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喬沐希還是跟裴逸一起來上班了,沒辦法,誰讓裴氏的事比希翼的多,她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了不管他的事,可還是不忍心看他一個人忙的要死要活的。
裴逸的心裡甜滋滋的,他的老婆就是好啊,從來都不跟他一般見識,他一定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上午裴逸給公司高層開年終會議,喬沐希在辦公室裡批文件,年底正是促銷的時候,並且過年了賣場還會營業,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處理。
門外響起敲門聲,她頭也沒擡地說:“請進!”
門被推開,裴默的聲音響了起來,“還在忙?”
喬沐希沒想到是裴默進來,外面鍾晴玉去跟裴逸做會議記錄了,沒人守着,裴默當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問道:“有事?裴逸去開會了!”
“哦,沒事,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四叔派人送了十萬塊錢的支票過來,把帳填上了!”其實這麼小的一件事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他趁着這個時候過來典型的沒事找事。
這個結果已經在喬沐希的預料之中,她揚起一個微笑說:“年底這麼忙你還特意來說一聲,打個電話不就好了?”說着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堆文件。
“我也就是順路過來,說一聲說走!”他說完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看她那麼多文件等着看,他不能那麼沒眼力價不是?
昨天裴逸教訓了她半天,她哪裡敢讓裴默多呆,萬一裴逸看到,自己又要受一番罪,想起昨天,她的臉忍不住紅了起來,大白天的,她搖搖頭,繼續批自己的文件。
裴嬌嬌鬱悶極了,無聊地坐在教室裡,好友意外地問:“嬌嬌啊,怎麼這兩天不見你逛街了?”
這還真是少見,且不說裴嬌嬌一天不花錢就難受,一到了年底,她更加瘋狂地掃貨,像這樣安靜地在教室裡坐着真是少見極了。
裴嬌嬌撅起嘴,“我爸嫌我花的多,不給錢了,現在又剛找我哥要過錢,不好意思再要,只能老實幾天了!”
“裴氏就是你家開的啊,不行的話從那裡拿點東西也是可以的,不就是記帳嘛!”好友提醒道。
通常裴嬌嬌十分大方,她要是拿東西的話,總會給自己也拿一些。
裴嬌嬌眼前一亮,就是啊,不讓她要錢,拿東西不算要錢吧,她就不信裴逸哥哥會小氣到那種地步,從裴氏拿點東西都捨不得,她站起來說:“還愣着幹什麼?走啊!”
好友眼前也是一亮,站起來跟着她一起逃學。
兩天沒購物就能把裴嬌嬌給憋壞了,她到了裴氏也不客氣,見到什麼就想拿,下面的人雖然知道裴嬌嬌的身份,可是沒有上面的話,她們哪敢給裴嬌嬌東西?所以只好往上請示,裴默知道了這件事,下令道:“她拿的東西讓她簽上字,過後把明細跟原始單據給我!”他當然不會願意讓裴嬌嬌拿裴氏的東西,但是他可以利用這件事來討好喬沐希。
下午的時候,喬沐希從裴氏出來,準備回希翼收個尾,那裡馬上就要放假了,她今天再看看沒什麼事,大家打掃了衛生,明天她就能專心地在裴氏幫裴逸了。
出了裴逸的辦公室,下到一樓剛出電梯就碰到裴默了,裴默趕緊叫住她,“我還說一會兒去找你呢,剛剛下面送來帳單了,裴嬌嬌拿了不少裴氏的產品,價值得有二十萬,你看這個怎麼辦?”
這個裴嬌嬌還真是不死心,喬沐希想了一下說:“把賬單複印了給四叔送過去,找他要錢!”
裴默就知道她會這樣做,他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等着看四叔生氣吧!”
喬沐希現在明顯的感覺到裴默對她的刻意討好,他的距離不遠又不近,讓你沒辦法說他什麼,他也沒說喜歡之類的話,偏偏談的都是工作問題,她要是說一些拒絕的話也不合適,就是自作多情,還真是不好辦!
裴嬌嬌跟朋友吃了飯,回到家就看見父親鐵青的臉,再看她買的一堆東西都在家裡客廳,像小山一般。
她心裡想,不會吧,難道這麼快就讓爸爸發現了?
“爸!”她討好地叫。
裴貴鐸把一堆帳單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裴氏讓人給送來的!”
