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莞默默的蹲在海水邊。
顧子臣那個男人說走就走,分明半點留戀都沒有。
她望着陌生的四周,看着空蕩蕩的大海。
顧子臣說離開,他們往哪裡走?!這裡一望無際,她真的不想要再在這個大海里面飄蕩了,可如果讓她留在這裡,想起這麼多人對顧子臣虎視眈眈的模樣,寧願溺死在海水裡算了。
喬汐莞抱着雙腿,天黑後,天氣陡然又降了溫。
她瑟瑟發抖的坐在海邊,也不知道多久了,顧子臣一直沒有出現。
她驚恐的看着四周,耳邊似乎突然聽到了什麼聲響。
她縮着身體躲進一顆大岩石後面,不敢有半分動彈。
她偷偷的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那些土著人,一行人仿若興高采烈的在海水裡玩耍,看上去無憂無慮的,發出一些說不出來是不是笑的歡悅聲。
喬汐莞咬着脣,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的一直窩在那裡。
顧子臣那貨,到底去哪裡了?!
是突然被發現了走不了,還是乾脆已經躺進了溫柔鄉。
男人都是劣根性的動物,萬一萬一,就被引誘了呢?!
喬汐莞一動不動的看着前面的人在他面前狂歡,過了好久好久,那些人似乎是玩耍夠了,三三兩兩的離開。
喬汐莞深呼吸了一口氣,微微放鬆的那一秒。
“嗚嗚哇哇!”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
喬汐莞一怔,看着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個土著男人,土著男人似乎是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他,黑暗的空間下,就只能看到他漆黑的身上,那雙閃動的眼睛。
“我,我在洗澡,我不是逃跑……”喬汐莞焦急的說着。
一說完就覺得自己真是蠢到不行。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還好,看對方一臉茫然的模樣,對方應該是完全聽不懂的。
喬汐莞就瞪大着眼睛和麪前的土著男人大眼瞪小眼。
腦海裡面冒出無數個草泥馬!
顧子臣那貨是不是就真的把她忘了,這麼久了就這麼忍心的把她丟在這裡,一個人這麼久?!
萬一,萬一她被怎麼怎麼了……
眼眸突然一緊,身體僵硬着。
面前的土著男人突然伸出黑黝黝的手指,戳了一下喬汐莞的手臂。
喬汐莞怔怔的看着他。
土著男人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
戳完,還興高采烈的跳着舞。
喬汐莞覺得世界都黑暗了。
這些土著民,有沒有這麼無聊啊!
她仰天長嘆。
顧子臣你丫的再不出來,勞資就貞潔不保了!
“嗚嗚哇哇”。土著人突然大聲的說着,然後自然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你別碰我。”喬汐莞尖叫。
一把甩開他的手,很是排斥。
土著人被喬汐莞突然的舉動怔住,好半響沒有反應的看着她。
喬汐莞心跳也莫名的緊張,她剛剛會不會激怒了土著人?!以前有時候她無聊了會看一些叢林世界,然後就會看到傳說中的野人,聽說這些土生土長的野人會殘忍到吃人肉的。
她整個人驚慌到不行,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
土著人突然有些憂傷的轉身走了。
背影看上去還很落魄,仿若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喬汐莞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土著人,心裡那一刻還是一絲說不出來的悸動。
有沒有搞錯?!
她的同情心也太氾濫了吧!
咬着脣,繼續蹲在海水裡面,等待。
越等越毛躁。
正在自己覺得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一個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讓你等久了。”
“你丫的也知道讓我等久了,我再不出來,我tmd就自殺了。”喬汐莞崩潰的大叫,剛剛叫完,轉身的一瞬間整個人一下怔住了。
顧子臣身邊跟着一個土著人。
土著人看着她,原本非常高興的,又陡然失落的低垂着頭。
喬汐莞一直都覺得這些人土著人長得都大同小異,她根本就分不清楚,此刻卻非常清楚,這個土著人就是剛剛她無意“傷害”到的那一個。
顧子臣看着她異樣的眼神,說道,“他幫我做了一個木筏。”
“你怎麼讓他幫你做的?”喬汐莞驚歎。
“我送給他一把瑞士刀,他就幫我做了。”顧子臣說得雲淡風輕。
喬汐莞怔怔的看着他,半天反應不過來。
“來,把衣服換上。”顧子臣說道,又轉身對着那個土著人比劃着什麼。
土著人連忙點頭的轉身。
顧子臣三兩下的給喬汐莞套上她之前的衣服,依舊給她穿着防彈衣,準備好了一切,從土著人手上拿過木筏以及長木棍放在水裡面,土著人還非常熱情的把木筏固定後,扶着他們上去。
喬汐莞就這麼一路驚歎的看着顧子臣征服的土著人,看着他們遠遠走了之後,土著人還在不停地揮手,不停的向他們揮手。
遠遠地,直至消失。
喬汐莞轉頭對着顧子臣,“你倒是能耐啊?老實交代,你到底爲什麼去了這麼久?”
