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顧耀其的辦公室,喬汐莞也沒有停留的,直接走出了顧氏大廈。
這個地方對她而言不存在什麼留戀。
她坐着小猴子的車,直接到了郊外的墓地。
一直覺得自己報仇了,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去看她的父母。
原來。
就算是報仇了,心情也不會因此好一點點。
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曾經也來過幾次這個地方,卻刻意的,刻意的迴避着這兩個墓碑。
因爲那個時候她覺得她不配出現在這裡。
現在,她直直的跪在墓碑面前,眼眶紅潤。
“爸,媽。”喬汐莞開口,“對不起。”
迴應她的,永遠都只會是沉默。
從出事那一刻開始,到她意外重生在喬汐莞的身上,一切都好像做夢一般的,經歷着極大的悲痛,又藏存着對仇恨報復的動力,這麼一直支撐着自己,到了今天。
環宇她到手了。
曾經害死他們一家三口的齊凌楓死了。
仿若一切都已經實現了她的目的。
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曾經失去的,終究永遠失去。
她說,“爸。齊凌楓說你害死了他的全家。我其實不太相信,因爲我從來不覺得你會是那種知道算計別人的人,否則環宇在你手上這麼多年,不會發展得這麼糟糕。可是齊凌楓一口咬定說是你……爲此,他纔會這麼的壞,這麼的殘忍,這麼的不折手段。你說,到底該去信誰?”
深秋的風蕭條的吹在地面上,捲起地上的泥土和黃沙,飄飄揚揚。
所有曾經發生的事情就像是畫上了句號一般,似乎不會再知道曾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不會再知道誰對誰錯。那些因爲仇恨而牽扯出來的兩代人的恩怨,到這一刻,就真的劇終人散,以最慘烈的方式,結局。
喬汐莞跪在那裡很久。
腿已麻木。
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在秋色中,漸漸模糊的那兩張照片。
她轉身,離開。
上天給了她另外一個身份,給了她再次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機會,所以她不應該浪費。
從這一刻開始,她回到了人生的起點。
她將真的以喬汐莞的身份,活出自己的這一世的精彩。
而曾經霍小溪的所有一切,就這麼埋葬在這個地方,那些不明所以的事情,也一併的,徹底埋葬。
眼眸微動。
她回到小車內,拿起電話,撥打。
那邊很快接通,“喂,你好。”
“白助理你好,我是喬汐莞,方便我現在來見傅總嗎?”
“你稍等,我看看傅總今日的行程和安排,5分鐘後回話。”
“麻煩了。”
“不客氣。”
電話掛斷。
喬汐莞對着司機說道,“去傅氏。”
總覺得,傅博文這個時候會想要見到她。
車子穩穩的行駛在上海這片熟悉的土地上。
5分鐘後。
白季陽回話,傅博文在辦公室等她。
她嘴角微抿,沉默着,一直到到達目的地。
走向傅博文的辦公室。
意外的。
喬汐莞在傅博文辦公室外的迎賓大廳看到了一個小孩子坐在偌大的沙發上無所事事,長得就是傅博文的一個小翻版,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那孩子是傅唯一,傅博文和程晚夏的小兒子。
只是這麼一個人坐在那裡……
她有些詫異,眼眸看了看,轉身往裡面走時。
“喬總,不好意思,麻煩您稍等一會兒,傅太太在傅總的辦公室內。”秘書抱歉的說道,“剛剛接到白助理的電話,說您要來見傅總,本來已經安排好了時間,但是傅太太突然出現,傅總一向對她太太比較寬容,所以……”
“沒關係,我等等。”喬汐莞嘴角一笑。
傅博文對程晚夏,寵溺無底線。
商圈娛樂圈上海圈都知道。
她又不是外星人。
她走向沙發上,坐在那裡等候。
秘書禮貌得爲她泡上一杯咖啡,抱歉的再次解釋着,纔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
喬汐莞喝着咖啡有些無所事事,轉頭看着傅唯一,嘴角突然一笑,“你爲什麼不去你爸爸的辦公室?”
傅唯一擡頭看了看面前的陌生阿姨,臉上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看上去酷酷的樣子,“不喜歡去。”
“爲什麼?”喬汐莞更加來了興趣。
“不喜歡他和媽媽在一起。”傅唯一重複。
“你吃醋嗎?”