她一看,氣憤地說:“不至於這麼摳吧,不就是拿點東西嘛!”她真是氣壞了,人還沒回來帳單居然先一步回來了,難道是怕她不付錢?
“我怎麼跟你說的?你又是怎麼答應我的?”裴貴鐸質問。
“爸,我又沒找我哥要錢,就是拿點東西嘛中,你也沒說拿東西不行啊!”她很有理地說。
裴貴鐸真是要氣死了,站起來說:“你有沒有腦子啊,這跟要錢有什麼區別?我看你爲了買東西什麼都不顧了,你就是要氣死我才罷休,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他大叫着。
李娟趕緊過來攔,“女兒都這麼大了,你怎麼能打她呢?”
“就是小時候沒管好現在纔要管,這麼大了屁事不懂,我現在不管她這一生就完了,都是你慣的,你今天要是敢管,我連你一起打!”他大吼道。
裴嬌嬌一看不好,趕緊往門外跑,誰知道剛打開門,門口就站着兩個人,是爸爸的保鏢,他們伸出手,她被擋了回來,裴貴鐸也算很瞭解自己女兒的,知道她要用跑的這一招,不防着就怪了。
“給我跪下!”裴貴鐸大聲叫道。
裴嬌嬌趕緊求饒,“爸,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上次你就是這麼說的,這次再也不信你了!”他說着指着面前的地說:“你趕緊給我跪在這裡,不然的話看我怎麼狠揍你!”
裴貴鐸發起脾氣來還真能震懾住她,李娟在一旁乾着急也不敢攔,裴貴鐸拉出自己的皮帶,二話不說就打在她背上,也不管力氣大小,在她背上狠抽着。
裴嬌嬌一個勁兒的認錯,又是哭又是叫的,李娟也哭了,打在女兒背上比打在她身上都疼,她看到女兒的衣服都被打破了,再也無法忍受擋在女兒身後。
裴貴鐸再生氣也不能打自己老婆的,他也就是教訓一下女兒,他放下皮帶喘着氣說:“小時候沒好好教你,別看你現在這麼大了,以後再不聽話該打還是打,別總出去給我丟人去,有時間好好學習,以後少買那些沒用的東西!”
裴嬌嬌只剩下哭了,這麼大了還被打,真是丟死人了,後背怎麼這麼疼啊,會不會留疤?以後是不是就不能穿露背裝了?過年聚會她還想打扮漂亮一點呢,新買的禮服難道就不能穿了?她哭的更傷心了。
“嬌嬌,媽媽送你去醫院啊!”李娟一看女兒後背的傷心都碎了。
“我不去、不去,媽,我後背留了疤是不是沒人要我了?”她流着淚問。
李娟瞪了老公一眼,扶着女兒說:“走,上樓媽給你找個女醫生,你要是不處理傷口,肯定就要留疤了!”
一聽說有可能留疤,裴嬌嬌聽話地去上藥。
裴貴鐸的家庭醫生給找了位女醫生,趁着上藥的功夫,李娟跑下來質問老公,“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你把女兒打成這個樣子讓她怎麼出去見人?萬一真的留了疤,以後還怎麼嫁人?”
裴貴鐸也覺得自己下手是重了些,但是現在他又不能說自己不對,只好說:“你不知道,上次股東會我自己打了個自己的嘴巴,這回更過分,裴逸老婆都把帳單給送到家裡了!”
李娟氣道:“你窩裡橫有意思嗎?有本事的話你就把家主位置拿下來,到時候裴氏都是你的,女兒想要什麼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
“你一個大老孃們知道什麼?我大哥都當不上家主,你覺得我行嗎?”他嗤道。
“你大哥當然當不上家主了,你大哥比你二哥歲數還大呢,你二哥都沒死你大哥就先死了,他能熬出頭就怪了,可是你不同啊,到時候你二哥年齡大了,裴逸還年輕,可你德高望重,最適合當家主了,我看你爭一爭還是有戲!”李娟道。
裴貴鐸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大哥現在都六十多了,二哥才六十,他忍不住動了心!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吧嗒吧嗒地抽着煙!
年前的時候喬沐希跟裴逸又去裴公館走了一趟,這次卻沒見到父親,錢發說裴老在養身體。
從裴公館出來,喬沐希說:“我總覺得咱爸沒事兒!”