“我準備足夠的東西,當然要花時間。”然後顧子臣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他衣服裡面找出了些看都沒有看過的水果,依然裝了一瓶淡水,還有一些烤肉。
“你是不是和那些女人什麼什麼了?”喬汐莞狠狠地問道。
顧子臣笑了一下,虎摸着她的頭,“別開玩笑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喬汐莞你真的連點常識都沒有嗎?我現在腰都直不起來了,你還想我做什麼?!”顧子臣沒好氣的說着。
喬汐莞怔怔的看着他。
顧子臣翻了翻白眼,又從衣服裡面拿出足足有大手指那麼大的一顆透明石頭,遞給喬汐莞,“給你的。”
“這什麼啊,玻璃嗎?”喬汐莞詫異的問道。
這麼大一顆,肯定是玻璃。
“你覺得這個地方會有玻璃嗎?”
“是鑽石?!”喬汐莞驚呼。
“我猜想應該是。”
“誰給你的?”
“剛剛那個土著人。我收拾好東西就跑出來找你,半路就遇到了那個土著人,土著人看着我特別興奮,拉着我就往裡面走,我不想引起什麼動靜就跟着他走了幾步,他興奮的從土裡面挖出了這顆東西遞給我,我看了看,光澤度甚好,就收下了。”
“顧子臣,不帶你這麼騙人家東西的。”
“我不是給了他一把瑞士軍刀嗎?”
“那人家不也給你做了木筏嗎?還這麼牢固。”喬汐莞狠狠地說着。“而且這筆買賣,小孩子都知道,你佔大了便宜!”
指不定,剛剛那個土著人就是興高采烈的帶着她去看這顆鑽石,她是不是真的傷了他的心。
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土著人好單純好單純。
他們離開了他還揮手,不知道通知其他人,他們是要逃亡嗎?!
“你還給我。”顧子臣臉色一沉,伸手欲拿過那顆鑽石。
“不要。”喬汐莞狠狠的捏在手心,“寄送送給我了,就沒有要回去的道理。”
這麼大一顆鑽石,還是在原始叢林裡面挖出來的,指不定就價值連城什麼的……
打死不還。
顧子臣看着喬汐莞的模樣,嘴角揚了揚,突然放下長木棍,躺在木筏上,伸了伸懶腰,說着,“要不要過來休息一下。”
喬汐莞轉頭看着顧子臣,好半響,就這麼躺在他的旁邊。
現在天色已黑。
難得的,天空上一輪圓月高掛,照耀着海平面,出奇的安靜。
“顧子臣,我們在海上要漂流多久啊?”喬汐莞忍不住問道。
她實在很想念家裡的大牀。
她要能夠平安,她鐵定了躺在牀上,三天三夜不下牀,她要和她的被子君狠狠的纏綿。
這麼有些惆悵。
耳邊,似乎突然想起了打鼾的聲音。
不是特別響亮,但絕對是一聲一聲,此起彼伏。
喬汐莞轉頭看着顧子臣,看着這個男人疲倦的臉頰。
這麼快,就睡着了?!
