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晟面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夜宸,你承諾過,你會對她秋毫無犯的。”
“秋毫無犯,不代表對送到嘴邊的肉,我會放過不吃。”夜宸笑了,眼底的眸光,冰冷異常,“至於她爲什麼會變成我的女人,我想,你清楚的很。”
葉沐晟的身體僵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的確,穆小凡失身的前因後果,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正因爲清楚,他纔沒有立場去指責夜宸。
因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夜宸亦是被算計的。
好一會,葉沐晟才質問道,“穆曉芸的算計,你會看不出來?還是說,你根本是想將計就計。”
那晚的事情,包含了太多的巧合,這些巧合只有夜宸這個當事人才清楚,可他沒有必要解釋,“隨你怎麼想。”
葉沐晟深呼吸一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那麼現在,我把葉氏公司交給你,你把她,還給我。”
若不是穆小凡身體異常的差,他絕不可能現在就低頭。
他害怕,在拖下去,穆小凡會死。
“你以爲,到現在,一個葉氏公司,就夠了?”夜宸冷笑,語氣譏誚。
“那你還想怎樣。”葉沐晟雙拳緊握,青筋暴出,忍耐力幾乎告罄。
“我說過,讓溫柔給我母親,爲奴爲婢,直到死的那一天。”
“你做夢。”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夜宸的過分要求,牽扯到自己的母親,葉沐晟也絕不會退讓。
“那就沒得商量了。”夜宸不欲多說,眼神掃向夏文哲。
後者立即會意,上前來架住葉沐晟。
葉沐晟一個不妨,手臂被架住,剛要要掙脫,卻見夜宸的手捏在穆小凡的脖頸處,頓時白着臉不敢動了。
只能任由夏文哲,半拖半拉的將自己帶了出去。
走出病房後,夏文哲開口勸解,“葉先生要真爲了少夫人着想,最好別再激怒夜總。”
聞言,葉沐晟就像是失了神,定定的望着那扇病房門,腳步沉重的像是灌了鉛。
對,此刻他還不能激怒夜宸,失控的夜宸遠比算計他的夜宸,更爲可怖。
可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心裡難免又不甘心。“小穆若是出了任何事,別怪我魚死網破。”
夏文哲一凜,低眉順眼的答應道,“這話,我會轉告夜總。”
又看了一眼病房門,葉沐晟轉身離開。
病房裡,夜宸的手指尖在她臉龐上,細細的勾勒着她的輪廓。
一別多日,這副面容就像是刻在他腦海中一樣,讓他時時刻刻都會記起。
“穆小凡,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夜宸低語,視線落在了她的小腹處。
當夏文哲再次進來,聽到的,便是這麼一句。揮了揮手,示意女醫生離開,後者立刻逃難一般的跑出去。
夜宸的動作絲毫不停,手心貼在她小腹上,彷如,這樣,就能離他的骨血更近一些。
“阿哲。”久久之後,他纔開口。
“夜總有什麼吩咐。”跟夜宸久了,夏文哲很容易看出,此刻的夜宸,像是陷入了某種迷茫之中。
他有些想笑,英明如夜宸,也會有迷茫的時刻麼?
“現在的夜家,只需要一個繼承人。”夜宸說。
夏文哲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這樣的開場白所代表的意思。
“穆小凡不過是個平民女孩,論家室,她配不上夜家,所以,這個孩子,必須打掉。”夜宸這話,像是說給夏文哲聽,又像是在對自己陳述厲害。
“還有,懷孕的她,對葉沐晟來說,就不再那麼重要了。”他可不會信,葉沐晟會真打算給他養孩子。
“好,我這就去安排。”夏文哲恭恭敬敬的回答,一副言聽計從的好特助姿態。
只是心裡有一些奇怪,墮胎的事情,夜宸剛纔就已經決定了,怎麼這下又拿出來說。
“等等。”夜宸表情猶豫,“先等等,醫生不是說眼下她的身體,不適合麼。”
話說到這裡,夏文哲已然明白夜宸的真實意思了。
他吃驚的瞪大眼睛。
是從什麼時候起,夜宸會因爲一個女人而猶豫不決,並且還猶豫反覆了好幾次?
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測一般,夜宸又低低的問了一句,“阿哲,你說,她會不會恨我?”
夏文哲這回,徹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念頭,在腦海裡越發清晰,忍不住脫口道,“夜總,您愛上她了?”
除了愛,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來解釋夜宸的反常,或許,從很早以前,夜宸對穆小凡,就愛了吧。
夜宸轉臉看他,眼中迷茫更重,足足愣了一分鐘。
想起她與葉沐晟在一起,心中那股莫名的怒氣,想起這些天,時時刻刻都會出現的笑顏,他還有什麼理由,對自己說,他只是將她當作一枚棋子?
想清楚這些,他終於慢悠悠的承認,“對,我愛她。”
“那慕容婉怎麼辦?”幾乎是下意識的,夏文哲衝口問道。
夜宸將視線落回穆小凡身上,回答的漫不經心,“阿哲,你逾矩了。”
夏文哲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婚約呢?兩家的婚約,就不作數了麼?”
“婚約?”夜宸念着這兩個字,忽地翹脣笑笑,“誰答應的,誰去。”
聯姻又不是他答應的,從頭到尾,他只是沒表態而已。
如今有了穆小凡,他又何必再去娶不相干的女人。
“那你的那些計劃呢?都不要了?”夏文哲像是條垂死掙扎的魚。
“誰說的,計劃也好,穆小凡也罷,我都要。”隨着這話說出,夜宸氣勢一變,又變成那個高高在上的夜氏繼承人。
在他身上,自信從來都不缺,他有着絕對的信念,魚與熊掌,可以兼得。
“可婉兒她做錯了什麼?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了嫁給你。你現在一句作廢,可有想過,婉兒會有多難堪?”
聞言,夜宸冷笑,目光灼灼的看向他,“夏文哲,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霖先生是誰。”
夏文哲的腦子已經混亂了,“霖先生,跟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