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裡,手指指向溫柔,眼中的怨恨幾乎要將對方淹沒,“因爲她,我沒了丈夫,就連十月懷胎生下的雙生子,也不得不親手送給她一個。”
“原本,我還以爲,是因爲你葉天成的堅持,纔會如此,沒想到,卻是因爲這個女人根本不能生。”
“所以你纔會想方設法的搶走我的兒子,送給她,葉天成,你好狠。”夜清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眼前這兩人親手挫骨揚灰。
葉天成聽着她把話說完,神色冷然,“夜清婉,當初,是你要跟我離婚的,也是你逼着我,在兩個兒子之間做的選擇。”
“現在纔過去多少年,你就對當年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將事情過錯全部推到我們身上。”說到這,他冷笑了一下。“果然是豪門大小姐的做派,只有別人的錯,而你,永遠都是對的。”
“葉天成,是我要離婚的,可要不是你跟溫柔不清不楚,我會離婚?”夜清婉亦是冷笑,“只怕,你早就算計好了,逼的我發現你們的姦情,逼的我主動提出離婚。”
“你,簡直不可理喻。”葉天成怒道,跟一個女人爭奪口舌輸贏,顯然,身爲男人的他,先天就是吃虧的。
“我不可理喻,那你呢?你忘恩負義。一開始若不是因爲入贅進了夜家,你葉天成會有今天?”夜清婉譏誚的道,滿眼全是輕蔑之色,“葉天成,你還不是靠着我夜清婉,才能混出這麼一片基業。”
聞言,葉天成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也不知是氣得,還是因爲被對方說中而羞愧的。
情緒激盪之下,他忍不住一陣猛烈的咳嗽,身體也因此彎了幾度。
“葉天成,這麼多年,你跟溫柔,欠我夜清婉的,遲早要還。即便是我不問你討,我的兒子,也會幫我討回來。”夜清婉似是已經將心裡的憤恨,全部發泄出來,神色重新恢復從容。
“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溫柔一個人的錯,求求你高擡貴手,天成他受不了這種刺激。”溫柔扶住葉天成,伸手在他後背心不斷輕拍,語氣祈求。
“我爲什麼要高擡貴手?溫柔,想當初,你勾引葉天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要高擡貴手了呢?”夜清婉嘲諷的笑笑,似乎是要一點點的揭穿對方的假面具。
猛地,溫柔直直的跪了下去,“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求你,放過他們,我願意爲奴,只要你放過他們。”
葉天成伸手,想要拉起溫柔,奈何咳嗽的太猛,手上的力氣不足,“小柔,不要求這個女人。”
“夠了。”自從身份被揭穿,就一直沒有作聲的葉沐晟,忽然發出一生暴喝。
他伸手用力,將溫柔拉起來,“媽,爸說的對,我們不要求這個女人。”一句話
夜清婉的身體晃了晃。
這就是她十月懷胎,拼命生下的兒子,認賊作母不說,還將自己這個親生母親視作仇人。
夜宸扶住了自己母親,看向葉沐晟的眼中,迸射出怒火,“葉沐晟,你敢這樣對我母親說話。”
“爲什麼不敢,”葉沐晟一聲冷笑,目光直直的看向夜清婉,一字一句道,“從她拋棄我的時候,就已經不配再當我的母親。”
夜清婉的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葉沐晟,你別忘了,我纔是生養你的母親,而溫柔,不過一個將你從我手上搶走的賤人。若不是她,我們母子何須要分離。”
葉沐晟的笑,越發的冷,“你們離婚的時候,我已經八歲了,完全有能力分辨人心。”
“溫柔的確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這麼多年,她的對我的好,堪比生母,她甚至爲了我,放棄了做母親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充滿了深深的責問,目光直直的看向夜清婉,“而夜夫人你呢?這麼多年,你又在哪裡?”
夜清婉被問的一滯。
的確,自從葉沐晟跟了葉天成,她對於這個不在身邊的兒子,便不再關注。
她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夜宸身上,只因她要夜宸幫她討債。
再加上出於對溫柔的厭惡,連帶着葉沐晟也不願多見,因爲每見一次,便會想起,自己幸苦生下的孩子,卻在叫仇敵爲母親。
回想起剛剛離婚的那段時間,葉沐晟的確時常回夜宅,可每一次,夜清婉對他都沒有好臉色,漸漸的,葉沐晟也就不再來了。
甚至在那之後,葉沐晟對她越來越疏遠,對溫柔卻是越來越親近。
想着這些,夜清婉頓時明白,自己這一錯,就等於將一個兒子,白白的送給了溫柔。
像是還嫌不夠,葉沐晟又是冷笑着說道,“夜夫人請別忘了一句老話,養娘總比生娘大。”
即便是到了現在,他對夜清婉的稱呼依舊是夜夫人,而不是母親。
無論葉沐晟與夜清婉分開了多少年,作爲母親來說,兒子的話總是特別的傷人,是以夜清婉纔會格外的承受不祝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葉沐晟,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的兩個兒子,一個如此記恨她,那麼另一個呢?會不會也一樣的怨恨着她?
當初她會在兩個兒子之間選擇夜宸,是因爲同爲雙生子,夜宸的性格更加沉穩狠辣,葉沐晟卻是要純真善良的多。
基於這個理由,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夜宸,這些年,更是不斷的對夜宸灌輸仇恨的概念,可聰明如夜宸,一定早就看穿她的私心了吧。
“母親何必與他說這些,既然他願意跟溫柔做母子,您就權當沒生過他這個兒子。”夜宸的聲音冷漠又無情,眼中卻是泛起興奮之色。
等葉沐晟徹底變成對方陣營的人,他動手起來,就不再需要顧及,葉氏公司存在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終結了。
看着這樣的夜宸,夜清婉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慮,她對夜宸的教育,就真的是對的麼?
“沐晟,你就讓我去吧,你不是我的孩子,犯不着跟我一起受苦遭罪。”溫柔哭了,她哭泣的樣子,別有一番雨打芭蕉的柔弱美態。“夫人,求求你,看在天成跟你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