“不是吃醋。”傅唯一義正言辭,“我只是不喜歡我爸爸一見到我媽媽就跟,灰太狼見到了喜洋洋一般的,恨不得吃了我媽媽!”
喬汐莞怔怔的看着傅唯一。
如果沒有記錯,這孩子還沒5歲吧!
這這這些話……誰告訴他的?!
“我不喜歡爸爸,我覺得爸爸就是我們家的大灰狼。他會搶走媽媽,也會搶走姐姐,還會搶走奶奶。”傅唯一總結。
然後又無比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喬汐莞訕訕的笑了笑。
沒想到傅博文在商圈這麼鋒芒畢露所向霹靂,自己的兒子居然對他如此的不屑一顧。
這倒是算成功,還是算失敗?!
這麼等了將近半個小時。
傅博文和程晚夏從辦公室裡面一起出來。
傅博文看着喬汐莞,微點了點頭。
程晚夏看着她,也是微微一笑,然後轉頭對着傅唯一,“唯一,我們走了。”
“哦。”傅唯一聽話的從沙發上蹦下來,然後走向程晚夏。
“我先帶着唯一去接妞妞,你忙完了就過來。”
“好,我讓司機送你們。”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
“你開車那技術……”
程晚夏一個眼神殺過去。
傅博文抿着脣,“開慢點。”
“囉嗦。”程晚夏拉着傅唯一離開。
天知道,程晚夏開車的速度已經夠蝸牛了,這是想要全上海都交通堵塞的地步嗎?!
喬汐莞正在幻想程晚夏那無比龜毛的速度時,耳邊突然聽到一個有些嚴厲的磁性嗓音。
“怎麼了,不是找我有事兒?”
喬汐莞回神,看着傅博文的表情。
“嗯。”
“進來吧。”傅博文丟下一句話,大步走進去。
偌大的辦公室內,喬汐莞無意看到連同的那個微開的房門,似乎是休息室,總覺得剛剛那個房間裡面發生了什麼,激。情四射的事情。
“你今天很喜歡走神?”傅博文揚眉。
好吧。
她就是有些八卦而已。
她坐在傅博文的對面,開口道,“我準備正式辭職顧氏。”
“然後呢?”傅博文問她。
“關於顧氏和貴公司的合作,目前的實施和後期的完工我都已經安排妥當,還請放心。”
“所以你就是來變態的。”傅博文表現得非常的淡定。
“還有就是。環宇集團我現在擁有了百分之八十八的股份。顧氏集團我擁有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所以,你還是來炫耀的?”傅博文直直的看着喬汐莞,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口吻也顯得很平淡。
“只是來感謝你的大力相助。”喬汐莞說,“而且不知道用什麼回報,所以決定將環宇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你,讓你成爲環宇的古董之一。”
“不用了喬汐莞。”傅博文一口拒絕。
喬汐莞一怔。
對於商人而已,至少對於她而言,能夠得到好處是理所當然都會欣然接受的事情,而且這份好處他有那資格獲得,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沒道理會拒絕。
“你一定差異我爲什麼不要了?!”傅博文看着她。
喬汐莞點頭,“我是真的很詫異。如果傅總此刻給我百分之十的傅氏股份,我會立馬接受。”
“你倒是想的美。”傅博文突然笑了一下。
傅博文不太喜歡笑。
儘管笑起來非常的有魅力。
他說,“雖然當初我給了你足夠的資金讓你有資本去做這些連環手段,可不得不說,所有的操作都是你自己完成的,一步一步,運籌帷幄。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算計在我看來並不是兩個輕易算計的人,我只說,我承認你的能力,因爲我傅博文從來不喜歡去佩服甚至去崇拜一個人。所以,你只需要將我幫你貸款的那部分錢還給銀行就行,其他的,我沒興趣要。”
“謝謝。”喬汐莞真誠的說着。
傅博文微點頭,“如果就是告訴我這些,我想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關於請你吃飯的事情……”
“我很忙。等子臣回來了,再說。”
“好。”喬汐莞離開。
傅博文看着喬汐莞的背影。
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以後在商業上指不定會創下什麼商界神話,他倒是有些拭目以待。
……
喬汐莞離開傅氏。
看着微微有些夕斜的太陽。
一天就這麼的過去了。
仿若腳步一直在匆忙中,走過。
她回到顧家大院。
她離開了顧氏,但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生活着不舒心也罷,說好了等顧子臣回來。
所以在顧子臣沒有說讓她離開的時候,她不會離開。
腳步剛走進大廳。
一個小人影從裡面蹦出來,直接撲向她,抱着她的大腿,“媽媽,你回來了!”
