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希看到司徒遲穿粉色襯衣眼角突然抖了抖,黑老大穿粉色是不是很有愛?她禮貌性地回覆了一句,“你今天也很帥!”
司徒遲可把這句話當成了實實在在的誇獎,頓時心花怒放。
裴逸不屑地瞄了司徒遲一眼,黑道大哥穿粉色,裝什麼有愛?
司徒遲也瞥了裴逸一眼,你的襯衣是喬喬給買的麼?一想到這裡,他馬上說:“喬喬啊,很多人都說我穿這襯衣好看,你眼光真不錯!”
裴逸馬上精神起來,目光在喬沐希和司徒遲之間看來看起,很狐疑的!
喬沐希乾笑。
司徒遲繼續說:“下次還是你再幫我買襯衣吧,這樣多省心!”
喬沐希明顯察覺到身邊裴逸散發出來的氣氛怪異起來,她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哪裡敢答應司徒遲,只好趕緊說:“時間不早了,快進去吧!”
“嗯,你們先!”司徒遲紳士地打了個請的手勢。反正他也達到目的了,只要讓裴逸知道自己身上這件是喬沐希買的就行!
喬沐希挽起裴逸的手臂,裴逸的表情明顯比剛剛冷了些許。
喬沐希正疑惑司徒遲怎麼突然紳士了起來?結果進門的時候司徒遲加快了兩步,站到喬沐希的另一側,看起來三個人就像是一起的,裴逸的臉馬上就臭了起來。
司徒遲難得笑意吟吟,喬沐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裴逸快走了幾步,司徒遲也跟着快了幾步,喬沐希看到前面不遠處站着羅萍,也不顧是不是怕她,從裴逸手臂中抽出自己的手就像見到救星一樣的快步走了過去,熱絡地握住她的手頗有點激動的問:“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羅萍更加激動,一看見她這身白裙子就激動起來,不吉利、太好了,祝裴默跟他那狐狸精老媽明天就倒黴,啊不,現在就倒黴!羅萍以爲喬沐希對她不那麼有好感,沒想到她態度還很熱情,不得不說大家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喬沐希的性格也很大度,真是越看越滿意了!
羅萍反握住喬沐希的手說:“我還好,沐希啊,我看你怎麼瘦了似的?
喬沐希笑道:“呵呵,最近流行骨感美,我也趕個時髦!”
“哎,身體要緊,再胖點也不顯胖!”
“您說不胖,那我這就不減了!”真是有拍馬屁的嫌疑!
裴逸心裡真是一點火都沒了,看她現在可愛的樣子,這個女人有的時候就是喜歡耍那種小聰明,極其討得男人的歡心,偏偏她一點都不自知。
裴逸知道喬沐希一向害怕自己的母親,也不想讓她受太長時間罪,說了沒幾句,他就走上前找個理由把她拉走了。
喬沐希剛剛鬆口氣,跟裴逸一轉身,裴默就迎了上來,她的心又提起來
“哥,嫂子,你們來了!”裴默帶着一種淺淡的禮貌,就連笑都是僅止於表面的。
喬沐希乍聽他叫嫂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有點尷尬又不好意思否認,只好笑了笑。
裴逸只是稍稍點了下頭,架子十足。看樣子這兄弟二人連表面功夫做的都很勉強。
打完招呼裴默剛剛轉身,看到門口進來的客人迎了過去,喬沐希和裴逸一看都不約而同的皺起眉,是華悅欣。
華悅欣的臉看起來很平整,顯然已經做過手術,完全好子了,她笑的如沐春風,穿着一身火紅的晚裝,目的就是豔壓全場。
裴默的笑意深了幾分,總算是有些溫度了,華悅欣笑的也很開心,顯然二人是認識的,還有可能是熟識的。
裴逸側頭對喬沐希低聲說:“今天的客人不是裴默請的就是老爺子請的。老爺子跟華家沒交情,所以不會請她!”
