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防患於未然
趙臨謙把蕭安蓉送到建碩的大樓下，又叮囑了一遍晚上會來接她，便開車離去了。
“趙希，讓張賽上來一下。”蕭安蓉一到辦公室，就對跟在她後面準備報告日程安排的趙希吩咐。
“是。”趙希看看蕭安蓉已經坐定，背椅一轉好像沒有要再理她的意思，便點頭離開了。
不一會兒，內線電話響起來，是趙希的聲音，“蕭總，張副總說他現在正在開會，一時走不開
！”
“那他什麼時候結束？”蕭安蓉知道張賽這兩天一直在躲着自己，一大早就開會，這過上班時間還沒有半個小時呢！自己特意早上一來就找他，也難得他能找得出這樣的理由。
“他說……”趙希似乎有些爲難，想了想纔開口道，“他說今天的事情很多，下午還要出去見個客戶！”
“讓他現在就上來！”蕭安蓉有些生氣，聲音也變得極冷厲。
趙希自然聽得出，答了聲“是”就安靜的切斷了內線。
等了好長時間，張賽也沒有來，趙希也沒有回覆。外面的小秘書送茶水進來，蕭安蓉也不回身，只靜靜的問，“張副總上來了沒有？”
那小秘書叫錢程程，在秘書室已經待了三年多了。她聽趙希的吩咐送茶水進來，沒料到蕭安蓉會突然出聲，而且口氣還比往常要冷淡很多，一緊張放杯子的手就有點抖，弄出很大的聲響。
“那個……趙秘書正在和他溝通！”秘書室裡消息最靈通，錢程程自然也知道張副總這兩天和蕭安蓉之間有些嫌隙。
不僅是他們，因爲在幾次會議上張賽對蕭安蓉的不熱情，下面很多經理也都在悄悄打聽，這位總裁寵臣這兩天是怎麼了，竟然敢給建碩的美女大佬冷臉看？
兩位老總都心情不好，連帶了很多人這兩天工作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聽說項目部這兩天就有人因爲犯了點小錯誤，被張副總怒斥兩句就直接開除走人了。
“出去吧。”蕭安蓉擡手揮了下。聲音裡有些疲憊。錢程程剛放鬆的心情又彆扭起來，不知道是改喜還是改憂。
憑良心講，蕭安蓉這樣的總裁雖然冷淡了些，但是對他們這些員工向來都是很好的。工作環境好工資待遇也不錯。最關鍵的是蕭總裁性格雖冷清，但是對每一位員工都很尊重。這也是很多人爲什麼一直以來，都留在建碩工作的理由。
錢程程在秘書室裡比其他的小秘書，和蕭安蓉的接觸又稍多了些。她常常看着蕭安蓉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辛苦工作，埋頭文件中一待就是半天。這樣勤奮的總裁有時候讓她都覺得自愧不如！
很多時候她甚至覺得，蕭安蓉這個總裁當的，好像連他們員工都不如
。甚至偶爾她還會冒出一個奇怪可笑的念頭——這個總裁這麼加班加點的幹，難道是在爲他們打工？
現在聽蕭安蓉聲音裡露出來的疲倦，她心裡突然生出一點點同情。這同情剛生了芽，就又被她給狠狠掐斷。他們聰慧幹練的女總裁。一向只會讓人羨慕當偶像，何時讓人同情過了？
錢程程一出去，蕭安蓉便拿出手機，直接撥了張賽的電話。電話響了很多聲，那邊才終於接起。
“張賽。上來一下。”蕭安蓉的話簡單明瞭。
“我……”張賽很斷然的找出理由拒絕趙希，可是面對蕭安蓉，他卻有些詞窮，或者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在蕭安蓉的面前從來就沒有說出過拒絕的理由。
“趙希已經和你溝通了很長時間，我不想一大早就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限你5分鐘站到我面前！”說完。蕭安蓉就掐斷了電話。
5分鐘，剛剛好，張賽站到了蕭安蓉的面前。錢程程又小心翼翼的送了杯茶進來，然後默默無聲的出去，隨手輕輕的帶上了門。
“我剛來b市的時候，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陸續接了幾個不錯的項目。你把以前的資料都找出來，查查和我們合作的人都什麼底細！”
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查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張賽皺皺眉頭，難道她千方百計的叫自己上來就是這些小事？
但是蕭安蓉特意和他說了，他也不好反駁。隨口便應承道，“等有時間我會安排人查的。”
蕭安蓉聽他回答的口氣，再看看張賽還繃着一張臉站在那裡，不禁不滿的蹙了下眉頭，蕭安蓉想想，用很認真的語氣吩咐，“這件事情你當做大事去辦，你親自安排可靠的人，還不許走漏一點風聲！”
“那些客戶也有還在的，不過多數都已經沒有合作了，現在查他們底細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前幾天你和我說趙臨謙收購的事情，你還記得嗎？”蕭安蓉打斷他，雖然早上趙臨謙一再說要自己相信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從昨天趙臨謙和自己談笑誘餌的事情後，她的心裡就已經生出了一絲懷疑
。
這樣的懷疑很可笑，可是已經落地生根，她便總覺得不安心。
