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樂團?
安知薇對此一點概念都沒有。愛睍蓴璩
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應該是加入某個交響樂團,在裡面上班?
安知薇黑亮的美眸中流露出疑惑。
這並不能怪她,雖然兩世爲人,人情世故上老練了,心態成熟了,但人始終是人,又不是百科全書,總有她不瞭解的方面燧。
不過重生過的好處,就是安知薇比一般人要耐性和謙虛很多。她懂得不恥下問,哪怕對方是她並不十分待見的父親。
“進樂團?我從來沒有接觸過,怎麼進樂團?有什麼要求嗎?”
安楠就跟安知薇解釋:“每個交響樂團,都需要大批音樂人才。總的來說,作爲樂團,演出機會是非常多的。演出機會多了,你磨練自己的機會就多,見的大場面機會就多。還有就是,樂團是一個集體,大家都是吃音樂這行飯的,你可以有機會學習很多事情,不至於閉門造車。猷”
“你還是個新人,哪怕起點不錯,一畢業就可以開演奏會了,但萬一哪怕一次做砸了,演出商很精明的,以後都不要找你。這樣如果你在樂團裡面的話,就有了一條退路。如果你以後冒出頭來了,受到團長賞識,那麼也會有開演奏會的機會。”
安楠不說,安知薇還真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一條路可以走。
“這樣的話……爸爸……”
安楠見女兒一臉豁然開朗,巴掌小臉上閃閃發光,知道她已經開竅:“不過你如今都已經在籌備演奏會了,當務之急是把演奏會開好。開完演奏會,就可以準備簡歷,去找樂團毛遂自薦了。”
安知薇十分感激,點點頭,眼看時候不早,就告辭離開。
…………
忙忙碌碌,又一週過去。爲了穿下那些繁瑣的演出服,安知薇開始節食,原本一頓吃一碗飯,如今一頓只吃一個蘋果。加上高強度的訓練,整個人瘦剩一把骨頭。
“這樣倒是上鏡了。”對着鏡子,她可憐巴巴地捏捏自己臉蛋,“就是面無半兩肉,會不會福氣薄啊。”
“你又不是明星,何必這樣苛求自己。”董薇心疼不已。
這時候福伯敲門進來:“小姐,有個市文化局的人來找你,說你們約好了的。”
“哦,我這就來。”安知薇說,“讓他稍等一下。”
換了見客的衣服到外面廳裡去,一個戴眼鏡很文氣的年輕人正襟危坐。他大概從來沒有踏入過這種地方,神色之間頗有些侷促。不過好歹保持了該有的大體。
等到安知薇在他面前坐下來的時候,年輕人又露出敬畏神情來。人都有第六感,可以感覺到眼前人氣場。
如今安知薇的氣場已經很強大。
“你好,你就是安知薇小姐吧。”年輕人遞過一張名片,“請問,是你致電我們徐局長,說你要把手頭一座古建築捐獻給政府嗎?”
安知薇低頭一看,名片上赫然寫着“陳寅恪”三個字,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年輕然大抵對旁人這種反應習慣了,笑笑說:“同名同姓很尋常吧。”
“可是這個名字當真非同凡響。事實上,我比敬重某些開國元勳還要敬重這位教授中的教授。”
陳寅恪幽默地道:“所以,這個名字其實是我一塊試金石。凡是像小姐您這種反應的,多半都是文化人。毫無反應地大大咧咧照着名字叫的,就是——”
“大老粗!”
安知薇和陳寅恪一起笑起來。
笑過之後,氣氛就輕鬆很多。安知薇命人換上了好茶,這才重新正襟危坐,悠悠地說:“沒錯,不知道陳先生您有沒有聽過在西區十二路的那座前朝康親王別院。那是我的別業,這座建築年代久遠,裡面很多東西,我也不懂,更別提如何維護好它了。眼看這幾年風吹雨打的,又不好住人在裡面,白白地看着頹敗,怪可惜的。如今我想要把它捐贈給政府。”
陳寅恪一聽地點嚇了一跳,失聲說:“康親王別院是安小姐你的物業!”
