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蘇紫睛睜大眼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我們給陳阿姨買塊墓地:一來,讓陳阿姨入土爲安,也算是對陳阿姨的一種愛;二來,就算蘇剪瞳再恨我們,也不會讓陳阿姨跟着她四處飄泊。”在這兒,林思思用的是“我們”不是“你”可見她對蘇紫睛的關心,是真真實實的關心,是一心一意的關心。
事情,就這樣定了。
第二天早晨,蘇紫睛在林思思的陪伴下,去了A市最好的墓園,找到了相關負責人,買了一塊墓地,然後坐出租車去農村找蘇剪瞳。
經過一天、一宿的時間,地上的髒水全流沒了,剩下了一些黑乎乎的泥巴。
蘇紫睛捂着嘴,努力壓下胃裡的翻騰,和想吐的衝動。
林思思是在農村長大的女子,對這種場景早就已經習慣了。小時候上學的時候,遇上連陰天,或者是下大雨,她都會穿着小雨鞋,踏着淤泥,趟着水,就這樣去上學。
現在,她雖然穿的是高根鞋,身上的服裝是今年才上市的限量版女裝,骨子裡還是慘留着一股子農村女子特有的堅強跟坦然。
推開出租車的車門,用腳試了試地下的泥有多深,有多濘,然後找了一處泥最少的地方站穩身子,伸手去牽蘇紫睛的手。聲音柔軟的說道:“睛兒,跟着我走!”
“嗡!”蘇紫睛用力的點了點頭,踏着林思思留下的腳印,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再像昨天那樣,一不小心,把高根鞋陷進淤泥裡撥不出來。
在服裝設計室裡遊仞有餘的蘇紫睛,面對這些淤泥的時候,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要不是林思思牽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來找蘇剪瞳,她肯定會像昨天那樣,把高根鞋陷進泥裡。
她看着很好走的地方,往往是淤泥最深,最軟的地方。林思思走的地方,全是路邊,一些坑坑窪窪、倒滿了玉米杆、或者是青草的地方。這些地方雖然難看,比起那些好看的地方來,要好走很多,之少,不會把高根鞋陷進裡邊撥不出來。
“睛兒,小心點!”
“先站穩身子!”
“睛兒,踏着玉米杆走”
“睛兒,跟着我走!”
“睛兒,牽緊我的手!”
一路上,林思思不停的提醒着她。幸好有林思思的照顧,否則,蘇紫睛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踏過條坑坑窪窪、泥濘難行的道路。
好不容易,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兩個人站在鐵門前邊的時候,林思思彎腰撥了幾把青草扔在地上,讓蘇紫睛站上去,她自己也隨後站了上去,擡起手來,用力的敲打着破舊的鐵門。
這鐵門破的,用力一敲都會向下掉鐵屑。
蘇紫睛擡起手來,本能的捂住了嘴,另隻手跟林思思一樣,用力的敲着。
“睛兒,你別敲了,我自己敲就行!”林思思體貼的阻止了蘇紫睛的敲門行爲。
她知道,讓蘇紫睛這種大小姐來這種地方,實在是委屈她了。
蘇紫睛固執的搖搖頭,固執的說道:“我要敲!”連這麼難走的淤泥路自己都走過來了,現在敲門這種小事,對自己根本就不算什麼!
蘇紫睛現在最期待的,就是蘇剪瞳能接受她的幫助,能跟着她一起會A市。不管怎麼說,她們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出租車伺機劍眉微蹙,用不懂的眼神看着這兩個打扮時尚的女子,不知道她們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蘇紫睛蹙眉,柔軟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堅強,清清楚楚的喊道:“姐姐,蘇剪瞳,你開開門,你快開開門啊?”
院子裡沒有動靜,再敲,再喊,院子裡還是沒有動靜。
坐在屋子裡的蘇剪瞳仰着臉,用複雜的眼神看着這扇讓蘇紫睛跟林思思敲的“啪啪”做響,幾乎下一秒種,就要掉下來的鐵門。
她不知道蘇紫睛爲什麼要來找她,就像她不知道蘇紫睛爲什麼要這麼固執。
自己已經離開了A市,離開了和蘇家有關的一切,逃到了這個落後的小農村裡,她爲什麼還不肯放過自己?難道說,非要把自己逼死,她才肯心滿意足嗎?
鐵門外邊,林思思被蘇剪瞳的固執給氣的咬牙切齒
,一邊砸着鐵門、一邊生氣的吼道:“蘇剪瞳,你給我聽好了,你再不開門,我就爬牆進去了。”
在農村長大的林思思,對爬牆這種事一點都不陌生。實在不行,她真會爬牆進去。
今天,就算是綁,也要把蘇剪瞳綁到蘇紫睛面前,讓她們姐妹倆好好談談。
蘇紫睛爲蘇剪瞳做的點點滴滴,連自己這個外人看着都感動了,蘇剪瞳這個混蛋竟然不動如鍾,一點感覺都沒有。
氣死自己了,真是氣死自己了。
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把蘇剪瞳給拖過來,很很的給她幾拳,打醒她這棵糊塗腦袋。
從農村走進城市裡的林思思,在某些事情上,微微有點尚武精神。她有着女子特有的溫柔跟體貼,也有着男人的尚武精神。在某些事情上,她比男人還要乾淨利索。
說着仰起臉來,深深的看了眼牆頭,再看向面前的鐵門,對裡邊的蘇剪瞳下了最後通牒:“蘇剪瞳,你到底是出來,還是讓我爬牆進去?”
“思思!”蘇紫睛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再看向面前的牆。
對林思思爬牆的功夫,她多少了解一點點。原先住校的時候,林思思常常爬牆,爬學校的大門。
林思思不是那種壞學生,因爲做兼職、和出去做家教的原因,常常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很晚、很晚了。
爲了這事,沒少被管宿舍的阿姨警告。
後來,自己說服了管宿舍的阿姨,管宿舍的阿姨答應自己不管多晚都給林思思開門,同時、也逼着林思思寫下了保證書“從此以後再也不爬牆跟大門。”
自那以後,林思思真就沒有爬過牆,更沒有爬過大門。一晃眼,幾年過去了。受過高等教育,早就不是當初那愛個爬牆的農村女子的林思思,今天被蘇剪瞳氣了,再次有了爬牆的衝動。
“沒事!”林思思放柔了聲音,安慰着身旁一臉擔憂的蘇紫睛,然後仰起頭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牆頭,在心裡盤算着要從那兒進去。
正想着,面前的鐵門“譁”的一聲,讓蘇剪瞳從裡邊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