喬汐莞心裡有些軟。
今天看着傅唯一坐在那裡的時候其實就想到了小猴子。
昨天回家太晚,沒來得及去見見小猴子,何況自己回來時心情也有些煩躁不安,今天早上走得太早,總覺得自己欠小猴子太多。
她蹲下身體,看着小猴子小小的臉蛋,圓圓的眼睛。
“傭人們說媽媽回來了,我還不相信。今天去上學的時候,傭人說司機叔叔被媽媽叫走了,我以爲他們都是在騙我,剛剛在樓上看到媽媽從車上下來,我才相信,媽媽真的回來了?!”小猴子幼嫩的聲音,乖巧無比。
喬汐莞摸着小猴子的頭,“嗯,媽媽回來了。”
“爸爸呢?爸爸沒有跟着媽媽一起回來嗎?”
“爸爸還有事兒。”喬汐莞解釋。
“是還在旅遊嗎?”
“嗯。”
“就是上次我們去阿拉維加斯那種旅行。”小猴子天真的問道。
喬汐莞微微一笑,點頭。
就當是吧。
“爸爸太貪玩了。”小猴子總結。
喬汐莞認同的笑着附和道,“回來後好好批評一下爸爸。”
“我不敢。”小猴子囧紅着臉。
“交個我,我敢。”喬汐莞笑着說道。
小猴子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媽媽。
總覺得不管什麼事情,媽媽都能夠好好的解決。
兩個人牽着手準備往2樓上走。
迎面看着齊慧芬從原本顧子臣專用的電梯裡面坐着輪椅出來,看着喬汐莞出現時,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陰陽怪氣的嗓音說着,“有些人太沒有自知之明瞭,臉皮怎麼就這麼厚?!”
喬汐莞看了一眼齊慧芬,沒有搭理,拉着小猴子往2樓上走。
她實在不喜歡當着小猴子的面和顧家人有任何爭執。
“媽媽,奶奶很不喜歡你。”估計是憋了好久,小猴子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嗯,媽媽知道。”
“爲什麼奶奶不喜歡你?”
“或許奶奶覺得媽媽不夠好。”
“可是我覺得媽媽很好很好,全世界最好。”小猴子說,一副很篤定的表情。
喬汐莞親了親小猴子的小臉蛋,“你認可媽媽就行了,至於奶奶……媽媽只能這麼給你說,我和奶奶之間有些誤會,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的誤會,但是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相信媽媽刻意好好的解決。而你,該愛奶奶就愛奶奶,該愛媽媽就愛媽媽,不要存在芥蒂知道嗎?因爲我們都很愛你。”
“哦。”小猴子似懂非懂的點頭。
喬汐莞微微一笑,“回自己房間玩吧,媽媽也累了,媽媽想要休息一下。”
“媽媽。”小猴子突然叫住她。
“怎麼了?”
