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面對面讓寧夏突然心生逃離的意思,急忙偏頭躲閃怯生的要命。
“唉,你躲什麼?”喬湛良低語,伸手將寧夏的臉蛋兒扶住。
寧夏也覺得尷尬,心中嘀咕誰讓你沒事兒靠那麼近。寧夏將身子坐端正,目光波動,有幾分委屈的意思溢了出來。
“你瞧,”喬湛良的指腹已然攀上了寧夏臉頰,輕輕婆娑,指尖便是一條細細彎彎的黑線。
她的睫毛……
喬湛良低笑着,顯然他知道自己的動作已經嚇到了寧夏,可又越發覺得這樣有趣,手指在寧夏的面前輕搖,“快,快吹掉它,許個願。”
“老男人了竟還信這種東西。”寧夏不以爲然,輕輕拍開喬湛良的手。“你到不是老男人,可怎麼不信?”喬湛良笑道着反問。
“要許你許,不要惹哥。”寧夏別過臉去,輕輕抽身想從喬湛良的包圍中退出來,只是人剛剛站起來還沒走,就被喬湛良後退了一步再次堵住。“你瞧,我今天也沒有個人陪,邢子婧這丫頭又把你自己扔在了這裡,如果寧小爺的嬌軀力量充足,可否依我左右替我擋煞擋災?”喬湛良調侃中帶着認真。
“你有什麼災?明明是對美人兒們來者不懼,來我這裡裝什麼守節婦女啊。”寧夏不免嘲諷。誰不知道他們這些公子哥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姑娘越漂亮越好,何況,就算多上一二也是不嫌的。倒貼的都數不過來,那麼如此鉤鉤手指頭的誰能不願意?
“沒良心。”喬湛良恨恨道,“方纔我就應該讓那陸少給你灌點兒迷魂湯,將你迷上個七葷八素,騙到手,然後再一腳踹開。”喬湛良值得,哄普通姑娘的手段決然是不能拿來伺候這位寧‘大爺’的,否則讓她的利嘴一咬豈不是要當即見血?
“那這麼說來,方纔喬少幫了我如今我要不答應到成了不仁不義了?”寧夏擡頭斜睨過去,目中全是壞壞的笑意。“好吧,瞧在您大少爺爲我擋駕的份兒上。”寧夏一撇嘴,好一幅不情願的模樣。但她心裡又怎能不明白喬湛良的所作所爲是在替她解圍呢?他的好心總是靜默在無言中的,
寧夏無意識的甩了甩短髮,揚起臉蛋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站在喬湛良的身後,而男人的背影恍然間高大起來。她清晰的看見男人曲起了左臂,似乎在向自己示意着什麼。
寧夏微微一怔,並沒有立即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倒是喬湛良察覺到微恙,已經轉身過來,一雙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投向了她,“我倒覺得,如果我要摟着你的腰你是不會同意的。”喬湛良展開雙手在寧夏面前比劃了兩條玲瓏的曲線,他所刻畫的自然是女子曼妙的腰際。寧夏臉色已然在不知不覺中接着剛纔的勁兒越發的紅潤,喬湛良的手臂默默曲回成了剛纔的姿態,衝着寧夏挑了挑眉。
微微窘迫之後的寧夏輕輕咬脣,隨意的擡手將一側垂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輕呼一口氣,滿臉欣然,昂首向前,擡手就落在喬湛良的小臂上,手掌一翻便輕輕挽住。
“若再不過來就要得我不夠大方,不夠朋友了。”寧夏笑言,喬湛良卻不語,因爲如芒在背的感覺好像真的不怎麼舒服。
因事來遲的方時佑剛攜着女伴進來就一眼瞥見了某處那個在喬湛良閃身之後出現的臉蛋兒,那染滿紅緋模樣竟就那樣多了嬌俏的意味。他清晰的看着某人扭捏片刻後把小手掛在了喬湛良的胳膊上,似有若無飄去的眼神突然定住。
容貌俱佳的女伴還在跟同路的淑媛們談天,男人卻轉身背離人羣而立。厚重的窗簾外是碧波搖搖,夜色正濃之際,月光皎皎。這是極佳的廳,極佳的觀景位置。男人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而後伸手將酒杯擲了出去,擊碎了一池的月色。
說來也真是,身邊兒多了這麼個男人寧夏竟好像有了人撐腰,拘束都慢慢放下了。無需自報家門,自有人來開口。本來因爲緊張而僵硬的微笑慢慢舒緩下來,點頭,碰杯,而後嘴脣在杯壁上輕抿一口。
“少喝點兒,喝醉了可怎麼辦。”喬湛良輕輕的扯了扯寧夏的手臂,他可並不覺得這個看似爺們的姑娘能有多好的酒量。他瞧她極爲實在,抿了那幾口便已經快下去了一杯,便俯下身子附耳提醒道。
寧夏卻簌的擡頭,險些對上喬湛良的臉。她眯起眼睛笑着看着喬湛良,“是誰剛纔說我喝醉了要送我回去的?怎麼,喬少是想說話不算數了麼?”