“你是說當初我們公司困境的時候……”張賽把話頓住，想到趙臨謙和蕭安蓉一向不薄的交情，又有些猶豫，“這不大可能吧？”
“查了才保險！”蕭安蓉不想再這上面多說，敲了幾下手裡的鋼筆，便又低頭看文件。
掃了幾眼，簽了字，蕭安蓉把手裡的文件放到一邊，擡頭見張賽還看着自己，蕭安蓉目光接觸到他的，張賽便立刻垂下了眼眸，避開自己的視線。
“張賽，”蕭安蓉這下的語氣有些軟，沒有剛纔的冷硬，像是平時只他們倆在一起是說話的口氣。“那些年你幫我，我很感激你。”
她很感激，但是張賽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感激。
張賽默默不語，任蕭安蓉繼續說，“前幾天我和安權聯繫，他這個孩子很努力，才半個學期便已經把大一的課程都修完了。平時還要去公司實習，想想都覺得我對他太苛刻了。”
這個時候怎麼突然提到蕭安權，張賽緊蹙的眉頭有些不解。看着蕭安蓉嘴角淡淡的笑意，那裡面有她掩飾不住的無奈。
“我本來還答應他，讓他出國幾年的，現在看來，似乎要食言了。”
張賽心裡一緊，他突然知道哪裡不對了，蕭安蓉這個時候提前蕭安權，便應該只有一個意思。
“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本來最好的人選應該是你，可是因爲這幾年你對我無私的幫助，我知道公司裡有不少的流言蜚語，我心裡也覺得很對不起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張賽突然很生氣，出口的話已經帶着些怒火。
“我想讓安權早些來公司，想請求你像當初輔助我一般，你這次也好好的幫幫安權！”
“不可能！”張賽放在身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握的極緊，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暴露出來，“我不會答應你的，我爲什麼要輔佐安權繼承公司？”
“張賽，”蕭安蓉有些吃驚的睜着眼睛，她看着張賽很誠懇的道，“我只信任你啊
！”
“你從來都不信任我！”張賽怒得一拳砸在蕭安蓉的辦公桌上，“你若是相信我，你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我明明和你說會一直都陪着你，什麼結果都還沒有，你爲什麼現在就做這樣的決定！”
“這是防患於未然。”蕭安蓉知道張賽說的是什麼意思，美國的專家還沒有過來，她這樣就決定將來的事情，張賽本來就認爲她去廈市會耽擱治療，現在他就更不願意接受了。
“防患於未然，你說的好聽，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嗎？”張賽兩隻手撐在桌面上，他緊緊盯着蕭安蓉的眼睛，一雙濃眉下幾乎冒出火來，“你是打算放棄了是不是，就爲了那個辛子暮，他有什麼好，值得你連命都不要了？”
最後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幸好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不然蕭安蓉還真擔心，外面的人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昨晚他來b市了，”蕭安蓉笑笑，她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她還能笑的出來，在張賽憤怒的目光下，她繼續靜靜的道，“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什麼意思？”張賽突然泄了所有的怒火，他認識了蕭安蓉那麼多年，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話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就是五年前她毫不遲疑的離開廈市，她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她和辛子暮，怎麼可能會沒有關係呢？就算全世界的人與人都沒有了關係，她和辛子暮也不會沒有關係的啊！
“昨晚在我家門口，我告訴他我喜歡的人是趙臨謙！”蕭安蓉避開他的目光，想到黑暗裡那冰冷絕望的目光，心裡便又開始被割一樣的痛。
“那你不再去廈市了？”張賽驚喜，問的有些迫不及待。
“不。”蕭安蓉低着頭搖了兩下，便覺得有些無力。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去。”張賽怒喊了一聲，便再不理會蕭安蓉，轉身就出了門。
秘書室的秘書們就聽“砰——”的一聲巨響，張副總摔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就怒氣衝衝的往電梯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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