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葉沐晟斷然拒絕。
葉氏公司沒了,可以再建,然而母親,卻不能送去夜家折辱。
本來葉天成的咳嗽,已經停下來了,可一聽兒子這話,立馬又是一陣咳嗽,好一會才緩過來,手指在夜宸與葉沐晟之間來回指着,恨恨道,“孽子,孽子啊。”
門外偷聽着的穆小凡,心中更加奇怪。
葉天成既然說孽子,指葉沐晟一人就好,爲什麼還要連帶着指上夜宸?
“你們在爭奪穆小凡。”溫柔的重點,顯然與衆人不同。
葉沐晟有瞬間的啞然。
穆小凡的事情,他曾經對溫柔提過,所以溫柔能記得,他不意外。
可陰差陽錯之下,穆小凡成爲了他跟夜宸之間的賭注,這事情,他不敢對母親吐露。
現如今,穆小凡又懷了夜宸的孩子,故此,葉沐晟就更加不敢,將穆小凡推到衆人面前來了。
因此,無論是葉沐晟也好,夜宸也罷,兩人都是出於各自顧慮,沒有點出穆小凡的名字來。
可女人心思到底細密,結合前後,溫柔竟然猜了出來。
葉天成對於這個名字,有幾分熟悉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疑惑的問了一句,“穆小凡是誰?”
思索一番後,他忽地想起來,當初在醫院見到的那個女孩,似乎就是叫做穆小凡。
葉天成吃驚錯愕的目光,在夜宸與葉沐晟之間來回看了又看,似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猜測。
事情被挑破,夜宸乾脆不再隱瞞,直言道,“穆小凡是誰,你已經見過。”
葉天成的記憶一下回放起來,募得,醫院花園裡,穆小凡自我介紹的一幕閃現,恍悟道,“原來是她。”
此時,門外的穆小凡也想起來了,葉天成竟然就是醫院遇到的那個老人。
她有臉盲,對葉天成並沒有多少印象,到現在還能想起來,全是因爲夜宸那一次的莫名發怒。
“她在哪?”葉天成當初就覺得穆小凡很合自己的眼緣,想要介紹給葉沐晟。
奈何夜宸忽然出現,打斷了這事,再之後,他也就再沒見過穆小凡,慢慢的,也就把這回事給忘了。
“我的女人,你說會在哪。”夜宸挑眉。
葉天成轉眼去看葉沐晟,只見後者低垂着頭,似乎是在暗自強忍,聯想到最近兒子的一系列反常,他幾乎將事情猜測的差不多了。
“沐晟,你非她不可?”葉天成問。
葉沐晟猛地擡眼,那眼中,有的全是執着的瘋狂,“對,非她不可。”
無論穆小凡變成怎樣,他都要定她,也只要她。
葉天成的視線又轉向夜宸,“你也是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夜宸回答的斬釘截鐵。
眼看那兩人全是一樣的表情,葉天成有了一瞬間的爲難。
忽地,溫柔又一次開口了,聲音輕輕柔柔的,彷如沒有半分力量,“我願意去夜氏爲奴。”
她這話一出,葉沐晟與葉天成都是一愣。
夜宸臉色不變,始終是冷淡如霜。
夜清婉卻是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媽,你在說什麼?”葉沐晟拉了一把溫柔。
“媽說,爲了媽的兒子,媽什麼都願意。”溫柔柔聲說道,雙手捧着葉沐晟的臉,細細端詳,隨即又看了一眼丈夫,補充道,“這也是爲了你爸。”
葉沐晟再愣。
葉天成亦是。
夜宸依舊冷笑,看着眼前的母子情深,眼底流露出輕蔑與不屑。
夜清婉卻笑了,她望向溫柔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譏誚道,“你的兒子?”
葉天成立刻道,“對,她的兒子,溫柔的兒子。”
葉沐晟亦是說道,“我自然是我媽的兒子。”
夜清婉這會,已經笑不出來了,她看向葉天成,神色間閃過一絲怨恨,“葉天成,你夠狠。”
夜宸站前一步,將夜清婉擋在身後,彷如這樣,就能夠讓自己的母親好過一些。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一幕幕母慈子孝、夫妻和順的場面,已經將夜清婉給逼瘋,她厲聲叫道,“溫柔,你這個賤人。”
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女人一般,什麼高貴,什麼氣度,通通消失。
門口的穆小凡聽得吃驚不已,眼前這個毫無風度的女人,就是那個眉眼冷清、氣質如畫的貴婦人?
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處,葉天成一聲怒喝,“夜清婉,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也是被你逼的,”夜清婉尖叫了一句,隨即憤恨的目光落在溫柔身上,“姓溫的,你敢說,他是你生的兒子?”
她說着,手指已經指向了葉沐晟。
“沐晟雖然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但在我的心裡,他就是我的兒子。”溫柔的眼睛紅了,看向葉沐晟的眼神變得哀泣。
下一秒,她又看向夜清婉,“夫人不是一早就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懷上孩子麼。”
夜清婉一怔,有些不明白,隨即又像是明悟了,“原來,你不能生,怪不得,呵呵,怪不得。”
“既然今天,人都在,有些話,不如趁着現在,就說個清楚。”葉天成打斷道,“第一,小柔是我葉天成明媒正娶的女人,不是什麼賤人。第二,當初是你不要葉沐晟,不是小柔從你手上搶去的。”
“葉天成。”夜清婉憤怒的大喊,隱藏在心裡十多年的話,脫口而出,“要不是你逼我,我會不要自己的親骨肉!”
門外,穆小凡已經徹底震驚了。
夜清婉說,葉沐晟是她的親骨肉。那豈不是說,葉沐晟跟夜宸是親兄弟?那麼葉天成跟夜宸,又是什麼關係?
可是不對啊,若說葉沐晟與夜宸是親兄弟,兩人又怎麼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還是說,其實夜宸,纔不是夜清婉的親生骨肉?
穆小凡越想,越覺得腦海的疑問更重,她幾乎是摒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偷聽會被裡頭的人發現。
“夜清婉。”葉天成又是一聲厲聲呵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有了夜宸,還不知足麼?”
“知足?”夜清婉呵呵的冷笑起來,“我爲什麼要知足,我本來有一對雙生子,有一個好丈夫,可這一切,都是因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