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午間休息,寧夏因爲最近經常加班而精神極度恍惚,午飯沒吃的她正倒在格子間的小小天地裡昏昏欲睡,此時,邢子婧來了個電話。
“夏夏,我知道你朋友的那個事情沒有解決,我剛聽誠哥哥說方少他出了點兒意外住院了。不如我們這個時候去看看,藉機會溝通溝通……”
寧夏眉頭一皺,握着電話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個…”好半天,寧夏才緩過神來。在邢子婧的催促下,連拒絕的理由都變得吞吞吐吐。
“子婧,我和方少不熟的,這樣去了難免會讓人覺得我有意高攀。這…會讓你難做的……”
跟那個男人是越少見面越好,本來就被對方當成了那種女人,自己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沒法張口了。
寧夏沒跟着邢子婧去探望方時佑不代表她不知道方時佑出了什麼事兒。
“聽說是半夜走路因爲天黑摔進了溝裡,溝里正管道施工,腿被劃了個大口子,好像縫了好幾針呢!”說這話的時候邢子婧無奈的笑了起來,說那方少好歹也不是小歲數的人了,竟然還犯這種錯誤。可是電話這頭的寧夏明白期間緣由。
夜路….受傷…三天前…
所有的因素意義對號入座,寧夏只覺得自己頭皮一麻,整個人從手指冷到了心尖。
這一整天寧夏都魂不守舍,第二天她終於熬不住,給公司請了假就想走,出門時候還被經理按住做完一份合同才被放人。她拎了果籃和鮮花奔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上午的探視時間。而下午的探視時間是四點,寧夏晃悠着到了病房樓樓下的,坐在花壇邊的石階上休息。
等待的時間似乎格外漫長,熬到下午的時候,連續的休息不好讓寧夏的臉色很難看。
寧夏躡手躡腳的進了病房才發現這裡豪華的不亞於一個賓館,方時佑正半仰半坐在病牀上,煩躁的撥弄着遙控器,牆上的液晶電視一閃一閃,將演員主持人的面龐撕碎了又融合。
寧夏是敲過門的,她深感罪惡的低着頭站在門口,在對方擡頭的一瞬間她便感覺到了那道目光鋒利如寶刃。
“那個,對,對不起啊…”
餘光裡寧夏看見了方時佑露在外面那條被包括的嚴嚴實實的小腿,心裡說不出的不是滋味。雖說那晚上是方時佑找的碴,可自己也只是想甩開他,並不想着能傷他。
“我真沒想到,方少……”寧夏想解釋,卻發現此刻的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
“過來!”
牀上的男人將手中的遙控器隨手一扔,眼神看向寧夏,發了話。
寧夏低着頭快走幾步到了病牀前。彎腰,她想找地方要將自己手裡的東西放下,可是東西還沒落地,重心不穩的身體就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了過去。
“是個男人,都喜歡有分寸的女人…”
“寧小姐是不是到,這欲擒故縱的玩過火了可就不好了!”
寧夏被方時佑按在了病牀上,手支楞着還拎着東西。
“我沒有,我從來沒想過…”寧夏慌忙辯解,可她整張臉都被按在被子裡,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沒有?”方時佑一把捏起了寧夏的下巴,“沒有你喝成你那樣打電話找我….寧小姐…那是不是有點兒太說不過去了?”
“對,對不起….我…”寧夏眼圈一紅,呢喃道。
“對不起?老子摔成了這個樣子等你來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這個時候說對不起?”
方時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樣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那日他瞧見她進了那條背街小巷,便緊跟了幾步。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走本來就不安全,更何況是這種小路。也許,她是在給自己某種暗示。他一直以爲她是自己喜歡的那種聰明的女人,有那麼幾分手段。他從那雙善變的眼睛就能看出來,那雙眼睛,時而狡黠時而澄澈的眼睛…
看看自己的傷腿,和被自己鉗制在手中的女人,方時佑自嘲一笑。
在他緊追了幾米卻一步掉進了施工的溝槽裡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讓人耍了,恨的他給她打完電話就把電話給摔了。
只是,方時佑最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根本沒有回來。等他想出去時,方時佑才發現自己的腿被劃傷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這是方時佑有生以頭一次丟這麼大的人。漆黑的夜裡,他硬扯着嗓子喊才喊醒了一旁帳篷裡的施工人員,把他從溝裡擡了出來,送到了醫院。更是頭一次,他受了傷還需要編個理由,編一個爲什麼自己會在深更半夜的去那種地方,受這樣的傷。
這一切,都拜這個女人所賜!
方時佑的手指攀上寧夏的頭皮,狠狠的扒住那些柔軟的髮絲。
寧夏疼的不由的嘶聲,可是心裡的愧疚卻讓她知道自己必須忍着,任由方時佑發泄。
病房的門突然間被推開,三三兩兩的說話聲便知道是有人來看方時佑了。
此刻的方時佑才鬆開鉗制着寧夏的手,寧夏逃也似的直起了身子,整理衣服。她垂着眼,不敢去瞧方時佑那張陰鬱的臉。
“方少!”
呼喚的聲音有些耳熟,卻又因爲驚訝而戛然而止,應該是因爲看見自己也在這病房裡吧。
“小夏夏!”
寧夏的身子突然拽了過去,寧夏萬分不好意思的擡頭,是邢子婧。
寧夏尷尬的笑笑,又看見了邢子婧身後的白亦誠,點了下頭。
“好啊夏夏,你不說不來看方少的嗎?原來你是自己偷着來啊。吆,嘖嘖嘖。”
邢子婧說着玩笑話,寧夏卻急忙放下了東西就要告辭,“子婧,我,那個我先走了,公司晚上要我加班,你和白少陪着方少說說話吧…”
寧夏逃的很倉促,後退時向方時佑點了點頭作別。邢子婧感覺出氣氛不對,剛剛張口調節一番。
“夏夏,”二字剛出口,邢子婧就被方時佑的怒吼震得不敢出聲。
“讓她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