喬沐希點了下頭,示意瞭解。
今天的客人來的不少,喬沐希很意外地看到喬硯雄也來了,今天沒見到那麼一大家子,喬硯雄居然只帶了母親一人,真是驚奇加罕見。
裴逸問:“去打個招呼?”
“不用!”她答的很乾脆。
裴逸知道她對喬硯雄是一直有心結的,所以就沒再說別的。
喬沐希跟裴逸離開不久,羅萍就看到唐婉蘇和唐澤皓一起進來,她的臉拉了下來,唐婉蘇這女人就是不懂事,穿件桃紅色衣服,又不是她有喜事,穿那麼喜慶幹什麼?還是沐希的白色襯她心意。
唐婉蘇不再穿白色不是因爲要放棄裴逸,而是白色已經無法吸引裴逸,她想換個形象,興許還能取得裴逸的注意,結果這次悲劇的弄巧成拙了。
她看見喬沐希,眼裡的恨意努力掩飾都掩不住,可見有多恨。喬沐希絕對是故意的,穿白色難道要跟自己一較高下?
唐澤皓眸底的深邃,被金絲眼鏡擋住些許,他經常見妹妹穿白色,又見梳梳穿白色,結果都沒喬沐希穿出味道,說不出的一種感覺,只覺得她和白色是那樣的和諧,他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喬沐希怎麼看怎麼順眼,怎麼看怎麼好看,簡直就像着魔一樣!
客人都到齊後,裴成方先舉杯笑呵呵地說:“今天謝謝大家賞臉過來參加裴默的宴會,現在呢,還有個消息要跟大家宣佈,裴默進入裴氏以來表現良好,所以他被任命爲裴氏的財務總監!”
財務總監是什麼職務?不僅掌握公司財務大權,還有權利出席董事會,對公司一切不符合要求的支出有拒絕的權利,這相當於是管住了裴逸的錢!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裴逸看來,可是裴逸沒有一點異樣,甚至還帶着鼓起掌來,喬沐希也是一臉真誠的笑意,跟着鼓掌,他們這些人要是連這樣的抗擊打能力都沒有,演不出戲來,那也不會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上。其實喬沐希心裡很同情裴逸,估計他不會好受的,畢竟這是裴成方在奪權,做的有點偏心還很急切。
喬沐希一直都在注意,今天並沒看到祝綺麗來,不知是什麼原因。
裴成方講完話,大家喝了酒,裴逸被叫走。
喬沐希落了單,她直奔何美妍走去。剛剛就看到何美妍進來,沒跟她打招呼。
“哎,你今天怎麼來了?誰請的?”喬沐希問。
“我代表何家!裴伯父請的唄,我跟裴家小兒子又不認識!”何美妍表現的焉焉的。
“喂,你怎麼了?”這姑娘一向都是精力旺盛,什麼時候看起來這樣過?
一提起這個,何美妍精神起來,她低聲說:“哼,剛剛看到言子宜了,那男人居然裝作不認識我!”
“啊?不會這麼沒品吧!”喬沐希驚訝地問。
“就是這麼沒品,死男人,我就跟他說個結婚就把他嚇的連跟我說話都不敢了,你說我這倒黴的,怎麼就跟他搞了這麼長時間呢?”何美妍就差罵街了。
正說着,言子宜從遠處走過來,喬沐希跟何美妍站在桌子後面,桌上擺着挺高的香檳塔,把二人擋住了。
何美妍看到言子宜過來,她快步就躥到言子宜面前,言子宜愕然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人。
“喂,言子宜,裝什麼不認識?敢做不敢當?怕我賴上你啊!”何美妍擡起下巴挑着眉問。
言子宜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可沒想結婚,既然咱們目的不同,那還不如分開!”
