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裡摔出來,夜清歌大腦空白了好幾秒,身後的聲音嘈雜又恐怖,爆炸聲,山洞崩塌的聲音,以及尖叫聲。
小腹很痛,大腿上溼溼熱熱的,那種感覺一直往下,夜清歌強撐着從地上爬起來,果然看到一片嫣紅。
可是此刻,哪裡還管的了自己,她慘白着一張臉回頭去看,卻只看到一堆的山石,沒有席司曜……
她愣着,看着,心也痛着。
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也不住地在搖晃,她想讓自己再多撐一會兒,至少、至少……也要等到找到席司曜再暈倒對不對?
可是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她的心拼命叫囂着要去找人,而人卻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緩緩倒下。
——
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入目一片純白,空氣裡福爾馬林的味道那麼濃,夜清歌睜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許久都不曾出聲,以致於於雙勤轉身過來,看到她已經醒了,嚇得摔了手裡的水杯。
“嫂子,你醒了?”於雙勤瞪大眼睛看着牀上的人,一臉擔憂。
本來她已經要上飛機回米蘭了,可是她家‘大叔’忽然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然後就帶她回來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問她家的‘大叔’也問不出什麼來,只知道席司曜不見了,夜清歌昏迷不醒。
“嫂子,你醒了嗎?有沒有覺得不舒服?”於雙勤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
夜清歌還是那副木木的樣子,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又像是靈魂還未歸位。
於雙勤急得轉身就想要去叫醫生,身後的人卻在這時,輕輕地開口叫她:“雙勤……”
“嫂子,我在?”於雙勤連忙轉回去,在牀邊坐了下來,對着夜清歌上看下看,幾乎要哭出來了。
夜清歌一點表情也沒有,那張臉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明媚,那雙眸已經宛若一汪死潭,毫無生氣,毫無神采。
她拉着於雙勤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聲音沙啞地說:“雙勤,我這裡不舒服,很難受,很疼,你去叫醫生來給我看看好不好?”
於雙勤愣了愣,接着眼淚啪嗒一聲掉在了她蓋着的被子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咬着脣,只有這樣才能防止自己大哭出來。
夜清歌此刻也有了表情,那一臉的心碎,令於雙勤更加難過,別過頭,肩頭顫動得那樣厲害。
好一會兒,她才轉過去,低聲安慰:“嫂子,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哥怎麼樣了,但是沒找到,也是個好消息,對不對?”vex6。
如果和找到席司曜的屍體這個消息想必,沒有找到他這個消息,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可是夜清歌還是難過啊,難過得閉上眼睛都無法阻止眼淚滑落,那麼多那麼多,把她的鬢髮都浸溼了,而後是枕頭,溼了一大片。
於雙勤看着,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她也是陷入愛情中的人,知道如果自己深愛的人找不到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慌和痛苦。
但是除了握着夜清歌的手,她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安慰她。
病房的門輕輕地被人從外面推開,她家‘大叔’霍微然走了進來,看她眼眶通紅得像只兔子,他走過去,摸了摸於雙勤的頭,而後對牀上的夜清歌說:“已經派人在找了,那個山洞下面是海,他可能掉進海里了。”
於雙勤趕忙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樣沒人知道,他們趕到的時候,夜清歌已經昏迷了,身後是已經坍塌的山洞,席也正的人已經不知去向。
現在夜清歌這個樣子,他們也不敢多問,怕讓她更傷心。
霍微然輕輕地看了於雙勤一眼,脣邊勾起一絲略帶無奈,卻禍國殃民的笑,而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於雙勤看了看他,點頭,然後跟着他一起走出了病房。
其實,剛剛霍微然在於雙勤耳邊說的話就是:她需要一個人安靜。
這種時刻,他相信夜清歌寧願自己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也不願被衆人看到她崩潰大哭的樣子。
雖說對夜清歌和席司曜不瞭解,但是從於雙勤的嘴裡也聽說了一些。
這個女人,在經歷了這麼多磨難之後都沒有倒下,那麼這一次,她也可以挺過去的。
因爲席司曜還沒找過,因爲他們還有兩個孩子。
事實上,夜清歌的確是需要一個人安靜,她需要讓自己徹底陷入安靜沉思的狀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很努力都去回想當時的狀況,可是想到腦袋疼得要爆炸了,卻還是一無所獲。
她想不起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席司曜到底哪去了……
蜷縮着身子,她抱着自己,給自己僅有的溫暖,咬着被子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司曜,你還沒找到,我怎麼可以垮呢?
