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夏夏,你幹什麼去啊!”見寧夏轉身離開鄒靜雯便急忙上前去拉她,“你就這麼走了,難道要方先生就那麼站下去?”
也算是頭一次吧,面對寧夏和方時佑的感情,鄒靜雯站在了方時佑的那一邊。
“不站下去又什麼樣?我又沒有請他來……”寧夏出口的話着實是夠傷人的,鄒靜雯有些聽不下去了,低低的嘆了聲,“你呀!”
“我怎樣?我做的不對嗎靜雯?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呀!”寧夏詫異的看着鄒靜雯。他們沒有關係了,所以就算他方時佑僵在樓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和她寧夏半點兒關係也沒有。
“夏夏,不要這樣…”鄒靜雯看着寧夏的表情不由心口一悶。寧夏遭受的一切遠比她想的要痛苦和艱難,可到底,到底她寧夏愛過這位方先生,也許,到現在還愛着….
“要不那這樣吧靜雯,既然你看他可憐,也念在他幫過你的份兒上就麻煩你下樓一趟,給方先生說,請他回去,我,不會見他。”
寧夏說的雲淡風輕。這個方先生,似乎比她自己所認識的還要陌生。
看着鄒靜雯略有遲疑的表情,寧夏不免感慨。“靜雯,我知道這有些難爲你,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是不會下去見他,也是不能下去見他的……”
知道這種事情會讓鄒靜雯難堪,畢竟方時佑幫過鄒婧雯,在感性佔主導的此刻,她不可避免的會將天平偏向此刻在雪地裡的方時佑。可寧夏,也有自己的底線,她不想讓鄒婧雯難做,但也絕不會違背自己的底線。
“爲什麼不能下去見方先生?”鄒靜雯反問道,“是方先生的長相嚇到你了,還是方先生對你太好,好到了如今想逃跑的地步?”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氣勢逼人,鄒靜雯上前拉住寧夏的手臂不鬆手。
“靜雯,我爲什麼不能,我就算不說你也應該有所體會吧。你還記得那一次在醫院你離開時對我說過的話嗎?”寧夏輕輕的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撤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靜雯,那時你說的話,前前後後的我都考慮過了,而我本身也是個很清楚很明白的人。他方時佑是什麼人想必你就算不知道全部也能體會到個大概了,”一句話說下來有些悶,寧夏微微的頓了頓,“靜雯,我呢?我是什麼人,方先生是什麼人,你應該明白這之間的差距,方先生能給我什麼,不能給我什麼我想我知道,而你也知道。”
是的,鄒靜雯知道,有過類似經歷的鄒靜雯應該比其他人更感同身受。寧夏要謝謝靜雯提醒過自己,如果不是她,也許她早就在一次次的感動力忘掉了所有。
“所以,現在,靜雯,別對我說教,也別怨我狠心。我和方先生已經和平的結束關係了,所以現在誰來糾纏誰就顯得太大度和體貼了,畢竟我們雙方都有彼此的生活,再這樣下去真的沒有意思了。”
話說出口時,寧夏平靜非常,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久病耗盡了氣力,還是她真的對和方時佑這段感情放下了、拋開了。
“你那也叫和平的結束關係?”這一次,有些激動的成了鄒靜雯。
“你說走就走,只不過給方先生髮了條短信,你那也叫和平解決?你知不知道和平解決是雙方的事情啊夏夏,不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
鄒靜雯開口卻一下子直指要害。她真的無心跟寧夏兜圈子,畢竟她看到的最真最多,更何況,她經歷過類似情形。
“我提出了結束,可他默認了不是嗎,這難道不是和平解決嗎?難道非要我們兩個人面對面,說出個一二三,然後還要彼此擁抱才叫和平解決嗎?”寧夏不解的反問,輕輕的聳了聳肩,露出了無所謂的神情。