裴逸是見過父親的,沒看出來他身體哪裡不好,他說:“也不知道他躲着不出來幹什麼。”
“我看是嫌事情太亂,躲清靜去了!”喬沐希分析。
“他就不怕咱們把裴氏給拆了?”裴逸笑道。
“我看他一點都沒緊張過裴氏啊,真是很奇怪,難道他覺得裴氏全在他手中掌握嗎?”喬沐希這個疑問由來已久了,按理說公公是裴家的家主,自從裴氏裴逸接手了之後,他就從不插手裴氏的事務,完全來了個大撒把,難道他真的不擔心裴氏倒閉?
“你看他什麼都不管,他可什麼事兒都知道!”
喬沐希沒了下文,目光也不知被什麼吸引了過去,裴逸問她,“哎,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喬沐希向她看的方向努了下嘴,“瞧,你的蘇蘇妹妹!”
裴逸一聽這稱呼身上就發冷,下意識地就想躲開,可是他的目光往她說的那個方向一掃,卻沒看到蘇蘇,他掐着她的腰說:“希希,你太壞了,居然敢戲弄我!”
“沒有,你看啊,那個穿白衣服的!”她拍下他的手。
他轉過頭,不遠處有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胖女人很顯眼,他認真看去,臉上出現驚訝的表情,這是蘇蘇?他如何也無法將那個清純的少女與如今又高又胖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可怕吧!”喬沐希感嘆,她看到唐婉蘇這體型,都不敢生孩子了,要是胖成這樣,她的個子又這麼矮,簡直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真是不可思議!”他說着還是不想惹事,拉着希希就想離開。
可是沒想到唐婉蘇感受到了別人的注視,往這邊一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裴逸,竟然揣着一身肉居然砰砰地就跑過來了。
“逸哥哥!”她甜甜地叫着。
裴逸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噸位,還擺出一副小鳥依人的表情。
唐婉蘇雖胖,跑的還是挺快的,居然在裴逸要離開之前跑到他面前,裴逸看她這體型明顯就是生過孩子的,他問:“結婚了?恭喜啊!”
“沒有,誰說我結婚了!”她纔不嫁別人呢,要嫁就嫁給逸哥哥,她在心裡想着。
“她就是有個孩子!”喬沐希在後面說。
唐婉蘇眼裡只有裴逸一人,現在纔看到喬沐希站在後面,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樣指着喬沐希說:“逸哥哥,就是她,在q市推了我一把,差點把我的孩子給推沒了,她是個惡毒的女人,她想害我一屍兩命!”
裴逸驚訝地看着唐婉蘇,他當然不相信了,如果希希真是狠心的女人,她會先把華悅欣的孩子給弄掉的。
他沒想到唐婉蘇現在的精神好像有點問題了。
喬沐希輕輕地笑了,“我早說過,你懷的又不是裴逸的孩子,我幹什麼要害你?”
“我……”
“蘇蘇,別胡鬧了!”唐澤皓打斷妹妹的話,從遠處走來。
他看向喬沐希說:“蘇蘇不懂事,別跟她一般見識!”這語氣很友善。
喬沐希哪裴逸互相對視了一眼。
唐婉蘇叫道:“哥,你怎麼就知道向着喬沐希,我是你妹妹啊!”
“胡說什麼?我看你是妄想症,你馬上就要結婚了,別再纏着裴逸了!”唐澤皓訓道。
“誰說我要結婚?我不嫁給他,我要嫁給逸哥哥!”她在自己哥哥的刺激下,居然把心底的執念給說了出來。
“胡鬧,別瞎折騰了!”唐澤皓訓完妹妹,擡頭對裴逸說:“別聽她瞎說,她就要嫁給鍾揚了,到時候給你們請柬!”
“哥,我說了不嫁!”唐婉蘇固執地說。
“不結婚你出來買什麼結婚用的東西?”唐澤皓又怕她說出什麼不妥的話,匆匆跟裴逸和喬沐希打了招呼,拉着妹妹走了。
喬沐希感嘆,“時間對女人來講真可怕,我害怕生孩子了!”
裴逸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湊到她耳邊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嫌棄你!”
雖然這話一聽明顯就是哄她的,可是對於她來講卻十分的耐聽,且不說裴逸這人怎麼樣,他的嘴還真是甜,說的話總能讓她很高興。
“奇怪,我看現在唐澤皓好像正常了很多啊!”喬沐希用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看他是居心不良,唐氏的新賣場就開在我裴氏對面,存的什麼心思很明顯,經營模式跟裴氏的也基本相同,據說他現在跟宋萌在一起,我看這一切都是宋萌的功勞了!”