我知道,你不會出事的。
你說過,你要用你剩下所有的時間來保護我和孩子,疼愛我們,寵我們上天。
你說過,你要和我白頭到老,少一秒鐘都不算。
這些你都還沒做到,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可是,我找不到你啊,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
——
晚上的時候,蕭定卿和蕭醫生來看她。
看得出來,蕭醫生此時面對她,還是有些不自然的,幾度糾結之後,才輕聲、小心翼翼地開口:“清歌,你還好嗎?”
“嗯,我還好。”夜清歌沙啞地回答,睜開眼睛看了蕭醫生一眼,忽然掙扎着要坐起來。
蕭醫生連忙上去將她輕輕按住,“別起來,你現在身子很虛,有什麼話就躺着說吧。”
——你現在身子很虛。
夜清歌一直不願意去想,去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還在,可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裡還是狠狠地疼了起來,像是有人用浸過鹽水的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
“蕭醫生,我的孩子……是不是不在了?”她哽咽着,沾了淚水的長睫毛顫動得十分厲害,一隻手緊緊地抓着蕭醫生的手,那樣地驚慌失措,害怕不安。
蕭醫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用溫柔疼愛的眼神看着她,慢慢地說:“以後還會有的,還會有的。”
夜清歌卻是搖頭,拼命搖頭。
當初執意要身下席夜白和席君遇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個不能流產的人,如果孩子掉了,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司曜,司曜……
你快點出現好不好?我現在需要你在身邊,我需要你啊?
我們的女兒沒有了,是我不好,是我該死,沒有保護好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
她兀自難過着,心頭滔天巨浪陣陣,將她的心淹沒了一次又一次,呼吸都那樣地困難。
蕭醫生俯下身抱了抱她,在她耳邊輕聲地說:“孩子,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阿曜也會找到的,不要難怪,你要堅強一點,還有兩個寶寶需要你啊。”
夜清歌胡亂地點頭,她知道還有兩個孩子需要她,可是她現在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她想大哭一場。
蕭定卿怔怔地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切,心裡刀割一般?
因爲——他想到了洛雲晞和那個已經沒了的孩子。
夜清歌這次沒了孩子是因爲意外都如此難過,那麼洛雲晞那次,該痛苦到如何地步?
難怪,難怪啊……
難怪在孩子沒了之後,洛雲晞姓情大變,再也不會對他說說笑笑了,難怪在孩子沒了之後,她狠心一走了之,從此杳無音信。
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頓,以便記住自己之前是有多麼混蛋?
可是,就算現在他打死自己,洛雲晞也不會知道,因爲她真的、真的從蕭定卿的世界裡消失了。
她之前說去瑞士,可是他去瑞士找了之後發現,洛雲晞其實並沒有在那裡。
夜清歌還在哭,雖然哭聲已經小了很多,可是蕭定卿卻覺得自己比剛剛更難過了。
他轉身,悄無聲息地走出了病房,靠在外面走廊的牆上,仰頭,後腦勺抵着冰冷的牆壁,眼睛閉着。
耳邊有輕笑聲傳來,他一驚,迅速睜開眼睛,寒光一掃,看到的是霍微然那張傲慢的臉。
這個男人的家世、樣貌、以及他現在所擁有的成就,造就瞭如今這樣一個霍微然——
清冷,倨傲,張揚的霸氣之中又透着幾絲迷人的沉穩內斂。
這樣的男人是一株有毒的罌粟,你只能遠看,不能靠近,否則就會有致命的危險?
可是偏偏這個世上有個於雙勤,她不是最好的,可是在霍微然那裡,卻是不可取代的。
縱然你千不好萬不好,在愛你的那個人眼裡,你就是最好的,你是唯一的。
在米蘭的名媛圈裡流傳着這麼一句話——這個世上你什麼都有可能得到,但是唯獨霍微然的心,你得不到。因爲,你不是於雙勤。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霍微然目光淡淡看着蕭定卿,薄脣微啓:“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想女人了。”
蕭定卿直接嗤笑了一聲,從兜裡掏出煙盒想抽菸,卻被霍微然阻止。
他擡擡下巴,示意蕭定卿看牆上‘禁止吸菸’的標誌,然後又說:“煙不能代替女人滿足你,我勸你還是戒了,去找女人比較實際。”
蕭定卿一掌拍開他的手,斜了他一眼,“難怪你都不抽菸了,是因爲有了於雙勤把?”
