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h市一處莊園裡,司亦焱臉色蒼的躺在牀上。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匆匆地走近,接着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司亦焱面色沉冷狀若修羅。
年輕男子遲疑了一下才道:“京城那邊,顧鈞麟剛剛調了黑色星期天的人馬,似乎是溫大小姐遭人綁架失蹤,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你再說一遍。”司亦焱的眼中倏然射出一道冷光,彷彿時間在一瞬間停頓,年輕男子所有的言行舉止彷彿被這一道目光凍結,靈魂一下子就曝曬了出來,受到冰冷的審視和切割,寂靜中彷彿無數把鋒利的刀,亮晃晃幽冷冷的朝他疾射。
年輕男子驚恐不已:“溫大小姐遭人綁架,生死未卜。”
黑白顏色的房間裡寂靜的氣氛流淌,如夢魘般流動着黑與白的詭異單調,在黑與白的相間之中,氣氛與空間的關係被髮揮到極致。置身其中,光感好似來自末世,不留神就墮入魔道。
“古越寒,給你五分鐘時間,我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司亦焱緩緩的掀開白色的消菌被單,他****着上身,胸前纏着厚厚的紗布,因爲他劇烈動作,胸前的紗布緩緩的滲透出鮮紅的血液來。
“九少,您的傷很重,醫生說暫時還不能起牀行走。”古越寒看着他胸前越來越多的鮮血滲透出厚厚的紗布,肩胛處鮮紅的鮮血被宣染開來,房間的空氣帶着鐵繡的味兒,不由一陣心驚肉跳
九少胸前的傷有多重,他比準都清楚,那場驚心動魄的槍戰,那顆子彈就這樣沒入到他的胸口,鮮血不停的往外涌,可是追擊他們的敵人卻緊緊地咬在他們身後,九少的鮮血浸染了整件白色的單衣,隨着他奔路,地上帶着了一地逶迤的鮮血。
終於他們等到了救援,九少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這一昏迷就是半個月,而他就守在九少的身邊,看着儀器裡的顯示生命機理的數據,一會兒低,一會兒高,整整半個月……每一次都是那麼的令人心驚肉跳,九少就這樣與死亡博鬥了整整半個月!昨天才剛醒。
司亦焱凌亂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格外的頹廢消沉,額前的流海半遮着他低調而奢華的眸子,隱隱的閃動流燦的溢彩,卻寒冽的嚇人:“還剩下四分鐘。”
古越寒臉色一白,連忙道:“我馬上就去。”
古越寒匆忙出了房間,司亦焱拿起牀頭邊的黑色襯衫迅速穿上,黑色將胸前面血腥完全遮擋,讓人無法窺視,而他又恢復成那個秀雋、清傲、寒冽、涼薄的司亦焱。
四分鐘後,古越寒再一次推開了房間的門,司亦焱已經裝戴好了坐在沙發上,手指飛快的敲擊着筆記本電腦的鍵盤,那雙優雅到了極致的雙手,修長如玉,指節分明,堅硬地好似玉石,卻帶着指點江山,令山河崩亂的氣勢,一條條指令從他的指間流泄。
“九少,您要的資料都在這裡。”古越寒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他,擡眼便看到電腦上面的指令,他竟然調整動了整個京城的勢力,那個只有十五歲的稚嫩小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沉重如斯。
司亦焱伸手接過,一目十行,不消半分鐘便已經將資料看了一個分明:“準備車子,我們馬上回京城。”
清冽的聲音夾雜着不容拒絕的氣勢,古越寒心中寒怵:“九少,您的傷十分嚴重,若是不好好臥牀休養,極有可能留下病根,另外,今晚凌晨一點我們要飛往意大利,您若是您現在趕回京城,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這一次九少回國的消息,不知道被誰泄漏了出去,那幫人在道上懸紅一億買九少的項上人頭,九少目前的處境十分危險,如果不盡快的離開z國,後果將不堪設想。
“你不需要置疑我的任何決定,意大利那邊的事我自有分寸。”司亦焱寒冽的目光落在古越寒的身上,秀麗狹長的眸子帶着鋒芒,微抿的脣帶着蘼麗。
古越寒看得心驚膽寒:“九少,您這一次秘密回國的消息被泄漏,明顯是我們在意大利那邊的勢力出了內鬼,而且還位居高位,我們必須馬上回去處去,不然會對您這麼多年來辛苦經營的一切產生很嚴重的影響。”
司亦焱輕輕的合上筆記本電腦,倏然間自沙發上起身,卻不想牽動了胸前的傷口,一股鑽心的痛陡然間蔓延,他微微蹙眉,腳下微微踉蹌。
古越寒緊張喚道:“九少!”
司亦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對,意大利那邊的事同樣重要,所以一會兒你先回意大利,我辦完事稍後過去與你會合。”
古越寒瞪大眼睛,他只是九少身邊的助手,就算先回意大利又能如何,根本主持不了大局,九少這是故意要將他打發走,免得他妨礙他去營救溫大小姐:“九少,我馬上去準備車。”
古越寒生怕他拒絕,猶如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房間。
司亦焱輕輕的佔了一支菸,他拿煙的動作和別人不同,一般人都是食指和中指拿煙,可是他卻是拇指與食指捻煙,白色香菸捻在他的指間,帶着極致的雅緻,青煙嫋嫋彌散,任由自己的思緒一寸一寸的被焦慮而吞噬。
他將煙放到脣邊猛然吸了一口,那動作沒有任何低糜和頹唐,反而帶着高雅與矜貴,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焦慮的情緒,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九少,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古越寒匆匆的走進來,當看到九少手裡捻着的香菸時,微微一愣,九少很少抽菸的。
司亦焱輕輕吐出菸圈,驅散了眼前的迷霧,看着菸蒂上面的菸灰一顫,摔落在地上,摔成了灰燼的不僅僅是菸灰,更是司亦焱僅有的理智。
他伸手將菸蒂擰在茶几上面的菸灰缸裡,那樣優雅到了極致的動作,似是帶着一股子殺伐狠戾的力道,一下子就將菸蒂捻碎,看得古越寒心驚肉跳。
“走!”司亦焱只說了一個字,腳步卻早已經邁開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