“媽媽,爲什麼家裡面的人越來越少,明理明月都走了,二叔也走了,二嬸不在了,爸爸去旅遊率,姑姑也結婚了,家裡面的人,怎麼會越來越少?”小猴子仰着頭問道。
喬汐莞沉默着。
是啊。
顧家原本那麼大一個家庭,人怎麼會越來越少。
“我也不知道。”喬汐莞一笑,“對不起,小猴子,我也不知道。”
因爲太複雜。
複雜到小孩子根本不可能理解得了的範疇。
“哦,總覺得家裡面變得好冷清,一點都不熱鬧。”小猴子感嘆到,小臉上都是無奈。
喬汐莞摸了摸小猴子的頭,那一刻居然無力安慰。
“媽媽你去休息吧,我做家庭作業了。”小猴子突然又乖乖的笑着,說道。
“嗯。”喬汐莞淡笑。
小猴子走進房間。
喬汐莞看着小猴子小小的個頭坐在課桌上,那麼乖,那麼可愛,那麼讓人心暖暖的。
如果說這個家對她還有什麼留戀。
或許,除了顧子臣,就只是他了。
所以。
爲了這兩個男人,她不會輕易地,做決定。
……
市中心醫院。
晚霞在病房內,形成了一道通紅的光線,讓原本冷清到死寂般的房間,染上了一絲溫暖之色。
雷蕾木訥的躺在病牀上。
晚霞照耀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仿若這是25年來,第一次這麼躺在牀上,認真的,安靜的想着,這一生遇到的這麼多的事情。
從愛上瀟夜那一年,13歲。
從瀟夜承認她那一年,15歲。
從她有記憶的人生中,整個世界裡面仿若就只有瀟夜。
他的一顰一笑,他冷漠到孤寂的性格,他偶爾暴露出來,嗜血而猙獰的目光,仿若他每一個細微到不易察覺的動作,她都深深的記在腦海裡面。
曾經有一段時間,有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現在,她因爲瀟夜被父母所遺棄。
她不是上海人,家在瀋陽。
因爲父母在上海做點小生意的關係,留在了上海上學。
對於學生而言,如果和如瀟夜一般有着黑道背景的人談戀愛,這是在學生時代父母最不能接受自己子女的事情,但是她做了,她爲了瀟夜,不回家,和父母抗爭,被父母鎖在家裡她絕食,自殺,她做盡了那些不孝不仁不道德之事,她甚至爲了瀟夜,和父母斷絕了關係。她的父母除了定期給她打來生活費和學費,從16歲開始,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父母。
因爲她留在了上海,而做生意的父母決定回瀋陽發展。
聽在瀋陽的楚以薰說,她的父母在瀋陽重新生了一個孩子。
在她17歲那年,在她父母已經年過40歲後,生了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取締了她在家裡面所有的地位。
意味着,那個家再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她不是沒心沒肺,她不是不會難過,但是她爲了瀟夜,忍着,強忍着。她把自己這一輩子所有的一切賭在了瀟夜的身上,她把自己賭給了瀟夜。
瀟夜也知道。
儘管瀟夜從來不說任何話,但是那一刻,至少有那麼一瞬間,她看到了瀟夜的感動。
瀟夜不是一個輕易會被感情牽扯的人,但是在她告訴他,瀟夜,我這輩子只有你的時候,瀟夜那一刻將她抱在了懷裡,沒有任何諾言,但是那一刻似乎就能夠感覺到,他會照顧她一輩子的決心。
總覺得,不管曾經付出了什麼,所有都值了。
爲了瀟夜,都值了。
原本以爲自己追求到了自己幸福的生活。
一切的一切,因爲姚貝迪,晴天霹靂。
第一次發現姚貝迪赤。裸。着身體躺在瀟夜的懷抱裡面時,她真的有一種衝動,有一種衝動想要殺了那個女人,她其實一直沒有把姚貝迪當成個什麼角色,她一直覺得她太懦弱,太單純太傻了,甚至除了學習,除了長得還有點姿色,除了家裡有錢外,一無是處,而她很清楚,對於姚貝迪的那些細微的優點,瀟夜絕對不會動容,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所以,她一直覺得姚貝迪從來都不是威脅。
反而讓她有些忌諱的是姚貝迪身邊的那個霍小溪。
霍小溪長得不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特別的有魅力,做事果斷,敢作敢爲,且特別的義氣,當時學生時代很多人形容高年紀的霍小溪就是,她很帥。
而這份帥氣纔是瀟夜欣賞的,甚至於她很多時候她都在默默的擔心着,擔心瀟夜和霍小溪會不會這麼的不打不相識,兩個人都那麼的出衆,會不會一拍即合。
她的擔心沒有發生,反而是姚貝迪,反而是那個女人,給了她致命一擊。
瀟夜和姚貝迪上牀後,瀟夜給了她承諾。
她當時真的很想很想大吵大鬧甚至於殺了姚貝迪,但是再次的,再次的爲了瀟夜,她忍了。忍着接受了他身體的第一次出軌,雖然不甘心,雖然很不甘心,她依然選擇,將自己的一切,賭給瀟夜。
而賠上自己的所有,再次給她的殘酷現實是,姚貝迪懷孕了,瀟夜要和她結婚,而自己。
而自己要被送去國外。
她當時就木訥的聽着瀟夜的安排,木訥的看着他冷峻的那張臉。
她其實很想笑的,笑着問瀟夜,“爲什麼,爲什麼從來都是我在不停的忍讓,不停的妥協,不停的受傷?”
