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專注的看着嚴正義,等着他的話。
“芙茗,你就在淡水安定下來吧,不要再‘亂’跑了。你放心,我不會……經常打擾你的。”嚴正義本來想說不會打擾她的,但事到臨頭,還是加了個“經常”。
他的話迅速將芙茗拉到現實中來。
原來,她還有着很多的麻煩;原來,她還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做。
“呃……再說吧。”芙茗含含糊糊道。
她不覺得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能過得平靜而自如。
“你以爲你在淡水還逃得掉嗎?所以,乖乖的。”嚴正義用他低沉的嗓音輕輕說出令芙茗絕望的話。
芙茗也沒太當回事。
她本來也沒準備再跑,如果嚴正義真的能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經常來打擾她,她也滿足了。
下午的時候,芙茗‘抽’空去見了文秀給她推薦的人,卻是個只有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大名何延紹。她着實有些意外,還以爲文秀的師傅怎麼着也得是個上了年紀的‘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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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文秀提前已經打過招呼,因此何延紹對於芙茗的到來也沒什麼意外的,兩個人就在他的家裡討論了半天。
芙茗把她的想法大概說了下。
她並不準備一開始就鋪得很大,而是從頭開始,最初的計劃只是一個‘私’人的工作室。至於業務,她是瞄準了臺北的上流社‘交’圈的。
有着以前的關係,芙茗對於未來還是很看好的。
何延紹有些意外,這樣搞的話,似乎很難有生意上‘門’吧,有錢人不是都盯着國際上知名的那幾家奢侈品牌子嗎?
再說,即使有零星的訂單,他們也很難有效率。
他把疑問提了出來。
芙茗就笑道:“訂單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來負責就好,我們也並不追求效率有多高,一個月能有個兩三件就好了。這一點你沒問題吧?”
何延紹點了點頭。一個月只出兩三件成衣的話,他還是很有把握的。
但……這真得能行?芙茗可是給他開了很高的薪水的。
“我們到時候主推的概念是純手工,根據客人的自身條件進行設計,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
何延紹還是有些茫然,不過卻沒有再問下去。
芙茗心裡就有些打鼓,這人看起來完全不如文秀有靈氣啊!
恰巧,芙茗的電話此時響起來了,她‘摸’出手機一看,正是文秀。她連忙接了起來。
“怎麼樣,我給你推薦的人還不錯吧?”
芙茗就看了何延紹一眼,點了點頭:“嗯,長得‘挺’帥氣的。”
何延紹眉‘毛’挑了挑,但也沒打擾芙茗講電話。
文秀簡直要吐血:“你這是表揚別人的話嗎?我問的是他的技術,你還滿意吧?”
“我們現在正在談,還沒談完。”芙茗如實道。
“哦,那不打擾你了。”盧文秀說着就要收線,“放心吧,他比我可厲害多啦!再說,你店裡放個大帥哥,來照顧你生意的人肯定多!”
芙茗無語,但也沒有拒絕文秀的好意:“那可多謝你吉言了。”
掛了電話,芙茗這纔對何延紹道:“你徒弟打過來的。”
“我聽出來了。不過聽袁小姐話裡的意思,似乎對我有點偏見?”
“沒有沒有。”芙茗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拿出幾張事先準備好的圖紙,遞給何延紹,“你先看看,可以看懂吧?”
何延紹接過來看了一眼,有些不滿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智商!要不要我先按圖紙做一件出來給你看看?”
“不用。我只是提前告訴你我的風格,免得你臨時不適應。”芙茗笑着說,“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等我找好地方,就正式開工。”
何延紹點頭。在芙茗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道:“你能不能把圖借給我,我研究一下?”
這個芙茗是求之不得,痛快的把圖紙留下了。
嚴正義倒果然是說到做到,雖然還是會偶爾在飯時來電話‘騷’擾她一下,但並沒有達到“經常”的程度。
芙茗完全放下心來,她抓緊時間找店面。
不管怎麼說,好歹也要有個臨街的‘門’面支撐一下。不然,有人來的話,找都不好找。
跑了幾天,她纔看中了一家兩層的店面。原來是做服裝生意的,她準備把二樓收拾出來給何延紹做辦公室,她則霸佔一樓,應付上‘門’的客人。
談好了租金事宜,芙茗便找人簡單裝修了一下,又選定了日子,就準備開業。
這一切說起來簡單,但‘操’作起來瑣碎無比,前前後後也‘浪’費了她半個多月的時間。這還是很多事情幸虧有嚴正義幫忙,才得以在最快的時間內搞定。
但就在她興致勃勃準備開業的前一天,孟嘯楠終於找了過來。
爲了以防萬一,芙茗根本就沒有聯繫她之前在孟家認識的那些人的,就怕走漏了消息,被孟嘯楠知道。
她是準備等開業以後再慢慢用電話一個個單線聯繫的。
但孟嘯楠還是找來了。
當芙茗從‘門’鏡裡看到外面正在摁‘門’鈴的人時,她百感‘交’集。
這些日子一來,她忙前忙後,分身乏術,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以前的事。孟家的生活,似乎離她已經很遠了。
但看到孟嘯楠的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是她暗戀了四年的人!但畢竟還是沒能最終走進他的心裡。
芙茗沒有開‘門’。
她只是靠在‘門’邊的牆上,雙手捂住臉,任淚水無聲的流。
孟嘯楠則鍥而不捨的摁着‘門’鈴。後來,他乾脆把手放在上面,不再鬆開。
就比比看,誰比誰更有耐心吧!