“姐跟你談過嗎?咱們關係也就是多夜情,你就這點擔當?小膽!”她說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這樣更好!”言子宜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離開。
“喂……混蛋……”何美妍不服氣地追上去。
喬沐希搖頭感嘆,這女人說的挺灑脫,看樣子是深陷其中了,愛情果真殺傷力大,連這個最沒心沒肺的女人都開始悲春傷秋起來!
喬沐希突然落入一個強健的胸膛中,只看眼中一片粉色,只覺身子迅速移動,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她吃驚的回過頭,原來是身後的香檳塔倒掉了,地上全都是碎掉的玻璃跟琥珀色的香檳。
華悅欣真是太氣憤了,本來好端端的機會卻被浪費掉,喬沐希那白色的裙子要是澆上香檳簡直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那是大快人心。見到喬沐希走開了,她連躲都沒躲,知道又如何?她就是讓喬沐希知道是她做的,有本事再來打她一巴掌啊?那樣更好,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反擊了。
可是救了喬沐希的這個男人是誰?粉色襯衣?天啊男人穿粉色,是不是太變態了?華悅欣不知道司徒遲的身份,還以爲是什麼小蝦小魚的,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司徒遲將喬沐希放到乾淨而又安全的地方,沉聲道:“在這兒呆好,別過來,小心腳被玻璃扎到!”然後轉頭繞過一地的碎玻璃向華悅欣走去。
喬沐希這才發現,應該是剛剛司徒遲躲的時候用自己護着她,他的背上有濺上的香檳,再看褲子上也有,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玻璃劃到他。
華悅欣一看司徒遲向她走來,她不懼怕地挺起胸,很有氣勢,怎麼樣?這麼多人的宴會上他敢怎樣?這可是衆目睽睽,多少證據啊,到時候讓他吃不了兜着走,想英雄救美?哼!英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可是她真忘了,當初喬沐希還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打了她兩耳光麼?後來不也照樣沒怎麼樣,這教訓她還沒吃夠?
司徒遲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拎起她兩三步就走到桌子另一面,一點都沒有猶豫地就把她扔到碎玻璃香檳地上,華悅欣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喬沐希的脣咧了咧,她都覺得痛了,好可怕。
司徒遲居高臨下地睨着她說:“你是什麼人,居然敢來害我?”
“我認識你是誰啊,我害你幹什麼?”華悅欣叫道。
鍾揚只是去個衛生間回來就遠遠地聽到這邊的喧譁聲,他快步走過來看見華悅欣倒在一地玻璃上嚇了一跳,趕緊走過來扶起她,這下好了,她刻意露出的裸背上佈滿了玻璃渣,有很多地方都流了血。
“你把香檳塔推到我身上,不是害我是什麼?”司徒遲挑眉問。
“我纔不是害你!”華悅欣叫。
“那是害誰?”司徒遲緊跟着問。
“我是……”她及時收住口,差點就說露了,如果在這個場合說她是要害喬沐希那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她趕緊改口,“我是不小心的,你又沒事,至於把我弄的這一身玻璃嗎?”她痛的要死,卻不肯輕易饒過這個人。
司徒遲優雅地撣了撣衣服,“我哪裡知道你是不是害我?這還是輕的,沒把你帶回去嚴刑拷問就不錯了!”
華悅欣叫道:“嚴刑拷問?你以爲你是誰?皇帝嗎?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大家都是證人,我要去告你,你跑不了!”
“隨便!”他挑眉,脣邊還帶了笑意。
“你不能這麼無法無天的,人們都看看呢!”華悅欣真沒想到會有這麼囂張的人。
“誰看到了?”司徒遲問。
華悅欣轉頭去看別人,有接觸到她視線的人都轉開目光,裝成什麼都沒看見,似乎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遠處秦拓跟付鶴正在舉杯交談,脣邊還帶着笑意。好像根本就沒看到她一樣。
其實付鶴跟秦拓說:“我拉着你對了吧,她沒事的!”
“你說萬一司徒遲沒拉開她……”秦拓一陣後怕。
“司徒遲跟她都那麼近了,要是拉不開她,那就白在道上稱大哥了!”