“夏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方先生了?”鄒靜雯向樓下挑了挑下巴。
“靜雯,如果我說從沒有過不光是你,就連我自己也不會信。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也許以前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寧夏笑了,笑容很美,卻最晶瑩不過眼角中的點點閃爍。“有也是以前的,否則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在乎的跟他在一起了。沒有名,沒有份,做一個地下的情人,做一個牀伴……”
“我不是貪他財的人,靜雯,這你應該也明白,如果沒有感情,我是真的不會和方時佑在一起的。”
說到此刻,寧夏咬住了脣。
“感情,呵!”看着難捱的寧夏,鄒靜雯竟也笑了起來,“寧夏,你什麼時候真能能夠感情用事了,你也就不會欺騙自己了。”
“你太傻了,你只是急着掙脫你卻還沒有放下。”
“寧夏,你到內蒙後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時候,你瘦的讓人心疼。可你知道嗎,就是那一次,那一次,其實方先生是跟我一起去的,那時方先生就坐在我說的那輛車裡的……他本來說是要去內蒙把你接回來、跟你和好的,可卻在我們約好了、你就要上車的時候他叫人開車走了。”
“那麼近的距離,寧夏,你的一切方先生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是那樣聰明又沉穩的人,看見你的樣子他就明白了一切呀。”鄒靜雯不知道要如何跟寧夏解釋那時候的事情。她知道方時佑在那一刻突然選擇離開必然有他的苦衷,但當鄒婧雯再次在方時佑的辦公室看到他時,鄒靜雯才知道,這個苦衷,遠比她想象的要艱難的多。
方時佑與寧夏,雙方都陷入了深深的互相折磨。
很多事情是鄒靜雯也看的透的,她知道寧夏跟方時佑都是動了情,可是她卻沒想到方時佑那種男人會爲了不傷害寧夏而選擇隱忍退出。
方先生,是真的愛寧夏,愛到了不忍再傷害,愛到了只能反過來傷害自己。
“方先生是那樣的想靠近你卻又害怕傷害你啊,寧夏,你知不知道!”
這一句,近乎低吼。鄒靜雯緊追到寧夏跟前,她有那麼多的話想說,不吐不快。
“這樣有權有勢的男人我鄒靜雯不是沒見過,可是這種男人裡面有幾個好東西?哪一個不都是爲了一時痛快,費勁了心計得到,得到以後膩味了又肆無忌憚的拋棄。”鄒靜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才稍稍平靜,“寧夏,但方先生不一樣,方先生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在乎?”寧夏搖了搖頭,眼裡已經有了淚花。“多可笑?”
“靜雯,你是能靠着感情過一輩子的女人,但是我不是。我提前結束這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有什麼不對,我省時間他省精力,於雙方都好。我不必難過,他也不會束縛了手腳!”
“寧夏,你怎麼還在說這種傻話呀!方先生這種男人能給幾個女人感情你想過沒有,爲什麼你不懂得珍惜呢?”鄒靜雯簡直要被寧夏氣死了。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才能讓某個已經鑽入死衚衕的女人出來呢。“你看方先生是隨便的男人嘛?”
“隨便不隨便怎麼樣呢,靜雯。我們,沒有未來,沒有未來你知道嗎靜雯,我最在乎的是這個,我們沒有未來!我不願意把我的經歷投入在一顆不開花的盆栽上。我也不願意沒名沒分的做他的地下情人,靜雯,你難道不知道他們這種人都會有家裡安排下的結婚對象嗎?我會是什麼,我堅持下去會是什麼,你知道嗎靜雯,是第三者!一個被萬千女同胞唾罵的人!”
