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寶兒生病後,老黃家按照村醫馬路的吩咐,接連讓孩子掛了幾天點滴,老黃每天都忙裡忙外,遇到他沒時間送寶兒過來,馬路就配好藥自己上他家去幫忙掛點滴,一來二去,和小芝漸漸熟了些,等寶兒完全康復後,馬路就找不到理由去小芝家了,他突然好希望在路上或者哪裡能遇到小芝,讓他看看也好。
一天夜裡,馬路睡在自家牀上做了個夢,夢裡是小芝帶着嬌羞的笑容看着他,一直深情地看着他,他一把摟住了小芝那細軟的腰,豐滿的乳房貼着他的身體,讓他全身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就在這美好的時刻,一個黝黑壯實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手裡提着把菜刀,厲聲對他說道:姓馬的,你找死啊。說着就揮動菜刀朝他砍來。
他大喊一聲,一身大汗從夢中驚醒,趕緊坐了起來,睡在他身邊的妻子也被他驚醒了,拉亮燈看到他滿頭大汗,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他定定的看了會妻子那張胖胖的帶着雀斑的臉,又從她上面看到短粗的勃子下面圓滾滾的身子,半晌纔回道:沒什麼,只是做了個惡夢。
妻子拿來毛巾幫他擦着汗,說道:這麼大個人了,咋還能被惡夢嚇成這樣啊。
他接過妻子的毛巾,邊擦汗邊回憶剛剛的夢。妻子又倒了杯水坐到他面前,正等着他擦完汗遞給他喝,他聞到妻子頭髮上散發出來的餿味,便轉過臉去問道:你多久沒洗頭髮了?
妻子答道:這些天忙地裡的事倒忘記什麼時候洗的頭髮了。
他皺了皺眉,想起在給寶兒打針時,小芝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茉莉香味,那味道多好聞啊,多麼讓人心曠神怡,他不禁好奇她是用了什麼東西洗的身子,這麼好聞。妻子把水杯遞到他眼前,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迴歸現實道:明天把頭髮洗了吧,都很重的餿味了。
妻子納悶道:我以前也是這樣啊,怎麼從來沒見你說過呢。
妻子這麼一說,他倒被問住了。愣了下敷衍道:這次應該比以往更久沒洗了,剛剛聞到特別餿的味道了。說完,拿了毛巾走出了裡屋。妻子只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了。
馬路走進廚房,舀了一臉盆的水,把全身上下用毛巾擦洗了遍。想想自己已是兩個小孩的父親了,活到現在才體會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強壓住那抹細軟的身影出現在他腦海中,可是腦袋卻由不得他自己,越是這樣似乎這個身影就越在他身體裡放肆,把他的心佔的滿滿的,一會是那小芝微微對他一笑的臉,一會又是她轉身後苗條的身影,他把整個臉扎進臉盆裡,在水裡憋了好一會才擡起頭。
做夢吧,你們是不可能的。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腦袋裡閃現出夢裡老黃提着菜刀殺傷力滿滿的樣子,他不禁哆嗦了下,猛的睜開眼睛,用力拿毛巾擦了幾把臉後,狠狠把毛巾丟回到臉盆裡,朝着裡屋走去。
回到裡屋時,妻子已躺下睡了。他盯着壯如牛般酣睡中的妻子好一會,長嘆了口氣背朝着她躺下,卻是一宿難以閤眼。
老黃的院子裡,寶兒身體恢復了活蹦亂跳,小芝用一根粗的棉布帶一頭拴在寶兒腰部,一頭自己拉着,一步步拉着寶兒向前學走路,並不時道:寶兒,你好厲害呀,你好厲害呀,加油。寶兒每朝前走一步,都會樂的咯咯大笑,花兒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笑個不停。沒一會,小芝已是累得滿身大汗,她抱起寶兒準備回屋歇會,寶兒卻不配合了,不讓他下地他就哇哇大哭起來。
小芝大聲道:我的寶貝呀,你這是要把你娘累死啊,來來,不哭,咱們就歇一會歇一會好不好?
寶兒不理她,哭的一聲比一聲響。花兒走上前道:媽,我想和弟弟玩會。
小芝不放心花兒帶寶兒,自己又實在覺得累,想着先回屋擦完汗,給寶兒弄點吃的,一會的功夫讓花兒帶帶也沒事。於是就讓花兒試着扶了下弟弟,小芝見花兒能扶着寶兒踉蹌着走,自己就回屋去了。花兒很吃力地扶着寶兒往前走,她這會比以往都高興,覺得很有成就感。小孩自是喜歡和小孩玩,寶兒也更興奮了,一興奮就手舞足蹈,花兒哪有這個力氣拉住他了,兩個人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寶兒頓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兒嚇的不知怎麼辦好。
小芝聽見哭聲趕緊從屋裡跑了出來,一把抱起地上的寶兒,看到他鼻子上擦破了皮,滲出了血,不禁火冒三丈,對着地上的花兒就是一巴掌,花兒也委屈地大哭起來,小芝道:哭哭哭,你倒還委屈了,你看看你把弟弟都摔成啥樣了,你個不中用的死丫頭,你給我跪在這裡,沒有我的同意不許起來。說完抱着寶兒就往裡屋走。
花兒老老實實跪在地上,邊跪邊哭。小芝回到屋裡在寶兒的鼻子上抹了點茶油,又拿着吃的哄着寶兒,寶兒還是哭鬧不止。她忽然想到了馬路,寶兒這麼鬧說不定是摔出了什麼傷了,她想着讓馬路看看沒事自己也就放心了。於是,給寶兒和自己都換了一身衣服,梳好兩條辮子後,抱着哭鬧的寶兒就出門了,花兒見媽媽出去了,就自己站起來回屋子找吃的去了。
小芝抱着寶兒走了一段路,寶兒的哭聲越來越小,他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路邊的一切,一隻手伸進嘴裡舔着。在路邊水田裡耕種的馬路老婆剛好看見了他們娘倆,想起前段日子馬路和她說過老黃家兒子生病的事,就拉大嗓門問小芝道:妹子啊,你這娘倆上哪去啊?
小芝仔細一看,看清是馬路老婆,不由臉紅低聲回道:娃兒摔跤了,一直哭鬧,鼻子上破了,正想讓你家馬醫生給看看有沒有摔到內傷呢。
馬路老婆一聽她是去找自己丈夫的,趕緊從水田裡跑了上來,她腿上的泥巴給村道土路印上了幾個大大的腳印兒,走到小芝跟前道: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先。
她用手一摸孩子的鼻子,寶兒又哇哇大哭起來,她立馬收了手道:妹子,不礙事不礙事,娃兒只是破了點皮呢。這樣吧,我老公今天上縣城去拿藥了,要不我回診所給你拿瓶酒精,你幫他擦點消消毒,過幾天等結痂了就好了。
小芝聽她說馬路不在家,剛又見一路走來寶兒也不怎麼鬧了,想着酒精自己家裡也有,就回道:那就不用麻煩你了,我回去給他擦點酒精吧,老黃存了些在家裡。
你可別和我客氣,我家就是做這行的,如果不行再抱來看看啊。小芝嗯了聲轉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馬路老婆看她走後,一邊朝自家水田走去一邊嘀咕着:這老黃大老粗一個,娶了這麼好看的老婆,真是上等的白菜真是被豬拱了。
小芝回到家見花兒不在院子裡跪着,進了廳堂看到花兒正在偷偷吃她給寶兒做的食物,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個好吃鬼,和你那短命爹一個得性,除了吃,什麼都不會。罵着罵着,又不停數落起老黃的不是來。