“好好的一個機會……”秦拓嘆氣。
“機會再好也不是你的,你要是過去不是救她而是害她,等收拾了華家有資格再說吧,好不好?”付鶴問。
秦拓又嘆氣,心情萎靡起來。
華悅欣此時看衆人反應才意識到司徒遲的身份不是那麼簡單的,這個時候裴默已經聞聲過來,他帶着笑說:“司徒少爺,給我個薄面,這事兒算了,我讓人收拾一下現場好麼?”
華悅欣一聲不吭,能讓裴默這種身份的人叫“少爺”二字,可見這個粉襯衣來着有多大,她是外來人,雖然沒聽說過但不代表着不存在。
“你的面子?你是哪位?”司徒遲挑眉,語氣不善。
裴默的臉並未變色,還是像剛剛那樣笑着,低聲道:“家父還在這裡,一會兒我也不好交待!”
把裴成方給擡出來了?他還真得給裴成方面子,他看到華悅欣的頭髮還很齊整地挽着,剛剛落地她撐着頭,所以頭髮並未沾上酒,他覺得有點礙眼了!
華悅欣看見司徒遲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轉,身體不由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往裴默身後躲。
他幾步走過去,褲兜裡的手出來,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香檳擡起來從她頭上澆了下去,香檳順着她的臉流了下來,又順着脖子流進胸前那道溝裡,她的脣角直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她當然不敢惹,一聲不吭地忍着。
這還不算完,司徒遲看着手裡把玩的奧地利水晶高腳杯,又看看她的腦袋,手持着杯腳,在她頭頂一敲,“啪”的一聲,玻璃碎在她頭頂,就像腦袋頂着剛孵出小雞的蛋殼,司徒遲看着手中剩下的高腳杯底座,這個放在哪裡呢?他乾脆把底座在她頭頂放穩.,他的大手移開,剩下底座上帶着尖的禿棍。
喬沐希一時沒忍住,“撲哧”一聲放肆地笑出聲,這男人!
司徒遲這才覺得滿意,勾起脣角轉身大步離開,他在走到喬沐希身邊時,二虎低聲道:“少爺,去處理一下身上的玻璃碎片吧!”
司徒遲用餘光看了喬沐希一眼,果真看到她臉上的笑馬上淡了下去,他脣邊笑意更大,低低的“嗯”了一聲跟着二虎一起走。
喬沐希不用別人說,主動地跟了上去!
裴默跟華悅欣沒敢動,一直到司徒遲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裴默才拉起華悅欣低聲道:“我送你出門,讓鍾揚送你去醫院!”
華悅欣心裡這叫一個悲憤,卻也知道現在她的狼狽太丟人了,這裡沒人同情她,她也不需要同情,所以跟着裴默讓鍾揚扶着一起向側門走去,這個樣子走正門太引人注目了,裴默當然會把事情的影響縮減到最小。
喬沐希跟司徒遲一起進了貴賓休息室,司徒遲解開釦子,喬沐希趕緊背過身去,他脫掉上衣又把褲腿挽了起來,然後趴在牀上,給二虎使了個眼色。
二虎會意地說:“少爺,您身上的碎玻璃太小了,我看不清!”他頓了一下向喬沐希問道:“喬小姐,要不您來試試?”
“那個……他……”喬沐希爲難。
“哦,沒關係,少爺褲子穿着呢!”二虎趕緊說。
喬沐希這才放心地轉過身,看見司徒遲雖然脫了襯衣,但人已經趴在牀上,她走過去一看,果真後背和小腿上都有細碎的玻璃,她倒吸一口氣說:“這樣不行,去醫院吧!”
司徒遲聽着就要起身,“去什麼醫院,大男人這點還受不了?算了,弄起來麻煩!”
喬沐希一聽趕緊按住他,“小傷也是傷,弄不出來會發炎的!”