“不是。”霍微然一本正經地否定,“還沒遇到她之前,我就不喜歡抽菸,因爲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會遇到她,而她也一定是我的人。”
蕭定卿抖了抖手臂,故意往地上看了一眼,“你說你一個大男人肉不肉麻?看看,這一地的雞皮疙瘩都是因爲你說了這麼矯情的話。”
霍微然絲毫不以爲意,“其實你心裡和我一樣蕩,但是你不肯說出來,所以現在你一個人,我不是。”
話音落下,他轉身,眼神準確無誤地落在拐角那處,聲音溫柔不失強勢,“過來。”
於雙勤從拐角處走出來,扁扁嘴,走了沒幾步自己都忍不住了,撒歡腳丫子跑過來,一下子撲到了霍微然的懷裡。
蕭定卿幾乎要跳腳,這個王八蛋?明知道自己現在正感傷呢,他居然還在自己面前抱女人刺激自己?
“你們慢慢抱吧,我要走了。”
“快點走,非禮勿視都不懂。”霍微然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入蕭定卿的耳朵裡,他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霍、微、然,算你狠?
這地方明明是老子先在的,你和你女人後面來的,居然還這麼囂張霸道?你給我等着?
看着蕭定卿遠走的背影,於雙勤有些好奇,擡頭問霍微然,“他和他女朋友鬧翻了?”
霍微然低頭颳了下她的鼻子,“我們沒鬧翻就好了,不要管他。”
於雙勤:“……”
這個男人,真是……奇葩啊?
——
夜清歌在病房裡哭了好一陣才平復下來,蕭醫生像個母親似的,輕輕地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又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謝謝。”她嗡聲嗡氣地說了兩個字,又抽噎了一聲。
蕭醫生慈母一樣笑着,旋即眼中又多了幾分愧疚,對她說,“還記得那次在那個島上,我騙你阿曜沒給你發短信的事嗎?”
夜清歌沒有任何仲怔,直接點了點頭。
這件事她一直都記得,上一次在澳大利亞見到蕭醫生的時候她也記得,她不說,只是不想彼此之間難堪。
不論蕭醫生是爲了什麼而隱瞞短信這件事,她都不想追究,因爲沒有她的勸說,席夜白和席君遇,說不定根本沒機會來到這個世上。
所以她就想就此扯平,乾脆不提。
可是誰知,此時蕭醫生居然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蕭醫生只解釋了這麼一句就難過得哽咽了,咬着脣深呼吸了了幾次,才復而開口繼續說:“那次霍行知是故意那麼做的,他知道你收到了短信,那個時候你眼睛看不見,他也猜到你只會找我幫忙,所以威脅我。”
當時蕭醫生的丈夫金博士正在去往澳大利亞的飛機上,霍行知威脅蕭醫生,如果她不按照他說的做,就派人去暗殺金博士。
蕭醫生這一輩子沒有子女,丈夫是唯一的依靠,所以當時聽到霍行知這麼說的時候,方寸大亂。
夜清歌聽了之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爲本來就不準備計較,所以此刻只是更釋然而已。
“蕭醫生,我沒有怪過你。”她輕聲地說着,雖然聲音還是有些啞,卻是溫柔的。
蕭醫生長大嘴巴看了看她,而後眼裡亮光閃閃,最後居然哽咽着點頭,“好孩子,謝謝你。”
從那次之後,她心裡一直就難過,不安,想要找機會彌補,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夜清歌,她是那樣美好善良的一個孩子,又是那麼地倔強,肯定是討厭欺騙,自己騙過她,是否還能得到原諒,她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並不是自己的小輩,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病人,後來因爲席司曜,因爲蕭定卿而越來越熟,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孩子。
夜清歌握住她的手,“蕭醫生,我不要你的難過,我想你告訴我,是不是以後,我都不能有孩子了?”
她問得極慢,腦海中閃過當初程子言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也不能成爲母親時的神情——萬念俱灰。
她不會萬念俱灰,因爲至少,她還有席夜白和席君遇,只是好可惜……可惜不能和他有一個女兒。
蕭醫生摸着她的頭,又對着她眨了眨眼睛,笑着搖頭:“我們的清歌這麼善良,老天不會對你那麼殘忍的,放心吧,等阿曜回來,你們還會有孩子的。”
“真的嗎?”