她低低的笑着,眯起的眼睛裡光影迷離,略帶一絲絲狡黠與頑皮。
這種語調,被人當做撒嬌也無可厚非。而送人回家這種意味不明的話語讓某種氣氛驟然升高,方時佑就是在這時從墜地的窗簾裡探出了身體,不多不少,他偏偏聽見的是這一句,偏偏看到的是她微微側着身體幾乎要靠在了喬湛良的身上,而她那眼神中的意味又是多麼的……
兩人徐徐走去,從方時佑的角度看過去,只瞧見兩人並肩而立,手臂交織的盡頭並看不到什麼,興許兩隻手掌早已緊緊的交握在了一起。
男人的脣角輕揚,悶哼一聲,默默的瞧着那個黃色的身影跟着前面的男人穿梭於人流之中。
說來看似這光鮮亮麗的應酬走場一趟下來也是極累人的,寧夏是上着班早請了假出來的,爲了不給路小姐丟臉,還特意花錢請人給自己花了個淡妝,只是把用來吃點兒東西墊肚子的時間搭了進去。而如今,陪着喬湛良兜兜轉轉的她也早沒了力氣,瞧見一水兒的西式小點心便再也邁不動腿兒,央求喬湛良要休息。
背對着衆人縮在牆角里寧夏正狼吞虎嚥,喬湛良的身形亦是背立,半掩着寧夏的不雅姿態。
“外,你吃慢點兒,又沒人跟你搶。”一口一個的吞,哪裡有人是這種吃法的?喬湛良實在看不下去才敲了敲寧夏的肩膀,“快喝口水,別噎着。”他在她身後爲她端着一杯花果茶。方纔她只說她餓了,卻沒想到是餓死鬼託生的級別。
“你懂什麼!”寧夏回頭,壓低了聲音,“胃裡早就脹的的要死了,再不吃點兒東西晚上要是疼死你管我啊!”
寧夏最恨的便是一些人站着說話不腰疼,她吃的胖點兒怎麼了,如果不是胃實在不允許,她也願意餓着肚子減減肥。沒好氣的搶過喬湛良手裡的瓷杯,咕咚咕咚幾口就吞了下去了大半。剛纔的小點心,確實將她噎的夠嗆。
好心沒好報大概說的就是這樣了吧,喬湛良心理埋怨倒也略有歉意,忘記了她胃病好了不久。“那,用不用再幫你拿點兒?”
“不必了,我明白大少爺是怕我的沒出息再給您丟了人。喬少一會兒大可以裝作不認識我,反正我一會兒和子淇說兩句話就會走了。”寧夏明白,像自己這樣吃相的女人這羣公子哥兒們興許還沒見過。如此一次肯定令喬湛良眼睛大跌,沒嚇壞已經算不錯了。
說到丟人,其實寧夏還真是丟到家了。他們在角落卻沒注意背後正有人嘴角噙笑,輕蔑的瞧着她。
“喬少,怎麼不在家餵飽了再帶出來。讓女伴兒在這兒偷吃,怎麼看也不像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