昨天一夜在海水裡面浸泡,今天又經歷了這麼多,半下午還和她一直不停的……她突然心裡有些感動。
其實不是誰都是鐵人的。
有時候只是因爲堅持,一直這麼堅持着,讓自己看上去不會倒下。
她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笑。
說實在的,經歷了這麼多生死危險,說不埋怨顧子臣都是騙人的,她分明可以非常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大牀上,享受着各種各樣的榮華富貴,根本就不需要經歷這麼多慘痛的事實,卻因爲顧子臣,卻因爲他帶着她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島嶼,過上了非人的生活方式。
她突然深呼吸了一口氣,靜靜的靠着顧子臣。
木筏做的真的很棒,穩固性好不說,這麼飄蕩在海平面上,海水都不會滲透進來。
土著人很擅長的這些東西吧?!所以顧子臣那個腹黑的男人應該是在想,與其自己做一個,還不如讓土著人來做!
這裡的人的很多思想,喬汐莞恍惚覺得,好像顧子臣似乎都知道?!
顧子臣是不是真的懂得特別多?所以纔會這般的,遇到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洶涌成竹的樣子,仿若在他的人生裡,就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
不知道他是自大,還是自信。
總之在他身邊,會莫名的覺得安心。
夜色很濃。
有一瞬間又會覺得,如果沒有經歷這麼多驚心動魄,也見不到這麼美的景色。
緩緩地,喬汐莞也閉上了眼睛。
她也困到不行。
很快。
兩個人沉沉睡去,任由木筏在海平面上,漫無目的的飄蕩。
這就是自由。
一種久違的,說不出來的,觸動人內心深處的,一絲無法壓抑的悸動。
仿若一直在夢裡面一般,到處都是安靜的,周圍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晃動,帶着她走向一道光明之路。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突然有些刺眼的,讓她猛地又緊閉上。
“醒了嗎?”頭頂上響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喬汐莞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半響似乎是適應了突然的光亮,睜開。
太陽當空。
她這是沒心沒肺的睡了多長時間了?!
“你睡了很久。”頭頂上的人直接說道。
“爲什麼都不叫醒我?”喬汐莞詫異的問道。
“又沒有什麼事兒。”顧子臣回答得理所當然,他現在坐在木筏上,用木棍做的槳椅一直在在水裡划行。
喬汐莞動了動眼眸,想想也對。
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幹嘛不讓自己睡覺。
她動着有些痠痛的神經,看了看四周,“我們是不是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旅行?”
顧子臣點頭。
喬汐莞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顧子臣將熱帶的水果,特意挑選的比較多汁的遞給喬汐莞,“先吃點東西。”
“嗯。”喬汐莞接過。
一小口一下口的吃了起來。
顧子臣看着她的模樣,突然放下了手上的木棍,坐在喬汐莞的旁邊,看着她有些沮喪的臉頰。
“其實我以前去過一直這種野人區,不是在這座島嶼上,是在非洲更深的一個島嶼裡,那個地方的人比這裡的更加原始。”顧子臣突然開口。
喬汐莞納悶。
顧子臣幹嘛突然給他說這些。
“當時是爲了執行一個任務,我需要追殺的那個人剛好躲進了那個地方。爲了完成任務,就去了野人區。其實野人區的人,說恐怖也恐怖,因爲他們特別排斥外來物種,心裡面會認爲外來物種破壞了他們的生態。說不恐怖,那是因爲這裡的人非常的單純,在他們的世界裡面只有吃喝玩樂,沒有任何的陰謀心機,每天能夠吃肚子,如果還能夠戰勝其他野人族,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哦。”喬汐莞應了一聲。
所以說顧子臣在野人區才能夠這麼的得心應手?!
“我還去過很多地方,去過現在戰爭肆起的國家敘利亞。那個地方暴亂很多,有時候你躺在家裡面的牀上,你的房子就突然被炸得粉身碎骨,當然你就死於了非命。我當時去的時候,差點就在酒店的牀上一命嗚呼了,還好僥倖在路遠的幫助下,逃過一劫。然後我還去過非洲最落後的幾個國家,那個地方的人窮得你根本沒辦法想象,他們的思想非常的匱乏,從來不接受任何新鮮事物。我曾經碰到過中國的一個醫療團隊,他們在當地宣講艾滋病,在當地宣講避孕套的使用,好多人都對他們惡意相向,甚至於他們把避孕套當氣球吹。醫療團隊被逼得只能住進最破舊的教堂。而當時我剛好爲了隱蔽也在那裡,然後碰到了一個還算熟悉的人。”顧子臣說着,聽着像是故事,所以喬汐莞突然很感興趣。
“碰到了誰?”
