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言站在那裡,好半天都不說一個字。
她低着頭,席司曜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正要起身走過去的時候,卻見她蹲了下來,抱着自己,嚶嚶嚶地哭了起來。
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程子言也順勢,伸手抱住他,而他耳邊低而痛苦,卻又融着濃濃的心甘情願,“阿曜,作爲一個被你利用的人,作爲你真正的棋子,我知道我不該愛上你,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愛你,很早之前。”
席司曜的背脊微微一僵,而後冷靜地將她的雙手拉開,深不可測的鳳眸中掠過白光,“我不會愛你。”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這麼冷靜這麼理智,對她來說實在太殘忍,可是現在不殘忍,難道等着日後糾纏不清嗎?
萬一、萬一到時候讓他的小新娘傷心了怎麼辦?他不偉大,終此一生,他想守護的人,只有夜清歌一個。
程子言站在他面前,淒厲的哭,哭完了苦澀地笑,“我知道你不會愛我,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論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
“當然,我不會。”他說得乾脆又明白,在她痛而不得的神情裡,一如既往地淡漠無情:“日後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這一次,算我欠你一次。”
程子言輕聲說‘好’,繞過他走向浴室,腳步跌跌撞撞,眼底卻閃爍着如願以償的光。
席司曜,我就不信你真的這麼無情,我付出多少,一定要得到多少回報!
兩人回到國內已經是晚上,席司曜在之前就通過電話從唐越那裡知道夜清歌今晚在醫院,因爲夜安華轉院的時間定在了今晚。
在機場和程子言分開的時候,程子言叫了他一聲,“阿曜。”
他回頭,淡淡揚聲:“嗯?”
“沒事。”程子言抿了抿脣,笑容乾乾的,看了看他車子的後備箱,剛剛他手上的盒子,是帶給夜清歌的禮物吧,那個女人,可真幸福啊。
“路上開車小心。”她笑着說。
席司曜點了下頭,破天荒地問:“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了,你去看她吧,我知道你現在最想看到她。”她溫柔道,眼神切切地看着他。
“好,那你路上小心。”
“嗯。”
看着他的車子疾馳而去,程子言站在寒風中冷冷地笑,哪怕不曾見他把焦急流露在臉上,但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心急如焚。
只不過三天沒見,他是那麼地想念她,想念到剛剛在飛機上,他一次又一次地看時間,只恨不得自己會飛,立刻飛去她身邊。
席司曜,終有一天,我會代替夜清歌在你心裡的位置!
——
席司曜在夜安華病房門口停下,深深吐納平復自己的呼吸,看來最近鍛鍊的太少了,跑個八樓居然喘得這麼厲害。
他擡手正要開門進去,病房裡忽然閃過一個人影,他擡眼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是容遲。
他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夜清歌身上,她趴在病牀的牀沿,許是被容遲的動作驚醒了,她轉過頭來,眼神朦朧地看着他。
容遲在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很乖地點了點頭。
席司曜拿着禮物盒的手猛然一緊,即將握住門把的手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