可當時她沒有問。
她只是默默的接受了瀟夜的安排。
其實瀟夜那個時候大可以讓她滾蛋,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瀟夜沒有。
瀟夜選擇了,他自認爲自己最好的方式。
他以爲自己可以彌補她的傷害,他以爲自己在很多年後,還能夠給她幸福。
瀟夜太忠耿了,所有人都不明白瀟夜爲什麼對她一直放不下,她其實知道,她抓住了瀟夜的弱點,她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她放棄了所有,即使是真的放棄了一切,跟隨着他。
對於爲自己如此付出的人,瀟夜從來不會讓那個人受了委屈。
包括對他忠心懇懇的阿彪,還有其他,跟隨他的小弟。
對於瀟夜而言,她其實也只是那些跟在他身邊的其中一個而已,有時候真的和愛情似乎無關。
她出國了。
帶着所有的抱怨和所有的委屈,出國了。
出國後,她開始放縱自己。
她的第一次給了一個外國人,撕心裂肺的痛楚後,讓她嚐到了人世界最不受控的歡悅,她第一次覺得,很爽。
有了第一次的爽快,就有了第二次。
有了第二次,就有了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
終於有一天,她厭倦了。
她開始給國內打電話。
她給她最好的朋友楚以薰打電話。
楚以薰大學畢業後就到了上海,她可以幫她瞭解瀟夜的動向。
聽說,瀟夜經常不回家。
聽說,瀟夜每晚依偎在他身邊的女人,都不是姚貝迪。
這樣就夠了。
不管瀟夜身體如何,不是姚貝迪就行。
她開始一點一點的準備回國。
她要從姚貝迪的手上,她要從那個女人手上,殘忍的把瀟夜佔爲己有。
在瀟夜的世界裡,至少現在,她對他而言是虧欠,而姚貝迪對他而言,是厭惡。
如此鮮明的對比,她以爲自己必勝無疑。
所以,當她某一天,再修護完自己的處女膜,再做好了一切準備的時候,她對瀟夜說,她想回來,她一個人孤寂太久了,太想他。
瀟夜答應了。
答應她回國。
而他答應那一刻,她以爲瀟夜從此以後就會照顧她,讓她在他身邊。
回國那一段時間,她確實一直在他身邊。
和預想中的,總覺得少了什麼。
是少了些什麼?!
對了。
瀟夜不碰她。
她不管怎麼依偎在他的懷抱裡面,怎麼的在他胸膛上妖嬈,他就是不碰她。
她回來的時候就對周遭的人打聽了很多楚以薰沒辦法深入瞭解到的,瀟夜的事情。所以知道,瀟夜身邊的女人不少,所以知道,瀟夜不是對*冷漠的人。
而回來這麼長一段時間,瀟夜不碰她,也沒有再碰其他的女人。
沒有任何女人,那麼就是姚貝迪了。
她怎麼可能接受,瀟夜和姚貝迪……上牀。
所以在齊凌楓使技讓瀟夜和她上了牀之後,那是她覺得她這輩子最滿足的事情,她當時一直以爲*的歡悅只來自於身體,和瀟夜那晚上的那兩次,她才知道,*從來都來自於內心,內心深處的,滿足和渴望。
她愛瀟夜,所以在他的身體上,她才能夠真的綻放最完美的自己。
她以爲,她把自己的最完美給了瀟夜。
卻沒想到,第二天面對的是瀟夜,有些生疏而冷漠的距離。
那一刻她真的意識到,瀟夜好像,好像,已經不在乎她了……
所以她恐慌的,將上牀的照片給了姚貝迪,恐慌的想要瀟夜離婚,想要姚貝迪快速的滾出瀟夜的世界。這所以所有一切的爆發點在瀟夜和她說分手的那一刻。
有段時間,她被齊凌楓算計得很慘。
被他下藥,上牀。
目的是爲了讓她待在瀟夜的身邊,而齊凌楓想從瀟夜的手上獲利。
如意算盤打得很簡單,最後她失敗了。
她失敗了,但作爲齊凌楓最有利的棋子,齊凌楓不會讓自己那麼失敗,所以他們開始籌謀,開始計劃,開始想辦法要回瀟夜。
她被lun奸,她被懷孕,她被失去子宮。
一切的一切,發展到超乎了她的預期,但是最後,她真的,成功了。
成功的離間了瀟夜和姚貝迪,成功的將瀟夜拉回了自己的身邊,儘管自己早已經,殘花敗柳,破舊不堪。
可這份破爛以及這般深刻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她不後悔。
不後悔所有的一切。
可是。
是不是每次,每次都在臨門一腳,讓她崩潰到極致。
爲什麼不離婚?!