“讓我司徒遲去醫院?手下看起來笑死了,多大個傷,我可丟不起那人!”司徒遲哼道。
“哎,我先來吧,真是不知道你要這種面子幹什麼?活受罪嘛!”她沒脾氣。
“女人,你不懂,男人面子比命還重要!”司徒遲道。
“我還真不懂!”
說着二虎拿來鑷子等消毒用具,放到一旁就悄悄退出門外,給少爺創造一個好的條件。
喬沐希不再說話,拿起鑷子專心給他夾起碎玻璃,這還真是一項耐心的體力活兒,她彎着腰弄了沒一會兒就累的直喘,司徒遲心疼道:“你先歇會兒!”
她站直身,由於長時間彎腰頭暈眼前發黑,這破身子,她暗罵,回頭看了一眼,將椅子拉過來坐到牀邊,這樣她的離他的背更近,她呼吸的熱氣噴在他身上,癢癢的,他難免心馳神往起來。
她就像小學生一樣認真,他只覺得玻璃一個個被猛地拔出來,有點刺痛,然後每個口子都被她用碘酒棒消毒,有點刺痛,這點微微的疼痛對於他來根本都不算什麼,甚至覺得很享受。
裴逸從父親那裡出來,環視一眼大廳並沒看到那個令他心儀的白色身影,他心裡一驚,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羅萍看見兒子出來,快步走了過來,把他拉到一邊將剛剛的事說了一遍,裴逸的表情冷了下來,向母親點下頭然後快步走向司徒遲進的房間。
他只要看到二虎等人在哪個門前站着就知道司徒遲在哪個房間,他走到房間門口就被攔了下來,二虎頗有點不善地說:“裴少,您現在不方便進去。”
“喬沐希是不是在裡面?”裴逸問。
“她跟我家少爺在一起,不方便見您!”二虎道。
裴逸氣的牙直癢癢,萬一司徒遲欺負她怎麼辦?他剛想往裡闖門就從裡面打開,喬沐希出現在門口,她看向裴逸說:“進來吧!”
這道門並不算隔音,裴逸的聲音也不小,所以喬沐希聽到後直接過來開門,相信他要是看不到自己,就算把這裡砸了也會進來。
二虎一看是喬沐希讓他進的,也沒再攔。裴逸進門後看見司徒遲趴在牀上歪着頭看自己,那眼神帶着得意帶着挑釁,令他很不爽。
喬沐希又坐到牀前,她正在給司徒遲挑腿上的玻璃,裴逸看着她的動作也沒表現出不高興,只是問:“希希,你受傷沒有?”
“我沒事,就是司徒爲了救我受傷了!”喬沐希道。
裴逸走到她旁邊低頭看了看說:“你這樣不行,還不如去醫院呢!”
“嗯,先緊急處理完了再去醫院吧!”她說。
“誰說去醫院了?”司徒遲哼道。
裴逸當然明白這個男人會用什麼辦法要脅,他看也沒剩下幾塊碎玻璃,所以也不多管閒事,反正此時他要表現的很大度,畢竟司徒遲是爲了救喬沐希受的傷,最關鍵時刻他沒在身邊。
喬沐希全都弄完之後還有點不放心地說:“不知道還有沒有細碎的沒看到,你還是去醫院吧,好不好?”
“沒事,我信任你!”司徒遲豪爽地說。
“啊?別呀,我不信任自己!”她哪裡知道是不是都挑出來了。
“真囉嗦,我說沒事就沒事!”他開始不耐煩起來。
喬沐希站起身,說道:“那我不管你了,外面還有事,我先出去,你就別硬撐着,回家吧!”說完就走了出去。
裴逸忍住笑跟喬沐希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司徒遲面色一呆,剛剛還是一副溫柔擔心的模樣怎麼現在一下就變臉了?難道說她個囉嗦就得罪了她?沒良心,哼!司徒遲心裡這叫一個氣、這叫一個憋屈,他救了她就被她這麼扔在這裡?
