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薇點她額頭:“你呀,都快二十的人了,可長點心吧!剛纔要不是我拉你,就落得你不是了。ai愨鵡琻你以爲今天這種日子,大人們會幫你?到時候刁蠻任性的名聲傳出去,你就等着當老姑婆吧!”
“切,我都要出國了,纔看不上這邊的凡夫俗子呢!”安知茹不以爲然地撇嘴。
安知薇見她固執,暗中嘆氣,也不管她。
“那我們到門口湊熱鬧去好了。”她提議。
安知茹拍手笑道:“好啊!旄”
這時,門口花炮響起,餘家的車隊到了。
原本現在的訂婚禮基本上都已經簡化,甚至合併到婚禮中去了。什麼納彩問名過文定的,很少有人做足。加上安家很西化,基本上也就是辦個酒席完事。可是餘老爺是個傳統的人,加上林落翹就這麼一個女兒,堅持要鄭重一些,於是有了這個中西合璧的訂婚宴。
雖然說自家幾個妯娌不和,但安楠的兩個兄長也都過問了安知夏的訂婚禮。時任市委辦公室分管領導的安柏親自操刀,擬定了訂婚禮的整個流程。安知薇看過那份表,果真井井有條,色色考慮周全了嵬。
先是餘嘯雄在餘家祭祖上香,然後出發過來,進行納彩之禮。然後就是迎賓入室,把安知夏介紹給整個家族的人。接下來的奉甜茶、壓茶甌、戴戒指、改口、祭祖、回禮再到晚上的訂婚宴、分餅、告祖等等,一樣一樣,所有儀式都齊全。難得安知夏這樣沒有耐性的人,今天可就要耐着性子,所有流程做足。
兩個安家的侄子輩上去開車門,都是十來歲的伶俐少年。
一身西裝革履,精神煥發的餘嘯雄,從勞斯萊斯車上踏下。他身材高大健壯,比兩個弟弟都高,烏黑的頭髮梳理得油光呈亮,平凡的五官因爲喜事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不過,要數出色的,還是他身後的三個弟弟。左邊第一個,餘嘯東,白淨面孔,沉默穩重;中間一箇中等個子,溫和可親的,是剛從外國趕回來,稍後還要趕回去的餘嘯南;最右邊最吸引女賓們注意力的,則是容貌俊美,氣質出衆的餘嘯言。
“餘家的四個公子,真是人中龍鳳啊!”
不知道誰在賓客羣中低聲說,馬上引來一片贊同聲。餘嘯雄給了開門少年一人一個紅包,剛要進門,門口的三姐領了幾個女僕,攔住門口。
“新姑爺,可來到我們安家了,不知道有什麼事呢?”
這程序之前跟餘嘯雄通過氣,他樂呵呵地說:“本人餘嘯雄,特意來爲安知夏小姐行納彩禮。這裡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揮揮手,底下人馬上上前去,一人一個紅包,見人就派,見人就派。
三姐掂量一下紅包厚度,頓時眉開眼笑。她又說:“彩禮都是些什麼?”
餘嘯東親自上前,雙手奉上長長的彩禮單子。
三姐凝神看去,計有:郊外別墅三座,複式住宅三套,賓利汽車一輛,市中心旺鋪十間,佳士得拍賣行古董首飾十套……長長的單子,衣食住行無所不包,應有盡有,只看得三姐眼都花了了。
光看這彩禮單子,可真是誠意十足。
三姐於是命人收了彩禮單,笑呵呵地雙手叉腰:“這彩禮嘛,也算過得去了。只是卻少一樣東西,不知道餘大少你知道不知道?”
這跟說好的不同啊?按照之前定下的程序,就該三姐開門,進去迎賓、介紹了。餘嘯雄一愕,只好說:“不知道。”
“唔,我家小姐喜歡海景。這兒,可還少一座海島呢。”
三姐此言一出,不光餘家四兄弟都嚇一跳,就連賓客們都一片譁然!
海島?!
沒聽錯吧?
雖然以餘家財力,買一座海島不是什麼難事。可如今女方一家都在屋子裡等着納彩呢,一時三刻之間,哪裡變得出一座海島來?
餘嘯雄的笑容開始有些僵硬,還是餘嘯東反應快,上前說:“海島的話,我哥哥一早就準備好了。等着結婚那天送給嫂子做驚喜呢!老姨你先放了人,以後一定補上!”
“哇,還真答應了!”
“可是很奇怪,這訂婚禮又不是結婚,怎麼還有人攔門?”