爲什麼都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是不離婚!
是瀟夜,還是姚貝迪。
爲什麼他們還能夠堅持,她都已經破壞到了這個程度,她都已經讓姚貝迪這麼絕望了,她都已經讓瀟夜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的,爲什麼兩個人還不離婚?!
她真的受夠了。
真的受夠了。
她要徹底的,徹底的讓瀟夜和姚貝迪再也不可能,重新在一起。
她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這個決定會讓她,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她還是做了。
她做事前,齊凌楓曾經打過電話來提醒她,甚至是威脅,讓她現在不要輕舉妄動,很容易被暴露。她沒聽,因爲聽不進去,但是那一刻她知道,她一直以爲全世界和她一樣壞的男人,也終於開始背棄了她,她一直以爲從來不會動感情從來都是冷血到殘忍的男人,開始戀愛了。
她只是有些爲以薰感到不值而已。
她原本覺得,齊凌楓是不懂愛,是不會愛。
原來,只是因爲,不是那個對的人。
不是那個對的人,就不會愛的是嗎?!
對瀟夜而言,她也不是那個對的人,所以這麼多年,瀟夜對她,真的沒有愛。
認識到這一點的事情,她不覺得自己悲哀。
因爲她覺得最悲哀的事情不是我愛你你不愛我,而是我愛你,你卻不在我身邊。
所以,她會讓姚貝迪成爲那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人。
她讓人綁架了瀟笑。
她找人瞭解了瀟笑的行蹤,讓綁架了那個,她其實有些恨的小女孩。
瀟夜的那段婚姻因爲這個小女孩才成功,如果沒有了,或許這段婚姻,就結束了。
她真的這麼想過。
但最後,她卻真的沒有想過傷害瀟笑。
不爲什麼,因爲她不能再給瀟夜一個孩子,所以她就算是恨透了瀟夜,也不會對瀟夜唯一的骨肉下手,更何況,她也不敢,如果真的瀟笑因爲她出事,不管瀟夜曾經對她有多內疚,結果都只會有一個,她會死。
果然。
她想她真的會死。
因爲瀟笑還是出事兒了。
因爲瀟笑還是因爲她出事了。
她聽到瀟夜冷冰的聲音說着,“我會殺了你,然後把你扔向瀟笑消失的那片大海里面……”
那麼殘忍的話,終於從瀟夜的口中說了出來。
終於說了出來。
她真的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感受,心死,還是心傷。
如果不是姚貝坤,或許她就死了,其實她知道,姚貝坤留下她,也只是爲了要一個結果,要一個從開頭到結尾,是不是把所有人都蒙在欺騙裡的結果。
她不會說的。
死都不會說。
她就是要成爲瀟夜這輩子的負擔,就算她做了那麼多瀟夜不能原諒的事情,但是瀟夜還是會知道,她曾經爲她付出了什麼,她曾經爲他犧牲了什麼。
她就是要讓瀟夜一輩子活在內疚裡。
對她的內疚,對姚貝迪的內疚,對瀟笑的內疚。
她就是要他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在她的世界裡,不能得到,寧願毀掉也好。
寧願毀掉。
……
夕陽的餘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的寧靜。
病房的房門不知道何時又被人推開。
雷蕾轉眸,看着姚貝坤出現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休息夠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姚貝坤說。
“是準備殺了我嗎?”雷蕾問。
“呵。”姚貝坤冷笑。
那樣的冷笑,真的有種嗜血的味道。
她想,姚貝坤終究有一天會變成第二個瀟夜,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跟着要姚貝坤,坐着豪華的轎車,一直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這個地方殺人滅口,再毀屍滅跡。
雷蕾看着姚貝坤,跟着他下車。
姚貝坤說,“這個地方還熟悉嗎?”