兩人此時也沒坐車,慢慢地走着,喬沐希的手臂自然地伸進他的臂彎裡,想了想說:“宋萌離開裴氏都多長時間了,她還能把裴氏的經營模式給唐澤皓用,我看是裴氏的經營路子要革新了!”
“這個我早就想過,但是裴氏這樣大的一個企業,想要變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說牽一髮而動全身,這下我能體會到國有企業爲何改制會那麼的難,最後只能看到一個又一個曾經輝煌的廠子倒掉,你說現在的廠子有多少開始賣地的,跟着就是員工的工齡買斷,最後地賣完了,廠子也完了,這樣的例子太多了!”裴逸感嘆道。
喬沐希認同地說:“不說別的,就說咱們這種家族企業,蛀蟲太多,你說公司裡有多少憑着關係戶進來的人?那些人仗着自己上面有人,不幹活不說還在公司裡面橫行霸道,可是對於那幾位長輩股東,又不是我們現在就能得罪的,真是讓人頭疼死了,我是寧願守着希翼這樣的小公司也不想在裴氏那種複雜的公司裡面呆着!”
“我又何嘗不是,以前我還想着把裴氏給了裴默,可是現在裴默的表現令我失望不說,作爲裴家的繼承人,我也不能把裴氏置於一個危險的地步,我還是要爲家族考慮的,裴默的本性不適合家主的位置,太過陰暗,這樣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把裴氏也給帶到陰暗面去!”他不喜歡那種不擇手段來達到自己目的的人。
“今天跟你談一會兒我感觸真是多,你看國外都是股東來任命一位總裁,不合格的話會把總裁換掉,其實這樣的辦法很好,外面來的管理者不會因爲情面而手下留情,不像我們如果管理的話還要畏首畏尾的!”這樣的想法早就有,但是一直沒有實施過。
裴逸搖頭,“且不說這樣的人太難找了,一位瞭解我國人情世故的人又有管理才能的人,你看有哪個能比你我強的?還有這麼大的企業,如果那樣做勢必得到那幾位股東的反對,他們是不會把裴氏交到一個外人手中的,咱們還是慢慢來吧,這事急不得的!”
“裴逸,我真不想管你家破事了,頭都大了!”她叫。
“你要是懷上我的孩子,就可以輕輕鬆鬆地什麼都不用管了!”他低聲說。
她的臉騰地就紅了,嗔怪地瞥他一眼,嘴抿的緊緊的不吭聲,引來他爽朗的笑聲。
晚上約好跟喬東寒一起吃飯,裴逸要請裴氏高層吃年終飯,所以把她送到飯店就走了。
喬沐希進了包房,喬東寒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他看到她進來,主動地走過來,接過她脫下的淡黃色羊絨半大衣掛在衣架上,然後替她將椅子拉開,十足的紳士。
喬沐希坐下來搓着手,喬東寒坐到她對面說:“姐,外面冷吧,我姐夫呢?”
現在他請吃飯通常都是叫上她和裴逸,避免二人單獨在一起,他是擔心裴逸誤會,將他僅能給她當弟弟的權利給剝削了,他是個知足的人,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
“他請員工吃飯呢,外面真是冷,你什麼時候的飛機?”她隨意地問。
“明天的!”他說着開了火,大冷天的吃火鍋最好,紅燜羊肉,看她太瘦,給她增加一些熱量。
“這麼着急?公司的事都弄完了嗎?”她問。
“明天就放假了!”他說完猶豫了一下才說:“姐……過了年我可能在國外多呆一陣子,等開始上班了,公司你先幫我盯一下!”
“哦?家裡有事?”她問。
“嗯,我媽回去以後,又去找黃良了,黃良是不可能離婚的,她竟然……給他當了情人!”喬東寒的神色暗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很艱難。
這樣難以啓齒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跟別人說的,可喬沐希是他姐姐,是他最親的人了,他對她是沒有隱瞞的。
喬沐希十分驚訝,如果說開始黃良瞞着司徒姍,那她是無意當小三的,可是現在她明知道黃良有妻子有孩子,還去跟黃良混在一起,那就是專門去當小三的。
她知道當初司徒姍來纏着爸爸,被媽媽用非常手段給趕跑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司徒姍會走回頭路,震驚過後,她問:“你媽媽是怎麼想的啊?”