“傅博文的妹妹傅子珊。”顧子臣說道。
“她這種富家千金,居然也會去那種地方。”
“人各有志。”顧子臣笑了笑,“其實很多人都會爲了理想做一些在家人覺得極端的事情,其實在外人看來,真的非常偉大的事情。我一直以爲我做的都是偉大的一番事業,現在想來……”
喬汐莞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臉上,難得露出來的一些落寞。
“之前武大一直在問我,到底都隱藏了些什麼。其實我並不是想要隱藏他們什麼,只是覺得在很多事情沒有成功之前我不需要給他們無能的希望。而我真的很想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喬汐莞不太懂顧子臣和他的那些夥伴的感情,其實從他願意把自己的手錶拿給武大那一刻開始,很多感情就可以不用語言來形容,行動證明了一切。
顧子臣似乎是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現在發展到這個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路遠,他的死其實是一個導火線。路遠在執行最後一個任務之前,對我說他要離開了,他要去擁有自己的幸福。然後,還說了一個藏在他心裡面的一個秘密。他其實不是我們所待的國家情報局的人,他是z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名特工。主要是隱藏在基地裡面,隨時監控着基地的動向。據路遠說,國家情報局其實早就在中央的監控之下,中央對國家情報局的存在已經有了畏忌,甚至起了解散的心思,但一個組織成立太久,想要解散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況且國家情報局是z國成立的第一個獨立的情報總局,算是比較成熟也比較有實力的一個基地。而當初成立的時候,就是專程爲國家做一些國家不能冠冕堂皇做的一些但卻是爲了國家和平的事情。比如暗殺某個國家重要關鍵人,刺殺反恐份子,盜取他國機密,組織某些暗地交易……等等。”
“然後呢?”喬汐莞被顧子臣勾起了極大的興趣。
“然後。國家情報局在自身的發展過程中越來越強,手上握有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且國家情報局在很長一段時間開始有了獨當一面的重要作用,中央對它的管控越來越無力。於是聽路遠說,z國相繼成立了兩個情報局,就是爲了防止國家情報局的勢力過大,然後一發不可收拾。而路遠就是其中一個情報局的特工,路遠說潛伏在國際情報局的人肯定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其他人,但這個人他暫時還沒有發現。後來,因爲路遠突然有了自己的追求,他對中央情報局遞交了辭職,然後也對國家情報局說了要離開的意思。國家情報局的性質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了變化。路遠是第一個提出要離開國家情報局的人,所以大家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人這麼離開基地都會選擇這種方式讓他們永遠離開。當然,這種方式離開的好處無可厚非,所有曾經知道的秘密,絕對不會從這個離開的人嘴裡說出來,也就不會泄露基地的秘密,保證了它的絕對神秘性。”
“路遠離開之後,我讓我的隊員全隊解散了,這其實對基地而言是很大的損失,基地要培養出來一個人不容易,一般都會經過十幾年的時間,而且我手下的這幾個人全部都是可以獨立執行任務的人才,對基地而言,這是一筆莫大的損失,而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之後,就是徹底的和基地爲敵。不過基地對我存在畏忌,他們一直以爲我手上握有重要的文件,其實我手上也握有一些東西,足以讓z國對基地進行討伐。”顧子臣說。
喬汐莞望着他,“你的意思就是,國家情報局,也就是你們一直待的基地,其實對於z國而言,已經是犯罪團體了?可以這麼極端的理解嗎?!”
