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儀式結束之後,溫馨雅不是被記者纏着,就是被前來寒喧的賓客絆住,這其中固然有蘭馨公司上市之後,前途大好,但是她很清楚,大家的殷勤其實都是衝着夏司氏來的。
夏司氏入股蘭馨公司,讓蘭馨公司地位也跟着水漲船高。
於是,一直到十點半宴會結束,溫馨雅也沒能和司亦焱說上話。
送走了賓客之後,言韶卿和鄭一繁留下來處理後事。
溫馨雅終於有機會喘口氣。
司亦焱就站在車前,淡冽的身影,帶着冬日夜色的寒凜,宛若深潭的眸子,深沉晦暗,他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她。
看着她傾城的姿態,被清冷的月色拉得老長,在燈光下搖曳生姿。
溫馨雅的心跳倏然漏了一拍,踩着月色,緩緩朝着他走過去。
司亦焱將她被寒冷侵蝕的身體攏進懷裡,身上的大衣將她緊緊的包裹起來:“馨雅,恭喜你蘭馨公司順利上架。”
在一起十年了,他比誰都清楚,她渴望變強,掌握自己的命運,與他並肩的意圖,如今蘭馨公司上市,也就意味着她的商業帝國,開始了征服世界商業版圖的野心。
溫馨雅將面頰貼在他溫暖的胸前,略有些感嘆:“本來早就準備上市,沒想到一場收購戰居然拖了這麼久。”
從收購戰到現在,足足拖了三年之久。
“現在上市時機正好,蘭馨公司經歷了這場收購戰,纔會更快的崛起。”
這場收購戰站在z國保健品牌的立場上,確實慘烈萬分,但是站在打贏收購戰的蘭馨公司的立場上,卻是蘭馨公司迅速崛起的契機。
“嗯!”溫馨雅輕輕應了一下,冬日的夜,寒風凜冽,冰冷刺骨,但是司亦焱的身體,卻替她擋去了一切的寒冷。
屬於他淡雅清冽氣息,將她包圍,很溫暖,很堅實,也很安全,讓她可以全身心的依賴,敞開心扉,交付自己最勇敢,最熱烈的。
“馨雅!”司亦焱輕喚。
“嗯?”溫馨雅仰起頭看他。
四目相對,司亦焱的心臟猛然收縮,因爲身高的差距,每一次她在懷裡,這樣擡頭仰望他時的神情,就像仰望着她內心最虔誠的信仰,崇拜,仰慕,忠誠,毫無保留!
司亦焱沉黑的眼中,慢慢浮現了笑意:“今天晚上的簽約儀式很特別。”
——歡迎,夏司氏入股!
看似只是普通的歡迎詞,但是他看得分明,這句話是她對他說的,以堅定,宣告,傾城的姿態,對他說出來的,最動人心魂的告白。
從今天開始,他和她不管身心,還是事業,都緊密的聯繫在一起,不分彼此。
在他含着笑意瑰麗流光的目光下,溫馨雅面頰微熱:“是……是嗎?”
男人和女人考慮問題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
在司亦焱看來,讓他完完全全參與她的事業,她的人生,對他而言,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告白。
但是,對於她來說,她從前不讓司亦插手她事業,是因爲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變強,後來不讓他參與
,是因爲她向他證明自己的能力,想要與他並肩,並非對他的防備和不坦誠。
司亦焱低頭看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聽說是特別精心安排的?”
相愛十年,她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這個女人,不止一次向他表明,她的忠貞,她的信仰,毫無保留,夫妻彼此擁有自己的事業,本來就尋常,世界上大部分家庭皆是如此。
是他貪得無厭,想要完完整整的侵佔她的一切,將她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裡,讓她此生無可遁逃。
他對任何事,都是把握分寸,拿捏尺度,進退有度,只有對她,從不知滿足。
面對男人嘴角玩味的深笑,不知怎麼的,溫馨雅有些羞惱:“我將簽約儀式和蘭馨公司上市安排在一起,是爲了替蘭馨公司上市造勢,而且蘭馨公司經歷收購戰,損失慘重,簽約儀式和慶祝宴會一起舉辦,也是爲了開源節流,況且……”
溫馨雅說得是理直氣壯,但是在他意味深長的目光下,不自然的聲音越來越低,人也越來越心虛,說到最後都有些擡不起頭來。
她不禁暗罵自己沒用。
司亦焱低笑:“怎麼不繼續說了?”
這個簽約儀式不管什麼時候舉行,都能替蘭馨公司造勢,利用簽約儀式製造新聞和喙頭,這纔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應該做的,選在上市的時候,恰好不是最佳的時機。
所謂的開源節流,更是無稽之談。
收購戰結束之後,蘭馨公司獲得t-k集團的鉅額賠款,經過五個月的休養生息,已經基本恢復元氣,這才決定上市。
溫馨雅呶了呶嘴,轉開了話題:“我聯合古越曦他們一起隱瞞了你,你生不生氣?”
之前在宴會上,她站在高臺上時,司亦焱淡冽的目光,如影隨行,夾雜着暗瀾涌動,銳利危險,讓她無所遁形。
整個宴會下來,她心虛的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幾乎不敢與他對視。
司亦焱瞧着她眼中一閃即失的驚慌,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嗯,不生你的氣!”
他心愛的女人,精心爲他安排這場特別的告白,敞開心扉,將自己的心捧到他的面前,他又豈會生氣?
溫馨雅很高興,覺得他的話有些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司亦焱輕輕撫摸着她的面頰,淡淡道:“不過古越曦他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膽敢聯合起來隱瞞他,就要有承受懲罰的準備。
“你將他們怎麼了?”溫馨雅總算明白,哪裡不對了,他只是說“不生你的氣”,但是沒有說不生古越曦他們的氣。
所以,司亦焱會懲罰他們。
她在內心默默爲古越曦他們點了32根蠟,表示對他們的遭遇感到哀悼。
但是,就是沒有半點,身爲最魁禍首的自覺。
司亦焱輕輕挑起她的面頰:“你的話太多了。”
說完,他低頭含住了她的脣,輾轉吮吻,昏暗的路燈下,彼此將依偎的身影,被拉長,重疊,糾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