“芙茗,開‘門’,是我。孟嘯楠。我知道你在裡面!”
孟嘯楠的聲音順着‘門’縫清晰的傳到芙茗的耳朵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聽出了幾分蒼涼悲傷的意味。
可是,她跟他終究再沒有任何關係,又有什麼必要開‘門’讓他進來?
孟嘯楠很懊惱。
他從來不知道潛移默化的力量有如此之大。習慣了一個人的存在之後,竟然是那麼的難以放下。
原本芙茗還在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她有多重要,似乎有她,沒她,日子都是那樣。
但芙茗離開幾天,他就覺得各種不習慣。
早上的時候,‘牀’邊沒有了她準備的衣着;中午的時候,餐桌上沒有了她烹製的菜餚;晚上的時候,他只能孤獨的抱着被子,失眠。
他騙不了自己,他想她,他瘋狂的想她。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怒,想念她的一舉一動。
沈念薇後來不是沒有去公司‘門’口堵過他,只是面對着她比芙茗更加傲人的身材,他發現,他提不起絲毫的興致。
滿腦子都是芙茗的身影。
孟嘯楠猶如困獸般掙扎了兩天,終於決定不再折磨自己。
即使承認離不開她,又有什麼好丟人的?甚至,即使當面承認有點喜歡她,那又如何?那是他的太太,註定將相伴他一生的人。
至於那張離婚協議書?他不簽字,那就永遠無效!
孟嘯楠先去找的盧文秀,他的直覺,芙茗離開孟家以後,應該不太會先和家裡說,要說最清楚她的情況的,大概非文秀莫屬。
她的那些朋友裡,苗涵現在懷孕,她不是那麼沒眼‘色’的人;謝晚晴正在備嫁,況且能力有限,應該幫不了她什麼;剩下的就是她的那些同學,而跟她聯繫最多的,就是盧文秀。
孟嘯楠雖然沒有跟蹤過芙茗,但要在臺北市找個地方,對他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
於是,他很快就找到了文秀的小店。
文秀的店裡現在還是很忙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因此孟嘯楠一下車,就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
‘精’英,豪車,名牌,在文秀所在的這個小地方還是很少見的。
常來光顧她店的人本來就是這附近社會最底層的工薪族,大家互相還算熟悉,此時孟嘯楠一來,那截然不同的氣質立刻讓他顯得格格不入。
孟嘯楠倒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邁步進入店內直奔文秀所在的方向。
文秀也是吃了一驚,孟嘯楠好好的怎麼會來這裡?
除了芙茗出了狀況,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能讓孟嘯楠屈尊紆貴來找她。
“你怎麼來了?”文秀的話一出口就驚爆周圍人的眼球。
八卦!大八卦!聽店主這口氣,跟這個帥哥很熟悉啊!會不會有什麼‘奸’情?想不到他們這種小破地方也能出來只金鳳凰一飛沖天啊?
店裡的客人互相使着眼‘色’,連衣服也不看了,都藉着挑衣服的掩飾往文秀和孟嘯楠身邊湊。
能聽到隻言片語也是好的!
發生在身邊的這種豪‘門’八卦可不常見,足夠讓他們興奮上一陣子了!
“芙茗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
孟嘯楠沒有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說完,他就死死盯着文秀的表情,看她是不是準備說謊騙他。
可惜,文秀臉上的詫異之情也太明顯,讓孟嘯楠想懷疑都找不到藉口。
“這個,應該問你自己吧?我怎麼知道?”文秀想不通孟嘯楠爲什麼會來問她這個問題。
“她這兩天沒有跟你聯繫?”孟嘯楠不死心道。
文秀瞥了他一眼:“沒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孟嘯楠沒有跟文秀解釋。
說芙茗要跟他離婚?這種事他還說不出口。但文秀這一眼,讓他覺得文秀可能知道點什麼,但又不想跟他說。
於是,後面幾天,他接連來文秀的店裡問她。
文秀自然也逐漸知道了孟嘯楠跟芙茗的事。她很急,因爲芙茗也沒跟她聯絡過。而孟嘯楠天天定點定時的來報道,很是影響她的生意。
那些老顧客當天偷聽了一會兒就大概清楚了怎麼回事,知道跟文秀關係不大,倒是沒有再纏着她問七問八的。
但孟嘯楠實在太吸引眼球,這幾天文秀的店裡聚集了一大批妄圖飛上枝頭的年輕‘女’孩子們。
她們一不買,二不逛,進來以後就湊在一處議論孟嘯楠今天又來了沒有,什麼時候來,誰誰昨天有跟孟嘯楠搭上話了等等無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