不知道,兩個要好的女人怎麼會爲了其中一個的感情事業爭執起來。
寧夏只是不住的搖頭,“靜雯,我真的,我真的不會再回頭了,我好不容易走出來的,爲了我們彼此都好,還是讓他慢慢走出來吧。”
其實方時佑的感情,寧夏不會丁點兒都體會不到的,一點一滴,每一份的關懷,每一份的愛意,她體會的清晰,感受的真實。只是,她的性格里多多少少總是有些猶疑的,她也是多多少少會希望自己和方時佑的其他女人不一樣。但是就算是相處中有多少的不一樣,但最終難逃一樣的命運……
“寧夏,你真的太膽怯了。”鄒靜雯啞笑,“你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自己對方先生的感情。你明明那麼愛他,也感覺到了他對你的感情,你卻偏偏一直說沒有,矇蔽自己的心。雖然你們中間有着這樣那樣的誤會,可到底,到底方先生對你什麼樣,你心裡最明白的不是嗎?你的感覺最直接的不是嗎?”鄒靜雯知道寧夏是真的動了感情,女人就是這樣越是動了感情就越愛較真。然而寧夏也實在是太膽小,從來都是又躲又閃。
鄒靜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曾經的話給了寧夏不好的影響,但是那麼多事情以來她已經知道了方時佑的爲人,她真的見不得寧夏爲了一些不確定而傷人傷己了。
“別聽別人說了什麼,別聽他說了什麼,你就看看他對你做了什麼,寧夏….寧夏,你摸摸自己的心,問問自己的心,方先生,是不愛你的嗎?是因爲什麼才那樣對你的嗎?一個男人想利用一個女人,能對她多好,利用完了爲什麼還要繼續對她好?不是愛,難道是因爲良心?”
“寧夏,你從來想的都是怎麼躲,怎麼結束,而你從沒想過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跟方先生兩個人一起來面對的。你怕走不到最後,你又爲何要對這份感情執念如此之深。夫妻還有分分合合,又何況戀人,只要你跟方先生一起經歷過了,不曾後悔那你們曾走過的一切就是值得!”
“方先生今天肯站在這裡等你出去,他必然也不是個家裡有了人再來招惹你的無恥男人,不信你現在就可以出去問問他家裡有沒有未婚妻,如果他有了再來招惹你,你就算不罵他,我也會幫你打跑他!”
“爲什麼你們之間的話不能當面說清楚呢,非要彼此藏着掖着彼此折磨着嗎?”
“寧夏,勇敢一次!”
鄒靜雯的話就如同夏日的悶雷在寧夏的並不清醒的腦海裡轟的炸響,寧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腿腳都沒了力氣,就那樣被鄒靜雯拖着到了門口。
“夏夏,問清楚,想明白,面對件的,勇敢一次又怎麼樣呢!”
寧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樓,她腿腳發軟,卻還是站在了樓宇的門口。
也許,她自己也想知道一個答案,他是什麼樣的人,而自己又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前面的付出前面的感情又究竟都是什麼。
說是勇敢,寧夏確實是勇敢的邁出了步子,任一地的冰冷陰溼了她的褲子。
方時佑就在那裡站着,儼然成了一個雪人,身後是他的車,已經是一層銀裝。
方向是朝着方時佑去的,可是走了沒幾步寧夏的腳步便拐了彎。
她還是太膽小了,她怕之前的感情會就此灰飛煙滅,會就此消散,會就此,真的連回憶都不能殘留……
她真的愛過了,她真的愛痛了,一次又一次在掙扎中徘徊,心思就是天枰的兩邊,永遠都是你多一點點要不就是它多一點點。
說的話都是狠話,可到了最終卻還是敗下陣來,將所有扔掉的記憶留下最美好的埋在心底。
寧夏幾乎是跑的,可是腿腳沒力氣,地上又有雪,真的跑不快。
方時佑雖然已經凍僵,但是比起寧夏來還是強的多。很輕易的,她被他摟在了懷裡,從背後,毫無章法的亂伸手,脖子還是腰他已經不知道了,總之是抓住了……
“寧寧,你去哪裡……”方時佑的脣因冰冷而動的僵硬,臉部肌肉更是發直,話說出口幾乎全是含混着聽不清的,好在他僵硬的四肢還能表達着他的意思。
從沒有一次,她被他抱的如此緊過,那種從背後來的衝擊,將她的身體幾乎要拽到。
“寧寧,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寧寧,我愛你,我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