“我想她是不甘心吧,付出那麼多年,還負了爸爸,如今卻發現讓她付出一生的男人竟然騙了她一生,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想破壞他的家庭!”喬東寒對這件事想了很多。
“可是這樣的話,吃虧的還是你媽媽啊,男人能吃什麼虧?”她能想到,以黃良這個歲數,他後娶的那個女人年齡應該也不小了,孩子都多大了,對方肯離婚的可能性極低。
“對於她來說,現在什麼都沒了,再壞能怎麼樣?”喬東寒說完,提了口氣一下子嘆了出來,“這次回去我是想把這件事解決的,不行就把她接過來算了,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所以公司暫時顧不上了!”
“公司你不用擔心,我幫你看着!”喬沐希趕緊說。
喬東寒點點頭,鍋開了,他拿漏勺將羊肉撈出來放到她面前的盤中,低聲問:“姐,你現在的幸福嗎?”
“你看呢?”她問。
“你幸福我就放心了!”他勾起脣。
“東寒,我希望你也幸福!”其實憑心而論,喬東寒一直都在爲她而付出,他現在這樣子她總覺得他很苦。
“我也希望能碰上那個給我帶來幸福的人,慢慢等吧,這是急不得的!”他說着將金針菇放進去,“你最愛吃的,不是我說的,你也太瘦了,姐夫是不是總不讓你吃飽啊,真這樣的話我找他算帳去!”
她微微有點走神,不是他不讓她吃飽,是他總吃不飽,每天都跟餓狼似的,天天晚上做運動,她要是能胖起來就怪了。
他看她的臉微微泛紅,猶如雪地裡開着的梅花,很妖嬈,他的心快跳了幾分,他很想移開自己的視線,可是卻無法控制,他愣愣地看着她魅惑的黑眸,還有紅豔的脣,如雪的肌膚、俏紅的雙頰,世上還有哪一個女子能有她的風情?世上還有人能比的上她的姿態嗎?他想他這輩子算是栽到她的身上了,那樣癡迷。
她回過神,剛好撞上他帶着哀傷而又癡迷的眸子,他就像被抓了個現形一樣,狼狽地逃開,他裝的那樣像,只是她的弟弟,他生怕她會發現自己心底極力隱藏的秘密而又不顧一切地逃開,那樣他連看到她都是一種奢侈。
喬沐希只覺得心裡揪的一下生疼,她受不了他那樣隱忍的目光,喬東寒永遠都是那個令她心疼的人,她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了,鍋裡冒着熱氣,沸水翻滾着,她撈起金針菇放到他盤中,笑道:“我覺得這東西好吃極了,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都覺得一般,你今天一定要好好嚐嚐!”
喬東寒何嘗不明白她的意思,趕緊配合道:“我就是不愛吃那東西,都讓給你吃還不好?”
“好東西是要一起分享的!”她笑。
“一起分享”,他聽的暖洋洋的,其實他很愛吃,只是看她每次吃的那麼開心,他就想把東西都留給她,他很清楚,她一向不喜歡浪費糧食,所以要的東西總是很有限,她不可能要兩盤一樣的東西。
說實話,能有着她這樣的身家,卻還能那樣節儉,真的令人欽佩。
晚上是裴逸來接她的,她坐上車,思緒卻總在喬東寒身上收不回來,尤其是他那個哀傷而專注的目光,她一想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似乎有隻手在扯着她的心一般。
“怎麼了?想什麼呢?”她的手突然被抓住,裴逸略粗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她被嚇了一跳,轉過頭碰上他黑朦朦的瞳,“沒什麼,想起東寒說的話,她媽媽給以前那個男朋友當了情人!”
“喬東寒心情不好吧!”他隨意地說。
“嗯,說是讓我幫着看下公司,他年後晚點回來!”她說。
“嗯!”他哼了一聲,繼續閉目養神。
她的頭又看向窗外,她雖然跟裴逸親密無間,可不是什麼話都能跟他說的,如果她剛剛說了實話,裴逸心裡肯定會不舒服,到時候她介於裴逸與東寒之間很爲難,也會影響她跟裴逸的感情,夫妻倆,有時候適時的隱瞞也是必要的,只要一切爲了感情的穩定都是可取的!
到了家,他隨意衝了澡,躺在牀上,等她出來,他沉悶地說:“希希,難受!”