喬沐希一點都不傻,她何嘗不知司徒遲心裡想的什麼,要不是司徒遲救了她,她也不會忍耐這麼長時間,她細心的給他挑了玻璃又讓他去醫院,是他不去的,她留下來也沒什麼作用了,她還記得今天是幹什麼來的,不能把裴逸一個人丟在這裡吧!
剛走出門喬沐希就對二虎說:“你注意一點,萬一有發炎的情況就叫醫生來!”
二虎爲少爺哀嘆,只好點頭稱是。
出門後走出一段路裴逸問:“一點都沒受傷?”
“我沒事,伯父跟你說什麼了?”她估計是跟裴默當財務總監的事有關。
裴逸的表情變得涼薄起來,“能說什麼?說裴默表現良好所以升的快,無非就是想告訴我這一切不是他偏心而是裴默自己通過努力得來的!”
喬沐希沒有迴應他的話而是轉言道:“我們回去吧,就說我剛剛受了傷
裴逸低頭看她,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順應着她的意點了點頭。
二人出去之後,走到車子旁,喬沐希說:“我來開車吧,你坐一旁去!”
裴逸聽話地坐到副駕上,喬沐希坐上駕駛室,她倒出車,一踩油門,車子急速駛了出去。
裴逸還真是意外,他很少看喬沐希開車,以前是齊瑤開車,後來就是裴二開車,跟他出去也一向都是他開車,他沒想到她開的如此快,車技嫺熟,流暢自然,他這才發現女人專注開起車來竟然有一種魅力,看她細白的手指握着方向盤,面色鎮定,窗外景色快速地往後退着,她的方向顯然不是回家的方向,他也不問,由着她,想看她能給他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喬沐希把車子開到海邊,裴逸十分意外,竟然是他以前來過的地方,有一次他心情不好還帶唐婉蘇來過,沒想到這個地方有那麼一天會是一個女人帶她來,這個人還是喬沐希,不得不說人生是很奇妙的,你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你也不知道你會愛上曾經你最討厭的人。
喬沐希下了車,率性地把鞋子脫下來甩在一旁,然後踩在軟軟的沙灘,向大海走去。
夜晚的大海也不平靜,一層層海浪就像在咆哮,她走近,任海浪打溼她的裙角,裴逸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胡鬧,晚上海水這麼涼,小心你回去又難受!”
她不以爲意,撿着塊大石坐了下來,背靠在石頭上,“什麼感覺的?不公平?不舒服吧!”
他也坐下來,挨着她,“沒想到老頭子會這樣,以前虧了我還感激他呢,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就算沒出唐婉蘇那樣的事也會有別的事,這樣一來如果我是被裴默拉下來的那什麼都說不出,還會顯示他很公平,他給了我機會,是我不爭氣而已!當初我進裴氏的時候他一句話都沒說過,我可是一點點克服困難,自己打下的江山,裴默呢,簡直就是一路綠燈!我就該知道,他愛的女人的兒子,他怎麼可能不管不顧,想必將來的一切都是留給裴默的!”
喬沐希道:“我體會到了你的難受,說實話咱們這樣的家庭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只是我沒想到老爺子會這麼急切,裴默纔來多長時間就掌握公司財政大權,還好我把錢先借給你,否則的話再想從裴氏裡摳錢就困難了!”裴逸道。
“看樣子你對老爺子還挺了解,不過也要裴默真的有本事才行,否則老爺子再怎麼偏心也不敢把公司交給他的!”
“裴默功課做的很足,這一生就憋着勁兒跟我爭呢,你說沒本事也不可能!”裴逸冷笑一聲說道。
喬沐希突然改口說:“你知道我爲什麼不經常開車嗎?”