雷蕾不說話,狠狠的看着姚貝坤。
“我聽阿彪說就是這個地方,你被人lun奸的。”姚貝坤錶情冷漠。
姚貝坤是屬於長得漂亮的男人,少了些陽剛之氣,平時看上去會比較小孩子,但是此刻,這個男人突然就像是一夜之間成長,長成了一個男人一般,霸氣和冷酷,油然而生。
“還記得被lun奸的感受嗎?”姚貝坤問她。
雷蕾看着他,看着他冷血的臉頰,心裡還是有了,恐懼,一點點恐懼,無限擴大。
“我給你找了5個,夠嗎?”姚貝坤問她。
雷蕾咬着脣,狠狠的咬着脣。
“姚貝坤,你會遭天譴的。”雷蕾尖叫。
“不會,因爲我在替天除害。”姚貝坤說。
雷蕾抱着自己的身體,本能的想要逃跑。
姚貝坤一個眼神。
雷蕾身後的兩個男人一把抓住雷蕾,強硬的桎梏着她,毫不手軟。
“放開我,你們這羣廢物,我是瀟夜的女人,你們敢碰我試試,我讓你們死無全屍。”雷蕾瘋了一般的怒吼。
“放心吧,他們倆不會上你。”姚貝坤很平靜的說着,“因爲你還不配。”
“姚貝坤,我要殺了你!”雷蕾崩潰的大叫。
“但願你有那個能力。”姚貝坤冷笑着,手突然一擡。
雷蕾驚恐的看着他。
陡然,從另外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5個人男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層次不齊。
幾個人都無比猥瑣的看着雷蕾,一副貪婪無比的模樣。
“不。”雷蕾不自覺得扭動着身體。
上次已經夠了。
這次……
不。
不!
“好好享受吧,專程給你找的,廢了我好一番功夫。”姚貝坤說。
雷蕾扭動着身體,在男人的手掌下,青紫一片。
姚貝坤看着雷蕾如此驚恐的模樣,毫無感情轉身欲走,走的一瞬間,又回頭,漫不經心的說道,“望了告訴你了,這5個人都有艾滋,確診了的。因爲這種病很久沒有和人做過了,我相信他們會好好伺候你的。”
“姚貝坤,姚貝坤!”雷蕾尖叫。
姚貝坤已經瀟灑自若的回到的小車上,招呼着他身邊的人離開。
所有人一離開,那五個男人就像是瘋了一般的,撲向雷蕾。
耳邊響起衣服撕裂的聲音。
耳邊響起雷蕾慘叫的聲音,還有男人喘息,瘋狂蹂躪的聲音。
姚貝坤坐在車上,面不改色的,聽着耳邊的一幕一幕。
被強姦?!
被懷孕?!
被失去子宮。
他真的不相信這一切是巧合。
只是做得太滴水不漏,他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所以。
留下雷蕾,一方面是爲了不讓她這麼早死。
另一方面,他要讓瀟夜徹底明白,他對這個女人不需要有任何內疚,他要讓瀟夜一心一意的,在和姚貝迪的婚姻中,沒有任何其他顧慮。
耳邊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帶來的兩個兄弟是瀟夜手下的親信。
兩個人都看着他,用驚奇的眼神。
是的。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麼殘忍的事情。
他在前不久看着死人還會害怕,別說死人,看着器官都會嚇得大叫。
但是現在,他卻開始適應了道上的規矩。
變得那麼的殘忍不堪。
不知道是誰讓他有如此轉變,很顯然,他真的覺得自己是適合的,適合這個社會。
整整2個小時。
聲音突然都停止了。
仿若一切都已經安靜。
他下車,看着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的雷蕾,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痕,牙齒印,青腫痕跡,很慘烈。她躺在地上,除了眼眸偶爾閃過一絲微弱的,呆滯的目光,否則真的會認爲,她已經死去。
5個男人吃飽了,非常滿足的站在他面前。
姚貝坤不說一個字,揮了揮手。
5個男人坐着來的那輛黑色轎車離開。
姚貝坤看着雷蕾,冷冷的說着,“把她帶走,小心點,別沾上了艾滋。”
“是。”兩個小弟帶上防水手套,拖着雷蕾,上車。
姚貝坤想,這算是自己,在這個道上走出的第一步吧。
從此以後,他的手真的,不在乾淨!
------題外話------
好多親們看自己的等級。
小宅想說,你們真可愛。
那啥,不管你們是狀元,解元還是舉人,秀才(當然童生和書童的妹紙們,你們不要穩着,多訂閱啊),小宅都愛你們。
麼麼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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