“雖然極端了一點,但確實如此。”顧子臣說,“國家情報局已經開始擅自的接一些z國不允許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國家情報局開始自己謀利,發展的海外他國市場已經不是z國可以控制的地步。國家情報局的所有舉動都開始立於z國之上,最終想要發展成不屬於任何國家性質的,特殊機構。而這在全世界,不是沒有先例。”
“路遠爲什麼會對你說這麼多?”喬汐莞突然問道,其實一直是詫異的。
作爲特工,按理不會講這麼多的機密說出來。
顧子臣微眯着眼睛,“或許路遠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會因爲自己大膽的舉動遇害。而且他給我說這麼多隻是在臨走前提醒我,不要太依賴和太忠誠基地,基地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一個不留神,或許就會徹底瓦解,而不管是國家情報局也罷,中央情報局也好,所有危害到國家真正安全的隱患都會毫不留情的除掉。而他們作爲基地的重要人才,在拼殺中,必死無疑。”
“可是到了現在,基地還存在。”喬汐莞永遠都能夠問道重點。
顧子臣說,“那是因爲我們的離開,給了基地一個相當大的打擊。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那些原本實施的計劃就被擱淺。而這麼大一個情報局,z國也不是說能夠除去就能夠除去的,一個不留神,會引起國家的動亂,更何況,對於z國而言還有很多其他虎視眈眈的國家正想要看到z國內戰,z國一爆發,他國再這麼插手,故意挑起國際是非,你想過國家會發生些什麼沒有?!或許政權都會因此而動搖。所以但凡牽扯到國家的事情,總是需要小心翼翼到萬無一失才行。”
喬汐莞點頭。
以前對於顧子臣所處的環境所待的地方完全就只有一個印象而已。
沒想過牽扯到了,確實這麼深遠的,國與國之間的紛爭。
她是不是一直都太小看了顧子臣。
小看了這個男人,揹負着的一些國恨家仇。
“我花了8年時間,聯繫到了路遠之前的上級領導。z國中央情報局一員。”顧子臣繼續說道,“我的身份特殊,那邊不一定信我。而路遠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是那邊認可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爲了取得他們的信任做一些工作。上次我的離開,也是那邊主動找上我,讓我跟着去一趟中央情報總局,所以待的時間特別長,我們在計劃着引蛇出洞。國家情報局到了今時今地已經不再是z國可以掌控的,能夠這麼不着痕跡的除掉,是現在中央最想要做的事情。而我,可以給他們提供有用的價值。”
“顧子臣你很偉大。”喬汐莞突然感嘆。
“不。”顧子臣說,“曾經覺得自己很偉大,可以爲國家做這麼多事情,或許就是一次小小的刺殺行爲就能夠阻止兩個國家的暴亂。在經歷了自己的年少輕狂後,現在卻覺得,自己所爲的那些偉大,真的就跟雲煙一般,什麼都不是。反而到路遠死的那一刻才發現,我只是想要保護我的同伴而已。我很自私的,喬汐莞。”
喬汐莞皺眉。
“我之所以這麼幫中央情報局,只是想要通過中央情報局然後徹底的摧毀國家情報局,你知道基地的人開始在追殺我們,現在基地知道我和中央情報局已經有了牽扯,就再也肆無忌憚,在前幾天阿拉斯維毫不留情的刺殺行爲就充分說明了他們對我們有了一種比除之的決心。而這個時候,中央情報局爲了保我以及我的同伴,勢必就要和國家情報局對立。這是我故意製造的矛盾點,中央情報局爲了有足夠把握甚至要一針見血的除掉國家情報局,就會依賴我以及我的同伴,所以這場紛爭,由我而起。”顧子臣說,“如果失敗了,我將成爲z國的,千古罪人。”
話題有些沉重。
“爲什麼突然告訴我這麼多秘密?”喬汐莞歪着頭問道。
顧子臣淡淡的說着,“怕你無聊。”
“……”喬汐莞那一刻居然,啞口無言。
顧子臣笑了笑,看着她又說道,“其實是不想對你隱瞞什麼?我想,你會有興趣知道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恩,我想知道。”即使知道後,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輕鬆。