裴逸轉過頭問:“爲什麼?”沒想到這其中還是有隱情的。
“我十六歲的時候,喬依雪搭過我的車,那次沒躲過,就讓她上了,她坐在車子後排,一路上她就像故意的一樣在後面又叫又鬧,後來趴在車背上跟我說話,我不理她,她還不行,又拉又拽的,我怎麼說都沒用,後來就出車禍了,她沒事兒,但是我受了傷,當時腿斷了,從那以後我就不能再跳舞。其實這都沒什麼,最令我生氣的是出事後喬硯雄訓喬依雪,展霞極力維護說都是孩子,喬依雪也不是故意的,最後這件事不了了之,其實我知道喬依雪是故意的,喬家沒有哪個孩子是單純的!從那以後我就算自己開車也極少開快車。”喬沐希說完看向他說:“好歹你的童年可是唯我獨尊的!”
裴逸道:“還是你這樣好,沒擁有過也不會覺得怎麼樣,現在別人從我手裡奪屬於我的一切,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原本我是想給他的,可是現在我不想了,他都沒拿我當哥哥,我爲什麼要拿他當弟弟?他又不是我親人,更何況上一代的恩怨憑什麼要我來背?既然這一切說是給我了,爲什麼後面又不給了?”
他說起來還是有點氣憤,怕無論是誰遇到今天的場合都不會無動於衷吧,這相當於當着衆人打了他一個大嘴巴,如果他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當時就會表現出來,要是脾氣急點的,怕是當時就會去吵了!
喬沐希知道,他不會失控,他跟她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這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從懂事就知道要變強,否則只能讓別人踩在腳下。
她笑道:“既然現在你自己想開了,那就別再顧忌,自己應得的一分都不能少,欲擒故縱這一招可不是好玩的,既然送到人家手裡了那就別想再拿走!”
裴逸也跟着笑道:“說的好,等我建立起來自己的王國,他求着我,我都不屑去管裴氏!”
“依我看呢,你那個弟弟簡直就是滴水不漏,太過謹慎了,不過他跟華悅欣認識,看樣子關係還不錯,都是在國外長大的,不知道二人有沒有特別的關係!”
裴逸也聽母親說了裴默爲華悅欣開脫,對喬沐希的話放在了心上,低聲道:“回去我查查!”
“行了,我們回家吧,都半夜了!”她從地上爬起來。
“回家”二字着實溫暖了他的心,彷彿她是他老婆一樣,用什麼辦法把她再拐進他懷中其實是首要的事,現在難得她想到帶他出來散心,怕他難過麼?是不是在她心裡其實他已經有地位了?不然應該不會這樣吧!
喬沐希說着回家,人卻又跑到海邊踩起水來,裴逸想到她腿受過傷,毫不猶豫地追過去要拎她,她一看他追來,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叫着就往遠處跑去。
她的小短腿哪裡有他的長腿來的快?她很快就被他追到,並且拎了起來,他惡聲惡氣地說:“當心明天腿疼!”
“好容易來一趟,就讓我玩會兒嘛!”似乎環境不一樣了,她也放下往日的矜持,不知不覺撒起嬌來,雖然這跟愛情無關。
“不行,回頭有太陽的時候再出來玩兒,趕緊回去,海風涼!”他拉着她的手,大步往車子那邊走。
她小步跟着費力,只能小跑起來,還在後面喊着:“哎、哎,你慢點啊。”
裴逸在前面脣早就揚了起來,也不理她,步子還是那麼快。走到車子旁,她也沒穿鞋,光着腿就上了車,裴逸彎腰從沙灘上拎起她的鞋,鑽進去坐到她旁邊。
二人都沒開車,裴大坐上駕駛室開車,裴逸升起擋板。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裴逸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半響才突然問:“你喜歡來海邊玩?”
沒人回答,他轉過頭,看見她已經睡着了,頭還一點一點的,他無奈地笑了一下,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頭稍稍用力,她的頭靠在他肩上。
這段路其實不短,裴逸卻覺得太短,似乎他的肩還沒被她的發暖熱,就到家了,他輕輕地想抱她下車,還是吵醒她了,她揉揉眼看眼車外,咕噥着:“到家了啊,我自己來吧!”聲音還帶着鼻音。
下了車,她一時沒站穩.,微微晃了一晃,裴逸扶住她的肩低聲問:“行不行啊?”
