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沒吭聲,但我能感覺到他在偷笑。
“所以啊。”我摸着他的背,吻了吻他的腦袋,說:“我覺得我爸爸如果活着,可能會願意讓你陪他喝一杯。你愛我就夠了,講這麼多,我聽得好頭暈。”
他的臉在我懷裡蹭了蹭,沒說話。
“來。”我鬆開他,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顎,囂張地說:“我最關心的是你喜不喜歡萬艾琳,你評價這麼高。還有你那些豐富的情史?”
他揚起眉,壞笑着問:“你真要聽?”
“真要聽。”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就喜歡聽那種花花公子只愛我,浪子回頭只爲我一個人的橋段。”
他愕然,隨後跳下牀,說:“那我去拿果汁給你喝,再給你找點瓜子,要講很久的。”
“你!”我拽住他,說:“我要吃核桃。”
“好。”他拖着長調,捏我的臉,隨後下了樓。
我也出去,到外間坐在沙發上等他回來。在這幾分鐘裡,發呆地想,說我倒黴吧,我遇到的男人都是標準的有錢,有權,有勢力。不僅如此,還有槍有小弟。
可我又覺得我很福薄,我情智雙低,所以老是很被動。
我承認,費子霖今天的那些話,也讓我的心起了很多波瀾,聽過這些的李昂一定也是。
費子霖說我殘忍,也許他說得對。
我殘忍到一分鐘也不願意想起我胎死腹中的孩子,殘忍到不想去怨恨李昂,殘忍到……他今天跟我說了那麼多,我都不想去追究真假。
過去的事情不如就讓它過去。
李昂上來時,跟了個女傭,原因是東西太多,他拿不動了。
我女王一樣地疊着腿,靠在沙發上,面前擺滿了好吃的好喝的,李昂坐在我旁邊,摟着我的肩,笑着問:“你想先聽誰?”
“按順序來,ons也不許少。”
“那太多了。”他仔細地想了一會兒,苦惱地說:“全聽完肯定要跟我分手。”
我忍不住拿鮑魚果砸他:“那就說有感情的。”
他掰着鮑魚果,斂起了笑容,瞅着我,說:“萬艾琳就比較有。”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其實還想問,是不是比我好,想想覺得沒面子,又咽了回去。
“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他把鮑魚果仁扔給我,說:“她做事很公平,挑不出錯。”
“長得漂亮嗎?”
“你沒見過?”他愕然說:“她很漂亮的。”
我惱火道:“比我漂亮?”
“呃……”李昂壞笑着摟過我,小聲說:“剛說了不想騙你的。”
我咬牙道:“你說實話。”
“比你漂亮。但是……”他低下頭來,吻着我的鼻翼,含糊道:“名畫和情人是不一樣的。”
“說重點。”我覺得他在扯遠話題,一定要保持冷靜:“你只說,你有多喜歡她。”
“我誰都喜歡。”他拽了顆草莓塞到我嘴裡,自己又趴下來咬,咬走了一半纔出聲:“交往過的女人都是有優點的,但我特別愛你,雖然你傻乎乎。”
“你認真一點。”我推開他,坐正了,要求道:“別這麼含糊,讓人沒安全感。”
他靠在沙發背上笑:“你聽完之後會更沒安全感。”
“那你也先說。”我有點底氣不足:“很誇張嗎?”
“除了白靜,我沒有跟任何女人合作過,也從來不跟女人公事。”他用眼角瞅着我:“我可沒有歧視女人,只是各取所需。她們裡面有的需要我幫忙,有的只是單純需要男人,所以一般都互不糾纏。”
“那剩下的呢?”
“樑洵美那時,說來有點搞笑。”他苦笑着說:“她想睡我。十六歲時候。”
“想睡你你就答應了!”節操呢?
“醫學上講,這正是有需求的年紀,很好奇。”他一邊給我剝橘子,一邊說:“我知道你沒有,因爲你被嚇到了。”
這絕對不是主要原因:“很多人都沒有。”
“人家有跟你說嗎?”他先是笑着反問了一句,隨後突然冷下臉,說:“等解決七仔的事之後,我得把那老頭弄死。”
“別。”我忙拽他:“那是盛華延的爺爺。”
李昂點了點頭,隨後把橘子塞進我嘴裡,說:“弄殘。”
“不要。”這件事我決定就翻過去了:“那老頭已經被我弄殘了,讓他自生自滅吧,我不答應,你亂來我就不理你了。”
他看着我,半晌,淡淡地說:“七仔在追殺他。”
我愕然:“他拿什麼當藉口?”
