT了,而現在,他更不知道站在哪裡。
其實,或許她自己不明白,在她決定將諾諾生下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就在她的心中奠定了下來,人有的時候很奇怪,有些舉動,都是潛意識中的。
就如她昏睡着,仍然叫着諾諾一樣。
他伸手拿下她額上的毛巾,卻聽到她又囈語出聲,而這一次,他不用湊近她,亦聽得清清楚楚。蟲
“黎霆……”
只有兩個字,他頓在那裡。
有些人,註定了只是另一人的陪襯,就如他,一樣。
他定定凝視着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還握着她的手,而她仍然蹙着眉,握在手中的手微顫抖了下,隨即像是終於舒心了,眉間微舒展,沉沉睡了過去。
“媽咪……”門口傳來弱弱的叫聲,他才驚覺地擡頭,看到門口處高大的身影,小諾諾正從他身上滑下,赤溜着跑到牀邊去。
兩個男人間的對峙,第一次如此面對面,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而他和他,沒有如此的感覺,至少在貝允謙的心裡,很平靜。
“媽咪……媽咪你醒醒……媽咪……”小諾諾在一邊推着她,扁着嘴巴又要哭出來。
“諾諾,媽咪睡着了,你不要吵她,讓她再睡會……”他說道,也將在握手心裡的手放入被子之下,然後站起身走向門口的身形,將手裡的毛巾遞到他手中,“每十分鐘替她換一次……”說着他越過他走了出去。
“謝謝……”莫黎霆突然間開口,貝允謙已經走了出去,他頓了下腳步,沒有回頭。
“不用客氣,我不是在替你做事……”他如此道,轉身走了出去。
莫黎霆換了毛巾,她身上還是很燙,但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醒過來,也沒有再說夢話,就像是知道諾諾和他在身邊一樣。
小人兒也不再說話,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陪着。顯得特別安靜。
莫凌蔚是在快要傍晚時趕過來的,那個時候諾諾已經在莫黎霆的懷裡睡着,他帶了晚餐過來。
“怎麼樣了?燒退了嗎?”下午的時候有打過電話,說是發高燒了,他去了公司一趟,然後急急奔了過來。
“沒有……”莫黎霆沒有望向他,一貫冷然的表情。
“諾諾……要不跟我回家吧,在這裡也睡不好……你今晚陪着向晚……”
莫凌蔚的話還沒有說完,莫黎霆便打斷他:“不用了……”
“黎霆,別意氣用事,向晚發着燒,你讓諾諾呆在這兒也不好,再說了,這個樣子,小孩子也睡不好,你也睡不好……還是讓他跟我回家吧,我明天再送過來……”他頓了下,又說道,“你放心,你媽不會再搶了……”
他最後的話讓莫黎霆擡眼,卻也只是一會兒,他又斂下,好像並不驚訝奇怪一樣。而手下,也最終鬆了諾諾。
她沒有醒,他哪裡來的胃口,一直照顧着她,每十分鐘換一下毛巾,每半個小時護士進來測次體溫,他是一刻都沒有睡着,她的燒也終於在半夜時分退了下去,他也才能趴在牀邊小憩一會,卻仍然不敢睡得太熟。
向晚醒過來的時候,病房間暗着燈,依稀有走廊裡的燈光從窗口灑進來,她覺得有些恍惚,喉嚨痛得要命,想要掙扎着起身,也在轉頭之時看到趴在牀邊的人。
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或是腦子燒糊掉了出現了幻覺,他怎麼可能在這兒?
額前垂下來的微亂的髮絲,緊蹙着的眉頭,高而挺直的鼻樑,薄削的脣瓣。
她的心一陣陣緊縮,呼吸抑制,痛不欲生。
他一定是累壞了,也一定是忙壞了,她總是覺得出了什麼事,而他像是在用盡心力瞞着她,要不然,他不會有如此神情疲憊的時候,也不會在睡着了,眉宇間都透着一股無奈與心酸。
她可以狠下心來說那樣的話,貝允謙有可能會成爲諾諾的爸爸,那是因爲她知道不可能,永遠也不可能成爲,所以纔會說出來,想要氣他。
可是現在,她又覺得好沒有意思,哪怕她如此說了,他也不會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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