她知道他今天喝多了,一路上他都是閉着眼的,她坐在牀上,把他的頭放到自己的腿上,力道不輕不重地給他揉着頭。
“老婆,真好!”他胡亂說着,過不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她輕輕將她的頭放到枕頭上,朦朧的燈光下,他的睡顏就像個王子,這個男人長的真是好看,說實話她第一次看到他時就覺得如果嫁給這麼好看的男人肯定會把自己比下去了,可是沒想到她還是嫁給了他,仔細想想,難道沒有他好看的成分嗎?
有的時候,心思隱藏的太深自己也揪不出來,她自認不是那種只愛看外皮的庸俗女人,所以乾脆拒絕深究,省得自尋煩惱。
關燈!睡覺!
她剛剛躺到他身邊,只見這個男人一翻身,十分自然地將她攬進懷中,似乎這個動作是他的本能一樣。
“這男人!”她嘴裡咕噥着,脣角卻揚了起來,躺在他懷中,聞着有點濃重的酒氣漸漸睡着了。
尤姐路過一間KTV走過去又停住了,轉身仔細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女人,她試探地問:“綠依?”
門口的女人穿的花枝招展,天氣很冷,雖然她穿着大衣,可卻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肉,她尋聲望來,看見叫她的人,臉色暗了一暗,但還是走了過去。
尤姐看她走近,仔細地看綠依的臉,臉上雖然化着濃妝,但還能看出來跟以前不一樣了,她驚訝地問:“你的臉?”
“我被迫整容了!”綠依面無表情地說。
“啊?”尤姐驚呼出聲。
綠依冷笑,“看到了吧,我真是沒有好下場,只能在這種地方呆着攬客
當了沒有幾天的服務員,她就被這裡的老闆強行佔有,然後被勸說當小姐,再然後就是接客,當然這錢開始是不少的,可是這一行都是新鮮人錢多,越往後做越不值錢,說到底她也沒富裕多少,這些錢她省着,打算將來整容,一定要整的比喬沐希還漂亮。
尤姐是知道綠依被人給趕了出來,她沒管,也不敢管,想都知道背後的人是裴逸,她還不想找不自在。
綠依冷笑道:“我只是被人利用的,你呢!別美的太早了,他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她說罷轉身又站到門前,與新來的客人打情罵俏。
綠依的改變是巨大的,尤姐是從頭看到尾的,從那樣一個青澀的女孩變成現在放蕩的女人,都是一個“錢”字,這樣的女人她看多了,轉過身,想的最多的還是綠依最後一句話,裴逸那邊沒動靜了,偏偏她覺得可怕,有的時候伸頭一刀倒利索了,省得她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
失神地在路上走着,也沒注意一輛車衝她急駛而來,強光大燈照在她眼上,她那麼一刻眼睛被閃花了,她傻傻地看着那輛車衝自己呼嘯而來,突然她的手臂被抓住,然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拽到一旁,她摔倒了,卻不覺得地上涼也不覺得硬。
身下傳來一個聲音,“你怎麼樣?”
她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救了,那人還被自己壓在身下,她趕緊站起身,連連道謝說:“謝謝啊,你有沒有受傷?”
一箇中年男人笑着說:“沒事!”他費力地站起來,身子卻一歪,又倒在地上。
尤姐趕緊扶他,“肯定是受傷了,你等着,我叫車,咱們去醫院啊!”
尤姐攔了車,二人一起去醫院,拍片子後發現是腳骨折了,尤姐內疚地說:“真是對不起啊,害你受傷了!”
“沒事,受點傷救人一命也是值得的!”中年男人說道。
從來都是她爲別人付出,還沒人爲她付出過,她這才仔細打量這個男人,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看起來頗有氣度,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有幾分的儒雅,她問道:“您看天這麼晚了,還是通知您的家人吧!”
男人怔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有點艱難地說:“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尤姐只覺得這一刻,這個男人的表情令她心裡很難受,似乎許久都沒有這樣令她心動的感覺了!
喬依雪那邊也不好受,過年了,孫光偉帶着她住進父母家,由於今年她是新媳婦,所以要到各家串門,她要趕緊熟悉孫光偉的那些親戚。
此時婆婆正在問她:“依雪,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門啊?”
剛好結婚趕到年底,第二天由於路途遠,回門也不方便,所以喬依雪說過年的時候一起回去,孫家也沒說什麼,人家女方都不在乎了他們說那麼多幹什麼?