“藉口容易,從白靜那弄幾個女人,給那老頭送去,他隨便安排個兄弟認成妹妹。”李昂笑着說:“但那隻老狐狸可不好抓,一次做不了,後患無窮。”
我忙說:“殺了他,盛華延肯定要生氣。”
“是啊。”李昂說:“所以我不打算殺他,你那個弟弟我不瞭解,但我感覺他不是個好鬥的人。我先提前告訴你,七仔肯定要殺他,就是最近,我肯定要救他,爲了拉攏你弟弟。但等這件事一過,我立刻就殺了那老傢伙,幫你報仇。”
“你……別。”那樣盛華延得多恨我。
“別擔心,盛華延肯定不向着你,因爲事情沒到他頭上。”李昂認真地說:“我調查過這老頭,他好像有過女兒,可兩三歲就死了,這件事無據可查,但有傳言說實情很噁心。”
噁心?
那是……
盛華延還有姑姑的事,連我都是第一次聽說,我估計盛華延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由打了個激靈,問他:“這件事如果真的有什麼用?”
李昂咬了咬下脣,一邊思考,一邊說:“如果這是真的,那他遲早還會碰他家裡的其他人。”又按了按我的頭,微笑着說:“總之我先慢慢查,慢慢等機會,我知道你和你弟弟感情好,放心,會讓他心服口服。”
“哦……”
“抱歉插了個廣告。”他滿臉輕鬆地把最後一瓣橘子塞到我嘴裡,說:“所以我和樑洵美其實就是在親戚的基礎上,又多了一層這樣的關係。後來我認識了千島言靈,想結婚,樑洵美不肯,我就給她介紹了現在這位。剛開始我妹夫只是嗑藥,腦子很靈光的,但後來他開始打k粉,弄成這個樣子。”
“那你喜歡她嗎?”
李昂無奈地說:“起先蠻喜歡,後來很反感,她整天宿醉,嗑藥,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我的身世沒有公開,外人看是親戚。”
“然後呢?”
“千島言靈你知道了,然後就認識了萬艾琳。”他笑着說:“她當時的男友很喜歡賭,她總來就認識了,她是個看起來很優雅的女人。”
我拿着核桃,插嘴道:“你漏了繁景。”
“繁景也是那時候,萬艾琳是在柏林讀書,繁景來看她。那時我已經在和萬艾琳交往,結果繁景……她自己把萬艾琳灌醉,爬到了我牀上。”他一邊說,一邊把核桃拿走,捏開還給我:“後來很狗血,整天找我,跟萬艾琳明示暗示。萬艾琳很受寵,人也比較對我心思,但繁景爲人太噁心,也搞不定她哥哥,我當然要選萬艾琳。”
我提醒他:“還有白靜。”
“白靜是接賭場時候,那時候賭場沒生意,我叔叔得罪過白靜她媽媽,調走了所有陪酒。賭場不能沒女人,所以我做了她媽媽,搞定白靜,支持她接她家的生意。”李昂攤攤手,笑着對我說:“她那個人我不好評價,婊子無情。”
我不由自主地接上話:“戲子無義……”
李昂頓時笑起來,伸手把我抱到了他腿上,摟着我,問:“你要義有什麼用?”
我咬牙切齒地瞪着他:“那也是罵我……”
“問題是你算戲子嗎?人家都忙着搞緋聞爆豔照你在做什麼呢?”他彎出一抹奸笑,且偷偷捏我腰上的肉:“就你那樣混,除了拍戲很麼都不做,沒錢你早變三線了。”
我強調:“我演技好!”
“演技?演反派一分鐘就知道你是做賊心虛。演壞人表情還那麼純良。”他孫了我一會兒,又摟住我,笑個不停:“別生氣,我家魚丸適合演av,那這時候最有看頭。”
我使勁地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暴怒:“你以前還說我演技好,誇獎我來着!”
“那是爲了好感分嘛。”他得意地說:“讚美是博取好感的基本手段。”
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演技差,瞬間就被氣哭了:“我演技真的有那麼差嗎?你就不能一直讚美嗎?”
李昂微怔,隨即重新摟住我,拍着我的背,柔聲說:“開玩笑的,逗逗你而已。其實你演技很好的,不好人家爲什麼要提名你?哪來那麼多粉絲?”
懷揣着報復,我把眼淚全都蹭到他肩膀上:“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誇獎你的是真的。”他拉開我,側過頭瞅了瞅自己的左肩,懷疑地問:“鼻涕沒有蹭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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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了。”
“傻蛋。”他把手帕塞到我手裡,用手揉我的腦袋,笑得很開心:“這麼愛生氣,不怕變氣球啊?”
“你纔是氣球。”我擦着鼻涕,說:“你繼續講。”
“沒有了。”李昂無辜地看着我,說:“ons你又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