訂婚禮確實跟結婚不一樣,不應該有人攔門要紅包的。只不過林落翹爲了敲竹槓,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餘嘯雄聽見弟弟的話,馬上反應過來,說:“對對對,其實我名下就有一座海島。到時候一定轉到知夏名下!”
這可就是準新郎的金口玉言,親口承諾了!
大家心想三姐這總該放行了吧,豈料三姐一叉腰,似笑非笑地說:“空口白牙的,可不靠譜哦。老實說,我是看着知夏小姐長大的,她的才貌,足可以去選世界小姐。餘大少能夠娶她,也是好福氣。好歹,也該立個字據吧?”
“什麼?”餘嘯南比較衝動,一聽這話過分了,就忍不住要上前去理論。餘嘯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三哥!”
“先看大哥怎樣說。”
在三個弟弟複雜的目光中,餘嘯雄竟然毫不猶豫地說:“好!拿紙筆給我!”
三姐大喜,沒想到林落翹給自己的任務輕鬆完成,馬上就叫人送來紙筆。當着上百來賓的面,餘嘯雄寫下了婚後贈予名下海島(經度XX,維度XX,名字XXX)給愛妻安知夏,又註明日期,最後龍飛鳳舞地簽上大名。
“她擺明就在敲我們家竹槓!”餘嘯南氣道。
餘嘯東淡淡地說:“千金難買佳人一笑,只要大哥覺得值得,就可以了。”
等手下字據,三姐一邊開門,迎接男方家人進安家,一邊派人把字據送去給安知夏。等到男方家人都進了客廳,裡面烏泱泱地站了一片人,都是安家的親戚。穿着紅色傳統緞子服的媒人喜氣洋洋地給餘嘯雄介紹女方家人:這是安家老太太,你該叫奶奶;這是安家大伯,大伯孃;二伯,二伯孃……
餘嘯雄一個一個恭恭敬敬地行過禮,收了好些紅包。厚度跟自己給出去的當然不能比。
等到介紹完畢之後,餘嘯東餘嘯南餘嘯言就張羅着,把一個一個紅木盒擡進客廳中。當先一個紅色盒子,裝了厚厚一疊房產證,都是那些彩禮物業,當先一本打開來,儼然寫了安楠的名字。
安楠一看,就十分滿意。林落翹在旁邊看着,卻有些不是滋味。悄悄拉安楠袖子:“楠哥,怎麼彩禮上寫的是你的名字?不是給知夏的嗎?”
“知夏不也是我們的女兒吧,足見餘大少夠貼心,知道我們養育女兒不容易啊。”
可房產證寫安楠的名字,連林落翹都沒粉,她怎麼心足。
“可也應該寫上我名字吧。”
安楠說:“咳,你和我不都一樣嗎。”
然後,就是一些看得着的東西了。房子啊別墅啊或者豪車這些,雖然是彩禮重頭,可放在紅木盒裡,都是些本本鑰匙之類的,沒啥看頭。真正有看頭的,是那幾箱子名貴皮草,訂製高跟鞋,各式大牌包包等等,一件一件精緻華美,做工一流,透着派頭,儼然把安家大廳變成了名牌秀場,只看得賓客們眼都花了。
安知茹雙眼瞪直,只恨眼睛不夠用,安知薇見她這副模樣,心中好笑,悄悄趴在安知茹耳邊說:“這些加起來也不到一百萬啊。”
一言驚醒安知茹,她頓時跳起來:“對呀,也不是什麼值錢貨嘛!只是個堆頭而已!”
安知薇點頭微笑:“等你畢業去做了翻譯官,一個月就可以買一樣,全部買齊,也不過一兩年。只不過你可以拿來裝扮自己,去認識更好的男人。”
安知茹原本心裡羨慕嫉妒恨的,直想憑什麼安知夏可以輕易得到這麼巨大的財產。安知薇見她心智迷失,於是把她拉回來。
她畢竟只是個少女,如果因爲一件小事毀了三觀,那就不值當了。
等到展示完了,安家人在神桌上陳列好貢品(安家沒有神臺,臨時增加了一個),就是安知夏出場奉甜茶。刻意打扮過的安知夏,今天包裹得嚴嚴密密,身上一襲餘家送過來,請了蘇州老繡工量身定做的紅緞丹鳳朝陽金絲銀線裙褂,曲線玲瓏,秀彩輝煌。她的肌膚白裡透紅如剛出生的嬰兒,頭髮黑鴉鴉地,眉目如畫,美豔驚人。
剛一出來,就成爲全場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