現在孫母問起來這件事,一是覺得婚後女方不回門不叫個事兒,二是覺得自己的兒子應當多跟老丈人搞好關係。
喬依雪渾身不自在,她很清楚,能讓爸爸跟大媽來參加她的婚禮已經是奇蹟了,如果現在再回去,先不說爸爸,就連大媽怕是都不會擅罷干休,那樣她的謊言就要被拆穿了。
她勉強笑道:“媽,我跟家裡商量了,我爸說路不好走,雪一直也化不了,再說這邊親戚也多,讓我過年就在這邊走親戚,不用回門了!”
“喲,那怎麼行?這可是禮節啊!”孫母說。
“我爸不講究那麼多禮!”喬依雪道。
雖然對方處處都是爲了自己着想,可是她總覺得那麼彆扭,哪有過年不讓回家的?可是既然喬依雪這樣說了,那她也不說什麼了。
“那就有時間再回去看看吧!”孫母道。
“嗯!”喬依雪應着,心裡卻大大地鬆了口氣。
裴逸沒想到,唐婉蘇結婚的請柬還真的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揚着請柬問喬沐希,“去嗎?”
“去啊,當然要去!”她說。
唐婉蘇都這副模樣了還跟她對着幹呢?唐婉蘇不是喜歡裴逸嗎?那她就非得帶上裴逸去刺激一下對方。
裴逸笑。
“你笑什麼?”她問。
“小女人!”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臭美!”她說着,把桌上的文件拿起來扔了過去。
唐婉蘇躲鍾揚還躲不急呢,她相當於是被家裡逼着跟鍾揚結婚的,她說什麼都不同意,最後還是鍾揚說她是不想離開家纔不嫁人的,他同意跟她住在唐家,等她什麼時候願意出去住了再搬出去住。
鍾揚爲表誠意,給她買了所大別墅,唐家人一看鐘揚不是沒錢的人,心裡也放下了。
唐中源威脅,要是唐婉蘇不嫁給鍾揚,那就把她趕出去。
她要是真被趕出來,那就算落進鍾揚的手裡再也翻不了身,爲了住在家裡,她只得答應鐘揚結婚。
鍾揚弄的場面真夠大的,爲了做給唐家人看,他花了不少功夫,當然唐家對這個女兒也不算小氣,給了一億的嫁妝,唐家最近發展很快,這點錢對他們來講也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鍾揚來說也算一筆不小的錢了,雖然這筆錢暫時還在唐婉蘇的手中,但他早晚會給弄出來的。
唐婉蘇對這個場面還是挺滿意的,婚紗也是巴黎空運回來的,當然是訂做的,她現在的身材還沒有恢復,很胖。
哪個女人不喜歡豪華的婚禮場面,畢竟這是一生當中很難忘的。
賓客來的很多,都是看着唐家如今的地位來有心結交的,唐婉蘇跟鍾揚站在門口迎接賓客,這裡有點冷,門一開冷風就會吹進來,唐婉蘇很想回去,可是這裡來的都衝着唐家的,跟鍾揚也沒多大的關係,她爲了家人不得不忍下去。
突然她的身子僵硬,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穿着淺灰色大衣的男子怔怔地出神,一個身穿藍色大衣的女子也從車上下來,挽住了男人的手臂,兩人一起向她走來。
唐婉蘇只覺得人生有的時候太殘忍了,在她所嫁非人的時候,讓她深愛的男人見證這一刻,她只覺得空氣都凝滯住了,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裴逸跟喬沐希走近,裴逸看眼唐婉蘇,又看向鍾揚說:“恭喜!”
“謝謝,裡面請!”鍾揚沒想到裴逸跟喬沐希會來,有點受寵若驚。
裴逸跟喬沐希走進去,唐婉蘇的神智一直變得渾渾噩噩,她只覺得一陣哀涼,命運的不公,愛情的不順。
時間過的很快,一對新人走進大廳,儀式開始了。
多少女人夢想着這一刻,說聲“我願意”然後一枚戒指載在手上,象徵着愛情終於有了結果。
鍾揚低沉的聲音帶着鄭重,說出了多少人都說過的話,“……無論貧窮……你是否願意……”
唐婉蘇木然地聽完這段話,頭卻轉向賓客席,目光不用尋找就粘在了她日思夜想的人身上,場下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