她看着顧子臣,看着他那麼平靜的臉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
木筏一直靜悄悄的在海平面遊走。
難得的,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風平浪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對他們的不薄。
喬汐莞吃完了水果,又吃了些烤肉,繼續躺在木筏上,閉目養神。
顧子臣用木棍划槳,木筏在平靜的海平面上,不停的遊走。
一切其實很安靜。
喬汐莞甚至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的那些,無比殘忍的戰爭。
這麼靜靜地躺了一會兒。
顧子臣划槳的手突然一怔。
他大聲叫着喬汐莞,“快跳下海。”
喬汐莞詫異的看着顧子臣,但經過了這幾天的逃忙生涯,也知道顧子臣的警惕,也知道他絕對不會和你開玩笑的,所以她二話沒說,直接跳進了海里,然後漂浮在木筏下面,憋住氣。
顧子臣也同時從上面跳了下去,在海底裡面找到喬汐莞,抱着他潛伏在離木筏較遠的地方。
耳邊越來越近的,聽到了直升飛機的聲音,離得海平面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喬汐莞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要憋得窒息,又好幾次的讓自己強忍了下來。
直升飛機一直在上空盤旋,顧子臣帶着喬汐莞非常安靜的遠離木筏的方向遊走。
不知道是敵是友。
顧子臣不敢輕易暴露在海平面。
耳邊,突然聽到了一個似乎是有些熟悉的聲音,在直升飛機的引擎下,顯得異常的小聲。
是武大。
喬汐莞用眼神示意。
顧子臣似乎也聽到了。
他抱着喬汐莞,緩緩的從海平面上露出來。
海平面上空2米處,一輛直升飛機一直在周圍旋轉。
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他們的存在,直升飛機上連忙扔下了一個軟梯,扔在他們面前。
顧子臣先讓喬汐莞踩着上去。
然後自己才順着梯子爬上去。
直升飛機緩緩地升起,一直往上。
喬汐莞有些緊張的坐在直升飛機裡面。
其實以前也嘗試過做直升飛機,當初沒覺得這麼嚇人。
武大看着他們,眼眶是紅了又紅,“你們居然沒死。”
喬汐莞眼眸一緊,你丫的會不會說話?!
武大似乎也不習慣自己這麼煽情,她連忙解釋現在的情況,“這是高嵩,中央情報局派過來接洽我們。還有其他幾輛直升機也在這個海洋裡面尋找你們的蹤跡。我們找了你們兩天了,我都以爲你們……不過還好。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死。”
喬汐莞看着武大。
剛剛誰說了,你們居然沒死的?!
現在有說什麼,不會死,這不自相矛盾嗎?!
“另外,尹翔已經到了目的地。剛剛接到消息,莫梳和溫特森也在過來的途中,聽說都只是受了點輕傷,不嚴重。”武大繼續說着。
“嗯。”顧子臣點了點頭。
“老大,我們現在就算是中央情報局的人嗎?”武大似乎還有些茫然。
“不算。”顧子臣說,“我和他們只是合作而已。”
“嗯?”武大詫異。
“以後給你好好解釋。”顧子臣不再多說。
武大也識趣的不多問。
顧子臣走向那個駕駛着直升飛機的高嵩,看着他已經拿着對講機正在發送信號,完事之後,他轉頭看着顧子臣,笑着招呼道,“一直聽聞你的大名,久聞不如見面,很高興認識你,我是高嵩,以前曾經和路遠一起特訓過的。不過路遠13歲就離開了,當時還在想那小子去了哪裡,卻沒想到……”
顧子臣微點了點頭,似乎沒想過敘舊。他嚴肅的問道,“讓我來駕駛行嗎?”
高嵩一怔,也沒有推脫,“你來吧。”
顧子臣直接坐在駕駛臺,然後根據雷達信號,開始往目的地開去。
顧子臣每做一件事情都有他的目的,他只是在看目前他待的這片海域,離目的地到底有多遠,而自己剛剛到底在一個什麼地方,和自己預想中的方向是不是一致。
對他們而言,每出行一次任務都是在不斷的尋找自己的弊端不斷地學習。
絕對不會讓這次任務的失誤成爲下次任務死亡的誘導。
顧子臣一直駕駛着直升飛機。
喬汐莞就坐在離他不遠的距離看着他生硬的背影。
她現在就算是安全了是嗎?!