“真的。”蕭醫生給了肯定的答案,“之前我是說,如果你第一胎保不住,以後可能就無法有孩子,但是你們兩個寶寶好好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這次只是意外。”
夜清歌點點頭,咬着脣努力讓自己不再哭,不再難過。
司曜,你聽到了嗎?我們還可以再又孩子的。
下一次,我想要一個女兒,你說好不好?
我等你回來。上也地你。
——
時間轉瞬即逝,席司曜依舊沒有找到,那片森林已經被唐越帶人翻了個遍,依舊是一無所獲。
他們也在海里尋找了許久,但是這麼冷的天,又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哪怕席司曜當初真的是被炸下海了,如今……
沒有人告訴夜清歌找人的進展,她也不問,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在第十天的時候出院,上了飛往佛羅倫薩的專機。
一個人,沒有人陪她。
偌大的機艙裡,她幽幽睜開閉上已久的眼睛,轉頭看和外面的藍天白雲。
席司曜,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去你想我去的地方等你。
你看,我這麼乖,所以,你一定要來找我們。
——
飛機在佛羅倫薩落地,夜清歌從機艙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兩個保鏢手裡的兩個孩子。
一個多月不見,他們好像長大了許久?
小夜白一直是那麼安靜傲嬌的人,但是此刻看到媽媽,也不淡定了,撲騰着雙手,先是‘呀呀呀’地叫了幾聲,然後看媽媽還不過來,扁了扁嘴,“麻麻?麻麻?”
小夜白尚且如此,小君遇更不要說了。
他看哥哥撲騰了這麼久媽媽也不過來,只是站在那裡一直看着他們,扯開嗓子‘哇’一聲就哭了起來。
其實夜清歌哪裡是不肯過來,只是這麼多個日夜沒見,此刻見了面,心裡難過、自責,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媽媽,所以不敢一下子就靠近。
誰知,兩個孩子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媽媽這麼久沒有看他們,現在看到她,還是高興的只蹦躂。
夜清歌飛快過去,如果不是蕭醫生說自己身體還處於恢復期,不要做劇烈的運動,她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兩個小寶貝身邊。
席夜白最先撲過去,夜清歌伸手接住他,小傢伙立即抓住媽媽的頭髮不讓她的頭亂動,然後對着媽媽的臉親了好幾口。
小傢伙是生氣了吧,不然怎麼會用這麼大力氣揪自己的頭髮呢?
夜清歌覺得頭皮有些痛,可是心裡卻覺得幸福,等小傢伙親完自己,她又親了親小傢伙,席夜白童鞋這才‘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乖乖地趴在媽媽的肩頭,又恢復了往日的傲嬌。
小君遇還在哭,夜清歌騰不出手去抱,就走過去,用自己的臉貼了貼他的,又親了親,還和他說話,“寶貝,媽媽來了,這些天想不想媽媽?”
她可想這兩個寶貝想得緊,只可惜身心疲憊,只可惜……媽媽不能帶你們的爸爸一起過來。
一想到席司曜,夜清歌見到孩子的激動瞬間變成了漫天的悽苦,她看看兩個孩子,更覺自責。
寶貝們,是媽媽沒用,不能讓你們的爸爸平安回到你們身邊來。
可是兩個小傢伙畢竟小,看不出他們媽媽在難過,只是見到了媽媽,覺得高興,就一直粘着媽媽。
所有人都不在,她一個人要帶兩個孩子,辛苦可想而知。
於雙勤本來是願意來幫她的,但是被她婉言拒絕了,她說:“我沒事,我可以的,我會照顧好兩個孩子,我們在這裡等他來接我們回去。”
她的自欺欺人,卻讓人更覺心疼。
每每午夜時分,孩子們都睡着了,她卻無法入睡,站在窗口,對着星空,思緒那般清醒。
沒人知道她的思念有多深多瘋狂,沒人知道她的心已經碎成了一片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她不敢哭,不敢讓自己去難過,她怕掩埋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那些崩潰情緒會一觸即發,怕自己倒下,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她和席司曜說過,她長大了,她勇敢了,所以她那麼冷靜,唐越帶着那麼多人都找不到他,那麼自己也不可能找得到,況且離開兩個孩子已經一個多月,她怕自己再不過來,兩個孩子都要不認識自己了。
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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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噗……大過年的寫這種情節,我覺得自己真欠揍啊,席哥哥一定會平安歸來的,到時候會解開山洞坍塌之前和之後的事,表急~唔……最近留言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