“哦,行!”她往裡走。
裴逸一低頭才發現她還光着腳,鞋子還在車子角落裡呆着呢,他臉色一變,二話不說跟上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哎,你幹什麼?”喬沐希尖叫。
“胡鬧,不穿鞋也不說話,地上有個石頭或玻璃你的腳就完了!”他嚴厲地說。
她真是睡迷糊了,感覺到腳底不舒服卻沒注意是光着腳。裴逸也沒等她說什麼,進了門家裡是地毯,他把她放下來低聲道:“行了,快去睡覺吧!”
“哦!”她迷迷糊糊往樓上走,哪裡還有腦子多想別的。
裴逸卻盯着樓梯良久,眼底浮現出無盡溫柔!
華悅欣被鍾揚送到醫院,她覺得全身都在疼,在車上她的淚就掉了下來,畢竟是個女人,受了這麼大的痛又加上衆目睽睽下的侮辱,她當然忍不住掉下金豆子。
鍾揚在一旁安慰,“別哭了,瞧你的妝都花了!”他知道她一向要形象,這麼一說肯定就不哭了。
可是這次不管用,她大罵,“你就看着我被侮辱也不出頭!”
鍾揚嘆氣,“你也是不知深淺,你知道他是誰嗎?k市最厲害的黑老大司徒遲,出了頭更麻煩,這裡畢竟不是你的地盤,忍一忍就過去了!”
華悅欣如何聽的進去這樣的話,她狠狠地掐他手臂一把,“不是男人還找藉口,你就是靠女人養的鴨,還虧我對你這麼好!”
鍾揚聽了這樣的話也不氣,只是嘆聲道:“要是心裡覺得舒服一些,你就繼續掐吧!”
他這樣華悅欣倒罵的沒勁了,只是生悶氣。
“行了,醫生要來了,別鬧了,讓人看去笑話!”鍾揚道。
華悅欣也不說話了,趴在牀上老老實實的,心裡卻在生着氣。
醫生來了之後,看見這一身的玻璃碎片着實吃了一驚,他讓人把她衣服剪開,她大叫一聲:“住手!”
小護士嚇了一跳,剪刀差點沒戳她身上,醫生問:“怎麼了?”
華悅欣側過頭看向醫生問:“喂,是你來處理傷口?”
醫生點頭,“有什麼問題?”
“你要把我衣服剪開?”她問。
“不剪開怎麼處理?”醫生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
“你是男的,難道要看光我?去找個女醫生來!”華悅欣怒道。
醫生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這也算是合理要求,他氣的轉身就走,大晚上的就他一個人值班,他還不願意管呢!
醫生氣呼呼地走回值班室,坐在椅子上,小護士跟着進來問:“劉醫生,怎麼辦啊?”
醫生看眼護士,沒好氣地說:“你去找個人給她處理,就說今晚值班的都是男醫生!”
“哦,是!”小護士說完轉過身快步出門,差點撞上要進門的人。
小護士一臉驚色,仰着頭結巴地叫,“唐……唐總?”
醫生聞聲擡起頭,一看來人果真是唐澤皓,馬上站起來,“唐總,這麼晚您怎麼來了?哪裡不舒服?呃……有什麼指示?”他一個小醫生何時接受過唐總的直接領導?不由有些激動!
唐澤皓面色陰沉,顯然心情不好,他沉聲問:“剛剛有沒有送來一個後背全是玻璃的女人?”
“啊,有、有,叫華悅欣!”醫生趕緊說,還好他看了一眼。
唐澤皓點頭,離宴會大廳最近的醫院就是這裡了,如果沒錯.應該是送到唐氏旗下的醫院,他勾起脣角,卻是陰森的一笑,命令道:“過來,我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