要不是手腳快扶住眼鏡腿,恐怕他那副
眼鏡就要粉身碎骨。
“沒錯。”
顧念把紅令交給安知薇的時候,作爲總部的前朝王府也一塊交給了她。
如今眼看紀委和武裝部雷霆而來,這座王府顧念熟如指掌,那是萬萬不能繼續用做紅令總部了。這麼大一座宅子,每年的維修費用都不少,安知薇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政府,還換一個慷慨人翁的美名。
“天啊,天啊,天啊。”陳寅恪瞬間變成復讀機,他“天啊”了半天之後,忽然回過神來,“小姐,你果真決定了?”
安知薇看着陳寅恪那後腦勺都要樂開花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捐獻給政府,又不是捐獻給他,他卻這麼高興,可見是個真正無私的人。
如今世道,這種赤子之心的年輕人,已經比大熊貓還稀有。
樂了半晌,陳寅恪正色起來,衝安知薇深深鞠躬:“我代表政府感謝你!”
安知薇受了他的鞠躬之後,就說:“我只有一個要求,這個王府日後可以改造成博物館或者開放給人蔘觀。但是不能用作盈利,只能用於公益事業。”
“那是自然的。”陳寅恪說,“那麼,我們還需要組一個專家評估團去對它進行評估。最後,我們會搞一個捐贈儀式——不知道安小姐你對儀式有什麼要求嗎?”
陳寅恪原本以爲安知薇這種年輕富二代,正是血氣方剛最喜歡出風頭的年紀,平白無故捐了一座古建築出來,捐贈儀式自然有多大搞多大,最好鬧得世人皆知才合她心意。不料安知薇只是懶懶地說:“儀式什麼的,勞民傷財,往大了搞不合適。不搞嘛,徐局長那邊可能不好交差,也就是籤贈送協議那天,象徵式地放兩掛鞭炮好了,你看合適嗎?”
各方各面考慮周全,陳寅恪再次被驚呆,半晌才點頭:“難得安小姐識大體,就這麼辦吧。我回頭就去寫報告。”
過了半晌,年輕人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安小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便,可否先帶我們文化局的人去看看王府情況,我們好計劃專家團人數。”安知薇笑道:“這個容易,你定個時間就好了。我這段時間都有空的。”
陳寅恪大喜,他年紀雖然輕,但是是傳統知識分子家庭出身,治學嚴謹,品行端方。也因此而跟局裡別的人格格不入,專門被派來做各種跑腿的事。不想今天這趟差事,竟是緣分巧合,可以搶先一睹傳說中康王別業的風采。如今陳寅恪心中反而同情起自己坐在辦公室的同事們,他們閒聊度日等下班的時候,自己可就要開眼界去了!
他飛快地跟安知薇約好了第二天上午的世間,安知薇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也順應如流,應承下來。
…………
第二天上午,陳寅恪帶了幾個文化局的年輕人,老早守在了王府門前。他們一色的白襯衫牛仔褲,戴了厚厚玻璃瓶底眼鏡,就連手提包都拿了差不多的黑色古老款式,乍一看像個旅行團出遊。
那虔誠如朝聖的面孔,倒讓安知薇有些赧然。比起這些兢兢業業,爲了理想固守清貧的同齡人,出入豪車美宅的自己,活像舊社會的地主老財。
而那些年輕人見到在賓利車上下來的安知薇,都如見天人,又驚豔又敬畏,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說話。最後還是陳寅恪上來說:“安小姐,我們來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安知薇微笑,她拍拍手,西斯應聲而上,安知薇吩咐:“所有大門打開。”
在前朝,只有極其尊貴的客人駕臨,又或者王爺王妃回家,纔會打開大門。今天安知薇以這種禮節,來迎接驗收它的陳寅恪一行人。
她覺得,這也許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這種方式來宣告自己對這座王府的所有權了。
安知薇有些悽楚地看着陳寅恪等人興沖沖走進王府。
王府很大,保存極其完好,前後七進,後面還有舊時花園。要不是看見這裡活動的人穿的現代服飾,很容易生出穿越時空的恍惚感。
陳寅恪左看看,右摸摸,只恨爹孃長少了兩隻眼睛。昨天在董家對着滿屋子的輝煌陳設,他只不過是目不斜視,如今見到這座死氣沉沉的昔日建築,卻像回到了老家,樂不可支到極點。
“安小姐,等專家組來之前,你要把這裡的私人物品都清理走。”陳寅恪對安
知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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