她到現在似乎還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離海平面越來越遠的距離。
剛剛還在海水裡面差點就要窒息,現在卻這麼高高在上的坐在這裡,這麼舒坦。
而對於顧子臣而言,這樣的事情是不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上一秒面臨死亡,下一秒或許就可以高枕無憂,他看不到顧子臣臉上的任何欣喜。
她咬了咬脣。
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看着前方。
其實她一直在想。
對於顧子臣他們而言,她是不是真的就那麼的不堪一擊。
曾經在商場上的意氣風發,曾經的自信,在他們這一羣人面前,真的變得,微乎其微。
……
直升飛機一直往前飛行。
突然,似乎是傳來了危險信號聲,飛機上響起有了刺耳的聲音。
所有人突然警惕無比。
顧子臣很沉着的說着,“有一輛不明信號飛機往這邊飛行而來。”
“距離多遠?”高嵩警惕的問道。
“大概,5分鐘後到達。”
“旁邊有個信號燈,藍色那個,你按一下,會有人支援。”高嵩立即說道。
顧子臣按照操作,口吻嚴肅的說道,“我現在要緊急降落。”
“好。”高嵩連忙答應。
這個時候,根本就不能猶豫。
顧子臣靈活的手指不停的操作駕駛臺,直升機猛地一下往下,甚至是用了幾乎差點失重的方式,喬汐莞一直抓着扶手,整個人臉色已經瞬間慘白。
她一直以爲,安全了。
麻痹。
要不要這麼讓人不省心啊!
前一秒自己憂傷的情緒瞬間蕩然消失,有的又是,對未知的恐慌。
直升飛機緊急降落到一個也不知道什麼地方的一塊平地上,面前是一片偌大的樹林,層次不齊。
不會又是在這個地方逃命吧。
喬汐莞對樹林完全是存在了陰影,想起昨天那條巨蟒,想起昨天遇到的那羣野人……
她轉頭,看着顧子臣、高嵩、武大非常沉着冷靜的拿起槍支彈藥,顧子臣又拿了一把手槍塞在喬汐莞的手上,然後認命的被顧子臣拉着下了直升飛機,往樹林深處跑去。
一路上跑得有些快。
喬汐莞幾乎是被顧子臣拖着走的。
高嵩和武大一直在他們身邊,防備得很緊。
後面突然響起一道槍聲,似乎是有人已經追了過來。
顧子臣大吼一聲,“趴下,隱藏。”
然後喬汐莞就被顧子臣一下推到在地上,全身都痛,整個人甚至還處於暈眩狀態,就又被顧子臣拉扯着,隱藏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面。
顧子臣將喬汐莞安頓好了之後,非常迅速的組裝着他手上那把黑色手槍,臉上的表情是喬汐莞從來沒有見過的,嚴謹,冷漠,還帶着一點血腥。
“你別出來,捂住耳朵。如果有人靠近,我教了你怎麼開槍的。即使有子彈打到你,記得你穿着防彈衣,所以不要慌張,只要不被爆頭,你就會死。”顧子臣一字一句。
什麼叫做不被爆頭。
她驚恐的捂着子的腦袋。
她不要。
耳邊突然又是噼裡啪啦的槍聲,震耳欲聾。
喬汐莞捂着自己的耳朵,身體在瑟瑟發抖。
顧子臣這個時候也沒辦法安慰喬汐莞,他伸出頭,將黑色槍口對外。
“砰、砰。”
生死決戰,一觸即發。
武大和高嵩隱藏在另外一邊,配合着顧子臣,開始反擊。
目測對方人並不多,最多5個人。
反擊或許還有機會。
顧子臣扣動着扳機,和那邊的武大以及高嵩心領神會,武大突然從隱藏的地方出來,槍聲襲來。
顧子臣根據槍聲的方向,找準位置。
一槍擊斃。
“雷!”那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有些慘烈的聲音。
武大已經滾到了顧子臣的身邊。身上中了槍,穿着防彈衣,即使被子彈震得骨頭都要散架,多年的經歷,還不至於太難接受。
反而此刻,確實因爲那道女神,嚴肅而沉默。
此刻仿若槍聲又停了下來,似乎警惕着,不敢輕舉妄動。
“剛剛是,葉嫵的聲音。”武大突然開口。
顧子臣點頭。
在一邊已經驚嚇到不能說話的喬汐莞,也突然像是安靜了一般的,看着顧子臣和武大。
“動她嗎?”武大問。
沉默的空間。
頭頂上大樹的葉子在風中,颯颯作響。
顧子臣用薄涼的聲音冷冷的說着,“武大,我們天生冷血。”
------題外話------
愛你們愛你們愛你們麼麼噠。
話說你們覺得臣臣真的會這麼冷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